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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修道:“姑娘是否取到了丹书魔令?”
蓝家凤点点头,道:“取到了。”
王修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要在下找一个承继丹书魔令的人么?”
蓝家凤道:“本来,我想把原本的丹书魔令,用火焚去,但仔细读过,觉着上面的记载,任何招式,都费了前辈高人的不少心血,实是不忍心把它烧毁。因此,要借重老前辈的阅历,选出一位才德并具的人,承继丹书道统。至于魔令上的记载的武功,虽然奇丽夺目,但我觉着它太过恶毒,因此,准备把它焚毁了。”
王修沉吟了一阵,道:“令堂没有遗命。指定了继续之人么?”
蓝家凤,道:“没有。”
王修道:“姑娘为何不愿自己承继丹书魔今道统!”
蓝家风苦笑了一下,道:“我有这番私心。所以,一直未明示于人,但我目下的处境,已经无法再存这私心了。”
江晓峰奇道:“姑娘,你的处境有何不妥呢?”
蓝家风笑了一笑,道:“我虽然有丹书、魔令的真本,却没有时间习练,蓝天义虽然拿的抄本,但他已经苦练了数十年,见面相搏时,鹿死谁手很难预料,万一我不幸战死,岂不是把那些绝世武功、前人心血,随我埋没泉下,再也无人知晓了?”
江晓峰道:“姑娘不是和那韦刚谈好了么?由他率领十二金钗助你”
蓝家凤黯然一笑,道:“韦刚为人,不可信任,一旦真的歼灭了天道教,他可能生出二心。再说,那十二金钗,未必真能歼灭蓝天义,不能不未雨绸缎,早作准备。”
王修知她胸中之苦,但又不敢出言相劝。
需知江晓峰乃极为聪明的人,稍为言语失慎。就可能被他猜破,是以,默默不语。
江晓峰点点头,道:“姑娘说的也是。”
王修仰险长长吁一口气,道:“姑娘的心中,是否早有主见呢?”
蓝家风摇摇头,道:“没有,回顾了江晓峰一眼,接道:”照晚辈看来,那承继道统的人,不在我们这一群人中。“
王修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姑娘想找一个才气纵横,而又是名不见经传的人,蓝天义不会找他,才能在隐密之中。苦苦求解,承继大道。”
蓝家凤道:“不错。所以才会恁般隐密,不使外人知。”
王修点点头,道:“就在下所见之人中,江晓峰不失为一适当人选。”
蓝家风道:“从此刻起,他要和我常走在一起。”
王修道:“好,在下替姑娘再找找看……”语音一谈。接道:“但目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好好保管那丹书、魔令,不能再让人得去。否则若干年后,必又在武林闹出一番杀劫。”
蓝家风道:“这件事,老前辈但情放心。晚辈收存之处、自觉已够隐密了。”
王修道:“那就好了。”
蓝家风道:“要找就要早些找到,兔得时间安排不及。”
王修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找一个才气横生而又品德兼优的人。实在不易,只能漫漫研商,无法操之过急。”
蓝家风道:“可惜,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王修道:“姑娘不用因此事烦恼,在下尽诀找这么一个人就是。”
蓝家凤点了点头,不再答话。
王修回顾了江晓峰一眼,道:“你陪蓝姑娘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去安排一下,尽可能的早些行动。”
言罢,匆匆而去。
目睹王修行去后,江晓峰突然长长叹了口气,道:“在下有些不明白。”
蓝家风道:“什么事!
江晓峰道:“此时大敌当前,咱们应该先行集中才智,对付天道教你何以竟想到要找承继大道大统之人?”
蓝家风淡然一笑。道:“蓝天义挟绝世侠名行恶,不但搞乱了江湖形势,而且也搞乱了江湖上传统了千百年的规戒,信义,人人都以奸险为是行诈自保,这才是江湖上最大的百日悲伤。”
语音一顿,接着又道:“近十年的武林形势,似是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江晓峰道:“什么现象?”
蓝家风道:“一直在道消魔长之中,似乎是大门派中,没有才纵横的人物,江湖上魔道横行,除了少林寺僧侣,还在暗中做一些维护武林正义的事外,似乎是再无其他门派之人管江湖上的事,这就是造成了蓝天义一枝独秀,成就了旷古绝今的侠名,谁又会知道,他竟然是一个心机阴沉的奸雄人物呢?唉!如非他的侠名,也不会骗得我母亲再蘸,也不会有今日武林的悲惨局势了。”
江晓峰道:“这和姑娘选择一位承继续武林大统之人何关?”
