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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看见了,是陪你们喝酒的那一个!”
高人凤一撑起坐道:“会是他们,你没有看错吗?”
谢玉茜道:“错不了,就是那个姓贺的!”
刘翩翩道:“是他,他不是中了迷药吗?”
高人凤却沉思地道:
“那家伙是个老江湖,我们用迷药的方法可能被他识破了,所以他假装中计入迷,又偷偷脱身勾来了救兵!”
大家都一阵默然,谢文龙道:
“他昏迷过去的时候,贾行飞还没有说出罗继春的下落,他大可阻止贾行飞……”
高人凤道:
“那时候他倒是真的被迷住了,不过这家伙很狡猾,酒喝到嘴里不对劲,立即就吐在别的地方了,中迷的程度不深,很快就会醒过来,这都不去管了,我们该研究的是那两个人是谁?”
晏四道:
“罗继春的关系人物不多,尤其是女人,如果不是龙琦君,只有凌寒梅了!”
谢玉茜道:“也不象,凌寒梅的样子我见过,绝不是那个人!”
高人凤道:
“反正那女人使用的是凤钗,这是不会错的,看来只有在龙琦君身上找线索了!”
谢玉茜道:“对,我找她问问去!”
见谢文龙面有难色,谢玉茜又道:
“哥哥,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绝不会使龙大人难堪。”
晏四也道:
“如果龙琦君对罗继春如此执迷不悟,将来很可能做出更糊涂的事,我们想替龙锦涛掩饰也没有办法了,现在找她问问,尽量把事情压下去,也是防患于未然之计!”
谢文龙这才没话说了,晏四道:“要去就趁快!”
高人凤道:
“找龙琦君问问是对的,不过今夜出手的不是她,这里面定然大有文章,那天她杀死莫振南时,并不知道他是个替身,直把他当作罗继春了,所以眼中才含着眼泪,可见她对这家伙也是恨透到伤心的程度了……”
晏四道:
“这一点我相信,如果她不下绝手,罗继春也不会横下心来蛮干,想把龙家搅得家败人亡了,所以我敢断定救走罗继春的不会是她……”
谢玉茜道:“可是从她那儿追查凤钗的下落总行吧!”
刘翩翩道:“除了凤钗的下落外,还要问问她凤钗的来源……”
高人凤道:“那一定是罗继春送她的,还用问吗?”
刘翩翩摇头道:
“我的想法不同,这只凤钗虽是女子的饰物,同样也是一件杀人的利器,龙琦君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送她有什么用。而且龙琦君还戴着它出来参加过应酬,如果是罗继春送的,他一定会叫她妥为保管,不得轻露,以免引人注意!”
高人凤一怔道: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罗继春如果有着这只凤钗,一定会自己留着用,他贩马很赚钱,大可以送些更珍贵的饰物以为定情的表记……”
刘翩翩道:
“所以我也想陪谢姊姊一起去问问,这只凤钗关系着我家的血海深仇,也许从她口中,可以问出秦守经的下落!”谢文龙道:“去问问自然是可以的,不过……”
谢玉茜道:
“我知道,我会找个没有人的机会再开口的,好在龙大人已经认我做干女儿了,我们干姊妹背着人说些私房话,也不会引人注意,大妹子,我们走吧!”
谢文龙道:
“我也要去看看,尤三贵把两个家伙带回镖局中软禁的,跑了一个贺志杰,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晏四道:“你们去吧,我在这儿跟菊娘聊聊!”
谢玉茜笑道:
“是啊,您二位是老朋友了,多年不见,应该多聊聊,菊姑,最好您能劝劝四叔到小孤山去把那位四婶接来,我们很想喝那杯喜酒呢!”
晏四的老脸居然也红了,瞪起眼睛要骂人,谢玉茜赶紧拉着刘翩翩溜出门去了,晏四一口气没处出,只好对谢文龙吼道:
“你还不快去,抓住玉茜那鬼丫头,狠狠的甩她两个嘴巴!”
谢文龙忍笑下楼。谢玉茜与刘翩翩已经打开大门出去了,倒是周菊人追下了楼道:
“你们问出了消息,赶紧回到此地来商量一下!”
谢文龙答应着走了,追上了谢玉茜与刘翩翩,又吩咐了几句话,刚待分手,却见尤三贵从巷口钻了出来道:“谢大人,飞贼拿着了吗?”
