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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好。
开成帝也很高兴,他从看到这个题本的时候,心里头就打定了主意要办下去。而且少齐的法子很好,海关衙门并不强行征税,而是让海商还有造船厂自己纳税。只有纳税的船厂能得到朝廷的补贴,同样也只有纳税的海商才能得到水师衙门的护航。光有银子,没有发票,水师衙门可不理人的。这一点就是少齐加进去的。同样管着码头的海关,对于没有缴纳税金的海商船只,可以强行驱逐。想要在港口停泊卸载货物,可以,先按照章程缴税。缴税后,拿了发票就可以在港口卸货。
这一套套行下来,比永芳的那个粗浅的主意严密多了。如此一来,海关衙门的税收也解决了。
不过两位大学士担心,只能缴税才能在港口卸载货物,担心此条会生弊端,同时也会成为朝廷口诛笔伐的对象。
开成帝笑着说道:“此事无碍。朕既然允了这些条陈,自然也会担下这些责任。”
“皇上英明。”
少齐跃跃欲试,心里头兴奋的不行,想着既然皇上答应了,那此事就该交给他来办。但是皇帝接下来的话,就将少齐一腔热情给浇灭了。
开成帝说道:“此事重大,朕需派可信任的人南下办事。这样吧,朕就从内监安排人南下,同时带一营羽林卫一同南下。朕就不信,有如此措置,那税还收不上来。”
“皇上……”少齐满心失望,眼巴巴的看着皇帝。
开成帝对少齐说道:“少齐,你这条陈很好。等此事办成了,论功行赏,朕是不会忘了你的。你如今要紧的是在衙门里学着怎么做事,而不是想着出京办差。等你熟悉了六部事务,届时朕自然会安排更多的差事在你身上。”
“是,微臣遵旨。”少齐无可奈何,只好压下自己的失望。
等到下一次大朝会的时候,开成帝亲自抛出了这份计划。在此之前,众人都得了风声,说是皇上明着打压少齐,但是暗中已经许了这份题本。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御史们不干,朝臣们不干,宗亲贵族们也不干了。可是皇上根本没将这些放在眼里,一句话就将众人打发了,“自愿纳税!”
哈哈,自愿纳税,只怕届时皇上一两银子都收不回来。到时候皇帝可就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但是有内线的人,得知了此项措置的具体条款后,心里头就担心起来。看着满朝得意的朝臣们,只怕到时候要哭的就是这些得意的朝臣了。
少齐也在笑,笑的很得意,这是他的手笔,虽然最后皇帝没让他插手,但是自己的想法和建议能够被采用,这已经让少齐十分满意了。少齐这察觉到一股阴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少源。
少源见了少齐看过来,直接露出一个笑容来,向少齐示好。别人看不明白,少源却看得清楚,这分明就是少齐的手笔。皇爷爷果真是偏心的,少齐如此大胆的想法,皇爷爷竟然径直答应了,还要亲自安排人去执行。皇爷爷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看中了少齐?不,不,他和少齐都是皇爷爷的孙子,都是第三代。别说他没什么机会,少齐更没有。即便有,那些个叔叔们也不会答应的。叔叔们为了争取那位置,都快疯魔了。一切有可能的对手,都会被扼杀在摇篮中。
少齐对少源微微颔首,然后便专心朝堂。
等下朝后,少源要请少齐出去喝酒。少齐正在找借口拒绝,没想到小黄门找来了,说是皇上有找。少齐抱歉的对少源笑笑,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就跟着小黄门走了。
少源紧握拳头,面色扭曲。但是转瞬之间,他又面如春风,快步迎上几位阁老大臣。
