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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低头又道声惭愧,李氏笑道:“孟迎‘春’,你还愣着作甚,赶紧过‘门’去占个位置,抓紧给他生个一男半‘女’,你这下半辈子就什么都不愁啦。”
声音很大,叫的又突然,把李茂吓了一大跳。
孟迎‘春’满面羞红,心里却似打翻了蜜罐,甜的要笑出来,她学着李氏的样子捂着耳朵大声问:“啊?干娘,你说什么,我什么都听不见。”
孟迎‘春’暗恋李茂的事,在胡家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这话既然挑开了,众人都松了口气。李茂虽无一语承诺,但也没有反对,众人权当他是默认了。
李氏看准火候,打了个哈欠,推说身子乏累,就躲了出去。
出‘门’时指示左右把‘门’关上,留一对孤男寡‘女’在里面。
‘门’关了,孟迎‘春’倒不紧张了,她笑笑说:“瞧这老娘,越老玩心越大。”
二人对视了一眼,各自飞快地把目光滑开了。孟迎‘春’‘抽’身去端了盘糕点放在李茂面前,大大方方地在他对面盘膝坐下,说道:“都预测入夏后会有大雨,河水暴涨,行船不易,谁不憋着劲准备捞上一把。眼下都趴窝不动弹,大哥哥好说歹说,他们也只松了一点口。”
胡裕‘春’接到李茂的信后就去汴州见船帮其他十三位当家,好说歹说,才说服众人见李茂一面,坐下来一起谈谈条件,他自己也是船帮当家之一,不好出面,便谎称去了太原,而叫孟迎‘春’出面。孟迎‘春’现在是他的助手,却不在船帮,先给李茂通个气,探探口风,无论成败都有回旋的余地。
“他们开了什么条件。”
李茂心忧粮道的事,一路马不停蹄,到胡家时不是饭点,李氏忙着拉着他说话,也没问他吃没吃饭,光上茶水,却无点心。
李茂正饥肠辘辘,这盘点心就放到了面前。
孟迎‘春’人长的娇巧纤细,‘性’格却很强硬,在胡家地位与日俱增,除了李氏的偏爱,也是她自己确有那份本事。她的手下现管着三处商栈,五六十个伙计,气场‘逼’人。但另一方面,她又有着普通‘女’子的温婉细致,并未因为常在男人堆里打滚就把自己同化成了个男人。
“还是一个‘利’字。”
“嗯,这个字‘门’道很多,他们要什么利,钱,是没有的,官帽倒是有几顶。”
“官帽当然也要,除此之外,还希望朝廷能撤除几处关卡,譬如永盛,永胜,永红三处关卡,这三处关卡两两之间相距不过三十里,中间又无河汊和水港,完全没有必要嘛。”
“嗯,还有呢。”
“还有就是希望朝廷出面斡旋,让船帮在陆运上也分一杯羹。”
孟迎‘春’说的陆运是指洛阳含嘉仓到陕州这段陆地运输,陆运比水运耗费大,成本高,并不经济,但对承揽者来说可做的手脚也多,获利往往胜过水运。
这段旱路粮米运输一直由四海会把持着,是四海会重要财源之一。
动四海会的‘奶’酪不是那么容易的,李茂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擦擦手,问道:“吃到嘴里的‘肥’‘肉’,要让人家吐出来,谈何容易,这段道路四海会经营多年,投入巨大,怎么可能会轻易让出?”
孟迎‘春’道:“他们到底还是要指着朝廷吃饭,再说我们只是分一杯羹,又不是砸他们的碗,果然朝廷有诚意,我以为不过是吹灰之力。”
李茂笑道:“你这是强人所难,就算朝廷这次做了让步,将来也必然横生‘波’折。再说四海会又岂是好惹的,你们今天拿他的,他将来会加倍讨还回来,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们。换一个,我能办的到,你们又能守住的。”
从四海会碗里分一杯羹,不过是试探,李茂若是不假思索地就答应,足见敷衍,那么他以后答应的条件也不可信。
孟迎‘春’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茂哥,我只是个传话的,哪能做的了主。”
李茂道:“谁能做的了主,我去跟他谈。”
孟迎‘春’默了一会,道:“船帮派系庞杂,没人能做的了主。”
李茂道:“那就把所有能做主的就叫起来,我一家一家当面跟他们谈。”
这回孟迎‘春’回答的很干脆:“好吧,我来张罗。”
议论完正事,二人同时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孟迎‘春’抬起头来,目光闪烁不定,面颊羞的红彤彤的。
李茂道:“出去走走吧,不然干娘又要取笑我们了。”
孟迎‘春’笑了,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孟迎‘春’说的好地方位于胡宅西北角,是一处独立的院落,一溜夯土墙后种植了一排柳树,地气尚寒,柳树尚未萌芽。
院子里传出一阵阵呼喊,声音齐整雄壮,李茂愣住,这分明是有支军队在‘操’练嘛。
一时惊问道:“你们这是要聚兵造反吗?”
