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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给我利索点爽快点么,本姑娘脑子不好,你穿那么黑,我猜来猜去一不小心就半条命没了,你,你欺人太甚!”
我努力将两颗惨淡的泪珠逼出眼眶。隔着水雾,朦胧望着他。
“。。。。。。”萧棠之神色有些无奈,将我拉得离他近一些,抬手替我擦去泪痕,“你这性子,将我给忘了,却还记得用眼泪博同情。唉——”
“别给我扯着扯那,你直说了你要什么,除了我的命,还有我愿意给的,你都能给拿了去。”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双手移到我肩头,紧紧捏着我的双肩。眼睛盯着我,看入我眼底,轻声道,“我要你的不离不弃,即使是有朝一日你忆起了所有事情,你可以恨我怨我,甚至要我的命,但是,不能舍了我,弃了我。”
他眼里有太多的情绪,我说看不懂那是自欺欺人。他此刻认定了我便是他五年前走失的夫人,因此,我替他夫人看到的,是他眼里的痛意,悔恨,眷恋,小心翼翼,还有害怕。记忆中我从未接触过“情”之一事,此刻却也能感觉出,这萧棠之对他的夫人,看的不轻。我不能应她,至少,我不能代替他夫人应了她。若我应了,日后纠缠不清的,不再只是他与他的夫人,或许还会有我。即使到头来我真是他的夫人,只因如今记不得往事,我也不能答应。因为,我对此处毫无好感,包括眼前人,除了惧意便什么都不剩了。
我沉着头,咬唇不语。他也没有如我想象的那般继续紧追不舍地继续方才那话题,威逼利诱着哄我答应,只是陪着我一并沉默。
也不知两人静默着拉锯战了多久,反正我脚又麻了,还隐隐觉得坐在他腿上的某处有些不对。不过,诡异的气氛,往往会使我将其他感知给淡化。
“城主,厨娘说,这些菜不宜热第二遍。”
无二踏进房中,微微一福身,冷冷一句话将我从憋闷气氛中解救了出来。
“吃饭吃饭,先吃了再说。无二,上菜。”
我一溜从萧棠之腿上爬下,着地时麻着的那只脚一个不稳,我身体一倾,眼见着要脸朝地了,无二也不知哪来的速度,一把拎起我,拖到饭桌边的椅子上坐好。
“小姐脚麻了?大夫说你曾。。。。。。”无二给我揉着腿,嘴里絮絮叨叨的突的止了住,接着便垂着头替我揉捏,不再吭一声。
我借着余光,望向萧棠之,他似是没瞧见方才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只怔怔瞧着我,也不知想些什么。
我被瞧得有些讪然,偏巧腹中又开始闹腾了。于是也不再理会他,捧起无二递给我的热汤,满足的喝了两碗。
汤足饭饱之后,我拍拍微微有些鼓出的肚子,伸伸懒腰,扭头间,见萧棠之还是那副神思游走的神态,便打发无二收拾了桌子,打算好好劝道他一番,就当是答谢他愿意就穗娘吧。
“呐,”我拍拍他肩膀,“不离不弃我是做不到的。你想啊,你不是还没弄清楚我是不是你夫人么。就算你弄清楚了,我还没搞清楚不是,你先把解药给我,我保证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我都留在这,这样如何?”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原以为他打算一直这么坐下去,他却动了。拿起饭桌上我喝剩的无二来不及收走的汤,优雅的喝了几口,又拨了几口饭。
在他起身之前,我一直看着他,等着他给我的回复。
“记得你今日说的话。若是哪一日反悔了。。。。。。”
我心头一亮,这算是答应我了?那穗娘定然有救了。一想起穗娘,我迫不及待伸出手去,“那把七日醉的解药给我吧,我送去给穗娘,早些解了毒早些了事。”
“恩。”
他口中应着,却没动静给我解药,我不由开始着急,又开口催了一遍。
这一次,他紧绷着的脸终是有些放松了,轻嗤一声道,“急什么?七日醉,醉七日,死七日。我没算错的话,今日不过是穗娘中毒的第八日吧?既然还有这么些日子,我何不先看看你合作的诚心呢。”
诚,诚心?我苦口婆心劝着你应了交易,这诚心不够么?何况,整个锦阳城都是你的,我若是想逃,也得你乐意不是。
“哦,那你怎么看我的诚心?”
