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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安德,今天要进行训练吗?
安德将命令交给“热汤”韩诸。“那些狗娘养的,”他说,“同时和两个战队作战?”
“两支战队!”疯子汤姆大叫。
“他们只会绊住对方的脚,”比恩说。
“我要去清理一下,”安德说,“让他们做好准备,把全部人集合起来,我会在大门那里和你们会合。”
他走出了宿舍。身后响起了一片混乱的争论,他听见疯子汤姆尖叫道,“他妈的两支战队!我们会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盥洗室里空无一人,里里外外都被清洁过了。浴室里从马利德鼻子流出的血迹已经被冲洗掉了,所有的残迹都清理了。看上去这里好象什么也事没有发生过似的。
安德走到喷头下,让水冲刷着自己,将在打斗中流出的汗水冲下了排水槽。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但他们会将它循环再用,明天一早我们会喝到混杂着马利德血液的开水。他的血和我的汗水,都是为教官们的愚蠢或残酷而流。
他擦干身子,穿上了闪光服,向战斗室走去。他的队员正等在走廊里,大门仍然没有打开。他走上前去,站在那扇空白的灰墙旁边,队员们无声地看着他。当然他们都知道今天他在盥洗室里的那场打斗;这件事和今天一早那场比赛后留下的疲惫让他们保持着沉默,同时,一次面对两支战队的状况也让他们感到畏惧。
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安德想。所有他们能想出来的诡计都用上了,改变了所有的比赛规则,他们才不管呢,他们只想打败我。好吧,我对这些战斗厌透了。没有哪场战斗能与马利德的血染红了盥洗室地板上的水相比。开除我吧,送我回家,我不想再打了。
大门消失了。仅在三米之外,四个箱子摆在一起,完全挡住了门外的视线。
两支战队还不足够,他们还迫使安德无法看清战场的形势。
“比恩。”安德说,“带上你的小组,告诉我在这个星星背面的情况。”
比恩将“死亡拉索”从腰间解下,把一头系在身上,把另一头交给他的小组里的一个队员,然后轻轻地通过了大门。他的小组快速地跟在后头。他们已经练习过多次,几秒钟后他们都站在了星星的表面,手中握着拉索的一端。比恩高速地弹起,沿着一条几乎与大门平行的路线滑去。当到达房间的角落时,他再次借力反弹,然后飞速地朝敌军冲去。墙上明暗不定的光亮显示出敌军正在向他射击。由于绳索被星星两端的边缘挡住,他运行的弧度变得更加小,他的方向改变了,敌军无法击中他。当他从星星的另一头绕回来时,他的队员用巧妙的动作抓住了他。他晃动着手和脚,让等在门里的队友知道敌人连他一根毛发都没碰到。
安德跳过了大门。
“光线很昏暗。”比恩说,“但如果太光的话,你就不能轻易地从他们的衣服上的亮度来追踪他们,那样可能更糟糕。从这个星星到敌人的那头都是开阔的空间。他们用八个星星围在了他们的大门前。我没看到他们,只是有个家伙从箱子后面探了一下脑袋。他们肯定都呆在那儿等着我们。”
好象为了验证比恩的陈述似的,那些敌人开始朝他们大喊,“嘿!胆小鬼,有胆就冲过来呀!不要象个娘们似的,飞龙战队真窝囊!”
安德的思维僵住了。这很愚蠢。他根本没有一丝的机会,敌军的数量是二比一,而且受到严密保护。“在真正的战争里,每个明智的指挥官都会投降,以保存自己队员的生命。”
“那又如何。”比恩说,“这只是场比赛而已。”
“当他们破坏规则玩弄诡计时,这不再是一场比赛了。”
“那么,你也可以不择手段。”
安德裂着嘴,“没错。为什么不呢,我们用编队进攻,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比恩吃了一惊,“编队!我们打一开始就摒弃用编队进攻的模式!”
