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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截住他很费事,你们进去,就说是贾行飞的主意,想法子先稳住他!”
刘翩翩与刘真真点点头,直向正路前去,晏四、谢文龙与高人凤则分成三路,包抄上去!
谢文龙取的是右边,绕了个大圈子,慢慢掩进观墙,贴耳一听,刘家妹妹已经过了观,正在向老道士探问罗老爷的下落,那老道主脾气很大,一口回绝说没有这个人,还要赶她们出去!
刘翩翩撒泼,拉开喉咙大叫,说是非要找到这个人不可,刘真真却在软声哀求:“道爷,您行行好,我们是一位贾老爷派来的,有要紧事,必须要见到罗老爷……”
正在闹得不阿开交,偏殿的门开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九叔,您放她们进来!”
那老道士火气更大了,放开嗓子骂道:“小春子,你们越闹越不象活了,白天找些强盗响马在观里喝酒,晚上还弄些野女人找上门来,我这里是清修的所在……”
屋中笑道:“九叔,您放心好了,我绝不给您添麻烦,这两个女的我跟本不认识,她们是贾行飞叫来的,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我讲几句话就叫她们走,您可以在旁听着!”
老道士一哼道:“我才懒得听你们的肮脏事儿,你跟你老子是一流货……”
说完悻悻地退走了,屋中又道:“二位请进来吧!”
刘氏姊妹对望一眼,慢慢走向门口,刘翩翩问道:“您是罗老爷吗?”
屋中不耐烦地道:“我就是罗恨鱼,可不是什么老爷,要找老爷,你们上别处去!”
刘真真道:“那就对了,罗老爷,您干吗不点灯?”
屋中道:“我喜欢黑,要怕你们就别进来!”
刘翩翩道:“罗老爷,您点上灯,我们好进来说话,这个地方阴沉沉的,怕死人了!”
屋中怒道:“说不点灯就不点灯!”
刘氏姊妹又对望一眼,刘翩翩忽地回身道:“那就算了,反正抓起来的又不是我们的人,关我们屁事!”
屋中擦的一声,大概是在打火石,连擦了两三次,总算把艾绒燃着了,又引燃纸煤,点上了蜡烛!
谢文龙已摸进了大殿,远远地看过去,心头一阵狂跳,不错,就是这小伙子,那天在龙府虽是夜晚,他们狠命的交过一次手,而且还拉下他的面纱,看清了他的脸!
黑暗中有个人摸到他身边,他想不是晏四就是高人凤,为了怕惊动那飞贼,他也不敢回头招呼!
刘氏姊妹进屋中一瞧,里面陈设十分简单,一座砖炕,铺着一床草席,一个小伙子,相貌很英俊,却留着两寸多胡子,赤着上身,正披上一件单衫!
刘翩翩笑笑道:“罗老爷,您的台甫是否叫继春!”
那小伙子哼道:“那是我过去的名字,现在我就叫罗恨鱼,你们说谁被抓起来了?”
刘翩翩道:“一位贾老爷,一位贺老爷!”
小伙子冷冷一笑道:“很好,谢文龙真有种!”
刘翩翩道:“两位老爷是在含芳馆被抓的,叫我们来给罗老爷送个信!”
小伙子道:“他们为什么被抓呢?”
刘翩翩道:“贾老爷喝了酒,追着一个姊妹胡闹,贺老爷劝他不听,两个人打起来了,最后又动了刀子,结果被巡夜的官人抓来,贾老爷叫我们给您送个信,说请您快去保他们出来!”
那年青人冷笑一声道:“我保他们干吗,谢文龙既然有种抓他们,大家就豁开来干吧!”
刘翩翩眼珠一转道:“罗老爷,您说的谢文龙可是现在龙门提督府总巡捕的谢大人吗?”
年青人怒声道:“就是他,不过我可没把他当什么大人看待!”
刘翩翩忙问道:“您跟谢大人交情很深吗?”
年青人一翻眼道:“深得很,我们是生死交情,如果我死了,他也别想活着!”
刘翩翩一领脚道:“早知如此,我们就不必跑这么远来找您了,直接去求谢大人多好!”
年青人微怔道:“这是怎么说呢?”
刘翩翩笑道:“两位老爷被官人抓去的时候,贾老爷大声嚷嚷说是谢大人的朋友,这次进京就是找谢大人办事的,可是那位贺老爷又说他是胡扯,叫我们来找罗老爷。”
年青人沉吟片刻才道:“他们不是被提督衙门抓去的?”
