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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死了,他不得不小心的爬下桌子,跳到了被巨人碰倒的椅子的脚上,然后再跳到地面上。过了一会,有一群老鼠来咬巨人的尸体,但安德从巨人粗糙的衣服上拔下一根别针,杀死了一只老鼠,之后它们就消声匿迹了。
那个巨人的尸体已经腐烂了,被一些食腐动物咬得七零八碎,蛆虫在他的身上蠕动着,现在他已经成了一具巨大的木乃伊,身体干瘪,牙齿外露,眼眶剩下了两个洞,手指蜷曲着。安德想起当这个恶毒狡猾的巨人还活着的时候,是他挖进了巨人的眼眶。安德感到愤怒和失望,他还想再干掉巨人一次。但现在巨人已经成了仙境的一部份,不能再残暴地对待他了。
安德以前总是通过那座桥走到皇后之心城堡,那里有很多适合他玩的游戏,但现在它们已经不再吸引他了。他从巨人的尸体旁边经过,沿着小溪的上游走去,来到了一座森林。那里有一块操场,里面有滑梯、猴子栏杆、团团转等娱乐设施,十多个孩子在那里做着各种各样的游戏,充满了欢声笑语。安德走了过去,他发现自己在游戏里的角色变成了一个小孩,而通常他的角色是一个大人,实际上,现在他扮演的那个小孩比其它的孩子都小。
他走到了滑梯上,其它的孩子没有理他。他爬上了顶部,看着前面的男孩滑了一个长长的螺旋落到了地面。然后他坐下来准备滑下去。
但是他没办法往下滑,正当他走进了滑梯滑向梯子下的地面时,滑梯突然变成了幻影 ,他摔到了地上。
他也不能玩猴子栏杆,他沿着栏杆一级级地往上爬,但某一格栏杆也会突然变成幻影,让他掉下来。他去玩秋千,但当他到达顶点的时候,他会被莫名其妙地扔了下来。如果他玩团团转,当它越转越快时,把手会变成空的,然后他又被抛了出去。
那些孩子的笑声变得嘶哑和讨厌,他们围着他,指着他取笑,然后再回去继续做游戏。
安德很想揍他们,把他们扔进小溪里。他没有走进森林里头,他发现了一条小径。小径很快变成了一条用古旧的石砖铺成的路,杂草丛生,阴森黑暗,但是还能走人。路的两旁有一些指示,可能是指向一些游戏,但安德没有理会,他想看看这条路到底能达到什么地方。
路的尽头是一片空地,中间有一口井,上面的标记写着“喝水,旅行者”。安德走向前,看了看这口井。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咆哮,森林冲出了十多头长着人脸的狼。安德认出了它们——就是刚才在操场里玩耍的小孩。狼群龇着凶狠的牙朝他扑去,安德身上手无寸铁,很快就被撕成了碎片。
象往常一样,屏幕上的同一地点出现了他的第二条命,虽然这次安德试图爬到井里面去,但他仍然被狼群吃掉了。
第三条命出现了,但这次是出现在操场上。那些孩子又在嘲笑着他。随你们笑吧,安德想,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他推开了他们中的一个女孩,她愤怒地追着他。安德将她带上了滑梯。他理所当然地又掉了下去,但这次,那个女孩追得他太紧,她也跟着掉了下去。当她摔到地面时,她变成了一头狼,瘫在了地上,不知是死了还是昏了。
安德一个接一个的将他们全部引到了陷阱,但在他把最后一个孩子带上滑梯之前,狼群开始苏醒了,它们没有再变回小孩,安德再次被撕成了碎片。
这次安德气得发抖,身上冒出了冷汗,他发现他扮演的角色在巨人的桌子上复活了。我应该退出游戏的,他对自己说,我应该去新的战队报到。
但他还是控制着他的角色跳下了桌子,走过巨人的尸体来到了操场。
这一次,当那些孩子掉到地上变成恶狼时,安德立刻把它们拖到溪边扔了进去。那些水好象是酸性的,每当他把一头狼扔进去时,水里都会发出“呲呲”的响声。狼只在水里溶解了,然后升起一股黑烟,飘散在空中。那些小孩很容易上当,虽然后来他们开始用两到三个人追他。最后安德发现空地上狼只已经全部被他干掉了
,他拉着吊桶的绳子爬进了井里。
