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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平静了下来,“好极了,长官,”他说,“我射击的方向正是他们的主力所在的位置。”
罗斯大笑起来,“你不会有时间开枪的,小东西。”
障碍墙消失了,安德跳了出去,抓住了天花板的扶手,晃动着身体住下坠落,加速地冲向敌人的大门。
和他们作战的是蜈蚣战队,当安德经过了半个的战斗室时,他们才刚刚进行集结。他们有大部份的队员及时地躲到了箱子的下面,但安德加快了速度,他的手放在胯部紧握着手枪,他从两腿中间开火,冰冻了很多在集结中敌人。
他们朝他还击,打中了他的大腿,但在他们击中他的身体使他失去活动能力之前,他获得了宝贵的三秒钟。他又冰冻了几个敌人,然后均衡地挥动着手臂反转自己的方向。他握着枪的那只手竖着指向了蜈蚣战队的主力。他朝那一大群敌军猛烈地开火,然后他们冻住了他。
一秒钟之后他撞向了敌方的大门前的障碍物,然后被反弹开来,急速地在空中旋转着。接着他落到了一群躲在箱子后面的敌军身上,他们把他推开,他现在旋转得更加快速。他失去了控制,在战斗室内弹来弹去,最后空气的摩擦力逐渐让他慢慢地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在被冻住之前冰冻了多少个敌人,但他隐约地知道野鼠战队将会将以前一样,再次取得胜利。
战斗结束之后,罗斯没有和他说话。安德仍然高居战绩榜的榜首,因为他总共冰冻了三名敌人,另外还让两名敌人失去活动能力,七名敌人被击伤。现在没有人再对他的不服从命令说三道四,也没有人再议论他能不能使用自己的电脑了。罗斯呆在他在宿舍里的铺位,没有理会安德。
米克现在开始让他的小组练习如何以最快的速度从走廊里冲入战场--当敌人正冲进室内的时候,安德的攻击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如果一个人能造成这么大的损害,大家想想如果一个小队也能做到时的情形。”米克请安德森少校启动了在墙壁中间的大门,代替了他们常用的放在地面的门口,这样他们就可以练习如何在战斗状况下冲出门口的战术。消息传开了,从现在开始,没有人再用五秒、十秒或十五秒的时间呆在走廊里考虑战场的情形,大家都是一涌而上。安德开创了一个新的战术。
接着又进行了更多的战斗。这次安德开始回复到一个正常的水平线上,他开始犯错误了,在几场比赛中都被冻住了。他从排行榜的第一掉到了第二,然后又掉到了第四。但从那以后,他的犯错越来越少,他又开始上升回第三名,然后是第二,最后又重新排到了首位。
在参加了整个下午的训练之后,安德留在了战斗室。他已经注意到米克通常都是很晚才去吃饭,他认为米克是在做额外的练习。安德并不是特别的饥饿,他想知道当别人都走了之后,米克在练些什么。
但米克没有在练习,他站在门边,盯着安德。
安德站在门中间,与米克对视着。
他们都没有说话。显然米克的意思是希望安德离开,但显然安德的回答是,不。
米克转身背对着安德,敏捷地脱下了他的闪光服,然后轻盈地从地板上跃入空中。他慢慢地飘向屋子的中央,非常地缓慢,他的身体完全的放松,看上去他的手掌和手臂象被室内那几乎不存在的气流抓住似的。
在参加完紧张和高速的训练之后,每个人都显得精疲力尽,即使仅仅是看着他在半空中优美的姿势也能给人带来一股宁静。他用了十分钟从墙的这头飘到了那头。然后快速地从空中落回到地面,重新穿上了他的闪光服。
他们一起回到了宿舍。屋子里一个人也没人,现在他们都在吃晚餐。他们两个各自回到自己的铺位换回了常服,安德走到米克在床边等着他换好衣服。
“刚才你为什么不离开?”
“我不是很饿。”
“好吧,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是指挥官了。”
安德曾经想过问他。
“实际上,他们有两次提出要晋升我,但我拒绝了。”
“拒绝?”
