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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胡说!小水塘哪里会有荷叶?不对…这样炎热的地方怎么会有荷塘?…那,荷叶呢?”
“啊,那个是师父给的…据说是瑶池里的荷叶…据说是有净水的功效…”
据说!我怎么觉得一点儿也不靠谱!
太阳火辣辣地晒着我,我觉得头有些晕…周围的植物越发的少了,黄沙越来越多。几乎没有风。整个世界仿佛是一个蒸笼…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好熟悉…是谁的?
“喂!小鲤鱼,你怎么了!”
啊…我才不是什么小鲤鱼…我是清蒸小鲤鱼…
终于,我体力不支,被蒸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阳光还是那么刺眼,只是从一片炙烤变为了一线炙烤。
我勉勉强强地支撑着从床上坐起。诶!床上!我为什么会在床上…我打量四周,我是在一所民居里。是间极小的土坯房,糊窗子的纸塌了一角,阳光从那小口透进来直直地照在我的脸上。我用手遮住了光,依稀看清我身上盖着的是一条薄毯,它原本的颜色已看不出来了。
这时我确定我大抵是还没有死的,因为我觉得地府大概没有那么落魄。
我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噢,对了!李执呢!
这时,我听到门外好象有脚步声,很沉重,不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应该是个陌生人…我就说,这世上不会有长久的友谊,甚至…甚至亲情也是。那个道士定是见我昏了便撇下我自个儿溜了…哼!我早该想到的!又何必惦记着这才见一面的人!
想到这里,我释怀了。不管怎样,我要先救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悄悄摸到了我袖中的一支金簪,紧紧地握住。我的双眼死死地盯住门。
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手无缚鸡之力。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
噗通。
噗通、噗通。
来了!
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普通的农妇,我松了口气。但是并没有放开金簪。
我依旧眯着眼盯着他。
她好像是被我的冷厉的目光吓到了,脚下一滞,又退后了两步。
我赶忙将目光放柔和了些,摆出常用的假笑,用糯糯的声音说:“大娘,我怎么会在这”
她脸上惊恐的神色收了些,又上前了两步,但是终于我隔着些距离。
我只好又甜甜一笑:“大娘勿怕,小女子方才是被吓到了,所以才会…”说罢,悄悄的将簪子藏进去了些,扯着袖子拭起了那所谓的“眼泪”。
大娘这时才露出了朴实的笑容:“阿弥陀佛,这位小娘子刚才真真是骇着老身了。”
我又扯着袖子拭起了那所谓的“眼泪”:“想必就是大娘救了我吧…小女子感激不尽…”说罢还嘤嘤的哭起来。
“呀,小娘子可是折杀老身了!老身顶顶不过是喂了小娘子几碗水,算不得救的。要说救,也是你师哥救了你啊。”
我一愣,我哪来的师兄。
她又接着说:“姑娘你醒了便好,你快去看看你师兄吧!今早他一路背着你跑来,还没说几句话,就倒了下去,老身瞧着,身上的伤倒是比你的还中些哩。如今还没醒来呢,他就在隔壁,你快去看看吧。”
难道是…
“大、大婶,我师哥可是个道士?”
那位大娘疑惑的看着我,小声的自言自语:“这姑娘莫不是摔了头?连自家师哥都不知道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一脸黑线。
李…李执,他没有撇下我不管吗?
为什么呢?