谢文龙摇摇头,尤三贵惭愧地道:
“那是我误事了,那个姓贺的真是鬼精灵、我为了掩人耳目,特别雇了一辆车子把他们拉到镖局去,谁知到了门口……”
谢文龙道:“我知道贺志杰溜了,那个贾行飞呢?”
尤三贵道:
“死了,被人割断了舌头,死在车子里,我很急、也不敢去告诉徐老爷子……”
谢文龙偶然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尤三贵苦着脸道:
“我就是怕人知道,连车夫都没有雇随,只借了一辆车子,自己驾着走的,而且我还把两个家伙都捆得结结实实的,八成是另外有人偷上了车子……”
谢文龙沉吟不语,尤三贵道:
“我把车子藏在一个树林子里,车上有个死人,我愁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文龙道:
“你把地方告诉我,我派人去处理,暂时把它当作悬案待结,等抓到飞贼后,放在一起结案!”
尤三贵道:“我实在惭愧,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谢文龙一叹道:
“这也不能怪你,对方的能人太多,连我跟四叔都被人耍得团团转,你辛苦了一夜,还是去歇歇吧,回头我再到镖局去告诉徐老爷子一声!”
尤三贵打着躬走了,谢文龙加快脚步,赶到提督衙门,天色已经大亮了,他先到差房里去派人前往处理尸体,然后往后面去,龙锦涛正在梳洗,准备入朝,见了他笑道:
“文龙,你来得正好,今天是翰林院蓝大人邀请,我昨夜下了一夜的棋,精神也不够,回头你一个人去吧,替我告个病,反正人家请的是你,我去不去都不打紧……”
谢文龙皱皱眉头,龙锦涛笑道:“你尽管去好了,飞贼的案子破了,他们的女儿就安心了,吃他们一顿也是应该的,我上了年纪,连日的应酬实在受不了……”
谢文龙什么也不能说,只得道:“大人也应该保重一点,连夜下棋实在大伤精神了!”
龙锦涛笑道:“本来我并没有打算下通宵的,昨天喝多了酒,不敢马上睡,叫琦君来下下棋,原是准备醒醒酒再睡的,谁知道这妮子的棋艺大进,居然杀得我全军皆墨,越输越不服气,一直下到天亮,虽然赢了一盘,但我看得出是她故意让的,我的棋在朝中是数一数二,却败在我女儿的手里,那可实在丢人,今天我想找个老夫子研究一下她的棋路,再跟她较量一下……”
谢文龙对下棋没兴趣,对龙琦君的动静却十分注意,连忙问道:“三小姐整夜都跟大人在下棋?”
龙锦涛微愕道:“是啊,有什么事?”
谢文龙道:“没什么,舍妹刚来不久,到后院找三小姐去了,既是她一夜没休息……”
龙锦涛笑笑道:“我听说了,棋局刚散,后面有人来找她,说是你妹妹来了,她们女孩子家,总有那些琐碎,别去管她们!”
谢文龙想想道:“四叔叫我找舍妹有几句话交代。”
龙锦涛笑道:“这位老先生也怪,我想找他老人家道谢的,就一直没见到他,既是你有话告诉令妹,就自己过去好了,我内人跟令妹认了亲,你也不能算外人……”
谢文龙虽然穿户入室不便,但实在想听听谢玉茜与龙琦君的谈话,所以也告了罪,往后院走去,刚走了几步,龙锦涛又在后面叫住他道:“文龙,昨天有件事忘了告诉你,神武将军的儿子冯国材你知道吗?”
谢文龙道:“知道,是个翩翩的佳子弟,很有出息,人也很上进,听说正在学武。”
龙锦涛笑道:“他原来是娄子匡的学生,跟娄子匡练剑,令妹那一场比武出足了风,他也是在场参观的,事后对令妹钦佩万分,昨天老冯向我求亲。”
谢文龙一怔,龙锦涛笑道:“你的意思怎么样?”
谢文龙忙道:“齐大非偶,属下是江湖出身,怎能与世家匹配!”
龙锦涛笑道:“老冯知道得很清楚,这老家伙最势力,他说今妹虽然老江湖人,可是跟内人联了亲,由我出头主婚就没关系了,而且令妹与九格格还是干姐妹,他还怕巴结不上和亲王的门路呢!”
谢文龙道:“这事情要舍妹自己做主,不过我想她不会同意的!”
