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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润无骨的小手一旦在握,李纯久旷的身体便再难把持。
天子享乐本是顺理天理合乎阴阳的,只要不过度伤身,不荒废政务,便仍是圣明天子。圣明天子携宠妃共赴巫山云雨,久旱之地在甘霖的滋润下焕发出勃勃生机,行云降雨的龙却愈发感到力不从心,为了保存自己的颜面,行云龙半途钻进自己独享的密室,从一个紫金葫芦里倒出三粒红色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此后的一炷香时间里,李纯龙威大作,不仅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侍弄的服服帖帖,齐齐整整,更有余力惠及左邻右舍,一时乳莺娇喘,春光旖旎。李纯龙颜大悦。
然而借助外力的代价是巨大的,布施结束,施主昏昏大睡,他很想放纵一回,睡到日上三竿,但理智告诉他,享乐的闸门一旦打开,欲望的洪水就会汹涌而出,瞬间把雄心和理智吞灭,再无翻身之时。
李纯后来还是咬咬牙,挣扎着从郭贵妃的温柔乡里挣脱出来。
他吩咐侍奉他的宦官到店叫醒他,敢耽误一分一秒,朕就砍个脑袋给他看。
延英殿里灯火不明,内宫自然不缺这点灯油钱,只是李纯觉得没必要,皇帝加上三位宰相不过才四个人,来此是商议军国大事,又不是宴请宾客,用不着搞那么大排场。
三位宰相早李纯半个时辰便在此取齐,他们要赶在皇帝到来之前就一些重大事情通个气。新朝的决策流程是,凡军国大事,有司递送中书省时必抄录副本送内廷枢密使,由枢密使进奉皇帝。
在中书省,则依职权,几位宰相各自批复管内事务,遇大事,众人协商,协商不成则上请圣裁。所有宰相裁断的事务无论大小均须送内廷朱批。中书省不得擅自以堂帖答复内外诸司所请。同样的内廷谕旨若无宰相副署即为非法,不得外发有司执行。
除几位宰相外,天子从翰林院中挑拣若干学士为翰林待诏,以备咨询。
能拿到延英殿君臣奏对的事无疑都是急、难、重、大的事项。
最近一段时间,大唐境内能称之为急难重大事件的莫过于西川刘辟请降节旄和夏绥银留后杨慧琳举兵拒不接纳李演入境两件事。
韦皋死后,刘辟自称留后,上表朝廷降节旄,朝廷出于安定西川大局着想,已经正式下诏承认了刘辟的节度留后身份,按照惯例,承认留后身后须有一个过渡期,长则半年,短则数月,待一切水到渠成后,便正式遣中使将节旄。
这是朝廷不成文的规矩,非有大的变动,朝廷不会随意自坏规矩的,刘辟已经得到了他想的,却又为何如此急不可耐,他如此孟浪,却把朝廷的脸面往哪放?
至于杨慧琳,已经公然举兵对抗朝廷,或抚或打,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第368章 霸气侧漏的宰相
几位宰相中杜黄裳主张驳回刘辟所请,同时下诏斥责,如果刘辟要开打,朝廷就奉陪到底,绝不助长藩镇骄横之风。贾耽不同意,新朝初立,百废待兴,犯不着为了一点规矩上的小事,而妄动干戈。再说杨慧琳反心已现,由不得朝廷不打,两线开战,朝廷究竟有几层胜算,实在是件难以估量的事。
顺宗皇帝享国时短,暂且不论,德宗朝四十年,与藩镇打打和和,哄闹了四十载,结果呢拿得出手的功绩竟然没有一件。
朝廷对藩镇敷衍、妥协已有四十年,这鸵鸟做了四十年,脖子早抬不起来。
另一位宰相袁滋则态度模棱两可。刘辟的例子不能开,杨慧琳的麻烦又不能拖,两相比较杨慧琳的麻烦迫在眉睫,但直觉告诉他刘辟的麻烦更大,这一个急,一个大,按常理来说自然应该先处理迫在眉睫的,这就牵扯到朝廷要向刘辟做一天妥协,妥协不怕,过去的几十年,朝廷不就是在一次次妥协中过来的吗,底线早就没了,怕个逑。
朝廷的脸面可以不要,杜黄裳的脸面却不能不要,人家有两次定策之功,而今更是红的发紫,这样的人自己怎敢得罪。
袁滋不敢得罪杜黄裳,又不想昧着良心说话,便故作沉思状,迟迟不表态。
“颁授旌节的诏书早已拟好,只等朱批用印,贾公说早一日晚一日早晚都是他的,这话老夫不敢苟同。事情虽小,纲纪是大,一旦坏了规矩,将来藩帅们一个个都来讨要节旄,朝廷如何应付?刑赏恩威只能出自天子,出自朝廷,哪有他想要,我就要给的?”
