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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芒将他引入一间包厢,派人上了茶果点心,又朝他鞠了个躬,“公子,请稍等片刻。”
柳芒逛了一圈,偷偷地潜入某个小姐的房中,偷了一身衣裳换在身上,又顺手牵羊地拿走了一盒胭脂,对着镜子涂抹了一番。等到陆韦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暗叹,他见证了柳芒的形象从一个乞丐到丫鬟,再到头牌的历史。如今她穿了一件粉色的长裙,上身束腰,她的裙摆老长,她似乎穿得有些不习惯,用两只手提起两侧裙摆。从腰际开始到裙子的下摆,缀满了漂亮的蝴蝶,栩栩如生,生动飘逸。原先那张稚嫩的脸因为胭脂的涂抹,红润润的,让陆韦想起了白日里她咬在口中的苹果。
她的姿色在楼里的姑娘比起来算是平庸的,长像差强人意,可依然无法成为倾国美人,但是那股纯净的味道确实楼里姑娘谁也无法拥有的。
陆韦放下茶杯,突然就想逗逗她,他走至她的面前,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小芒啊,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她扬起来的脸,眼睛如一泓深潭,眼波流转之间有淡淡的怯意,她理直气壮道,“我是他要找的姑娘。”
“哦?”
“他说想找个像我这样子的姑娘。”柳芒伸出手来移去下巴处的扇子,往后倒退一步,眼中带了几丝得意,“我这样子的姑娘,这楼里当然只有我一个。”
“然后?”
“所以,我陪他啊。”
“嗯,想当凤凰?”
“那到不,只是觉得他看起来稍微不猥琐点,我想应付个试试。”她对着他笑,笑容纯净,让人想起了春日里绽放的樱花,“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说,我对他一见钟情,信么?”
程陆韦身形往旁边一动,打开扇子,唇角略带嘲讽,“当然,记得多敛点银子。”
柳芒提着裙摆进了房间,便将门给关上。看着坐在那里的男子,对上他的眼睛,只是笑着,慢慢地朝他走进,坐在他的身边,歪着脑袋,“清芜哥哥,怎么来了?”
清芜笑得一团和气,眼中却带了几分责备,“糖糖,这个月你没有来找我。”
“我叫做柳芒,柳树的柳,芒星的芒。”说完之后她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我的新名字哦,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唐糖才是她的真名字,不过,自从她离家之后,这个姓氏便不再属于她,如今她宁愿做一个柳芒。
清芜拿了一个茶杯,咬破自己的食指,滴了几滴血进去,又冲了水,他拿着杯子小心摇晃了几下递了上去,看着她的眼中满含着笑意。柳芒没接,“清芜哥,今天我吃过百花翠。”
“哦,糖糖如何得到那稀世奇药?”他见她不接,直接将杯子靠近她的唇喂着她喝下。
砸吧砸吧了嘴,有点血腥味,唐糖摇了摇头,“不说,清芜哥,你多点些东西吧,我陪你吃。”
“好。”清芜眼中闪过一抹宠溺,点了点头,“点你爱吃的吧。”
柳芒招了人来,点了一大桌菜,关上门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她是真的饿了。清芜坐在她的对面,没有动菜,只是低头看着她,瞳孔之中带着千年寒冰,看不见春融的时候。柳芒抬头看他的时候,对上他的眼又是一派温和,他微笑,“糖糖,不准备回家么,你爹……很想你?”
柳芒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一口一口地将口中塞满的食物嚼烂,吞咽下去,唇角带了几分冰冷,“没有关系,我也很想他,但是不想见。反正清芜哥哥你也算是他半个女婿了,就替我好好照看着他,一大把年纪了,让他该放地给放了,别什么都抓着,死的时候眼睛一闭,什么都带不走。”
她朝着他眨了眨眼,“清芜哥,我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只是大家都知道你是我未婚夫嘛,呵呵……”她见清芜的唇角带了几分无奈,“清芜哥,你走吧,下个月见。”
“糖糖……”清芜缓缓开口,“嫁给我,不好吗?”