而数月之后,在江南各大港口城市,商人们见面不是比拼关系,比拼财力,而是见面就说发票,已经成了江南一地的一个特色。而工商税务衙门则成了江南最为炙手可热的衙门,每日里都是人头涌动,缴税领发票的,减免税负抵消补贴的,种种事情不一而足。而这番情形,整个朝廷就没几个人有所预见。大家都等着看皇上的笑话,却没想到最终朝臣们全都成了笑话。
这番情形永芳自然也没料想到。永芳根本就不知道少齐真的将她的一番说法整理成条陈捅到了皇帝那里,还正好就解决了皇上没钱花的事情。而且还因为少齐从来不在永芳跟前说起差事,外院和内院的人来往也不多,永芳也不会主动问起刘顺有关于差事的事情。因此一时之间,永芳还不知道朝廷上出了这事。
得了少齐的首肯,永芳就打算正儿八经的和顾家二房谈谈海贸的事情。只是顾嫣没有权利决定此事,唯有等顾二太太点头。数天之后,顾家二房一直没动静,永芳也沉得住气,也没让人去问。倒是常嬷嬷时不时的向永芳禀报顾家二房的动静。顾家倒是没怎么大动,就是三天两头去梨香院找孟二奶奶。也不知孟二奶奶怎么想的,并没有给顾家二房多少好处。除了让顾家二房依旧住在那处院子,丫头差事,公中供应一切照旧外,别的就没了。
等到少峰被解除软禁后,顾复梓就整日里去找少峰。少峰自从得知少齐已经被立为世子,除非少齐死,他这辈子就再也没机会。但是要让少齐死,那是何其的艰难。而且少齐已经有了子嗣,即便少齐没了,还有少齐的儿子了。一时间少峰是彻底的心灰意冷,整日里陷在酒水里,喝的酩酊大醉,要不就是和丫头姨娘们厮混在一起。至于孟二奶奶那里,除了维持夫妻情分外,竟然再无别的交流了。
孟二奶奶心冷,自然对顾家得事情也就不上心。顾家在孟二奶奶这里找不到依靠,只能找少峰。可是少峰都失了斗志,什么都不想管。而且他不知从哪里得知,安王对他的安排就是做一个富家翁。一辈子富足平安就行。这让少峰的斗志更加跌到了谷底。再也提不起丝毫争强好胜的心思。只想醉生梦死了才好。
顾复梓来找少峰,正事没说两句,就被少峰拉着喝酒。两个人是表兄弟,在女色上头都各有一番心得。这番交流起来,才知知己就在身边啊!于是两人转移战场,不再王府里鬼混,而是到花街柳巷胡闹去了。没多久,在花街柳巷就留下了两人的大名。
顾二太太原本还指望顾复梓争气一回,能为家业着想,好生和少峰谈谈。在顾二太太看来,虽然名义上永芳和少齐于顾家是表亲,但是实际上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且顾氏还是因为少齐的缘故才被送到别院去的。如此一来,顾二太太自然对于和永芳合作,是又惊又怕,若是有选择,那是绝对不考虑的。
但是对于顾家二房来说,选择何其有限。少峰这个真正的外甥,就是陀烂泥巴,根本扶不上墙,整日里就知道喝酒玩女人。顾复梓跟着他没几天,都学坏了。气得顾二太太将顾复梓狠狠的骂了一通,下令顾复梓不准再出门。可惜顾二太太的话对顾复梓已经没多大作用,第二天顾复梓依旧我行我素,和少峰出去喝花酒。顾二太太说的狠了,顾复梓就干脆不回来了,直接就歇在了外面。
顾二太太在屋里面哭,顾嫣就在旁边劝着,“母亲,如今咱们可要早做决断啊!不然南边的产业可就保不住了。还有海商那条线,若是没了,以后咱们家有如何能保得富贵?”
“乖女儿,你这番道理,母亲自然是明白的。但是让咱们家和世子妃合作,只怕那家业更是不保。被世子妃吃了,咱们也没处说理去。”
顾嫣却神色坚定的说道:“母亲,表嫂不是那样的人。女儿特意在王府打听了一番,都说表嫂是位守信的人,只要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而且出手极为大方。像是过年的时候,表嫂还私下里打赏了整个荷香院的人。母亲想想,整个荷香院,加上姨娘丫头婆子,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号人。表嫂用私房钱打赏,有几个主子能像王妃这般大方。而且女儿还听说,表嫂很是注重商贾之事。对铺子上做事的人更是大方。不光是月俸丰厚,到了年底,还会花红。母亲,如今咱们家只能和表嫂合作。表嫂是世子妃,将来就是王妃。有了表嫂和表哥这个靠山,咱们顾家二房至少还能富贵两代。母亲,这个机会可不能失去啊!”