刘翩翩笑道:“提督衙门专管大案子,象在窑子里喝酒打架的小事,他们才懒得管呢!
只有京兆尹属下的小班差才经常在我们那儿打秋风!”
年青人又沉吟片刻道:“他们见着谢文龙没有?”
刘翩翩道:“贾老爷说了,谢大人一早就出去会客赴宴,根本就没上衙门,他们才上咱们那儿去的!”
年青人怒哼一声道:“这两个混帐东西,难怪一整天都没消息,原来老毛病又犯了!”
刘翩翩很着急地道:“罗老爷,贺老爷说事情很急,他们可不能在京兆尹衙里多耽搁,否则很不方便,您既然跟谢大人有交情,还是赶紧给他们想想办法,请谢大人拿张片子,保他们出来就成了!”
年青人冷笑一声道:“这点小事还用不着麻烦他!”
刘翩翩道:“那也说的是,谢大人在京师的地访很受人崇敬,为这种事去找他也使他太难堪了,尤其最那位贾老爷,行止简直不象是个正经人,我想谢大人就是知道他被抓了,也不好意思明白出面去保他!”
年青人怒声道:“谢文龙是什么玩意儿,我要他的脑袋儿也容易得很!”
刘翩翩故作一怔道:“罗老爷,听您的口气,您跟谢大人似乎又不是什么朋友?”
年青人不耐烦地道:“这些事你们别管,我那两个兄弟既是被京兆尹抓去了,保他们也不费事,不过化地两银子罢了,可是目前我不便出面,麻烦你们代劳一下!”
刘翩翩连忙道:“这可不行,我可垫不起,京兆衙门那批人都是吸血虫,开口大得吓人,那非得一百两银子不可,我要是有那么多的银子,谁还于这种营生!”
年青人一笑道:“谁要你垫银子了,不过是麻烦你代为出面一下,银子我会交给你!”
刘翩翩笑道:“不要我垫银子自然行了,可是罗老爷,您有那么多的银子吗?”
年青人打开床头的一小包,里面是黄澄澄的金块。
刘翩翩直着眼叫道:“哎呀,瞧不出罗老爷您还真有钱,您这么多的金子都是做买卖赚的吗?”
年青人哼了一声道:“不是赚的难道还是偷的不成!”
刘翩翩笑道:“我不过随口说说,您千万别生气,把金子给我吧,我好办事去!”
年青人站了两块金子,每块约模有十两重,交给刘翩翩道:“这里是二十两,折合银子约模有两百多,一百两在衙门使用,其余就算是你的酬劳,赶在天亮以前,一定要把他们保出来!”
刘翩翩道:“罗老爷,您说得真轻松,咱们姊妹赶夜出城,坐轿子,开城门,哪样不是得发钱!”
年青人怒声道:“你还嫌少,所有花销最多只去掉一个零头,你白落一个整数!”
刘翩翩道:“论理是不少了,可是两位老爷在我们那里打架,损坏的家具碗盏算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还加上咱们姊妹赔了一天的开销……”
年青人只得又拿了一块金子给她道:“这该够了吧?”
刘翩翩笑道:“够是够了,不过照那位贾老爷的德性,为这几两金子去替他办事,我实在不甘心!”
年青人沉下脸道:“你别贪多无厌,我姓罗的虽然有钱,可也是辛辛苦苦贩马赚来的,不能接受别人的敲诈!”
刘翩翩一笑道:“您说得多难听,咱们干窑姐儿的最爱钱,可是卖身卖口不卖践,那位贾老爷对我妹妹的样子就是拿一百两金子来,咱们也不干,如果不是他太让人瞧不顺眼,贺老爷怎么会跟他打起来!”
年青人微微一笑道:“你倒是挺有骨气,送你几两金子倒值得,你自己瞧着拿吧!”
刘翩翩走到包裹前,整个地打开了,心中有点失望,因为高人凤先告诉过她,这家伙在龙府偷了一柄短剑,叫她有机会查一查,看情形短剑并没有藏在身上,这屋子里其它地方也不可能藏东西。
年青人见她望着金块发呆,笑笑催道:“你怎么不拿,是不是还嫌少?”
“您别以为我是真爱钱,我是没办法,如果不为了那批损失无法交帐,说什么我也不肯跑这一趟,冲着您跟贺老爷两位的面子我们情愿白跑一趟,一百两保人,一百两贻偿院里的损失,跟来回的脚力,我一个钱都不沾!”