“自我答应你提出的交易起,你便是锦阳城的城主夫人,我的妻子。那么,作为妻子最基本的职责,你能办到么?”
作为妻子的职责,我脑中第一印象便是——生娃子。
“啊?这个,这个不大好吧。。。。。。”我踌躇着不肯答应,穗娘常指着二笨说,“你娘生你的时候鬼门关不知走了几遭,你小子还有脸不听话!”看看,生娃子不容易啊,这种把命交出去的勾当,我铁定不能答应。
“为何?”
萧棠之挑眉问道。我刚想说这是要我玩命,无二进来了,跟在她身后同他一齐进来的,还有一个小丫鬟,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觉得乖乖巧巧的。
“城主,芸夫人遣人来了。”
萧棠之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到桌旁坐下,又恢复了他的招牌形象,冷着脸危坐在上。
“何事。”
“回城主话,芸夫人遣素儿禀城主,芸夫人得知城主今日风尘劳累,特意备好了热汤香薰,望城主莫要辜负芸夫人的一片心,走一趟随云阁。”
“她如此有心,也应知道,自作聪明是何下场。”
“城主。。。。。。”
“回去告诉她,三年前的约定她未能做到,我从不坏原则。”
我看着不耐应付着的萧棠之和跪在座下为她家夫尽心尽力的小丫头,又想起无二所说的那番话,不由自主的脱口问出,“你的夫人,不是只有我一个?”
☆、好娘子之圈一零
显然。我一时的思绪脱线又带来戏剧一般的效果。
自称素儿跪身于地原本恭敬低首的丫头,突然抬首,素净小脸上尽是不可思议,小小嘴唇微微张着,不必说,定是被我那句话怔着了。
立在我右后方三步外的无二,在我回头瞧她脸色之时,恰好露出不可置信却又分外欣喜的神情,乌黑眸子亮亮闪闪,定在我身上。
我被瞧的别扭,一转身又对上座上的萧棠之。他正朝我望来,捧在手中的茶盅往桌上轻轻一放,神色不动丝毫。很明显,萧城主比两个丫鬟见过世面。
原本我打算解释一番,方才那句话,只是随口而出并无深意,可萧棠之沉声打发了素儿,又遣无二出了屋子,不知去作甚。此刻两人间的气氛虽不若上一次那般紧张,他也不会突然伸手将我抱着或者揽着,甚至用嘴对付我。我却格外别扭不安,努力搅着手指也不能缓解这种气氛。
“为夫为了你拒绝了热汤温香,那么,不知夫人拿甚补偿我?”
不知何时,萧棠之已走至我跟前,说话的同时,伸手撩起我耳畔的发丝,带笑的黑眸盯得我浑身一个激灵。耳朵开始发痒,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呵呵——我,我方才只是好奇,好奇而已。。。。。。你不用理会我,去那什么夫人那边就是。”此地人生地不熟,唯一认识的三人,一人是碰不得动不得得时刻放着的城主,两人是城主的下属,我。。。去哪里弄那些个熏香啊,热水的。
萧棠之抽回手,眸中笑意尽退,神色也归于平静。静默着望了我许久,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全身骨架在那一瞬间似乎也松弛了下来,“随我来。”
双手被他牵着,脚步机械的前迈,不是我傻了,是我被吓住了。只有我自己知道,萧棠之沉默无声又紧盯着我那一刻,我。。。他若再持久一些,我应是软腿倒下了。
他将我拉到隔壁偏屋,在门口站定后,我瞧清了守在门外之人。
“呵——无二好。”
方才一路上我试图做点什么打破这种令人不适的气氛,却因身前之人不敢贸然开口,生怕出了错。到时候人药两无应该不怎么有趣。
“小姐。。。。。。”
无二不知是向我还是向他行了礼,然后起身抬首。我一度怀疑无二是患了红眼病,自我第一次瞧见她以来,她不下三次都红了眼。此刻更是两眼发红,水汪汪望着我。
“无二,你。。。”能与我保持距离么?听说,红眼病会传染。可我终究没有说出口,因我深深明白,在这种身边皆敌人的时机,我要努力留住无二这个“朋友”。
“原来小姐果真如无二所说。。。”话一落,两行泪线划下,无二又扑进我怀里,“小姐,你不认得我了。。。。。。”
我皱眉,无二丫头,你这算是扑上瘾了?还有,我何时说过我不认得你?若我不认得,我会与你打招呼?