井里的光线非常暗淡,但他能看见里面有一堆堆的珠宝。他从它们旁边通过,注意到在他的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珠宝中间闪闪发光。前方出现了一张放满食物的桌子,他依旧没有理会。他通过了吊在顶上一组笼子,每个笼子里都装着一些奇特的,看上去很友善的动物。我稍后再和你们玩,安德想。最后,他来到了一扇门前面,门上写着几个翠绿色的字:世界尽头。
他没有迟疑,打开门走了进去。
门外是万丈高壑,他站在从悬崖边伸出的一个架子上,眺望着远方明亮的天地,暗绿色的森林带着些许秋天的颜色,点缀在大地上,还有耕地和村庄,远处的高山上有一座城堡,白云在他脚下飘过。在他上面,天空就是这个巨型洞穴的顶部,水晶在明亮的钟乳石里摇摆。
门在他身后关上了。安德仔细的研究着这个场景,在这个美景当中,他不象以往一样,留意着如何保存自己的性命。在这一刻,他不再关心这个地方可能还会发生什么情节,他已经找到了它,能够看着它就是最大的奖赏。于是,他没考虑没什么后果,不顾一切地从架子上跳了出去。
现在他朝着下面翻滚的河流和粗旷的石场垂直下落,但在他下坠的时候,云朵飘到了他的脚下,将他托了起来,载着他飞向远处。
它把他带到了城堡的塔上,托着他穿过了一扇打开的窗户。云朵把他放到一间屋子里,屋子四周是密封的,从唯一的窗子望出去,外面高得吓人。
刚才他毫不在意的就从架子上跳了下去,但这次他犹豫不决。
在火边的一块小地毯自动拆了开来,变成了一条细长的毒蛇,露出邪恶的毒牙。
“我是你唯一的解脱,”它说,“死亡就是你唯一的解脱。”
安德朝屋子四周望了望,想寻找一件武器,这时屏幕突然黑了起来,有一行字在电脑边上闪烁着:
立刻向指挥官报到,你迟到了。——绿绿棕。
安德感到非常恼怒,啪的一下关掉了电脑,走到了那面信号墙边,他在那找到了涂成那三种颜色的锻带,他碰了一下带子,然后看着它在他面前一闪一闪。这条涂成暗绿、明绿和棕色的锻带让他想起了在游戏里看到过的那个在早秋时节的王国。我得回到那里去,他对自己说。那条毒蛇是个长久的威胁,我可以让自己从塔里爬下去,找到方法通过那个地方。或许那里叫做“世界尽头”是因为那里就是游戏的尽头,因为我可以到达一个村庄,变成一个小孩子在那里玩耍,没有需要我去杀死的怪物,也没有怪物来杀我,我只是在那里自由地生活着。
虽然他不知道“自由地生活”到底意味着什么,在他的生命中他从未试过,但无论如何,他都很想试一试。
战队比新兵小队要大得多,它们的宿舍也相对宽敞得多。宿舍狭长,两边摆着床铺,实际上,由于宿舍实在太长了,你可以在它的最里面看见弯曲的墙壁,因为战斗学校是一个环状的空间站。
安德站在门口,有几个在门边的孩子扫了他一眼,这些孩子都是高年级学员,他们好象没看见他似的,靠在铺位上继续着他们的谈话。他们在谈论着战斗,高年级的学员总是这样的。他们的年龄都比安德大得多,在他对面的几个有10到11岁,最小的也有8岁,而安德看上去比他自己的年龄还小。
他试着猜测哪个孩子是指挥官,但他们大部分都穿着战斗服,士兵们都戏称它为“睡衣”。有很多人都打开了电脑,但只有少数人在学习。
安德走进了宿舍,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你想怎么样?”在门边上铺的一个男孩朝他喝道,他是他们中最大的一个。安德刚才就注意到了他,他的腮边长着粗糙的胡子,已经算是半个大人了。“你不是火蜥蜴队员。”
“我想我现在是了。”安德说,“绿绿棕,对吗?我是新分配来的。”他把那张调令展开给那个孩子看,很明显他的职责是门卫。
那个门卫伸手想接过来,安德把它抽了回来,“我想把它交给班瑞。马利德。”
另外一个孩子走了过来,她看上去年龄不大,但还是比安德要大得多。“不是班瑞,笨蛋,是波让。这是西班牙语,波让·马利德。”
“那么你就是波让?”安德问,这次他的发音很准。
“不,我只是个天才语言学家,佩查。阿卡莉,火蜥蜴战队唯一的女士,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更象男人。”
“佩查妈妈在放屁?”一个男孩喊道,“她在放屁,她在放屁。”
其他人一起大叫,“放屁……放屁,放屁!”
