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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落云曦冷声打断了他的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刺的?我连她的衣服碰都没碰一下,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你想赖到我身上,没门!”
屋内沉默了。
而这时,白芷闯了进来,叫道:“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杜学士眼睛一亮,说道:“正好去问烟儿!”
落云曦撇撇嘴,杜晴烟醒的还真是时候!
她又跟着杜学士回到主房,屏风被撤了,一眼便看到杜晴烟苍白着脸躺在床头,星眸紧闭。
听到脚步声,她才睁开眼睛,努力地朝他们看来。
“烟儿别动。”杜学士走过来,心疼地说道。
杜晴烟看到落云曦,脸部肌肉猛抽起来,颤声道:“落,落小姐,我好心请你……观赏匕首,你,你为何刺我……”
落云曦忍不住笑了,好吧,她估算错了,杜晴烟比她想的还要无|耻。
杜学士立刻质问道:“听到没有,落云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颜国公等人听了这话,眉头紧蹙。
“大喜之日,新娘子会请人观赏匕首吗?其中的目的可值得探究啊!杜晴烟,你拿着匕首出来想要杀我,被我格手一挡,不小心刺中了自己,现在还想陷害我,你当真以为其他人都是瞎子吗?”
落云曦脸色一沉,伸手抓住杜晴烟的右臂。
“放手!”
“曦儿!”
一连串声音在耳畔响起。
杜晴烟惊呼一声,晕厥过去。
落云曦冷冷笑着,转头,看着杜学士紧握自己手腕的手,沉声道:“放开!”
杜学士哪肯放手,落云曦便叫君澜风:“你撕开她的衣袖看看。”
君澜风闻言,食指在杜晴烟臂上划过,衣衫自动分开,露出白藕一样左臂,臂上紫了一块。
“我挡了她一下,她才刺中了自己。”落云曦淡淡说道。
这紫印,自然是她刚才加上去的。
“胡言乱语!”杜学士扼紧她的手腕,眼中涌出狂暴之色。
他刚想运力,身子却被一股力道震开了数步,君澜风挡在落云曦身前,说道:“杜大人,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还怀疑什么?”
杜学士气得老脸直抽:“事实就是她想谋害烟儿,你们包庇她!”
“包庇?”君澜风冷着脸道,“烟儿是我表妹,我何以要害她?我可告诉你,大婚之日,婚房现出凶器,这是对夫家的大不敬,也是极大的不吉利!这事若传到和月皇室耳里,就算华皇子不在意,和月帝会不放在心上吗?”
杜学士闻言一震。
这匕首确确实实是自己女儿带进新房的,要是说出去,可怪不着落云曦……
君澜风冷笑一声:“到时候,死的怕不是她一个人,整个杜家都要陪葬!如果你不怕的话,那就将这事闹到皇上面前去吧,最好闹得人尽皆知,反正杜晴烟又没死,曦儿是不会偿命的。”
他说完,雷厉风行,便唤九煞:“你这就去皇宫……”
“等等!”杜学士脸上露出一抹惧意,终于开了软口,他一脸恨色,却只得说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颜国公面色绷得紧紧的,冷声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错在哪吧,这事,是烟儿先犯的错!她居然在新房中玩匕首,这话被和月帝知道后,杜家倒霉,颜家也讨不了好去!”
杜学士点头,额上渗出冷汗,厉声叫道:“出去,封住所有人的嘴,谁敢将消息传出去,就是死!”
几名侍卫立即狂奔出去。
外头人都知道,里面不止有杜家人,还有颜家、离王爷,更要紧的是中山王也在。
没有人会自寻死路,将这事说出去。
颜国公看了一眼杜晴烟,又看看落云曦,说道:“真相到底如何,只怕不得而知了,总之,两个丫头,总有一个不对的。”
端木离的心微微发凉,在这事上,他相信落云曦,她那么聪明,真想要杜晴烟的命,不可能采用这样的方法,也不可能失手。
但烟儿呢?