“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会结束正常的训练期。现在正是我们开始使用编队的时候了,你总得学习这种战术,”他用手指作出‘A’字手势,指向那扇空门,然后召唤他们,A小队立刻集合起来。安德开始在星星后面分配任务。三米的空间连人都站不满,队员们都带着困惑,心中忐忑不安,安德花了差不多五分钟才使他们明白他们要做什么。
猛虎战队和狮鹫战队的骂声减弱了,他们的指挥官正在争论是否利用压倒性的兵力向仍然躲在星星后面的飞龙战队进攻。莫木极力怂恿要进攻——“我们的兵力是二比一”——而在这时,毕正对他的队员说,“坐紧一些,这次我们不可能失败的。我们一拥而上,他没办法抵挡我们的进攻。”
于是他们坐下紧紧地挨在一起,直到最后在朦胧的灯光下,他们看到一大群敌军从安德那头的箱子后面冲了出来。他们保持着队形,甚至在他们突然停止侧面前进,向着那由八个星星组成的“死亡中心”滑去的时候,他们仍然保持着编队。八十二名敌人正在那儿等着他们。
“我的天哪,”一个狮鹫队员说,“他们正在用编队进攻。”
“他们一定在在刚才那五分钟内集结起来的,”莫木说,“如果我们在他们集结当中就开始攻击,我们一早就消灭他们了。”
“马后炮,莫木。”毕低声说,“你看到了那个小家伙飞过来的方式。他绕着星星转了一整圈而没有碰任何墙壁。或许他们都有一些勾子之类的东西,你没这么想吗?他们有一些新玩意。”
飞龙战队的那个编队很奇特。一扇由紧紧附在一起的队员组成的人墙壁排在前头,在它后面是一个圆柱体,六个队员围在外面,二个在最里面。他们的四肢展开,被冰冻住,应该不可能互相抓住。但他们却凑得很紧,就象被绑在一起似的——实际,他们确实被绑在一起。
在编队的内部,飞龙战队以惊人的准确率朝敌人射击,迫使狮鹫战队和猛虎战队紧紧地缩进他们的箱子后面。
“那个鬼东西的后面没有掩护,”毕说,“等他们到达箱子之间时,我们可以绕到他们后面——”
“不要只说不做,快去吧!”莫木说。然后他接受了他的建议,命令他的队员沿着墙壁弹出去,在飞龙战队的编队后面反弹过来。
在他们手忙脚乱的出发时,狮鹫战队正死守在他们的据点里,飞龙战队的编队突然改变了方向。那个圆柱体和前面的挡墙分成两半,好象是在里面的队员将它们推开了。几乎在同时,那个编队翻转了方向,朝飞龙战队自己的门口滑去。大部分的狮鹫队员朝着编队射击,他们随着它向后滑动。猛虎战队则从后面消灭飞龙战队的残存队员。
但好象有些地方不妥。威廉。毕想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除非有人在战斗当中从相反的方向推动他们,否则那个编队不会翻转反向的,而且如果他们能将那由二十名队员组成的编队向后推动,那他们一定会被反作用力快速地弹出去。
没错,他们在那儿,六名小个子飞龙队员正往下滑到了威廉。毕的大门附近。从他们闪光服上面的亮光中,毕可以看到他们中的三个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二名队员受到了损伤,只有一名队员保持完好。没有什么要担心的,毕小心地瞄准了他们,按下了扳机,然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四周的灯亮了。
战斗结束了。
虽然在看着他们,毕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四名飞龙队员将他们的头盔按在了大门的四角,另一名队员正通过了大门,他们刚刚完成了代表胜利的仪式。他们已经溃不成军,根本无法对敌人再造成任何伤害,但他们却在敌人的鼻子底下结束了战斗,带着怨怒完成了胜利仪式。
只是在那个时候,威廉。比才想到飞龙战队并非是结束了战斗,只是按照比赛的规则,他们赢得了战斗。总之,不管战况如何,除非你有足够未被冰冻的士兵去触碰大门的四个角并让一名士兵从敌军的大门穿过,否则你不会判定为胜利。因此,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你可以说那个结束时的仪式才代表着胜利。战斗室的识别系统会把它当成是战斗结束的标志。
教官大门打开了,安得森少校走进战斗室,“安德”,他呼叫着,四下里张望。
一个飞龙队员试图问答,但他的嘴巴被闪光服卡住了。安得森用勾子移过去,解冻了他。
安德正对着微笑,“我又打败你了,长官”他说。
“胡说,安德,”安得森柔声说,“你的对手是狮鹫战队和猛虎战队。”
“你以为我是笨蛋吗?”安德说。
安得森大声地说,“从现在开始,规则改变了,只有当敌军所有的队员都被冰冻或失去活动能力后,才能去触碰敌军的大门。”
“我的战术只能用一次,”安德说。
安得森把勾子递给他。安德立刻解冻了所有人。去他的惯例,去他的这一切!“嘿!”当安得森离开时他大声喊道,“下次是什么时间?你要把我的队员锁在笼子里,让他们手无寸铁的对付战斗学校里的所有学员吗?就不能稍微对我们公平一点吗?”
