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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一个后蹬,略显瘦弱的身姿便跃进了飞墙,君澜风赞了声好。
漆黑的星幕下,两人身形如飞,踩在屋瓦上没有发出半点声息,实在是太安静了。黑暗中,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生怕目标大了,被巡逻人看见。
到得一岔路口时,君澜风跃上前,朝落云曦打了个手势,一同朝院后移去。
转过几道弯,远处,月色下静静“站“着一座朱色宝塔,塔檐优雅地翘起,共有五层,隐约可见塔内亮着灯火,塔门外则铺着白玉石阶,从上而下绵延而来,将宝塔衬托得极为贵重。
正想着,君澜风突然停下步,待落云曦自另一边跑过来时,被他拦截住,说道:“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替你找。
“那可不行!”落云曦一听就知道君澜风是在保护她。但她并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眉头微皱,落云曦指着宝塔,仍有些拿不定主意地问:“确定是这里吗?”
“不会错。骷髅军团总部的五层塔便是这里了。历代案例都有备份,便藏卷其中,我进去找一找。”君澜风轻轻一笑。
“我也去找,一共五层,”落云曦淡淡说道:“两个人更快些,放心,我没事!”
她抬眸,沉着镇定地上下一扫,快速说道:“你从上往下,我从一楼往上,到时会合!”
不等君澜风答应,她已飞身闪向宝塔。
君澜风想要叫住她,却又不妥,只得加快轻功追去。
到得宝塔门旁,落云曦已经手快地点倒了门口两名值班的卫士,正将他们拖到大柜子后藏起。
“我陪你一起。”君澜风直接否决了她的分配,“找不找得到并不急在一时,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找不到也不打紧,今晚不行还有明晚,明晚再不行还有后晚,大不了在这多呆几天。”
落云曦的神情化为星星点点的笑意,转头打量塔室四周的木柜,里头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放。
“去二楼!”君澜风已经扫完这里的摆设了,果断下达命令,一手揽过落云曦,不容她反抗,轻步上了二楼。
二楼四周的木柜全上了锁,找不到钥匙,可这似乎根本没有难倒落云曦,她一脸平静地走过去,抬起双手,指间拈着一根银针,十指灵巧如飞间,便听那将军锁“啪嗒”一声轻轻弹开。
打开木柜,落云曦还警觉地往旁一避,生怕其中射出机关。
等了好久,见没事,她才放了心,勾头在一宗卷轴中快速翻起来。
君澜风万分佩服她刚才露的一手,当然,这锁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他大步行至第二个木忆柜前,右手一捏锁环,那锁便直接四分五裂了。他不由想笑,自己果然是个粗人。
不一会儿,殿内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有窸窸窣窣的翻书声。
落云曦将三袋卷轴都翻了一遍过来,却没有看到有雇人杀自己的记录,那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君澜风已抱着几张宣纸行过来,低声问:“这么多都没有吗?”
“没有,咦你手里拿着什么?”落云曦有些失落。
“一些有关骷髅军团历史与现在的资料,带出去给你看下。”君澜风一面笑,一面将这几张纸折起来塞在袖里。
两人继续去三楼,闷了三楼侍卫,肆无忌惮地寻找起来,一直寻到四楼。
落云曦见这么久都没有看到,未免有些惆怅,低低道:“怕是不在这里。”
“曦儿,你看这张!”君澜风突然脸色一变,抓了一张泛黄的旧宣纸递给她。
落云曦的心不受控制地一紧,展开宣纸,刚看得一个开头,便听到塔外爆响起无数呼喊的声音:“塔里有人!”
“来人!抓住他们!”
“大家操工具上啊!”
落云曦来不及再看,心中却是万分震惊刚才一眼扫过的那个名字,匆匆忙忙将宣纸卷成一团,塞进鞋子,同时抽出雪锦。
“曦儿,跟在我身边!”君澜风沉声叫道。
落云曦侧身打开窗台,与他相视一眼,两人会意,自四楼窗口猛然跳跃下去。
无数箭羽纷纷袭来,两人都是一个转身,利用雪锦缠住窗棂控制自己的行动,一矮身,离地面很近时,才抽出雪锦,加快脚步往前狂奔。
“往哪跑?”身侧传来清冷一声喝,一道红影踩着众人头顶直飞过来,轻灵地跃在两人面前,正拦住了路。
(关于有人说作者拖文,鹿不解释。)
。。
220、姐姐
这人正是与齐娉婷在一起的那名神秘男子。
他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衫,俊脸微沉,冷冷看着两人,身后的骷髅军团的杀手们看见他,立刻齐呼了一声:“团主!”