龙锦涛笑道:“老冯的为人我也瞧着讨厌,不过小冯的确不错,你不妨问问令妹。”
谢文龙忙道:“不必问了,属下最近结识了一个姓高的朋友,舍妹好象很中意他!”
龙锦涛点点头道:“这姓高的少年斗剑击败娄子匡,在京师很出名,跟你妹妹倒是根相对,因为小冯再三向我恳托,我才问一声,既然令妹心中有了人,我就回绝他吧!”
谢文龙忙道:“全仗大人……”
龙锦涛叹了口气道:“老冯很少求人,回绝他就是得罪了他,不过你们兄妹都是为了我的事才招惹来的麻烦,我应该替你们担当。我也不是惹不起他,但念同朝为官,俱是武职,闹翻了没多大意思,最好你还是叫令妹由九格格那儿透过和亲王给他一个钉子碰碰……”
谢文龙任职京畿,对冯将军的难惹早有耳闻,此人是三朝元老,倚老卖老,出了名的难缠,所以听见他为儿子求亲的事,心里很不自在,妹妹对高人凤的情形已经很明显了,就算没有高人凤,她也不肯嫁到那种人家去的!
龙锦涛虽然答应回绝了,但还是希望能借重和亲王再摆一句话,分明是知道此老讨厌,找九格格疏通大概不成问题,但是想到以一个江湖人身份,惊动权贵,实在不是件好事,心头十分烦躁,答应过龙锦涛后,移身向后院走去,龙府的下人忙着在各处洒扫整理,一一向他招呼行礼,谢文龙淡淡地敷衍着,一直走到龙琦君的闺楼下面。
有个丫头侍候在楼下,见了他之后,立刻道:“表小姐带了位大姑娘跟小姐在楼上说话……”
谢文龙摆摆手道:“我知道,你去告诉一声说我来了。”
那丫头却道:“谢大人,您要上去就上去,奴才却不敢通报,小姐亲自关照过,谁也不准上楼……”
谢文龙一皱眉,那丫头又道:“当然您是例外,表小姐是您的妹妹……”
谢文龙只得自己上去了,楼厅的书房中果然悄无一人,内间却有絮絮的声音,那是龙琦君的卧房,他正在踌躇是否该发声招呼,却听见里面嘤嘤哭泣,接着是龙琦君的声音道:
“我已经杀死他了,难道还不够,你们别再逼我了,再逼我只有自己寻死……”
然后是谢玉茜的声音道:“你为什么不肯说呢?”
龙琦君嘤嘤啜泣道:“有什么可说的,我是个知书识礼的宦门千金,偷订私情,已经够丢人的了,谁知道他那么不争气,我劝他到京师来图个出身,再托人向父亲求亲,我父亲很开通的,并没有太深的门户之见,只要他稍微有点出息,我父亲一定会答应的,哪知他到京师半年多,一事无成,还干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谢玉茜似乎顿了一顿道:“你对他的家世清楚吗?”
龙琦君道:“我没问,我知道他是个江湖人,问了怕伤他的自尊心,英雄不怕出身低,问题在自己肯不肯求上进,我父亲对江湖人并没有歧见,你哥哥就是一个例子,爹每提起地就赞不绝口,如果不是谢大人太拘谨,爹也许就收他为儿子了,就是现在,爹也等于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子侄一样地看待!”
谢玉茜一叹道:“你父亲对我们是两代施恩了,所以我们才出死力报答他老人家,连四叔也破例参加了缉贼的行列,不都是为了感激令尊吗,所以我今天才偷偷地来问你,你知道罗继春又干了些什么吗?”
龙琦君道:“他人都死了,还能干些什么呢?”
谢玉茜冷笑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明明知道死的不是罗继春!”
龙琦君道:“我知道他改了名字叫莫振南,可是人没有错,我看准了才下手的!”
谢玉茜冷笑道:“到现在你还跟我装糊涂!”
龙琦君急了道:“我说的全是真话,我对他是伤透了心,也看准了他不会求上进了,唯恐他还干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所以才狠起心杀了他,这几天我整天心神不定,一闭上眼就看见他站在面前向我讨命,为了求心安,我每夜偷偷到他的人头下去上祭,希望他别恨我……”
谢文龙觉得不能再缄默了,隔着门帘叫道:“三小姐,妹妹,你们出来讲话吧!”
里面一阵慌乱,片刻后,龙琦君在屋中叫道:“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