顾二太太一脸为难,“女儿,你可要知道咱们是顾家人,安王妃姓顾,你长公子势不两立。照理说,咱们之间就是仇人。仇人又怎么能在一起做生意了。”
“母亲糊涂!王妃是王妃,顾家是顾家。咱们顾家只是做生意,从来不曾参与到王府斗争。对王妃和长公子的明争暗斗,咱们更是丝毫不知情。而且女女儿记得当年父亲还劝过王妃,让王妃不要争那不属于自己的。最好是让王爷早点将世子之位定下来,而且说的就是如今的世子。如此一来,咱们顾家和世子还有世子妃之间,又哪有仇怨?”顾嫣一脸认真得说道。
“但是万一王妃回来了,得知咱们和世子妃合伙,只怕王妃那里咱们没法子交代啊!”顾二太太十分犹豫,却也不能说顾嫣说的就没道理。只觉得左右为难,真想将这包袱扔了。想想自己的夫君跟着疯道士走了,留下烂摊子给她一个妇道人家,撑着家业,实在是艰难困苦。想着想着,顾二太太眼里已经含了泪水。
顾嫣摇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难道母亲还以为王妃还能回来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不能乱说啊!”
“母亲,不是女儿乱说。而是实情如此。如今这情形,王妃即便回来了,也是无力回天。若是一直待在别院,王爷想起来的时候还能顾念一二。若是回到王府,只怕王爷那一二分顾念,转瞬间便没了。”
顾二太太惊惧的看着顾嫣,“女儿,你可别吓唬母亲啊!”
“女儿没吓唬母亲,而是说实话。母亲,此时不决断,将来便没机会啦!”顾嫣焦急的喊道。只盼望顾二太太真的有大决心。
顾二太太摇头摆手,说道:“此事再让我想想,再想想。其实咱们可以找你二表哥还有二表嫂。那才是正儿八经的血亲。女儿,此事你可不能糊涂啊!”
顾嫣满心失望,可是也知道此事急不来。只好耐心的说道:“母亲,此事如何,难道母亲到如今还没看清吗?二表嫂咱们已经找过,也表明了态度。但是二表嫂是什么态度,难道母亲忘了吗?二表嫂只想占好处,却一分责任也不愿意担。而且二表嫂的身份也支撑不起这份生意。至于表哥,母亲看看表哥如今的样子,哪还有半分王府公子的模样?整日里留恋花丛,诸事不管。无丝毫斗志,就想着醉死在那温柔乡里面。母亲,此事容不得咱们选择,咱们家也没有选择。当然,咱们也可以选择回南边,复梓这辈子大富大贵是求不了。但是一辈子温饱,有奴婢伺候肯定是没问题的。”
顾二太太满心绝望,富贵了半辈子,体面了半辈子,被人捧着半辈子,临到老了,却要遭受家业败落的打击,这让顾二太太无论如何承受不了。但是顾二太太还是没办法下定决心和永芳合作。这对顾二太太来说,其危险和家道败落不相上下。
“乖女儿,母亲知道你操心家业。不过此事这不急,咱们再想想,再想想。”
顾嫣失望透顶,见顾二太太无心再说下去,只能暂时这样了。
晚上,顾嫣见到了难得清醒回来的顾复梓,“弟弟,姐姐有几句话想要和弟弟说。”
顾复梓一脸不耐,“姐姐有话请尽管说,不过要快,弟弟一会还要出去。”
顾嫣一脸气急,按下脾气,柔声说道:“如今我和母亲都在担心家业。王妃遭难,表哥和表嫂能力有限,将来咱们家究竟前路如何,实在是没个主意。弟弟,这些家业将来都要你来继承,弟弟难道就没想过担起这一家生计。为自己,为家族谋划未来?”
顾复梓先是皱眉不耐,接着又是尴尬愧疚,再然后又变得坦然,“大姐不是已经有了主意吗?又何必来问我。再说如今我人小力微,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既然姐姐能干,那便能者多劳,无论怎么安排,弟弟都没有怨言。”
顾嫣气得心口疼,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复梓,“弟弟之前不是很有主意吗?不是一直反对我的措置吗?为何这才几天,你便改了主意。将这一摊子事情都推到我的头上。我是姑娘家,迟早要成为别家的人。如今我可以帮着弟弟你打理家业,那将来等我出门呢,又该如何?弟弟难道就没想过这一点?”
顾复梓心虚的低着头,眼神飘忽,不敢和顾嫣对视。
顾嫣满心失望,“弟弟自从和表哥厮混在一起,便乐不思蜀了吧。只怕如今弟弟心里头就惦记着这京城的花花世界,至于母亲,还有家业,弟弟心里头只怕是想都没想过。”
顾复梓红着脸,呐呐不言。显得心虚的同时,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