蓝家风道:“我只是在说明用下江湖人心险诈,不可信任,就算咱们能够一举搏杀了蓝天义,也不能就此风平浪静了。”
江晓峰正待接言,蓝家风却又抢先说着:“江郎,听我说,咱们这一代,正是在道魔消长的夹缝之中,所以,咱们不能以常态,应付江湖上的人人事事,要通权达变,不拘小节。”
江晓峰一脸茫然之色,微微颔首,蓝家风嫣然一笑,道:“你明白了?”
江晓峰说:“实在说,凤姑娘,我不大明白。”
蓝家风黯然叹息一声,道:“你好傻哟!再不明白,我就羞于出口了。”
江晓峰望着蓝家风微带羞意的动人娇笑,心中却在苦苦思索,他虽然无法了解蓝家凤话中明显的含意,但他却感到蓝东风有些改变,改变得大胆了很多。
蓝家凤举手理一理鬓边散发,道:“江郎,我有一个很不幸的预感。”
江晓峰道:“什么预感!”
蓝家凤道:“歼灭了蓝天义之后,我也不会再活多久。”
江晓峰抓抓脑袋,道:“为什么呢?咱们可能战死于和蓝天义的冲突之中,但在大局既定之后,姑娘将是武林中最受尊敬的人物,为什么不会再活下去呢?”
蓝家凤道:“我只是有这样的预感,我如是不愿步上我母亲的后尘,那就只有死亡一途……”
江晓峰接道:“为什么你会有这些预感,我是越想越糊涂了。”
蓝家风道:“生死由命,一个人不能永远活在人间,对于生死的事,我已经看的很淡了。当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觉着生死之间,只不过是毫厘之差罢了。一个人该死的时候不死,纵然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不但无味的很,而且也活的十分痛苦,那就生不如死。所以。在我未死之前,要把这些,都安排的十分妥当,才能够死的瞑目,死得心安理得。”
长长吁了一口气,接道:“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想问问江兄。”
江晓峰道:“什么事?与我有关么?”
蓝家凤道:“我那生身之父,早已死去,生我之母,也已离开了人间,这世间,我已经没有一个亲人。我如是死去之后,连一个坟前献花,灵前哭祭的人,也是无有。江见和我相识虽然不久,但小妹却已把江兄视为知己。目前,小妹为母亲遗书安排的胜利,冲昏了头赖,对江兄有很多失礼之处,还望江兄不要心存有介荠才好。”
江晓峰道:“姑娘对在下,有过数度救命之恩……”
蓝家凤接道:“不谈过去的事。只说以后,我死之后,江兄准备如何?”
江晓峰道:“姑娘如是真的死于这一场正、邪大搏斗。必将是极受武林尊仰的人物,坟前必是花积如山,灵堂哭声助大,千百人为你带孝,武林中同声喝彩。”
蓝家风笑一笑,道:“很光彩,可惜我却不希罕,我想知道你要怎么办?”
江晓峰道:“真有那么一天,我也许会在你墓前自绝一死,追随泉下。”
蓝家风突然一正脸色,道:“也许会,那是说不一定了。”
江晓峰神情肃然的说道:“在下心中之言,本不敢说出来……”
蓝家凤接道:“为什么?”
江晓峰道:“姑娘是仙露明殊,人间仙子,在下只是一个流浪江湖的凡人,说出来,恐怕会唐突了姑娘。”
蓝家风道:“你为何不把我看成平凡的女孩子,我和别的人,有何不同?”
江晓峰道:“你太美了,美的令人自惭形秽。”
蓝家风道:“不要把我看的太高。撇开了外貌不谈。我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孩子,你里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也许以后,咱俩就没有这样谈心的权会了。”
江晓峰道:“我怕说错了……”
蓝家凤接道:“不要管,你心中想什么,尽管说出来。”
江晓峰沉吟了一阵,道:“在下妄想有一天能和姑娘……”
话到此处,突然住口不言。
蓝家凤道:“怎么样?说啊!”