在其它队员当中响起一片低声的抱怨,“就是嘛,”,不仅是飞龙战队,其它两支战队的队员也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安得森根本不想转身回应安德的挑战。最后,威廉。毕回答了他,“安德,只要有你参加战斗,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出现公平的情况。”
没错!在场的队员们齐声喊叫。很多在都笑了起来。泰洛。莫木开始拍着手掌,“安德。维京!”他高呼着。其它队员也跟着鼓掌,高呼安德的名字。
安德通过了敌军的大门,他的队员跟着他。欢呼声音一直伴随着他们通过走廊。
“今晚还训练吗?”疯子汤姆问。
安德摇摇头。
“那明晚呢?”
“不。”
“好吧,什么时候才训练?”
“不再训练了,直到我改变主意为止。”
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怨言。
“嘿,这不公平,”其中一个队员说,“这不是我们的错,是那些教官破坏了比赛的公平。你不能就这样不再带领我们,因为——”
安德摊开手掌击在墙上,朝那个队员吼道,“我不再关心什么比赛了!”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其它战队的队员都从门里探出头来。他无力地说,“你能明白吗?”尔后,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战斗已经结束了。”
他独自回到了他的宿舍。他很想躺下来,但不行,因为床还是湿的。这让他想起这一切都是在今天发生的,在狂怒中,他从床架上拖下床垫和毯子,把它们扔出了走廊。尔后,他卷起制服当作枕头,躺在了由帆布制成的床架上。虽然很不舒服,但他毫不在意,只要能睡就行。
他刚睡下几分钟,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走开,”他低声说。那个敲门的家伙不知是没听到他的话还是根本不想停下来,门继续响着。最后,安德说进来吧。
是比恩。
“走吧,比恩。”
比恩点点头但没有离开,他看着自己的鞋子。安德几乎想斥责他,朝他高声叫骂,让他滚出去。然而,他注意到了比恩疲惫的样子,他的身体疲倦的弯曲着,眼眶四周因缺乏睡眼而出现了黑眼圈,但他的皮肤仍然保持松软和半透明,那是孩子的皮肤;圆整柔软的,面颊瘦弱的手臂。他还不到八岁。尽管他是那么的聪明,那么的热忱,那么的出色,他仍然还是一个孩子。他还是个没有经验的小家伙。
不,他不是的,安德想。没错,他还很小,但比恩已经经历了一场战斗,整支战队都依赖于他和他的队员才取得了胜利,而且他的表现非常出色。他不再是个菜鸟,不再是个幼稚的小孩。
比恩将安德的沉默和温和当作是默许,他走前一步踏进了房间。安德才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张小纸片。
“你被调走了?”安德问。他不肯相信,但他的声音听上去却一点也不感兴趣。
“调到野鼠战队。”
安德点点头。当然,这很明显。如果我和我的队员无法被击败,他们就会调走我的队员。“卡恩。卡比是个好人,”安德说,“我希望他能看到的价值。”
“卡恩。卡比今天已经毕业了。当我们在战斗时他就得到了通知。”
“嗯,那么谁将指挥野鼠战队?”
比恩无助地摊开手,“我。”
安德望着天花板,点点头。“当然。毕竟,你只比正常的年龄小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