杜黄裳的声音很大,霸气十足。
贾耽笑笑道:“杜公之言自然有理,可当下,韩全义不满致仕,裹挟杨慧琳举兵拒接朝廷委派的新帅,夏绥若乱,朝廷岂能等闲视之,朝廷若对西北用兵,就不能让西川出乱子,两个巴掌扇人耳光,怎敌一个拳头打人脸呢。刘辟的事为何就不能让一让呢?”
袁滋咳嗽了一声,鼓足勇气道:“贾公所言极是,老夫也以为当下之急在夏州,西北乃腹心之地,必须慎之又慎,万不可出半点纰漏。”
杜黄裳哈哈大笑道:“老夫所争的可不仅仅是朝廷的体面,老夫要争的是朝廷的纲纪,纲纪不存,何以为国?刘辟要节旄,朝廷就给他,别的藩镇也要,将置朝廷于何地?这个规矩绝不能坏。二位说要忍让,一则是因为有夏州的杨慧琳在捣乱,二来呢,似乎朝廷一给他讲规矩,他就要举兵造反似的。一说刘辟有没有这个胆子,二说他便是有这个胆,坏规矩的是他,他先坏了规矩,再起兵谋逆,便是丧失人心,一个资望本就不高,德威不能服众的小人,而今连仅有的人心都丧失了,他的败亡就在眼面前,诸公何惧之有?”
贾耽道:“是某说的不清楚,还是杜公故意装糊涂,某担心的是朝廷陷入南北两线作战的困局,安抚刘辟为的是集中精力先解决夏绥,先北而后南,先易而后难,这有什么不妥,杜公非要两线出击,置朝廷于困境,却是作何考量?”
袁滋也抚须笑道:“某也不解杜公究竟出于何等考量。”
杜黄裳笑道:“杨慧琳一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地咋呼两声,两位宰相就被吓成了这样,岂不可笑?”
杜黄裳为人固执、霸道,说话又向来不大讲究,贾耽、袁滋虽见多不怪,心里到底也不大痛快。
二人情知再争下去也争不出个名堂来,便先后闭口不言。正低头翻阅文牍,忽听宦官通报李纯到,三人忙起身迎接。李纯笑容可掬,挥手示意三人不必多礼。
在御座上打了坐,又让了三人坐下,再吩咐突吐承璀准备早膳,说要跟三位宰相一通用膳。与天子一同用膳,这自然是为臣子的极高荣耀,三人心情大好。
决策了几件急务,早膳上来,君臣用了早膳,窗纸已经泛白,内侍熄灭了灯烛,打开窗户,一阵清新的空气涌进来。
李纯做了个深呼吸,问他的三位宰相:“南北事,孰轻孰重,三位的意见还是不能统一吗?”
贾耽道:“臣主张饭要一口一口吃,先北后南,一心不可二用。”
袁滋道:“臣赞同贾相之言。”
李纯又望向杜黄裳,杜黄裳忙道:“朝廷的规矩不可坏,此例断不可开。”
李纯道:“朕的意思也是不能开这个先例,但南北两线同时动手,能吃得消吗?”不待三人作答,李纯又道:“若不答应刘辟,西川真的会乱吗?”
目光从三人脸上依次滑过,贾耽望了眼袁滋,言道:“臣以为刘辟极有可能铤而走险。”
“何以见得?”
“刘辟资历不深,德望不够,急需建立功勋,树立威望,然南康郡王雄镇西川多年,不仅百姓心悦诚服,土人、吐蕃、南诏也畏服不敢造次,声威昭隆,中外闻名,刘辟以何功业方能压服西川诸人?臣推测其必求领三川,以为西南霸主,方能固结将吏之心,保住自己的权位。而今求领节度使不过是第一步,若然此步受挫,其必铤而走险,否则骑虎难下,败亡不远矣。”
贾耽的这个见解,不仅袁滋,连杜黄裳也是认同的。
李纯凝眉道:“如此,朕不可不预作防备。”
杜黄裳忽然笑道:“陛下无须担忧,正如贾相所言,刘辟资历不深,德望不够,他有什么资格统领西川,即便是造反,下面人不服,不过是一厢情愿。他要的,朝廷就给,他的威望就上来了,将来若举兵造反,反多了几成把握。他要的朝廷不给,他就没了面子,没了威望,下面的人就不服他,将来他想造反,下面的人阳奉阴违,或抗命不遵、冷眼旁观,上下离心,朝廷但遣一员大将入川,则刘辟小儿束手就擒矣。”
李纯点点头,嗯了一声,问三人道:“这么说西川这场仗早晚都是要打?”这回三人的意见出奇的一致。李纯道:“朕新等大宝,四方不稳,这仗有把握赢吗?”
