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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沁肌,使她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龙琦君徐徐抽回剑道:“现在你该相信了吧,如果我要杀你,不费吹灰之力,你还是打消取得拳经的念头吧。”
凌寒梅最近迭遭挫败,却从没有象这次惊心过,别的人即使胜过她,也不过技高一着而已,可是这女孩子简直不知高出她多少倍,由此她虽然相信龙琦君是那天的蒙面人了,得到拳经之心却更为迫切。
因为龙琦君的技业完全是得自拳经,所以她沉吟了片刻才冷笑一声道:“鬼丫头,你别以为技高于我就可以把我吓住了,告诉你,如果你不把拳经交出来,有你后悔的日子呢!”
龙琦君的脸色变了一变道:“你想怎么样?”
凌寒梅沉声道:“我不想怎么样,反正我什么都完了,此刻一无所有。俗语说得好,光脚还怕穿鞋的?我总有办法叫你不舒服。”
龙琦君全身一颤,用剑指着她道:“你又是想用我的家来威胁我?”
凌寒梅冷笑道:“说不上威胁,龙锦涛有你这样一个女儿,应该感到骄傲才对,我是准备替你宣扬威名!”
龙琦君寒着脸叫道:“凌寒梅,我告诉你,我就是怕这一点,所以才借上次的机会托言已死,我父亲对外也如此承认了。你想用这一手来吓唬我,已经没用了。”
凌寒梅冷冷地道:“你真正死了没有,你的父母很清楚,对你过去的故事,他们一定很感兴趣的。”
龙琦君变色道:“凌寒梅,我并不想杀人,你别逼我杀死你。”
晏四也觉得大不以为然,正言斥责道:“凌寒梅,你太卑鄙了,怎么可以用这种手段威胁人?”
凌寒梅叫道:“为了太极门,我不惜任何手段,也要把拳经取回,这不是掠夺,也不是勒索,因为这册拳经本来就是属于太极门的。”
晏四冷笑道:“你什么时候又重返太极门的?”
凌寒梅道:“丁兆民来找我时,就跟我商量定了,他认为太极门可以在武林中独居首位的,论技业,我们比任何一个门派都精湛,化是分支太多,各自为政,才落得一蹶不振,他希望我能捐弃前嫌,共同为发扬门户而合作,我当然义不容辞,必须要取回拳经。”
晏四道:“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好的心!”
凌寒梅道:“你问王仲远好了。”
王仲远点点头道:“凌师姊本来还在考虑,自从她的两个义兄身故之后,她已经答应重入门户,所以我才称她为师姊。现在了师兄身故,她是当然的掌门人了。”
晏四对这个答案例是颇出意外,沉吟片刻才道:“太极门散而复聚因为好事,但是你们想光大门户,就应该在行为上表现得光明磊落。”
凌寒梅沉声道:“我们是收回失物,道理上站得稳就够了,诉之天下谁也不能说我做得不对!”
高人凤却冷笑道:“我就敢说你存心不正,你是因为两个义兄死在我们手中,想找我们报仇,而又能力不足,才想利用太极门的力量来对付我们,凭着这一点,我也不能让你达到目的。”
凌寒梅冷冷地道:“你有本事尽管使出来好了!”
高人凤道:“即使龙小姐不杀你,我也不放过你。”
凌寒梅嘿嘿冷笑道:“我早就安排好了,如果我和王仲远都无法活着生离此地,三天以后,分布在天下的太极门弟子都会得到一封密柬,原原本本的一册细帐,不出十天就可以播扬天下。”
高人凤道:“我不相信,你们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丁兆民已死,绝对不会想到作这种安排。”
凌寒梅手指贺世杰道:“事情是他安排的,你们不信的状,尽管问他好了。”
高人凤忽地一用手腕,那只凤钗已亮在手中,比着贺世杰道:“姓贺的,这玩意儿你是知道历害的,把老实话说出来,否则你就有得好看了!”
贺世杰面无人色地道:“我在昨天替凌夫人送了几封信出去,信里面的内容我不知道。”
高人凤厉声追问道:“信送给谁?”
贺世杰道:“好几个人,分好几个地方,高大侠,你杀了我也没有用,反正信是来不及追回来了。”
高人凤不禁为之一怔,放下了手道:“龙小姐,他们这一手倒是相当厉害,我看你还是……”
龙琦君脸色一沉道:“不行,拳经绝不能给他们,我虽然没闯过江湖,但我学过拳经,也算是武林一份子,对武林安危有责任,这些人如果得到了拳经,天下还能太平吗?”
