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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道:“他走了,刚刚走的。”
苏樱红着脸说道:“我不该冒冒失失闯进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李茂点点头,努力挤出一点笑容,目送她离去。旋即兰儿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见李茂一个人在,不怀好意地问:“就你一个?”
看李茂脸‘色’不大好,吐吐舌头,转身赶紧跑了。李茂叫来胡南湘,问:“我的书房,平日谁可以出入?”
胡南湘道:“书房在内宅,几位如夫人都可以出入,为的是洒扫和递茶方便。”
李茂道:“明日挑两个‘精’干点的,三个人,两男一‘女’,都要会点功夫,夫人们以后送茶只能到院‘门’口,这个院子除非传唤任谁也不让进,屋子除非我在,只有你们三个人可以进,其他的一律挡驾。”
关于几位夫人经常出入李茂书房一事,胡南湘一直颇为头疼,李茂是三品高官,又是左龙骧军将军,接触的都是机密,这书房里藏着数不清的秘密,三位夫人或者没什么歹意,但进进出出难保不会出什么纰漏,更致命的是偶尔她们还带‘女’伴进来参观访问一下。
李茂不发话,胡南湘也不敢来硬的,每次都是绞尽脑汁,连哄带骗把人‘弄’出去,实在‘弄’不走,就只好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两只眼瞪的铜铃大,防贼似的防着来宾,偏偏又不能让人瞧出来,真是苦不堪言。
李茂话一说,第二天胡南湘就把人带来了,两男一‘女’,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兰儿等人对李茂封锁书房不让进没意见,对找几个人看守书房也没意见,但对书房里藏着一个绝世大美人,那意见可就大了。
“什么‘女’助手,分明就是不安好心,要做助手,芩娘姐姐,我,齐心妹妹哪个不能做他助手,偏偏找个外人。黄狼窝里藏只‘鸡’,早晚还不是他的菜。”
兰儿的话引起了齐心的共鸣,小‘女’子眼圈一红,泪水下来了,早前她几乎已经相信了李茂之所以迟迟没来接她是因为太忙而脱不开身,现在看来什么太忙,再忙,说句话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吗,分明就是他心里根本忘了自己,这次若不是自己家乡受灾,走投无路来寻他,又被二哥齐浩纠集一帮兄弟堵着‘门’口大闹了一场,说不定他还不肯见自己呢。
“贪财好‘色’的贼。”兰儿这句骂深得她心。
芩娘微笑道:“怪不得人常笑话我们‘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们心里不承认,嘴上犟,可事到临头你们就奔着见识短的方向去了。咱们姐妹在家好好服‘侍’他,把家打理好了,让他无后顾,这是正经,是本分。外面的事,自有外面的人帮着他,他不要咱们‘插’手,咱们就不要‘插’手,公‘私’有别,真正能做到兼济公‘私’的,又能有几个?齐心妹妹,我问你,你的诗文怎么样。”
齐心吃了一惊,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茫然地问:“诗文?我……”
兰儿不满地打断道:“姐姐,你有话就直说,齐心妹妹出身苦,没读过书,那会什么诗文。”
芩娘笑着问;“那你呢,兰儿妹妹,我听说让你管本账,你都嫌烦。”
兰儿想争辩,却又张不开嘴,李茂把家账给她管,几个月下来让她管的‘乱’七八糟,不得已只得请胡南湘为她归整,芩娘一回来,她就急不可待地‘交’账脱身。
“他们做的事都是十分隐秘的,我们不识字,又不会算账,去了也只会添‘乱’,他请一个‘女’助手,我想自有他的道理。”
兰儿哼了一声,满怀嫉妒地说:“他能有什么道理,还不是瞅着别人长的好看。”