他有些沉痛地闭上眼睛。
这事,也不能全怪烟儿,如果不是君澜风退了她的婚,将她逼得走投无路,她那样一个善良的女子,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有点晚,对不起亲们)
。。
246247、栽赃陷害
落云曦则不愿再在这间房里待着,便说道:“我先行离开了。 ”
杜学士脸色微变,可也知道无理由拦她,只得偏过头,装作没看见。
君澜风见状,也起身,悄然离房。
颜国公、颜少卿则叫来大夫询问杜晴烟的伤况。
期间,杜府管家和出去传话的侍卫来了一趟,与杜学士神神秘秘说了半天犏。
杜学士进来时,脸色凝重。
“嘴都封住了?”颜国公沉声问道。
这件事疑点很多,如果说是落云曦动的手,他委实不能相信,与曦儿相处这么久,他知道这丫头聪明剔透,绝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可若是说杜晴烟,他与杜晴烟祖孙这么多年,对她的人品也完全信得过啸。
所以,现在颜国公心里一团糟。
他怕的不是别的,而是杜晴烟迈她娘的后路,那就太令人心寒了!
杜学士走过来,低声说道:“今天来往的人太多了,刚才他们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说给外人知道,人多嘴杂,实在难封得紧。”
“这可怎么办?”颜国公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怕您老接受不了。”杜学士沉吟着说道。
“有什么办法?”
“落云曦是您最爱的外孙女,谁都知道,但跟她的名誉比起来,颜杜两家的声名更重要。”杜学士缓缓开口。
“不行,不可能!”颜国公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一口拒绝。
杜学士愣了会儿,苦笑一声,说道:“我这也是为大家好。如果烟儿在大喜之日摆弄匕首的事传到和月,和月帝退亲是小,皇上难道不会怪罪下来?就算我们能顶得住他的怒火,但这件事无疑成了他对付世家的把柄。”
颜少卿在一旁默默观察他,杜学士苦笑下掩饰起的精明没能逃脱他的眼睛。
颜国公再次否决:“那我也不能拿曦儿的声名开玩笑!”
“落云曦到底是半路进来的,做错了事皇上也怪不得我们,这事只推到她身上,我们大家心里头清楚,又不追究她什么,但能保得两家安危,那也是值得的。”杜学士劝道。
颜国公听他说得越来越不像话,怒而起身,喝道:“闭嘴!明明不是曦儿做的,推到她身上,那就是毁了她一生!杜家如何也罢,颜家如何也罢,在我心里,都不及曦儿!这等主意,你还是甭打得好!”
说完,他迈开老腿,坚定有力地离开主房,颜少卿脸色肃然地跟了上去。
他们一走,杜学士脸庞便扭曲了起来,紧紧握住拳头,心中大骂颜国公和落云曦。
“咳……”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杜学士赶紧回过头。
杜晴烟睁着眼睛,望着他:“父亲,”杜晴烟到底伤得不轻,说话也是颤巍巍的,“这事,千万别传出去……你,你叫人出去传,就说,说是落云曦……”
杜学士见她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赶紧接过来道:“为父知晓,就说是她带了凶器来刺杀你。”
杜晴烟面色一缓,点点头。
杜学士眼光复杂地看着她,半晌,低低叹道:“烟儿,真是你做的?我没想到,你竟会做到这个地步。”
杜晴烟垂上眼睫,不再说话。
而这边,落云曦已经离开了杜府,径直回了颜府,一路都是君澜风相陪。
落云曦自是将早上房内发生的事详详细细说了。
君澜风闻言,眉目布满冷色。
落云曦嘲讽道:“我见杜学士对我敌意也很大,当年,我娘毁了与他的婚约,颜家将颜容娇嫁了过去,颜容娇与太后有交易,可见在这桩婚事上太后帮了忙,杜学士也许是迫不得已娶了她。他一定恨透我娘,对我也敌意才这么重。”
君澜风望着她那张与画像上的颜容倾神似的脸庞,伸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低声道:“杜学士确实有恨你娘,但应该也是喜欢着的,他不喜欢你,是因为你的父亲,还有我。”
落云曦轻“嗯”了一声。
两人默默无言,一直到颜府。
君澜风离开后,落云曦脸色便是一沉,唤春柳取书信来。
春柳也是与她一同去了杜府,只是一直守在外院,这会儿才有空问落云曦:“小姐,今天后院到底怎么回事?”