我一直以为这世上…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傻的道士?认一个妖精作师妹…肯定是李执撒的那么拙劣的谎…
突然觉得眼眶有一种湿润的感觉。
不由自主地我却跳下床,一瘸一拐地跑到隔壁。隔壁的门是虚掩着的,我伸出的手却突然不敢推开这门了。
李执,李执,谢谢你没有抛下我。
也许,你没有像我一样体会过那种一次次被人抛下的感觉…
我的眼角倏地更加潮湿,我轻轻推开门,看到破烂的小床上躺着一个人,微微地蜷着。那大概就是李执吧,我竟有些瞧不真切。我轻轻地踮着脚走去,当我看到床尾露出的一只脚时,我确定他是李执无疑。
因为我想起来,他架着我走之前,他丢了一只鞋。
那只脚用布包裹着,布并不干净,像是乡下人常用的糙布。布有些散开,我看到了他的脚趾血肉模糊,好像,指甲都已经裂开了。
我的一滴泪突然滑出眼眶。
是啊,他背着你跑了一天,你还指望他的脚好好的么我看到他床边摆着他随身背着的小包,别看包小,装的东西倒是够多,还好里面有药。
我侧身坐在床尾,轻手轻脚地为他解开脚上的布。一开始还好解,解到里面布和血肉粘在一起,我轻轻一扯,他的腿就轻轻地抽搐一下,眉头也一下皱起。
我转过身,捂住嘴,我害怕我哭出声音来。
我飞快地抹了一下眼角泪,又转过身来继续拆布。
李执,为什么,为什么我一个陌生人值得你这样?
为什么?!
当我完全拆开时我感到我头上都冒了汗,汗水顺着我的脸颊滑下,在我的下颌汇聚却不滴下。这样的感觉很难受,可是,我已经顾不得了。
我从我的衣服上猛地撕下一块布条,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给他包扎。我蘸了药的手刚碰到他的脚趾,他的脚趾猛地一缩,口中续续地低哼着:“疼…”
我不忍心看,撇过头去继续包扎。直到包完。他口中还喃喃地喊着:“娘,娘…不要…不要抛下我…”
手还微微抬起在空中胡乱抓着。
我急忙伸手过去,他一下就紧紧地抓住,指甲几乎要陷进我的肉里去。很疼,可是,这次我没有甩开他的手。
当时,我昏倒的时候,你也没有放开我的手是吗、李执。
之后又给他喂了几碗水,他才渐渐的睡了。
我就坐在他的床沿,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着他。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又重新入梦。可是手依然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呵,原来你和我一样呢,都是那么的胆小,那么害怕只有自己一个人。我们都有痛苦,只不过我们不愿用自己的痛苦来博取同情罢了。就这么坐着,到了深夜。我才看到他的睫毛轻颤着,果然,他慢慢地醒来了。
看到了我,他并不说话。突然,他才发现他抓着我的手,他一下放开,脸不自觉地有些红了。他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拉过我已经青紫的手看着,不语,良久。
而后,他开口了:“疼吗”
我摇头。
他怒了,冲着我吼:“怎么会不疼!都青了这么一大块!”
我没有理他的话茬,指着他的脚,开口说:“疼么”
声音有些沙哑。他下意识地说:“不疼。”
我浅笑着看着他。
他一愣,随即自嘲地笑了。
之后,我们都不说话。
“对不起。”
我和他同时开口。我们一愣,又同时轻笑起来。
我笑着说:”我是你哪门子的师妹,你师父要是知道他有个妖精当徒弟不气得吐血…” 他撇嘴:“特殊情况而已,师父不会怪我的。”
我“切”了一声又问他:“那你是怎么和村民们撒谎的”
“呃…”他有些嗫嚅:“我说我小师妹被妖怪绑了做夫人,我来救她回来的路上迷路了什么的…”
什么跟什么啊!
气死我了!我起身就走,只是没想起来我的脚早坐麻了,才跑了两步,差点摔了一跤。
我脸一红,也不再管,赶快跑出了门外,将门狠狠一砸,才觉着解气。
屋内漾起一阵笑声。
原来他还是那坏极了的小妖道,哪里是我心中的圣人呢
这里的村民都很纯朴,我们在这里借居在这里,他们不仅分文不取,还时时拿些食物来。
虽然他们生活的困苦是原来我在龙宫是从未体会到的,可是这里的轻松闲适也是我在龙宫从未体会到的。终于在骗吃骗喝许久之后,我和李执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李执也终于良心发现,打算帮村民们捉恶妖做为报答。
可巧的是,村里有户赵家近来闹了怪事。
本是没我什么事的,可李执却说:“捉妖一事,须得我与师妹齐心协力方可成功。”
然后村民们就总说些师兄妹情深什么的话…
喂!关我什么事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亲耐的读者大大,留个爪印再走嘛~百百。
8
8、画眉郎·梳妆 。。。
李执,你说,如果那时我回头了,我们的结局会不会有改变?李执,你说,如果那时你回答的是看过父亲为母亲梳头,我会怎么想?