柳芒的脸色突然有点红,眼中带了几分惊慌失措,“清芜哥,你看我正年轻呢,还怕找不到人来疼我么?你不必安慰我的,你有你的生活,你的幸福,我不愿意耽搁了你,也不愿意委屈了我自己。”
清芜唇角的笑容依旧淡淡,“记得,不要太胡闹,现在武功也没有了……”他的眼中带了几分歉意,“下个月不要忘了来拿解药。”
嗯,她点了点头,胡乱地摸了一把嘴,站起来朝着他鞠躬,“公子,奴家不会弹奏小曲,奴家替你找其他的姑娘去。”
淡淡的声音传来,“不必了,突然失了兴致。”
门打开了,清芜率先走了出来,柳芒还坐在桌子上,拿着筷子夹菜吃,一旁放着几绽银子。她还没有夹上几口就听到程陆韦大喝一声,“放下!”
柳芒抖了抖,筷子啪嗒一声就掉落了下来,程陆韦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将银两拿起来放入怀中,和颜悦色道,“小芒,你在做什么?”
“我饿了……”
程陆韦起身将门关上,走回来重新坐到她的对面,笑眯眯道,“继续吃,没有人看到。”
柳芒已经有些吃不进去了,只觉得一股令人很难耐的眼神盯着她看,看得她很不舒服。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低头的时候,努力让自己的唇角边的笑容自然再自然点,她说,“程公子,你不会吃窝边草吧?”
程陆韦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也随意夹了几口,还替她倒了杯酒,微挑起桃花眼,眉目之间带了几分难寻的神态,柔嫩的红唇勾勒出一丝邪气的魅惑,有风从未关紧的窗缝里吹进来,灯影摇曳之时,他道,“如果饿得走不动了,可能会吃。”
“那……”
她的话还未说完,程陆韦就接了上去,“我品味独特,就算是窝边草,我也挑最嫩最鲜的,那种杂草,我不爱吃。”
他的笑还在持续,笑容中带了一分显而易见的嘲弄,柳芒冷哼一声,“我有那么差劲儿么,以前我还在家的时候,还有很多人跟我爹提亲的。”
“其实如果你家世不错,或者说有让人提亲的资本,就算你是一只猪,也有人上门提亲的。”
“嘁……”柳芒不以为意,搁下筷子,“原来我的美无人欣赏,太失败了。”那杯酒她可无福消受,清芜的血液比正常的人更鲜红上几分,实则是致命的毒药,正常人若喝上一些,必死无疑。如今,她身重奇毒,无处可医,只能拿他的血以毒攻毒,一月一次。若是饮他的血之后,再碰酒,整个人便会如火一般烧,那种痛楚,生不如死。
她在程陆韦鄙视的目光下,开门偷偷地溜入自己的房间,换下身上的这套名贵的衣服,快速地摆放到原地。只是再迟点的时候,她在房中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啊,我的衣服上为什么有一块排骨,到底是谁扔的?!”
柳芒后来继续在门口接客去了,与其说是去接客,不如说是件摆设。一改先前的奔放,十分矜持地站在那里,顶多在客人进来的时候,点头弯腰,或者说已经是一种本能了,此时已经是深夜,她困得受不了,站在那儿,依靠在一旁,都能睡过去。
门口好心的姑娘推了推她,“小芒,你刚来,可能对这里的作息时间未适应过来,先去睡吧。”
柳芒深深地打了个呵欠,“我是领月俸的,不能这么早睡。”
“行了行了,”那个好心的姑娘见劝不动她,不由凑近她的耳边问道,“你一个月的月俸多少银子?”
“二两。”柳芒无不得意道。
好心的姑娘叹了口气,给她比了个手势,伸出了一只手。
“五两啊?”
“五十。”
“你们干什么活儿?”
“每日亥时子时在这儿接待来往的客人,将他们带入包厢。”
“需要出卖色相么?”柳芒的眼睛贼亮贼亮的,少了几分睡意,好心姑娘唇带三分笑,看起来妩媚有加,“青楼就是一个销魂窟,男人花钱如流水的地方,也是女人使劲赚钱的地方。女人嘛,趁着年轻的时候还有几分姿色,就应该多敛点财。”
柳芒笑得很尴尬,心中想着,即使是给她百两银子,她也无法做到出卖色相,“我还是喜欢安于现状。你叫什么名儿啊?”
