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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毒药!”
端木离快步上前辨认,惊震道:“这正是儿臣之前所制的九头散,怎么会在这里?”
“这真是九头散?是你制的?”皇帝阴冷着声音问。
“千真万确!五年前,儿臣曾遇一位中有九头散的郎中,不治而亡,所以,儿臣才立志要研制出此毒和它的解药。杜晴烟百般向儿臣求要此药,说要防身所用,儿臣心一软,便给了她。”端木离跪下来呈情,“这事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将毒药随意赠人!”
他说得在情在理。
“那这药怎么会在皇宫?难道说,杜晴烟弄丢了此药,被哲王爷拾去了?”君澜风立即接话道,“或者说,哲王爷自个儿也不知道宫中为何会出现九头散?还是说,哲王爷适才忘记销毁它了呢?”
端木哲心中大惊,怎么还会有九头散?他明明已经全部销毁了!脑海内立时雪亮,这是端木离在栽赃他!
他心里也又恨又悔,早知道杜晴烟这毒药竟是从端木离那取来的,他怎么着也不会用啊,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他不由声泪俱下,重重磕下头去,没命地磕着,“儿臣宫内怎么会出现这种毒药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有,儿臣也不可能忘记销毁它!怎么会留着给他人做把柄呢?”
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君澜风冷声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谁知道你当时怎么想的?再说了,曦儿每回进宫都平安无事,为何一进你的宫,就会出现毒药事件?你敢说,这事与你毫无关系?天夜本是太平天下,如果连皇宫里都能随便研制毒药,那天下将乱成什么样!”
君澜风知道皇帝的弱点在哪里,所以他这番话直接说中皇帝的心思。
是啊,不管事实真相如何,这事都是在端木哲的宫殿里发生的,那都是大不敬!
“曦儿是与哲王爷在一起出事的,哲王爷难道就不该担责任吗?”颜国公也冷声喝道。
皇帝不由冷下声音:“端木哲,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知道,儿臣回去一定面壁思过。”端木哲暗地里已然咬牙切齿。
“哼,现下最重要的是落云曦的解毒!要你面壁思过何用!”皇帝哼了一声,“治好她便罢,若治不好,你这辈子就娶了她!”
众人一愣。端木哲心中却是大喜。
若是旁人,这话听上去是惩罚,但若是曦儿,他心甘情愿。
“谢父皇,不管好与不好,儿臣都想娶曦儿!”他顺势说道。
皇帝还未说话,一道白影“刷”一下闪过,只见落云曦素手一掀,便将那张写满字的宣纸自宫女手中夺过来,撕个粉碎,扔在脚底下踩住,昂然抬起头来。
抗议!无声的抗议!就算是死,她也绝不会嫁给端木哲!
皇帝也被她这突然的动作给惊到了。
看着少女那自信飞扬的脸庞,他突然觉得心中很闷,当年那人也是这样,就算与他青梅竹马,也誓不嫁与他!
“朕,允了你们的婚事!”鬼使神差,皇帝阴森森地吐出一句。
“皇上!”
“皇上!”
一时间,场上响起几声惊呼。
透过刚才的举动,颜家人都明白曦儿不愿嫁给端木哲。
“既然青梅竹马,又有同心锁为证,朕赐你们婚姻也不为过!”皇帝把弄了下两块同心锁,递给一旁侍从。
青梅竹马么?那怎么可以背叛!当年,素素已经叛过他一次,他女儿,绝不可以再叛他们端木家!
一片喧哗声中,猛然的厉声盖过一切:“本王不同意!”
君澜风俊朗的五官冷沉如铁,高大的身姿横身站在阶前,脸色冷酷如冰,冷声说道。
殿中,一时静寂无声。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紧张得呼吸都在发抖。
只有中山王,只有他,永远敢这么跟皇上直言不讳!也只有落云曦,只有她,敢在皇帝面前表示强烈的抗议!这两个人,还真是……般配!
(五百字明天补!昨天写错的地方鹿已经申请修改了,可能订阅过的读者看不到新章节。)
259260、砸锁
早知会有这么一出,皇帝仍然脸色一僵,薄唇吐出冰凉的字眼:“朕已决定!”