李茂选一个‘女’人做助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女’人心细,比男人更适合做一些难度高又十分细密繁复的事,此外‘女’人野心不大,即便是掌握了重大机密情报也不大可能谋求非分之想。之三,‘女’人感‘性’,更容易保守重大秘密。
经过一段时间考察后,李茂决定把指挥“十八部将”的公开密码本‘交’给她。
再等熟悉之后,又把她引荐给芩娘、兰儿和齐心。
兰儿主动靠过去进行火力侦察,结果让她心‘花’怒放,看起来李茂只是把她当做‘女’助手在用,而她也只是把李茂当做可以依赖和效忠的首长。
尽管有李茂的警告在先,宰相武元衡还是遇到了刺客袭击。
一日拂晓,武元衡走出靖安坊去上朝,天‘色’还很黑,张丕打着一盏宫灯在前面引路,这盏宫灯看似普通,其实大有讲究,有了它,巡夜的逻卒都有回避三舍。大唐的宰相常常要在宫里待到很晚,没有这盏灯走夜路将非常麻烦。
就是这盏给他带来了许多方便的宫灯,此刻却给他引来了杀身之祸。
武元衡刚刚走出靖安坊,一支弩箭从街边树丛里****而出,正中武元衡的马脸,那马吃痛,一声长嘶把武元衡给颠了下来。
与此同时,四名‘蒙’面人手持利刃四面合围而来,武元衡的两名随从惊慌逃匿。张丕拔刀迎战,大呼武元衡先走,武元衡冷笑一声,拔刀迎向刺客。刀剑‘交’击,只一合,宰相的刀便不知飞到哪旮旯去了。
又一道银光闪过,武元衡人头飞起,‘胸’腔里的血喷涌而出,成了一个血喷泉。
张丕撕心裂肺地惨叫了一声,不顾一切地冲杀过来。两名刺客截住张丕,剩余两人从容检查了武元衡的头颅,确认是本人无疑后,蹲下来,解开背上的包袱,取出一个木盒。
两名刺客跪地向武元衡的人头拜了拜,双手捧定,放进木盒,盖上盖子,结好包袱,背上身,打了声呼哨,闪身隐入黑夜。
断后的两名刺客,厉声警告张丕,要他退去,眼见恩师被杀,张丕已经疯狂,拼命地砍杀过来,二刺客且战且退。
这时间本坊坊官带着一队逻卒飞奔而来,人声鼎沸,刺客受惊,急着要走,偏偏张丕死缠烂打,二人对视一眼,挥刀斩了张丕的脑袋。
第423章 抓了个鸡飞狗跳
堂堂一国宰相,在大街上遇刺,连随行官员都未能幸免,此等丑闻,震古烁今,顿时轰动了长安城,震撼了整个大唐。
李纯勃然大怒,下诏京兆府限期将刺客揪出来,皇帝盛怒之下,京兆府岂敢怠慢,京兆逻卒和各衙‘门’捕快倾巢出动,在长安城里展开了大搜捕。
武元衡遇刺之事刚一发生,李茂和林英就请求介入,却被李纯否了,力量需要平衡,左右龙骧军是一对平衡,龙骧军和京兆府也是一对平衡,偏倚哪一方都非帝王之福。
京兆府的大搜捕很快就有了效果,京兆府府衙和长安、万年两县县衙,京兆逻卒驻兵大营和钟炼本人几乎同时接到了一封信,某人在信里严厉警告相关人员,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查下去,再查,仔细你们的脑袋。
有人大惊失‘色’,战栗不敢言,行动上便偃旗息鼓,做起了缩头乌龟。
有人破口大骂,把信撕得粉碎,声称绝不向恶势力妥协,但‘私’下里却开始敷衍塞责,像只蜗牛慢吞吞的向前爬。
也有人不信邪,依旧大张旗鼓的追究查办。
刺客们决定给挑战他们权威的人一个教训,于是执掌一千五百名京兆逻卒的京兆府司法参军钟炼在大庭广众下被一群乞丐追杀,理由是他没有施舍钱米。
钟炼身中三刀,一条右臂几乎被卸下来,所幸他命硬扛住了。
消息传出,长安城瑟瑟发抖。
初七这日是大朝会,李纯‘揉’了‘揉’肿胀的眼睛,拖着疲惫的步伐来到前朝,眼前的一幕让他惊讶,偌大的朝廷空‘荡’‘荡’的,几十个官员稀稀落落地站在各自的班位上,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当值御史伏地请罪,一问方知有六成五的官员声称身体不适告假在家,‘欲’问是何人如此胆大准许他们请假的,却发现批假的人也告了假,这些官员把假条往上一递,管你允不允,反正老子是不出‘门’了。
他们的理由牛气哄哄,堂堂的宰相都被人当街砍杀,执掌京城治安的司法参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卑官小吏,出去不等于找死吗?千里做官为了啥,为了做烈士吗,显然不是。
“‘如若不听我等好言相劝,那就仔细着你们的脑袋’。哎呀,这文笔也太烂了点,身为一名刺客,说话如此的娘娘腔,修养也太差了。”