“琼琦。”
柳芒突然兴趣缺缺,“琼琦姑娘啊,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先去睡了,明天晚上再来陪你。”
“后天吧,明天晚上,林老板定了我。”语气中无不自豪的。
柳芒摇了摇头,就进房去了。她现在困得受不了,一躺下,抱着被子,眼睛就粘在一起了,真的是好困,现在的床好柔软,风餐露宿之后有自己的一个单间,脑海中不自觉地充满着幸福,只是这种幸福感延续到她的梦里就断了。
梦里,是一双温和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带着浓浓的宠溺。柳芒抱着被子的手劲儿加大了一分……梦中的脸,又变成了另外的一张男人的脸,右耳上带着一个红宝石耳钉,似火如血的颜色璀璨万分。
似乎是下意识地不去想,将所有的意识放空。
柳芒这一睡,就睡到了大中午。醒来之后只觉得饥肠辘辘,等她踏出方门的时候,只觉得昨天的嬉闹仿佛是一场梦,楼道上一片寂静,好不容易经过一个人,她逮到就问,那人才告诉她,姑娘们还未起床。实在是睡得太舒服了,她伸了个懒腰,只见对面的门也打开了,程陆韦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其实一早对着这么一张赏心悦目的脸是舒服的事情,如果对方不说话的话。
“小芒?”
“嗯?”
“你刚睡醒?”
“是。”
“眼角有眼屎。”
“……”
“唇角有口水印。”
柳芒继续无语,往后退了一步,在房中拿了脸盆,去后花园打井水洗脸洗漱去了。程陆韦站在原地,看着她手忙脚乱,明明脸色尴尬却憋屈不敢言怒的样子,不由大笑了起来。其实这窝边草,虽然吃不得,放着欣赏也倒是不错。
生病记
柳芒在第九楼做得还是蛮开心的。每天可以睡到日晒三竿,一顿可以吃上两碗饭。每一顿饭无意外地都会有肉有蔬菜,虽然肉的数量不多,她已经心满意足了。自从第一次丢肉之后,接下去每次吃饭的时候,她都会严守着自己的肉,特别盯梢那个抢了她肉的坏巫婆。
偶尔两人对上了眼,相碰的视线当中还会出现隐形的火花。
不过时间一长,她跟坏巫婆之间的芥蒂消失了,化解此芥蒂的就是因为两只鸡腿。
话说有一天坏巫婆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叫她,“胖子,过来!”
柳芒正吃得香,看着吃剩的小半块五花肉,忙丢入口中,在口中慢慢嚼着,将那肉香味嚼烂,才一点点吞下。如此才敢端着菜盘到那坏巫婆面前。
坏巫婆今日的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不济,她将自己菜碗里的两个鸡腿夹起来放入柳芒的碗中,“给你了。”
“为什么?”柳芒略带惊喜,更多的却是不解,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她看,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巫婆,你好像……是真的发烧了。”
“你叫我什么?”坏巫婆似乎是不开心了。
“吴大娘……”好歹共餐了这么久,她是知道她姓氏的。很多姑娘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用餐的,而她却觉得坐在餐房里,闻着各种菜香味儿入食,更加自在。
“今日,我没有什么胃口,鸡腿就送给胖子你了,免得你这个胖子天天记恨我咬了你一口肉。”
打今个儿起,柳芒见到吴大娘的时候不再是用记恨的眼光瞅她,而是一种我见到了鸡腿的眼神。这一日吴大娘生病了,柳芒吃了她的鸡腿,自告奋勇地去揽了她的活儿,负责餐房里地面的清洁与桌面的清洁。
九等丫鬟虽然说是楼里最没有身份的丫鬟,相对来说也是最自由的丫鬟,因为她不是任何人的专属丫头,任何人可以指使,却也是最容易偷懒的丫头,只要她不乐意,往哪儿没人的地方藏起来即可。不过她还是牢记着,她是领月俸的。真要偷懒她是不敢的,总觉得有一道监视她的视线在她附近转悠。
柳芒自从与吴大娘交好之后,发现了一件事儿,其实吴大娘与九等丫头窗口的那个叶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