江晓峰轻咳一声,道:“在下和姑娘长年相见。”
蓝家凤道:“太含蓄了。”
江晓峰道:“姑娘聪慧绝伦,在下用不着说的太露骨了。”
蓝家凤回顾了一眼,低声说道:“可是想娶我作妻子?”
这等单刀直入的方法,反使江晓峰呆了一呆,半响才说道:“固所愿矣!不敢请耳。”
蓝家凤笑一笑,道:“礼教误人,走!咱们到里面瞧瞧去。”
江晓峰道:“满地古坟,垒垒青家,有什么好瞧的呢?”
蓝家凤站起身子,举步而行,一面说道:“华堂巨厦依然在,古坟却埋修筑人,木棺青家,才是人常居之地。”
江晓峰听她之言,谈有万般愁苦,似乎是除却一死之外,别无他法。心中大镜惊异,想劝解几句,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随在蓝家凤身后行去。
蓝家风穿行于青柏古家之间,脸上是一片卧冷自惜的神色。
不觉之间,已然穿过了林立古柏和垒起的青家,到了一座土地庙前。
那最一个香火很少的小届,香炉中积尘盈瀚,却不见香灰纸毅,想来。这座小庙,已很久无人叩拜了。
蓝家风突然停下脚步,轻轻叹息一声,瞧着小庙出神。
江晓峰道:“这最陵福德词,到处可见。有什么好瞧的?”
蓝家凤道:“我在想,当年修筑这庙之时,定也中香火鼎盛,但曾几何时,竟变的如此冷落。事时无常。人海沧桑,实叫人感慨万端。”
江晓峰心中暗道:“这位姑娘怎么了,忽然间变的乡愁善感起来?
忖思之间,忽见蓝家风对着那小庙跪了下去。
江晓峰吃了一惊道:“风姑娘!你怎么了?”
蓝家风道:“你也跪下来。”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我也跪下?”
蓝家凤道:“嗯!跪下来。我有话问你!
江晓峰依言跪了下去:“姑娘要讲什么?”
蓝家凤:“你要娶我为妻,是真最假?”
江晓峰道:“字字出于肺腑。”依言跪了下去。
蓝家凤道:“你如是一片真心。咱们就在这小庙前,对神立誓,订下婚约。”
江晓峰脸上泛现出一片惊喜之色,道:“这岂不太委屈姑娘了么?”
蓝家风道:“天地为证,神作媒,怎么会委屈了我呢?”
江晓峰回顾了蓝家凤一眼,道:“咱们要说些什么话?”
蓝家凤道:“也没有一定的规定。咱们各自把心中的话说出就是。”
江晓峰道:“好,在下先说。”
蓝家凤道:“我先说。”
江晓峰道:“好,在下洗耳恭听。”
蓝家凤微微一笑,道:“小女子蓝家凤。原以终身相许江郎,从此之后,视其为大,对神立誓,以明心迹。如是情天多变,难为江郎之妻,当以死守节、愿作一烈妇。”
江晓峰听她言语之间。多为不祥,心中破感奇怪。缓缓说道:“凤姑娘你……”
蓝家凤接道:“我说的心中之话,难道你还听不明白么?”
江晓峰道:“我不明白,但今日是咱俩定婚佳期,你怎么会说出这许多不祥之言?”
蓝家风叹道:“由来情天多变化,殊难知道以后的事。”
江晓峰茫然地一点头,道:“姑娘说的是。”
望着小庙,接道:“在下江晓峰,愿娶蓝家风姑娘为妻,终身相守,矢志不移。如是口不应心,天诛……。”
蓝家风急急接道:“住口!”伸手拉起了江晓峰接道:“江郎,你认我为妻就是,为什么要立此重誓!”
江晓峰道:“姑娘今日之举,在下受宠若惊,立下重誓,只不过聊表敬慕之心……”
语声一顿,“再说你为我愿作烈妇。我岂能不表明心迹?”
蓝家风笑一笑,道:“咱们两人有些不同。”
江晓峰道:“哪里不同?”
蓝家风道:“你是男人;男人家可以娶三妻四妾,用不着和我们女人一样,要为男人守节,只要我死了之后,你能以怀念亡妻之情,凭吊我一番,我就心满意足了。”
江晓峰任了一怔,道:“你这话是何用心?”
蓝家凤笑一笑,道:“咱们刚刚订下婚约,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