我从来不会完全信任一个人。就连对清黛也是一样。
但是,我对李执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依赖感。为什么呢?如果非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抵是因为他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没有放开我。我讨厌被抛弃的感觉。
不过,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现在,我也不会完全信任李执。
我记得被我母王抛弃的时候,我只有四岁。母王将我送到龙宫。她走的时候,连头也没有回一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时间是很可怕的东西。
我十多岁的时候我还会常常想念她;二三十岁的时候,我就很少想念她了;现在,说实话,我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如果有机会,我真想问问她,母王,你还记得我长什么样子吗?
不过,我想她大抵是记得我长什么样子的,因为我听清黛说,我有个妹妹,长的和我有九成像。真是很讽刺,我还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总之,我就是这样的人。
当赵家人找到我的时候,我冷冷的眯着眼打量了他们一会儿,指了指李执的屋子,就转身进屋了。他们大概是想打着小师妹好说话的注意,前来求我去捉妖。
这些凡人那里知道,他们是在求一只妖去捉妖。
真真好笑。
然后,我就听到他们和李执的对话。
“求求这位小道长啊,你可千万要去俺家里一观啊,如今,俺和妻儿都不敢回家住了啊俺家里定是闹了妖了啊”
“大伯请起,捉妖乃是贫道的本分,大伯无须客气。”
“这位小道长真真是热心肠的人啊不过你那师妹”
哼,不想再听下去。索性使了个禁闻咒,就清净了。
不过,这家人,我隐隐的感到有些不对。李执,你发现了吗?
这赵家据说是有把古剑,曾经有一个异乡的商人看中了这把剑想要高价买走,那家人也应允了。价也商量好了,银子也给了,可就当那商人来拿剑时,那剑竟自己动了起来,砍伤了商人。于是,村民们便觉得这剑是附了妖孽,想了很多方法想毁了这剑,烧也烧了,砸也砸了,毫无用处。
自此,那剑更是变本加厉,一旦有生人靠近赵家便会被剑伤到。村民们既然怀疑这把剑里封了什么妖孽,那么便要请李执去瞧瞧。我也打算一道去看看。
“你一定要去吗,很危险。”李执一边擦拭着一把半新不旧的桃木剑一边说。
“嗯。非去不可。”
他抬头看了我半晌,终于开口:“好。跟紧我。这感觉,有点不对。”
后来听说,李执当即从他那包袱里拿了张符纸,让赵家人将符纸贴到剑上。又向村民们要了两桶热水供我们俩沐浴净身。村民们也很敬重神灵,虽然在这里水很稀有,却还是为我们备了满满两桶水。有一家还为我准备了皂角和新衣。
我脱了我现在穿着的华丽宫装,整整齐齐的叠好。想来,虽然被我撕了一角,但也应该是价值连城的。
我还在沐浴的时候,李执就来敲我的门了:“喂!锦师妹,你可洗好了?”
谁是你师妹!
我急了大喊:“你这登徒子!还不滚远些去!”
只听门外哈哈一笑便没声了,大约是走远了。我这时才敢从屋里出来,我看见他站在不远的一棵树下,背着手,穿着新的道袍,头发盘的整整齐齐,用一根朴素的发簪盘好。
他静静地看着远方。那背影竟有些萧瑟。
我喊了一声李执,他转头过来。
除却了平日的玩世不恭,远远地看他的背影,就像一幅浓墨重彩的画,这时的他就像另一个人,是的,他就像是两个人,似乎还有个内敛涵蓄的他藏在那浮华张扬的他的影子里。
他向我招招手,轻轻地喊:“景景,过来。”
我走到他面前,低头,没有看他。
他拉起我披散的头发中的一缕玩闹似地甩着,问我:“景景,为什么不把头发梳起来呢” 我摇摇头,不好意思说不会。我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