贾耽叹道:“若无夏绥牵制,朝廷取西川易如反掌。”
袁滋道:“是啊,是啊,若专心对付一家,朝廷胜算颇大。”
杜黄裳抚须笑道:“朝廷专心对付西川便可,至于夏绥嘛,朝廷只需一道严旨斥责,自有人取杨慧琳的首级以表忠心。”
杜黄裳做人做事虽不免霸道,人却是个顶谨慎的,谨言慎行,没有把握的事他是决计不会信口开河的。
贾耽和袁滋同时想到了李茂,李茂出使回鹘回国,途径夏州时被杨慧琳扣作人质,二人初闻此言便觉得蹊跷,李茂此人是走野路子出身,从来只有他算计别人,几时竟会让杨慧琳给算计了,这大大不合常理。
龙山镇自组建以来,已经初露峥嵘,这绝对是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尤其是贾耽,他是亲身感受过龙首山的力量的。那种排山倒海,横扫无敌的力量,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贾耽拜相前曾任鸿胪寺卿兼威远军使,当日俱文珍、第五守亮策动宫变,欲扶舒王李谊登基,李纯(李淳)亲率李茂等人入宫诛杀俱文珍,力挽狂澜。事后,李茂奉命奔赴安善坊诛杀第五守亮同党???,救出被囚禁的贾耽,控制了威远军,又借威远军控制了整个长安外郭。为李诵登基称帝立下汗马功劳,当日追随李茂入安善坊威远军大营杀贼救人的正是现在龙首山的四大都领之一丘亢宗。
李茂现在人在夏州,杜黄裳又如此自信满满,这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必然联系吗?贾耽一时难测高深,便闭口不言。
李纯低眉思忖片刻,下了决心,言道:“西川之例不可开,至于夏绥,朕倒要看看哪位卿家能拔此头筹。”
第369章 这有趣的一幕
此后三天,朝廷连续降旨严斥了刘辟的孟浪,更指杨慧琳此举为拥兵自重对抗朝廷,言辞颇为激烈,诏书一下,河东节度使严绶便上表请求出兵讨伐夏绥。
李纯诏准,以严绶为夏州招讨使,诏令河东、邠宁、朔方、天德、振武五军共讨杨慧琳。
讨伐杨慧琳的诏书尚在去往各道的路上,龙首山的一位特使已经到了夏州,却因警卫森严而无法靠近祥云寺。
夏州城上空浓云密布,李茂虽足不出户,这种紧张的气氛还是感受到了。其随行人员中预感到大事不妙的人越来越多,人人焦虑不安。
秦墨问李茂:“外面已经磨刀霍霍了,咱们总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吧?”
李茂道:“时机未到。”
秦墨道:“时机未到,那得等到何时时机才到?”
张琦也急得直跳脚,却偏偏要跟秦墨唱反调,故意冷言冷语道:“自古藩将造反都得一个规矩,不杀监军和钦差。你知道为何吗?监军院的监军使和钦差,那都是天子的人。杀了便是将自己的退路彻底堵死,将来是一丁点的回旋余地都没有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杨慧琳举兵不过是为他舅父讨个公道,没必要跟朝廷撕破脸吧。”
喜宝也是持这种意见。
秦墨冷笑道:“你们懂什么,杨慧琳要是够聪明,他就不该举兵对抗朝廷,京西不同河北,连兵粮都仰赖度支,拿什么跟朝廷对抗?粮道一掐,用不了一个月,三军崩溃,自有人为了荣华富贵,提刀取他的脑袋。”
秦墨叹道:“碰到这么个蠢人,一旦落败,谁知道会把咱们怎样,我赌他八成要砍杀咱们出口恶气。你们俩敢不敢跟我赌?”
张琦、喜宝面面相觑,没敢应赌。
李茂微笑道:“也不必如此悲观,或者杨帅只是做做样子,向朝廷讨个公道,还谈不上举兵造反。朝廷为西川的事闹的焦头烂额,陛下又初登大宝,根本没有精力左右开弓,同时对南北两大藩镇开战。我猜多半还是要还杨帅这个公道的,到时候咱们还是一家人,杨帅岂能不把咱们当座上宾。”
李茂的这个见解,包括喜宝在内的三个人都不以为然。
秦墨道:“那你肯不肯帮他说话?他若是逼着你为他求情,你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你答应免不了一个从贼的罪名,你不答应,哼哼,我看等不到贼平,他先把你灭了。”
李茂道:“帮他讲话做不到,不过和和稀泥总是可以的。”
喜宝插嘴道:“既然他必败无疑,你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