高人凤道:“可是令尊那儿……”
龙琦君脸色铁青道:“没关系,由他们去说好了,不过我也有一句话首先说在前面,如果我的家里受到什么伤害,那是他们逼出来的,到时候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凌寒梅冷笑道:“你又能怎么样,你一支剑,难道能堵住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龙琦君道:“那倒不必,可是太极门的弟子就别想有一个活口了。我会寻遍天涯海角,见一个杀一个,杀到你们灭门绝户为止,这一点我相信绝对没问题。”说完脸色凝重,将全体的人都看了一眼,然后道:“我走了,要死,要活,全在你们自己。”身形如一只急箭,闪入黑暗中,随即失去了踪影。
这儿的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良久后,王仲远才低叹道:“凌师姊,我看算了吧,她说得出做得到的,凭她这身功夫,我们实在斗不过她。”
凌寒梅怒声道:“不行,我非要跟她斗到底!”
王仲远急了,道:“凌师姊,你不能因个人的意气,置门户的安危于不顾!”
凌寒梅怒声道:“难道你这么怕死,就被一个小丫头吓倒了?”
王仲远道:“我本人的安危无所谓,可是我不能拿整个的门户来作孤注一掷。”
凌寒梅冷笑道:“她只是说说而已,未必真做得到,而且还有谢文龙在这里,她不敢乱来的。”
谢文龙一怔道:“我怎么管得了你们的事?”
凌寒梅沉声道:“姓谢的,你以侠义自居,罗继春在世之日,要想把龙琦君的事翻出来,你为了报恩,把他压住了,我尊重你的心胸,也替你隐瞒至今。可是现在龙锦涛的女儿自己要抖出来,你可不能怨我了吧?”
谢文龙道:“她并没有这个意思。”
凌寒梅道:“她夺去我们的拳经不还,我只有用这一着手段才能对她有所威胁,我是收回失物,你凭良心说我应不应该?”
谢文龙一时无法回答。凌寒梅又厉声道:“如果你认为她把持住拳经不还,我用任何手段去取回来都不能算错,可是因此而惹起她的反感,对太极门的弟子滥杀无辜,你身为提督衙门的总巡捕,是否有责任该阻止她行凶?”谢文龙张大了嘴巴。凌寒梅叫道:“说呀,你是否有责任缉拿杀人的凶手,是否有责任阻止凶案的发生?”
谢文龙只得道:“任何人都有这个责任的。”
凌寒梅冷笑道:“那就好了,你想个办法阻止龙琦君杀人吧!”
谢文龙再也没想到凌寒梅会把责任套到自己头上,可是又提不出适当的理由去反驳她,连晏四等几个老江湖也被凌寒梅塞住了嘴。最后还是高人凤道:“这件事无法以常情来衡断。龙琦君不把拳经交给你,也有她的道理,拳经到了你的手里,后果的确是不堪想象。”
凌寒梅冷笑道:“那是她把持拳经的藉口。”
高人凤庄容道:“龙琦君不是这种人,她对拳经的把持并不是想独占,如果太极门的后人中真有心胸磊落的正人君子,她会把拳经上的功夫交出来的。”
凌寒梅道:“鬼才相信!”
高人凤道:“我可以提出证明,谢大哥就得了她的指点,才能在武台上力克边僧,可见她对拳经的态度是严正而公平的。如果你想为太极门取回拳经,最好是从清理门户,教育弟子上努力,等到适当的时机,自会如愿以偿。”
晏四点头道:“对,真到那个时候,我们也会督促她这样做。你现在去刺激她,我们就不管了。”
凌寒梅叫道:“你们管不管是你们的事,现在我非取回拳经不可。”
王仲远道:“凌师姊,你不能这样!”