“他们取走了我的旧柜子和旧电脑,取消了我的铺位,然后给我分配了指挥官宿舍和一支战队。但我一直呆在那屋子里不动,直到他们进来重新将我分配到某支战队中。”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他们这样对我。我不相信你从不知道这些事情,安德,可能是你太年轻了。我们的队友不是我们的敌人,教官才是我们的敌人。他们让我们自相残杀,彼此憎恨。战斗就是一切,我们脑子想的只有胜利,胜利,胜利!这根本毫无意义。我们实际上是在自我残杀,疯狂地试图伤害他人,而这些老混蛋就躲在后面看着我们,研究着我们,找出我们的弱点,评价我们做得够不够好。啊,做得好又是为了什么?他们把我带到这来的时候我才六岁,那时我懂得什么?他们说我很适合这个计划,但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个计划是不是适合我。”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米克苦笑着说,“因为我不能放弃战斗,”他摸了摸旁边床上放着的闪光服,“因为我喜欢这里。”
“那你为什么不想做指挥官?”
米克摇摇头,“我决不做指挥官。你看看罗斯的变成什么样了,他快要疯了,他喜欢和我们睡在一块而不是睡在指挥官宿舍里,为什么呀?因为他害怕孤独,安德,他害怕黑暗。”
“罗斯?”
“但他们让他做了指挥官,他就得象个指挥官的样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打了胜仗,但这令他更加害怕,因为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取得胜利的,除非是我帮他。大家随时都会发现他并不是个神奇的以色列裔常胜将军,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赢,有人会输。没有人知道。”
“但这并不意味他疯掉了,米克。”
“我知道,你来这已经有一年了,你认为这些人都是正常的。但其实,他们不是的,我们也不是。我查找过图书馆,我从电脑里调阅了一些书,很旧的的书,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想让我们阅读新书,但我从里面知道了正常的小孩子应该是什么样的。我们不是小孩子,小孩子经常会犯错,而大人不会责备他们;小孩子不会参加军队,他们不会被任命为指挥官,也不会管理四十个别的小孩,这已经超过了所有人能承受的范围,难道还不算疯狂?”
安德试着回想起在他的班级里的小孩子是什么样的,但他能想起的只有史蒂森一个。
“我有个哥哥,他很普通,他所关心的只是怎么去追女孩子,还有飞行,他喜欢飞行。他常常和别的孩子一起打球,一种投篮游戏,往一个圈子里投球,你可以运球往前冲,直到裁判说了犯规为止。我们一起渡过了很快乐的时光,在他们要把我带走的时候,他正在教我怎样运球。”
安德想起了他的哥哥,这是一段可怕的回忆。
米克误解了安德脸上的表情,“嘿,我明白的,没有人想谈论自己的家。但我们都是从某个地方来的,战斗学校并没有创造我们,你知道的。战斗学校什么都不创造,它们只是在毁灭。我们都记着家里的事情,或许并不是愉快的回忆,但至少我们还是记得。然而我们却骗自己,假装——唉,安德,你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人会谈起自己的家吗?这不是告诉了你它是多么的重要吗?甚至没有人愿意承认这点——唉,他妈的!”
“不,我没事。”安德说,“我只是想起了华伦蒂,我的姐姐。”
“我不是有意勾起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的,我并不是太想家,因为我已经习惯这样了。”
“那就好,我们从来不哭。天哪,我从未想过这点,从来没有人会哭。我们真的把自己当成大人了,就象我们的爸爸。我想你的爸爸很喜欢你,我想在你离开时他一定很平静,然后他的愤怒就突然爆发——”
“我不喜欢我的爸爸。”
“那或许是我错了。但看看你的前任指挥官马利德,他怀有强烈的西班牙荣誉感,他不能允许自己的怯弱。如果你表现比他好,他会觉得受到侮辱,如果你比他强,他就会象被阉割般难受。所以他恨你,因为当他惩罚你的时候,你没有表现出懦弱,这就是他恨你的原因。他真的想杀死你,他已经疯了,他们全部都已经疯了。”
“但是你没有疯?”