“无二。。。我。。。”
“小姐!奴婢是独一!”
“。。。。。。”
独一,无二?
双生?
“你家夫人要沐浴,仔细吓着了她。”
我立马附和着萧棠之点头,着实有些被吓到了。
“小姐,快进去吧,东西都备齐了,无二在里头候着呢。”
我稍稍犹豫了片刻,最后被不耐的萧棠之拉进了屋内。
他放开我,吩咐无二将热水等物一应备妥,然后将所有人遣走。
我得空观察了一番传说中城主府的沐浴间。我曾听茶楼说书人说,城主府的沐浴间是前城主之第七子,我一时也记不起唤何名,为其胞妹所造。这沐浴间用四件大屋打通而建,大若池塘的浴池,均用上等白玉铺就,盛着从锦绣山上引入的温泉,泉水终年云雾缭绕,潺潺流动。屋内软榻、熏香、铜镜等物一应齐全。寻常人所论最多的,还属这位兄长为胞妹良生而做的百件群裳,一年四季,一月三十日,据说每日都能有不同样式的衣裳可加身。那说书人还说,便是连九天之上的仙女,也对那位前城主的幼女艳羡不已。
不过,穗娘说的准,说书人的话是信不得的。
我瞅着眼前的屋子,愣是看不出来这是由四间屋子打通的,也见不到白玉温泉池,什么百式群裳、熏香软榻更是不见踪影。我将视线从屋中间的大木桶和边上搭衣服的屏风上移回时,才发现萧棠之正盯着我看,而屋内,又只余了我二人。
我努力咽了咽口水,眨眼问,“我。。。我能出去么?”
“为何?”他挑眉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到屏风边。
“我。。。我来时,忟青嘱人替我洗了一回了,所以。。。”我突然又想起一事,便似得了理,继续道,“何况,我那个,那个什么来了,洗不得澡的。”
“我何时说了你要沐浴?”
“诶?方才你不是。。。那你为何唤我来此?”
“是为夫要沐浴,身为妻子,你不该随旁候着?”
萧棠之含笑说完,便张开手臂站着,朝我使了使眼神。我不懂何意,只在原地纠结,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就罢了,若是沐浴的话。。。那我这清白不是。。。
“还不过来?”
“我能。。。唤无二么?”
“你以为呢?”
“那。。。那独一呢?”
“哼,你大可试试,若你想替穗娘戴孝的话。”
完了,他眯眼了,他恼了,他又结冰了。我尴尬笑着摸摸脖子,缓慢挪步到他跟前。搓手不知做甚,“我。。。过来了。”
“宽衣不会?要为夫教你?”
天知道,此刻我是多怀念忟青的陈述句啊,至少不会让我的心一抖一抖,如小草般随风乱颤啊。我心里暗暗咒骂,却还是不争气地帮他解扣脱衣。不知道是九颗还是十颗扣子,我没什么心情去数,只盯着自己颤抖着几次抓不准他扣子的双手暗自咬牙。
宽衣,洗发,搓背,擦身,穿衣。
我都不知自己从何处来的勇气,作为一个黄花大姑娘,居然能如此坦然地面对男子,的身体。好吧,我承认我是闭着眼睛的。唔,我再次承认,我偷瞄了那么一小小眼。因为萧城主虽然有时候脸臭,脾气古怪,还爱使唤我,可他确实长得很合我意。他的锁骨,胸膛均如我梦中见到的未来相公那般。。。诱人。
“手生了,日后得多练练。”
他自己重新理了理衣襟跟袖口,淡淡对我道。这两日来,我练就了特别针对他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听出他语气中还带着少许欢愉。心里不由一通嘲讽,搓背搓到手酸,擦发擦到眼涩的又不是他,他当然得意了。
为了解药,我忍。我小声嘀咕,面上却连连点头。手中抱紧方才悄悄摸到的东西,打算寻个时机出去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毁尸灭迹。
“先回屋,我唤了锦阳城最好的大夫来,你。。。。。。你在藏什么?”
“啊?没有啊,没有。。。。。。”
“那后面掉出来的又是什么。”
“啊?”我猛的一个转身,心下慌乱不已,若是被发现,他定然会恼得杀了我的。
可是,当我回身之时,什么也没瞧见,手中的东西却被他夺了去。
“外衣?”
我悻悻转身,低头摸着鼻头,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遁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