落云曦一面磨墨,一面将事情经过与她说了。
春柳听了后先是目瞪口呆,而后气得嗷嗷大叫:“杜晴烟实在太狠毒了!好深的心机!”
落云曦伸出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她噤声,才提起笔在纸上写起来。
“小姐,你这是写给谁?”春柳好奇地问。
落云曦也没打算瞒她,淡淡说道:“虽说杜学士要人封嘴,但保不齐他在后头乱造谣言,所以,我要将这消息先一步扩散出去,杜晴烟,她敢陷害我,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她之所以将这事事无巨细地告诉春柳,就是想让这个站得离自己最近的丫头多学着点儿,毕竟,春柳还要陪她很长一段时间。
落云曦这信是写给官寒的,官寒身在和月,又有骷髅军团这样的便利条件,什么消息经他一传,一天之内必定传遍整个和月。
再说杜府,出了这样的事,婚肯定是暂时结不成了,杜学士亲自进宫,说明原委。
皇帝是不能骗的,但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也只有他、颜国公、君澜风等几人清楚,所以他们将口供对好,所有罪责推到那个打造匕首的小丫环身上,说凶器是她带进去的。
皇帝龙颜大怒,便将那丫头给斩了,书信给和月方面,延迟婚期,而这封给和月的信,只字未提“凶器”。
一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就是这样传变了味的。
杜学士回府后,颜国公还未离去,偏房门前,跪着一人,正是白芷。
她已经知道这事的重要性了,一张脸雪白如纸,跪在那动也不动一下。
想到这丫头竟然也跟着杜晴烟胡闹,险些害了女儿的一生,杜学士就气不打一处来,喝道:“来人,拖出去鞭三十大鞭!”
“光打鞭子什么用?这样的奴才,应该直接杖毙了!连替她办事的丫环都被斩了,难道出谋划策的不该死?”颜国公同样也是一脸冰冷,他心里怄着这口气,就等杜学士回来将这贱婢给处理了!
她今天能给烟儿偷制匕首,明天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情教坏主子了!说不定,这事情就是她想出来的。
“国公爷饶命,国公爷饶命!”白芷吓得哭饶。
杜学士面有为难之色:“国公爷,这……”
“没有什么理由,这事情虽说不了了之了,但这几个丫头可不能轻饶!”颜国公冷声打断他的话,“留这样的人在烟儿身边,本国公不放心,必须杀了她!”
“国公爷,奴婢对小姐是真心的,以后再不做错事了!”白芷将头狠狠磕在地上,哭得那么厉害。
杜学士眉头紧皱,颜国公竟然如此坚决,可是白芷,她不能死。
白芷见颜国公脸上布有杀气,从来没见过他那样凶狠,索性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直往杜晴烟房内窜。
想到杜晴烟还在养伤,颜国公这下气得更狠了,厉声喝道:“站住!”
白芷已经撞开几名侍卫,跌进房去:“小姐,救命,国公爷要杀我!”
杜学士也大惊失色,与颜国公吓得大步追过来,旁边的侍卫已然将白芷擒住。
“外公!”杜晴烟虚弱地唤道,一着急,甚至想要下床。
“别乱动!”颜国公喝道。
“饶了她吧,她也只是听了女儿的命令。”杜晴烟轻喘了几口气,说道,“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外公看在我姑姑面上,也不能杀白芷,若真不喜她,就送她回去吧,回……中山王府。”
她捂住胸口,声音嘶哑了下去。
正这时,外面小厮轻声说道:“中山王来了。”
君澜风折而复返,一袭紫衣,高贵无比地站在房门前,阳光自后头射过来,晕得他周身泛起彩光,极是眩目,那张如玉的脸庞沉暗魅惑。
杜晴烟远远看着,只觉呼吸都要停止,心口一酸,伴着的便是无尽疼痛,她只得闭上眼,张大嘴呼吸。
“本王给她求个情。”君澜风瞥了眼白芷,漠然说道。
颜国公面色微沉,冷笑一声道:“烟儿与曦儿本是姐妹,好端端的刀剑相向,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