“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君澜风立在阶前,身姿挺拔,伟岸的身材裹在一袭黑色大麾内,格外庄肃。
群臣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听见那熟悉的淡漠声音多了一丝动容,只见他一掀长袍,缓缓跪了下去。
场中的气氛瞬间凝结,谁也不敢大口呼吸刖。
臣子给皇帝下跪,这是极平常的事。可不知何年何月,中山王在战场凯旋归来,皇帝便免了他一般场合的跪拜之礼。
而今天,他不仅跪下了,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所有人都微张嘴看着他,一时难以接受蔺。
如果说中山王喜欢落云曦他们可以相信,但现在,已经不止是相信两字可以形容的了……
皇帝也颇是惊怔,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苍利的双眸紧盯着他,不语。
君澜风的头仰得高高的,再一次说道:“皇上,请您收回成命!落云曦,是臣要的人,不管是谁,臣都不会让!”
端木哲也为这一幕惊到了。
他只道君澜风对落云曦不过是感兴趣而已,却压根儿没想到他竟敢为了曦儿和皇帝叫板!
愣了会儿,他冷声叫道:“中山王,本王和曦儿两小无猜,横刀夺爱的是你!曦儿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让’!”
君澜风冷笑一声,眼光注意到端木哲手中紧攥着的同心锁,一股肃杀之意在眸中划过,如冷风过境,殿内温度赫然下降。
“请皇上收回成命!”
颜国公一撩长袍,领着颜家上上下下,跪在君澜风身侧,一齐高声叫道。
皇帝见到这阵势,脸色“刷”一下沉了下去,站起身,眼角勾起怒意,一字一字问道:“你们一个个都反了不成?难道颜家的女儿,竟然配不上朕的儿子?我天夜皇室,你们颜家竟然看不上?”
阴冷的话语有力地传了出去,回响在殿中每个人的耳畔,如起惊雷。
听在那些老臣的耳里,皇帝说的似乎并不是落云曦与端木哲,倒像是当年的颜容倾与皇帝自己了!
他们不由得低下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落云曦嘴角生出一抹轻蔑的笑,转瞬即逝。
她没有跪,也没有求情,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墨发低垂,神情若水,气质犹如白莲般清雅淡泊,芬芳自溢。
“落云曦,你怎么说?!”皇帝见到她那恬静不惊的模样,怒从心起,立刻吼了一声。
君澜风眉头一皱,快速回头,声音柔和:“曦儿别怕。”
落云曦淡淡瞥了他一眼,对于他所有的行动没有任何表示,眸光,扫过皇帝的脸,浅浅垂落。
“朕问你话呢!”皇帝勃然大怒,单手猛一下拍在桌案上,无辜的茶盏跳起溅飞,“啪啦”一声,碎成无数片,热水四溢。
落云曦不急不燥,指了指自己的嘴,摇摇头,又点点头,很是一副不知错在哪的模样。
皇帝想起她不能说话,心中更加堵塞,厉声问:“是君澜风,还是端木哲?君澜风是吗?你想嫁给他?”
他在问这话时,锐利的眸光内明显划过一丝精光。
君澜风紧张地看着落云曦。
落云曦给予的答复却是摇了摇头。
君澜风的心刹那间坠到了谷底,有如被整块寒冰裹住,毫无一丝暖气了。这一下,连皇帝都吃了一惊,她不是应该点头的吗?
他已经算计好了,只要她敢点头,那么水性扬花、背叛端木哲的罪名就给她扣下来!
然而,事情出乎他的预料。
“那么,你是想嫁给端木哲了?”皇帝又是伸手一指。
落云曦再次摇头。
“你好大的胆子!”皇帝冷冷斥道。
落云曦不急不徐地行至画柱旁,在宣纸上写下一句话:“我的婚姻我做主。”
此语一出,当堂哗然!
“放肆,哪有婚姻自己做主的,落云曦,你想得倒美!”皇帝讥诮地勾起唇,“朕告诉你,不可能!你和端木哲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改天,朕再给颜家送去提亲礼!”