年青人倒是有点感动,将布包整个包起来交给她道:“你们姊妹这样人才,在那个地方太委屈了,金子你拿去,找个好人家求个归宿,别干那事儿了!”
刘翩翩接住包裹笑道:“哪个好人家会要我们,您还是别给我们金子吧,我们也没福消受!”
说着要还给他,年青人用手推回来道:“你们拿去好了,我是真心帮你们脱离苦海,现在我身边没多少,否则我还会多给你们一点!”
刘翩翩捧着包裹道:“罗老爷,您真好,金子给了我们,您自己不是没得花了吗?”
年青人微笑道:“我还有,在回疆我有一片大牧场养着几万匹马……”
刘翩翩笑道:“贺老爷说您是个大财主,我还不相信,瞧您住的地方……”
年青人一叹道:“我是喜欢清静才住在这里!”
刘翩翩道:“您有这么多的钱,上哪儿买不到清静,京师有得是大宅子!”
年青人大声道:“我讨厌大宅子,我是在回疆长大的,再大的屋子也比不上那儿,一望无际的沙,成千成万的牛羊,从早上骑马,到黄昏还没有走出我的牧场,有了那一片地方什么大宅院都不在眼里了!”
刘翩翩笑道:“住在这儿倒也罢了,您怎么不用被褥呢,晚上该多凉呀!”
年青人一叹道:“我不冷,沙漠上夜里比这儿冷上几倍,我都是露天而睡!”
刘翩翩一伸舌头道:“您的身子真是铁打的!”
年青人黯然道:“那还是不够硬,我希望我的心也是铁打的就好了!”
刘翩翩道:“您说笑话了,心哪有铁打的?”
年青人恨声道:“有的人的心比铁还要硬,比冰还凉!”
刘翩翩忙问道:“是谁呀?”
“是一个女孩子!”
刘翩翩笑道:“您八成儿是在女孩子身上碰了钉子,可这么落魄潦倒,何必呢,男子汉大丈夫……”
年青人烦燥地道:“好了!你们快走吧,别噜苏了!”
刘翩翩道:“我是一片好心,瞧您留了一脸胡子多难看,把它剃了,您还是个美男子呢,年青、英俊,又有钱,心地又是这么好,那位小姐这么不长眼睛……”
年青人怒声道:“别说下去!”
刘翩翩眨眨眼睛,退了一步道:“您别生气,我是替您抱不平!”
年青人又转为和蔼地叹了一口气道:“谢谢你的好心,有很多事你不懂!”
刘翩翩仍是缠着他道:“我可懂得好歹,那位小姐定是长得天仙化人,才瞧您不上眼!”
年青人道:“她是很美,也不是瞧我不上眼,我知道她的心里很喜欢我,可是为了很多缘故,她不能嫁我!”
刘翩翩笑道:“莫非她先有了婆家?”
“没有!”
刘翩翩道:“那您还有希望呀!”
年青人长叹一声道:“没有希望了,她心里恨死我了,这也不能怪她,我为了一时之愤,做了许多令她伤心的事,现在想补救也近了……”
说完又连声催促道:“你们快走吧,庙里的老道士是我的一个长辈,他的脾气很古怪,再不走,他又要骂人了!”
刘翩翩一转眼珠道:“罗老爷,那位小姐既然不肯嫁给您,您也别死心眼儿了,如果您不嫌弃,把我们姊妹带回西边去……”
年青人连忙摇手道:“那不行!”
刘翩翩道:“您可是嫌我们出身大低,我们可没指望嫁给您,只想侍候您……”
年青人长叹一声道:“你别误会,我绝没有嫌弃你们的意思,英雄不论出身低,我的身世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刘翩翩道:“无论如何您总比我们高贵得多!”
年青人愤慨地道:“高贵个屁,不怕你们笑话,我比你们还不如,我的父亲是个强盗,我的母亲是个不贞的逃妇,背弃了丈夫踉我父亲私奔的,他们偷偷摸摸地生下了我,连个正式的身份都没有……”
刘翩翩一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您现规矩矩做人就是了!”
年青人怒声道:“我现规矩矩了一辈子又有什么用,人家还是瞧不起我,出身低贱能怪我吗?我姓罗的除了身份外什么都有,然而缺了这一项,我就得永远倒霉!”
窗外响起了两声鸟啼,那是高人凤送来的暗号,刘翩翩知道包围网已经布好了,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