团主?落云曦脑中急光一闪,想起有人叫他“老大”,这人,竟然会是骷髅军团的团主?可看他年纪不大呀!
“中山王,落小姐,你们二人可是稀客,从天夜大老远地跑到我和月来,半夜三更上门,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么?”男人声音有些阴阳怪气。
“原来你就是骷髅军团的团主。”君澜风淡漠地说道,一面探出半个身子挡住落云曦轺。
“久闻中山王武艺高超,今天,在下想领教领教领教!”男人说完,右手一挥,缠在腰间的一根血红锦带直舞出来,直击君澜风的面门。
君澜风一手揽紧落云曦,带着她灵活地退了几步,避开锦带的锋芒,右手也挥出雪锦,在身前舞了个漂亮的光圈,一连化去十几招。
“放开她,尽全力和我打!”男人喝了一声昂。
君澜风对他的话毫不理会,仍旧紧紧揽住落云曦,虽然多带了一人,可却像丝毫没有影响他速度似的,出手如电,身形如风。
落云曦适应了旋转后,细心地观察起来男人的出招,一面给君澜风帮助。
“左转!”
“后退!”
“小退!”
“打他曲池穴!”
“腰空了!”
作为一名旁观者,她看得更加清楚细致,君澜风有如神助,打起来越发顺手了。
那边的男人眼看着自己的破绽一一被落云曦叫破,也不由怒上心头,厉喝一声便冲了上来,右手一抛一洒,不知道在空气中洒了什么。
“赶紧退!”落云曦警觉地叫道。
君澜风从侧面绕了开去,脚步轻错,身形朝总部正门飘去。
落云曦脸上吃了些粉末,只觉痒痒。
“是花粉,该死!”君澜风低咒一声,放慢脚步,抬袖抹了一把脸,问落云曦,“你脸上可有感觉?”
“我没事。”落云曦一手撕下人皮面具,那痒痒的感觉这才消失。她立刻从腰间找到一抹清凉的药粉,倒了一些放在右掌心,朝君澜风裸|露在外的肌肤抹去。
“中山王,我们四下埋伏了不少骷髅军团,如果硬闯,你再好的耐力也是白费!”男人越来越近,声音更是借着内力扩散开来,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落云曦冷冷勾唇,转过头来,冷冰冰的目光正凝向追过来的神秘男人。
“使花粉的手段,也是堂堂团主能做得出来的吗?”她一字一字质问。
惨淡的月色下,少女眸若冰霜,可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五官精致,肌如皓雪,眼若秋水,唇似胭脂,有如画中出来的美人。
周围安静了。
“……”而突然间,男人被落云曦这一张崭新的面庞惊呆了,唇瓣动了几下,已惊声唤道,“娘!娘,是你吗?”
落云曦乍然听到这样的称呼,满头黑线,饱受挫折地指着自己问一旁的君澜风:“我有那么老吗?”至于吗?都让人叫娘了……
君澜风突然看到这样的场面,忍不住哈哈朗笑一声,看向那个身材修长却并不高大的男人,深遂的眼底划过一丝防备,右手掌一直握着落云曦的纤腰,身形一纵,退去六、七米。
男人目光紧紧瞪住落云曦,惊愕无比,脑中飞快转动着,有如想起什么,上前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颜容倾?”
“团主不是知道么,我是落云曦。”落云曦径直回答道。
“可是,你怎么会长成这样?”男人的话还未说完,他身后便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与倒吸冷气的声音。
“颜容倾!”有人一语道破天机。
“她是天夜颜容倾的女儿!”又有人补充着她的认识。
这些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落云曦耳里,她转头,与君澜风对视一眼,眸光划过了然。
骷髅军团的人果然认识她娘!