李纯读着刺客写给钟炼的威胁书信,怒极而笑,无可如何。
他问钟炼:“你怕他们吗?”钟炼道:“臣恨不得亲手抓住他们,只是人海茫茫,无从着手。”
李纯道:“是啊,是啊,干你们这行比当将军还难,将军们上了战场至少知道敌人是谁,可你们却不知道,他们躲在暗处,借你的力来打你,打的你心惊‘肉’跳、脸疼,你却又找不到他在哪,让你无所适从。”
说到这,李纯转过身,面对‘侍’立一旁,战战兢兢的京兆尹和两县县令说道:“你们听好了,朕今日任命钟炼为京兆少尹,他这个京兆少尹专办京城治安,余事一概不过问。”
让钟炼专办京城治安,赋予他更大的权力,本是李茂的提议。当初李茂向李纯建议,京城的治安体系太过落后,无法应对突发事件,他建议,在京兆府专设一名少尹,统辖京兆府的五百捕快和一千五百名逻卒,专职掌管长安城内治安,与金吾卫、长安县、万年县和左右龙骧军分工协作,打造一个立体的治安体系。
此事被视为是李茂想扩充权力,‘插’手京城事务,而最终不了了之,现在来看李茂是有远见的。这次李纯没有跟任何人商议,乾纲独断,准了这件事。
安抚了重伤后仍坚持上朝的钟炼,李纯转身对他的京兆尹和长安、万年县令说:“你们都去吧,仔细头上的脑袋,莫要让人偷偷割了去,有失朝廷的体面。”
众人惊惶而退,惴惴不安。
刘希光候人退去,宣召李茂和林英进殿,李纯面‘色’凝重地对李茂、林英、钟炼三人说道:“几个刺客,吓得满朝文武不敢上朝,朕马上就成了孤家寡人。朕把长安城‘交’给你们,别让朕失望。”
李纯‘阴’着脸去了,这件事着实让他窝火,若揪出刺客,但凡他嘴里挤出半个“淮”字,他将立即下诏讨伐淮西。这个吴少阳他是自己找死。
按照分工,李茂负责清查长安城外、京兆府境内,这个区域以左军为主,右军和京兆府配合,先封锁各处隘口,重点清查,撒网式搜索,由远及近,打草惊蛇,把蛇‘逼’进城里。
钟炼和林英负责在长安城郭内清查,京兆府负责打草,右军负责重点监控,一旦蛇跳出来,右军执行擒拿,京兆府配合。
三人约定,不论人在那处落网,功劳均三三开,平均分配。
长安城的居民再一次见识了京兆府做大事时的邪劲,在狂风暴雨的搜捕中,真正的毒蛇尚未跳出,蛤蟆和蚂蚱却已经是满天飞了。
因办事不力,战战兢兢的京兆府和长安、万年两县此刻大展神威,全力扑杀这些自己跳出来的害人虫。钟炼心无旁骛,目光专注,始终盯着那条能吃人的毒蛇。
右军在长安城内经营多时,实力异常雄厚,刚刚接替张敬久上任机要处都领的刑牧隆此刻表现尤其积极,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他决定走一步险棋。
刑牧隆派人给四海会大当家向忠国捎去一句话,意思是四海会若不把人‘交’出来,从此有你无我,反之若把人叫出来,龙骧右军愿做四海会的好朋友,将来互相关照,利益共沾。
四名刺客刺杀武元衡时,长安城的城‘门’尚未开启,宰相被杀,震动天子,长安城旋即关闭城‘门’,仔细盘查可疑人等,刑牧隆判断人应该还没有出城。
若人继续藏在城里,以四海会的实力,即便是没有直接参与藏匿,也难逃干系,刑牧隆此举既是警告,也意在打草惊蛇,左右龙骧军现在已经崛起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四海会不会为了所谓的江湖道义而公然站到两军的对立面上去,只要他稍有异动,右军就有机可乘。
但这么做无疑也是担着巨大的风险的,与江湖帮派结‘交’,向来是为官者的禁忌,尤其是像左右龙骧军这样手握重权的秘密机构,更是被视为行为的禁区,不管是李茂,还是林英不是没动过与四海会联手的念头,但顾虑太过,迟迟未能下决心。
至于钟炼,他是向来不屑与四海会这样的帮会组织来往的。
这危险的一步,竟然走出了别样的效果。四海会的确是和那四个刺客有粘连,但也仅仅只是有粘连。向忠国一番深思熟虑后,叫来三当家李河楼,商议道:“眼下风声很紧,那几个人,不能留了,得赶紧送出城去。”
刑牧隆的话是通过中间人带过来的,李河楼是经手人,他知道这事。李河楼道:“京城诸‘门’及周边地区都已被封锁,龙骧两军耳目众多,想把人送出去,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