凌寒梅怒道:“王仲远,别忘了我现在是太极门的掌门人,门户的事,应该由我做主。”
王仲远顿了一顿才道:“凌师姊,我承认你是掌门人,只因为太极门现有的人中,你辈份最高,可是你……”
他的话才说到这里,凌寒梅脸色一沉,手按剑柄,高人凤也适时扬手,铮的一声,凤钗中的银针电射而出。
凌寒梅已经发现不对了,可是凤钗追魂毒外乃夭下第一利器,针出追魂,从无人能躲过。凌寒梅已经算不错的,偏过剑,躲开了第一针,然而凤钗中的银针是成对的,第二针悄无声息地钉在她的咽喉上。她的身子一纵丈余,在半空中已把手中的剑丢掉了,接着身子堕地,只滚了两滚,就寂然不动了。
王仲远骇然变色,高人凤摆摆手道:“王前辈,我相信你能谅解,这是不得而已之举。”
王仲远叹了一声,默默无语,高人凤道:“晏四叔的保证仍然有效,前辈回去整顿门户,精选子弟,尤以心性为主要的选人条件,我相信拳经迟早会归回到贵派的。”
王仲远黯然道:“高大侠金玉良言,在下一定遵从。为了这部拳经,太极门已损失惨重,丁师兄传下的技艺已然无多,师姊又遽尔身故,要想发扬光大,恐怕很难了!”
高人凤道:“龙琦君的技业得自拳经,也算得上是太极门一脉,我想她不会坐视门户凋零的!”
王仲远仍是连连叹息,高人凤道:“目前当务之急,就是尽速追回凌寒梅发出的那些密件,损人损己的事,行之无益。”
王仲远点头道:“这是当然的,在下一定负责将密件追回,那些过去的事,就当跟着这些死去的人一起埋葬了。”
高人凤道:“这是最好了,反正龙琦君的剑技武功,前辈是亲目所睹,一定把她逼急了,我们就是想帮忙,也无能为力,”
王仲远神色黯然拱拱手道:“那在下就告辞了。”
谢文龙拱手道:“只要前辈不食言,再晚一定劝告龙小姐将贵派的秘技交回。”
王仲远带了贺世杰黯然离去,几个人才吁了一口气。周菊人叹道:“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总算都有了个交代,我们也该喘口气了!”
高人凤将凌寒梅喉头的银针拔了出来,把她的尸体也推进了池塘道:“人间暂时太平了,这所园子却不得安宁,月明风清之夜,这满地的幽灵,将始终为生前的一番恩怨波折而争个喋喋不休了!”
虽是一句笑话,却引起各人的无穷感慨,大家正待离去时,忽然树林里连窜出两条黑影,老远就低声招呼道:“各位别误会,兄弟史云程。”来人果然是大内供奉天马行空史云程,后面跟着的却是现在大内侍卫的平西侯世子冯国栋。
谢文龙愕然道:“史前辈夤夜前来有何见教?”
史云程急急地道:“谢大人,各位赶快离开吧,再迟恐怕来不及了!”
谢文龙惊问道:“什么事?”
史云程叹道:“昨天比武的真正用意,谢大人明白吗?”
谢夫龙道:“和亲王不是说过了吗,那几个边僧在庙中过分的跋扈,才要想法子挫折他们一下。”
史云程道:“那只是表面上的理由,实际还别有内情。”
谢文龙忙问道:“什么内情?”
史云程道:“边僧势大,因为朝廷所忌,可是朝中更忌讳的是各位!”
谢文龙一愣道:“这话从何说起?”
史云程道:“方今朝廷以异族人主,对民心始终没能把握住,尤其是一般前朝遗民志士,在几次举义失败后,将反抗的方式由明而暗,深入江湖……”
高人凤道:“我明白了,朝廷方面一定以为我们也是那批遗民的一分子!”
史云程道:“事实上除了满州人外,谁不是遗民一分子?”
高人凤笑道:“史老也会有这种想法?”
史云程红着脸道:“我身为大汉子民,总不会连祖宗也忘了!”
高人凤有点讪然道:“小侄一时失言,老前辈千万别生气。只是史老既以遗民自居,为什么又要入宫做供奉呢?”
史云程叹了一声道:“我是大汉子民,可不是替那一个姓氏争一天下,我虽然心存故国,也只想替百姓争一份安宁,所以才担任这个差使。不但是我,凡是在大内任职的汉人,都是一样的心思。”
晏四忍不住问道:“这与你们任职有什么关系呢?”
史云程道:“那般遗老昧于时势,不求正路举义勤工,却妄图刺杀一二人,以为复国的手段,所刺的对象自然是以皇帝为主,殊不知道满人的天下并不是靠皇帝一人取得的,刺杀一个皇帝,何尝能使天下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