孟迎‘春’咯咯直笑,笑的前仰后合。
一支羽箭飞出院墙,不偏不倚地‘射’在二人面前,距离李茂的脚尖不足三尺远,箭尾羽‘毛’涂成红‘色’,这一箭是为示警之箭,证明二人的到来已经被暗哨发现。
第404章 行军要有速度
院‘门’打开,冲出来六个人,都是十一二岁的少年,手持长枪,十分‘精’干。‘春’寒料峭,常人还穿着冬衣皮袄,这几个少年却赤果着上身。
两个年纪稍大点的少年,‘胸’腹肌已经锻炼的颇为可观。
见有‘女’人在,众人大惊,忽认出是孟迎‘春’,便嘻嘻哈哈,都站着不动了。孟迎‘春’咳嗽了一声,冲着几个嘻嘻哈哈的腼腆少年,喝道:“都还楞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拜见总教习。”
几个少年闻言,列队向前,齐声参拜李茂口称总教习,李茂惊喜道:“你们唤我是总教习?你们……什么地干活?”
孟迎‘春’解释道:“你怎么忘了,去年大哥哥打发刘明专、迟龙书两个去你的队官训练所受训。你跟他们说今日你们在我这受训,明日你们要把训练所得带到各地去,像种子一样撒遍大唐的三百军州,让天下的好男儿都能得到一流的训练。这几个人都是迟龙书的弟子,他们受训于迟龙书,管迟龙书叫教习,迟龙书又受训于你,官你叫教习,你可不就是他们的总教习吗?”
这个弯绕的有点大,李茂一时有些晕。
孟迎‘春’却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道:“头都给你磕了,你可不许不认账。”
不知道孟迎‘春’在他们面前吹过什么牛,但她说的也对,头都磕了,可不能不认账。
李茂只好承认自己的总教习身份,一一扶起众少年,扶到一个粗粗壮壮的少年,总觉得面相有些眼熟。
正要动问,那少年却给李茂行礼道:“孩儿拜见父亲。”
李茂心里一咯噔:这小子竟是钱多多。
李茂诧异地望着孟迎‘春’,孟迎‘春’使劲地点点头,确认这孩子确是钱多多无疑。
“多多这孩子随我,乐观、要强、聪明、好学……”打发几个孩子去穿衣服后,孟迎‘春’以此话做开场白,李茂诧异地望着孟迎‘春’,觉得此‘女’吹牛皮不脸红的样子颇有自己年轻时的几分风采,孟迎‘春’却不顾他的惊诧,继续说她的:
“前年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偷偷溜出城,一个人跑去焦碑店祭奠父母,家里左右找不到他,急的不得了,他回来,问他去了哪,他不说,跪在那运气。干娘都气疯了,抡起笤帚狠狠地打了他一顿。挨打时他不哭,打完了却哭了。后来知道他是跑去焦碑店祭奠他父母,问他为何不直说,他说出‘门’不告知长辈,那就是错,挨打应该。问他为何又哭,他说父母血海深仇不能报,愧为人子故而哭。从那时起,他就像换了个人,不读书,不学生意,专好舞枪‘弄’‘棒’,说长大了要投军报国。我看他是憋着股劲练成武艺,要为父母报仇。”
李茂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孩子有股子狠劲,将来或成大器。”
迎‘春’道:“他确实有股子狠劲,你看看才多长时间就锻炼的这么强健。”
李茂问:“干娘对他有什么打算?”
孟迎‘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还是再等两年,‘摸’‘摸’他的‘性’子,若矢志不移,就让他随你去吧。”
李茂笑道:“瞧你这意思,还有些舍不得。”
孟迎‘春’笑了笑,眼圈忽然红了,抹了把眼泪道:“我把他当儿子看,我能舍得吗?”