如果在一开始她还抱着怀疑,现在,完全能相信了,当年的事情与骷髅军团也有一定的关系。
此时,对面的男人猛然一惊,从地上跃了起来,飞快地闪身过来,一面跑一面叫:“你是颜容倾的女儿?你是我姐姐?”
落云曦微抬下颚,眼珠一转,这人是疯了么?
男人疾跑到近处停下,见君澜风死死护着落云曦,主动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眉眼煞时一眯,脱口道:“我不信。你戴着人皮面具吧?”
落云曦先是一愣,而后捂住嘴轻笑起来,左手两指探入袖中,将刚才那张人皮面具夹出来,展开,挥抖了两下,讥讽地勾起唇:“团主,这才是人皮面具!”
“姐姐,真的是你?”男人又惊又喜,魔挲着拳头,毫无落云曦前几次相见的严肃冷漠,仿佛是个……孩子。
“你认错人了吧?”落云曦虽然不忍心打破他的美梦,可是,她也不得不解释,“我没有弟弟,更没有你这么苍老的弟弟。”
这男人,一看便与君澜风差不多大年纪,她直觉得判定,他根本就是在玩闹,所以说话也毫不客气!
“苍老?”男人脸色划过一抹受伤,东摸摸西摸摸自己的脸,声音嘶哑,“我很苍老吗?”
见他如此,落云曦倒不好说什么了,君澜风在一旁有些不耐烦了,冷冷道:“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我不想玩把戏,我只想说,我一直在找姐姐,做梦都在寻找她,姐姐,你今年十五岁,生辰是三月二十二,腰左眼处还长了一颗黑痣,是不是?”男人追问道。
“你!”落云曦颇感惊讶,前两样算了,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最后一句,腰左眼处那颗芝麻大小的黑痣,除了她和三姨娘等亲近的女眷,她敢说,绝没第三人重要。她的柳眉不禁皱到了一起。
君澜风也是与他一般惊愕,看向落云曦的反应便知他说对了,而落云曦腰间有痣的事,他都不知道。
不知何时,那些骷髅军团的下人们已经撤了下去,偌大的阶前只看到三个人的身影,黑长地映在地上。
男人眼光中闪动着欣喜,深深望着落云曦道,“姐姐,你真的是姐姐,我找你很久了,你和娘长得好像。”
“你若是我弟弟,怎么会在这里?”落云曦抛出她的第一个疑问。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脸色却微微一沉,竖起耳朵,似乎在听四周的动静,忽然他抬起右手。
只听“咔嚓”一声,一个东西从草丛内滚了出来。
落云曦还未看清楚,双眼已被一双大手蒙了起来。
她的心一沉,如果没猜错,那是一个人头。
“处置了。”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落云曦保持沉默。
“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男人低笑一声,声音嘶哑沉冷,毫不似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所以落云曦到现在还不能接受。
而那男人,却突然伸手,猛然扯下自己脸上一层皮。
原来,他也戴着人皮面具。
只是,看到那张面具下的容颜时,落云曦倒吸一口冷气,肩膀已经被君澜风揽住,摆了过去。
落云曦却摇头道:“我还要看!”
她从君澜风怀里溜出来,灵动的双眸直直盯住男人的脸。
那是一张烧毁了的脸,一大半肌肤焦黑难辨,纵横着疮疤,十分丑陋。
“原本,我也有一张好看的容颜。”男人笑容含着无限悲伤,手指,轻轻抚着凹凸不平的脸颊,近乎于自言自语道,“我不同于你,长在这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如果不杀人,就会被人杀。所以,我不得不残忍。”
“我能理解。”落云曦恢复了镇定,平静地开口。
男人似乎不信,抬头看了她一眼,女子的眸中只有理解与怜爱。在听说他是自己弟弟后,就算还不能完全确认,但她的态度却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听说这样一桩与她前世相像的故事,那份感同身受的悲哀如大河般滔滔不绝。
见她并无作假,男人欣喜若狂道:“这张脸,原本也很年轻,义父说我像极了父亲,好看得像玉瓷娃娃。但那时,只要团中有人知道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