“我也会疯掉的,小伙伴,但至少当我快到疯掉的时候,我会独自飘浮在空中,让内心的疯狂散发出去,让它渗进墙壁,它会呆在里面直到下一场战斗时,有人撞到墙上再把它挤出来。”
安德笑了。
“你也会疯掉的,”米克说,“走吧,一起去吃饭。”
“或许你能成为指挥官但不会陷入疯狂,或许因为明白了他们变疯的原因,你就不会堕进去。”
“我不会让听任这些混蛋的摆布,安德,他们也控制着你。他们并不会对你仁慈,看看到现在为止他们都对你干了些什么。”
“除了让我晋升,他们倒也没干什么。”
“那这会让你过得快乐些吗?啊?”
安德大笑起来,摇着头说,“或许你说得对。”
“他们把你当作了救命稻草,不要让他们得逞。”
“但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安德说,“他们要把我当作工具,来拯救这个世界。”
“想不到你到现在还相信它。”
“相信什么?”
“虫族的威胁,拯救世界。听着,安德,如果虫族要再次攻击我们,它们一早已经干了。它们不会再来入侵了,我们打走了它们。”
“但在电视上——”
“电视上说的都是在虫族第一次和第二次入侵时发生的事。马泽。雷汉将它们消灭的时候,甚至你的爷爷都还没有出生。你看的东西全是假的。根本就没有战争,他们只是在欺骗我们。
“但为什么呢?”
“因为只要人们还害怕虫族,那么联邦舰队就能继续拥有权力,而一旦他们拥有了权力,某几个国家就能保持住霸权地位。但你继续看着电视吧,安德,事情很快就会真相大白,到那时我们将会出现内战。这才是真正的威胁,安德,不是那些虫子。而且当内战来临时,你和我就不会是朋友了,因为你象我们亲爱的教官一样,是美国人,而我却不是。
他们走到了食堂,一边讨论着其它的事情。但安德脑海里总是挥不去米克告诉他的事。战斗学校占据了他们的生活,孩子们脑中整天想的都是战斗,安德已经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什么西班牙荣誉感,内战,政治,对他来说都非常的陌生。战斗学校其实是个很小的地方,是吗?
但安德并不同意米克的结论,虫族的事是真的。那个威胁是真的。联邦舰队控制了很多事,但它并没有控制传媒网络,至少在安德生长的国家没有。米克是荷兰人,这个国家被俄罗斯霸权控制已经有三代之久,或许它的宣传媒体已经被完全控制了,但安德知道谎言在美国是不能长久流传的,所以他相信了虫族的威胁。
他相信了,但怀疑的种子在他心里扎了根,偶尔还绽发出一两枝新芽。它改变了一切,让安德更加小心地猜测别人话语背后的意思,而不是仅仅只听他们说的话。这让他变得更加聪明。
晚上来参加练习的人很少,还不到平时的一半。
“伯纳德呢?”安德问。
阿莱咧着嘴笑了。沈闭上了双眼,假装在祈祷。
“你没听说吗?”一些新加入训练的新兵说,“他们说来参加你的训练的新兵不能晋升到战队里去,每个指挥官都不想要一个被你教坏了的士兵。”
安德点点头。
“但我认真考虑过了,”一个新兵说,“只要我尽最大努力去成为最出色的士兵,如果哪个指挥官不要我,那他根本就是一钱不值。对吗?”
“唔。”安德说,结束这场议论。
他们继续进行着练习。在当中的半小时里,当他们正在练习如何躲避那些被冻住的士兵的碰撞时,有几个穿着不同制服的指挥官走了进来,他们毫无顾忌地记下了参加训练的学员的名字。
“喂,”阿莱朝他们大叫,“不要拼错我的名字!”
第二天晚上来参加训练的人更少了。现在安德已经听到了一些事,有些新兵在浴室里无缘无故地被人掌掴,有的在食堂或游戏室被人故意碰撞,还有的学员的文档被高年级的学员故意删除,他们轻易地攻破了新兵学员电脑里简单的安全系统。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