宿舍里响起一阵笑声。
“告诉你一个秘密,”佩查说,“如果他们把一个王八蛋送到战斗学校,那他的脸上一定贴着绿绿棕三种颜色。”
安德很失望。他本来已经是面临困境了:缺乏训练,年龄小,没有经验,因过早晋升而遭受忌恨。而现在,在毫无选择之下,他又交错了朋友,一个被火蜥蜴战队排挤的女孩。她刚才已经在其它人面前显出她和他是同一战线的。做得真好。当安德看着四周嘲弄的笑脸时,他觉得他们好象都变成了狼
,身上覆盖着毛发,利齿随时准备将他撕成碎片。我是这地方唯一的人类吗?这些猛兽都在等着吃掉我吗?
然后他想起了阿莱。在每一个战队里,至少总有一个人是值得信任的。
突然,整间宿舍都静了下来,虽然并没有人命令他们保持安静。安德转向门口,一个男孩站在那里,身材高挑,皮肤黝黑,长着一双漂亮的黑眼睛,嘴唇细薄,显得非常文雅。我会跟随这个出色的家伙,安德内心深身有个声音叫道。
“你是谁?”那个男孩平静地问。
“安德·维京,长官。”安德说,“从新兵连分配到火蜥蜴战队。”他拿出了调令。
那个男孩迅速地接过调令,“你几岁,安德?”他问。
“差不多七岁。”
他仍然保持平静,说,“我是问你几岁,不是问你差不多几岁。”
“我六岁零九个月,加十二天。”
“你在战斗训练室呆过多久?”
“几个月,我的打枪很准。”
“受过战术训练吗?试过联合作战吗?受过如何配合作战的训练吗?”
安德从未听过这些术语。他摇摇头。
马利德冷静地看着他,“我明白了。你很快就会知道,这个学校的教官,很可能是安德森少校,在训练比赛中特别喜欢来一些卑鄙的诡计。火蜥蜴战队刚刚从困境中走出来,我们在上二十场比赛中赢了十二场,打败了毒蝎战队、野鼠战队和猎犬战队,我们正快要在比赛中获得领头地位。所以,他们就把你这个毫无用处、未经训练、头脑简单的小东西弄过来给我。”
佩查安静地说,“他很不高兴见到你。”
“闭嘴,阿卡莉!”马利德说,“把这个家伙弄给我们是一个考验。不管教官给我们设置什么障碍,我们都是战无不胜的——”
“火蜥蜴!”士兵们齐声大喊。安德本能地改变了对这个事情的看法。这是一种仪式,马利德并不是想伤害他,他只是想获得对意外事件的控制,并利用它加强自己对战队的领导。
“我们是烈火,将他们从头到脚烧得一干二静,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团火焰,但我们聚在一起就是熊熊烈火。”
“火蜥蜴!”他们再次呼喊着。
“甚至这个小家伙也不能削弱我们的力量。”
在这一刻,安德心中燃起了一点希望,“我会努力地去学习,很快地掌握作战技巧。”他说。
“我没有允许你说话,”马利德回答说,“我打算一旦可能的话就立刻把你换走,我可能不得不舍弃一个有价值的士兵和你一起用作交换,但你实在太小了,一点价值都没有。在每场战斗中,我们都会无可避免地多一个人受到冰冻,那就是你,每个受到冰冻的士兵都会让我们成绩失掉一分。我不是针对你,安德,但我相信为了训练你我们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他会全心投入的,”佩查说。
马利德走近了她的身旁,反手一掌掴在她的脸上。当他的手指甲击中她时,发出了一声低响,她的脸上出现了四条深深的红印,被指甲划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丝血印。
“这是我给你的命令,安德,我只说一次。当我们在战斗室训练的时候你不能参加,当然,你要在那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