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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人民,或许他们也会原谅你,就象你原谅我一样。”
他包起母后的虫茧放进夹克,把它带出了塔楼。
“里面有什么?”阿博拉问。
“一个答案。”安德说。
“什么答案?”
“关于我的疑问的答案。”之后,他再也没有对此事多发一言。他们又继续搜索了五天,在塔楼远处的东南方选择了一个地点作为殖民地。
几周之后,他来找华伦苔,让她看看他写下的一些文章。她从飞船的电脑里调出他的文档,细细阅读。
它是以虫族母后的口吻写的,描述了他们的意图和他们的所作所为,讲述着他们的失败与成功,渺小与伟大。我们不是有意伤害你们的,我们将原谅你们带来的死亡。书上还记述了从他们最早成为智慧生命到那场灭族战争之间的历史,安德的故事讲得很快,仿佛它是个古老的传说。而当他讲述虫族始母的故事时,他却不吝笔墨,细细描述。虫族始母是所有母后的祖先,她第一个学会了与新出生的母后和平相处,而不是将她杀死或驱逐,她无数次地杀死了自己的亲身婴儿,直到她生出一个能理解她的想法,与她和平相处的孩子。对他们的世界来说,这是个奇迹,两个母后互相友爱,互相帮助,而不是互相争斗,她们联合在一起胜过了其他所有的母后。她们这一族开始兴旺,有更多的小母后和平地加入到她们之中。虫族的智慧由此而产生。
如果我们能一早与你交流,母后在安德的书里说,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但悲剧已经既成事实了,我们只有一个要求:请你们记住我们,不要把我们当作敌人,我们只是一个悲伤的姐妹,被命运之手玩弄了一番。如果我们之间能够交流,在双方的眼里我们都会把对方当作是理性生物。然而,我们却互相残杀。但我们仍然欢迎你们成为友好的客人。前往我们的家园吧,地球的儿女们,住在我们的隧道里,耕种我们的土地。我们做不到的事,现在都借你们的手来完成。树木为你们而茂盛,土地为你们而肥沃,太阳为你们而温暖,行星为你们而繁荣:哺育他们吧,人类是我们收养的儿女,他们已经到家了。
安德的书并不长,但在里面诉说了人类与虫族之间恩恩怨怨。他没有署上自己的名字,而是写上了另一个名称:死者的代言人。
在地球上,这本书出版时并没有引起注意,但很快,它就传遍了整个世界,地球上几乎没有人不晓得它。
大多数看过它的人都认为它很有趣——有些人甚至爱不释手。他们开始把它当作一种宗教,当他们所爱的人去世之后,一个信徒将会站在坟墓旁边,成为死者的代言人,坦率而真实地讲述着他一生的事迹。那些要求这种服务的家人有时会为此感到痛苦和烦恼,但有更多的人认为只有这样做死者的一生才会更有价值。不管他的罪过如何严重,当他们去世之后,代言人都应该真实地讲述他们的一生。
在地球上,它成为了众多宗教之中的一种。但对于那些穿越宇宙,居住在虫族的隧道,耕种着虫族的土地的人来说,它却是唯一的宗教。每个殖民世界上都有了自己的死者代言人。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真的想知道谁是那个始作诵者。安德根本不想告诉他们。
当华伦苔二十五岁时,她完成了她的《虫族战争史》著作的最后一卷。她将安德那本小书的全文附在了最后,但没有说明是由安德所著。
通过安塞波,她从遥远的地球上得到了一个人的答复,那是彼得·维京,地球的统治者,他已经77岁,日渐衰弱。
“我知道那段文章是谁写的。”他说,“如果他能为虫族而说话,他也一定能成为我的代言人。”
安德和彼得通过安塞波来回交谈,彼得倾诉着他的一生,他的罪恶和仁慈。当他去世之后,安德写下了第二部书,同样署名为“死者的代言人”。人们把他的两部书合在一起,称为“母后与霸主”,它们被人们当作圣经来看待。
“走吧。”一天,他对华伦蒂说,“我们到别的地方,永远地生活下去。”
“我们做不到。”她说,“总有些奇迹是相对论做不到的,安德。”
“我们不得不走。我在这儿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
“那么留下来吧。”
“痛苦已经伴随我太久了,失去了它我就不再是自己。”
于是他们上了飞船,从一个世界飞到另一个世界。在他们停留的地方,安德·维京总是作为一个巡回的死者代言人,诉说着死者的往事;而华伦蒂则成为一个周游环宇的历史学家,写下了生活的印记。安德常常带着一个干瘪的白色虫茧,寻找着一处乐园让母后苏醒,让她的子孙后代和平地繁殖、成长。他一直在久久搜寻着。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