他说完,生怕君澜风会再说什么,做什么,转身便匆匆进内殿了。
堂上跪着的端木哲,立时觉得浑身一舒,转头看向颜国公,不由微微一笑:“国公爷,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爱乌及乌,颜国公更不例外。他知道落云曦不喜欢端木哲,所以自己看他,也有着种种不满意之处,脸色微沉,不置可否。
端木哲又看向君澜风,眼角漾起一丝得意,阴阳怪气道:“中山王,您可一定要来参加本王和曦儿的婚礼——”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还没来得及收起得意姿态的端木哲大惊失色,本能地朝后滚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手腕一痛,他顿觉右手没了知觉,身子被强大的冷风直接吹出几米远,踉踉跄跄站住。
掌中,那两把同心锁已然不知所踪。
“好浪漫的同心锁!”君澜风正站在端木哲适才所站的位置,右手,轻轻摩挲着锁上刻起的凸起,声音,充满了危险。
“你想干什么?”端木哲看到他捏着锁,心不由一沉。
纳满宾客的金华殿,在这一刻,静寂无声,恍若无人。
唯有夜明珠,白森森的光芒照在君澜风那张冷得渗人的脸庞上。
“非君不嫁,非尔不娶?”君澜风阴冷地说道,右手猛然往地下一掼。
端木哲身形如箭,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那两把同心锁,可是他与曦儿从前的唯一见证!
然而,晚了。
“啪嗒!”剧烈的响声后,地上再无两柄铜制锁的影子,只看得见无数碎片躺在地上,折射着苍白的灯光。
那可是铜锁呵!
金属铜,刀割不断,火融不化,却就被君澜风这随意一手给砸得稀巴烂,可见他手上功夫到底有多强!
端木哲眼睁睁看着同心锁被毁,想到他和曦儿的记忆也彻底断掉,心痛疾首!怒向胆边生,厉声喝道:“中山王,你竟敢砸了铜锁,这可是本王与曦儿爱情的见证!”
君澜风哪里理会他,只是冷笑一声,眸光无比凌厉。
落云曦面色沉静,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似乎并未为此事所动容,只是一一将颜国公等人扶起,拉着震惊的他们离殿而去。
外间,天寒地冻,晚风呼呼地刮着,割破行人娇嫩的面颊。落云曦接过春柳递来的手炉,钻进马车。
马车驶出宫门,大约在几百米的地方,车帘掀起,一道黑影夹杂着寒风卷了进来。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落云曦面无表情,春柳则是默默地躲在拐角,大气也不出一声。
她对自家小姐与中山王的关系也有了隐约的明白。
君澜风坐在马车另一头,五官俊郎的脸庞上,还带着适才在宫殿内傲然不可一世的猖狂。
“你误会我了,我送杜晴烟进宫只是希望能送她嫁出去,好不来祸害你……”君澜风低低一叹。
落云曦并没有听完他的话,而是自顾自掀开车帘,径直走了出去,坐在老李身侧的位置上。
君澜风被她这明显抗拒的动作打击到了,独自闷闷地坐在车内,又痛又悔又恨。
他正要说话,有人比他还快,脚尖一点,便落在黄马之上,扬眉问道:“曦儿,外面不冷么?赶快进去!”
说话的正是颜一凡。
他挑开车帘,原本想让落云曦方便进来,却突然看到冷着脸坐在夜明珠光芒中的君澜风。
颜一凡一怔,一时尴尬之极,打着车帘,不知是放是收。
“出去!”君澜风的薄唇吐出冷而无情的两个字。
听了这声音,颜一凡再无犹豫,如得大赦,飞一般地撤退,跑远。
君澜风起身,弯下腰,躬身走出车门,一手握住车辕,蹲下身,目光平视落云曦的后脑。
“外面冷,进去,好不好?”
落云曦回过头,眼光冷清地看了他一眼,眼角眉梢皆是讥笑。
“我以为自己已经护你周全了。”君澜风低语,伸手,忍不住捧住她的一绺秀发,“没想到杜晴烟竟然还会和端木哲勾结上,这种事,往后,再不会发生了。”
“也不可能再有这个机会了!”落云曦一点一点用唇语表示出了这句话,长袖拂开他的手,单手指向马车下头,“你,走!”
冷冽的寒风卷了过来,令人心头沉重。
眼看自己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