李茂哈哈大笑,揽迎‘春’入怀,打趣道:“自己还是个孩子,你凭什么跟我抢儿子。”
孟迎‘春’霸道地说:“你的也是我的,我就要跟你抢。”
李茂扶住她的肩,轻轻把她推开,正‘色’说道:“我答应你,等这一关挨过去,我就来娶你。”孟迎‘春’咬咬牙道:“说话算数,可别反悔。”
李茂抚‘摸’着她的小脑袋,道:“不悔,不悔,不过你在这也要小心,做事不要太逞强,一切量力而行,你年纪还小,将来有的是机会。”
孟迎‘春’使劲点点头,如小鸟投林扑入李茂怀中,忽又娇羞难胜,猛地推开李茂,转身跑了去。耳边传来一阵哄笑,李茂抬头望去,却见墙头上趴着一排少年,正朝这窥看呢,数了数,五个人,没有钱多多。
汴州城外三叉沟兵营驻军一千七百人,步骑‘混’编,步七马三,统军兵马副使刘芬,昨晚赌场失意,心情惆怅,睡不安稳,坐不踏实,于是决定去陪赢家判官张乐的老婆聊聊天。
他与张妻早有‘奸’情,见面更无二话,脱衣上‘床’,前戏未结,张乐却醉醺醺地回来了,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掂着钱袋,嘴里哼着小曲,嚷着叫他老婆出来接客。
刘芬大惊,仓皇从后窗逃走,翻墙时手上扎了一根枸杞刺,边走边挑刺,月‘色’不明,不慎一脚踏空跌进了粪坑。
一直到天明,刘芬才算收拾出个人样,身上是洗干净了,可喝进嘴里的那两口粪水却是再也吐不出来了,刘芬一想就恶心,一个头两个大,正寻‘摸’着怎么找张乐麻烦,出口恶气呢,行军司马张美翁疯疯癫癫地跑了过来,拦住他,悄悄地拿出一份调兵令。
调兵令由兵马使签发,要他分五百‘精’锐去东南七十里外的苗长渡待命。
刘芬大惊,低声问:“上面怎么‘交’代的?”
张美翁答:“什么都没‘交’代,来人‘交’了调兵令就走了,什么都没说,是个陌生面孔。”
刘芬眨巴眨巴眼,道:“不会是假的吧?”
张美翁道:“假不了,我验过,真家伙。”说完瞅了瞅四周,又道:“你说他们是不是要对……下手?”
刘芬道:“小心不吃亏,你马上派人去知会一声。”
张美翁领命而去,刘芬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步入兵营,跟一帮同僚打打招呼,开开玩笑,问问昨晚的最终输赢,看看时辰差不多了,这才击鼓聚将。
众将聚齐,商议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一些老生常谈的废话,撂几句谁也吓不住的狠话。本想找找张乐的麻烦,发现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膝盖发抖,‘精’神萎靡不振,料必昨晚母老虎发威,好好教训了他一番。
刘芬心里哼了一声,决定先放他一马。敷衍了一阵,张美翁向他递个眼‘色’,示意自己已经安排妥当,刘芬这才亮出调兵令,选派了心腹将四员,拨五百军马,去苗长渡待命。
四员将尽是酒囊饭袋,五百兵都是老弱病残,自接到命令到出营足足用了三个时辰。
第405章 谁说我不贪
由苗长渡顺流而下,行约三里有处江心洲,有人在此设了一处专‘门’铸造假钱币的作坊,所铸造的假钱币通过严密的地下管道供应整个山东,牟利甚巨。
铸造假币乃是死罪,朝廷有司也一直想端掉这个假币作坊,这使得假作坊的主人不得不‘花’大价钱为自己营造一层保护网,刘芬和张美翁和他们的顶头上司都是这张网上的一环。
要抄查假币作坊须用水军,但负责四周警戒则用的上步骑兵,刘芬由此判断此次调兵很有可能是冲着江心洲的假币作坊去的。
派人进城请示兵马使已经来不及了,刘芬决定先拖着。
四个酒囊饭袋不必吃透他的心思,即便是拿鞭子在后面赶,他们也不会比健康的蜗牛快多少。刘芬慢慢等着,派去城里的人很快回来,上面只回了一个字:拖。
“小心使得万年船呀,呀,呀。”
刘芬赶走左右,躺在议事厅的座椅上,把‘腿’翘在公案上上,轻松惬意地哼起自编自创的小曲来,一遍琢磨着晚上用什么手段把张乐支开,自己好‘摸’过去报昨晚一箭之仇。
捉生将钟甄领着一个陌生人直入大堂而来,来人衣着普通,气场却很大,刘芬不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来人冷冷地扫了刘芬一眼,将一份调兵令放在公案上,刘芬哈下腰,双手捧起来,神情就是一震。
“选兵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