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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三小姐,你怎么会纵马伤到梁小姐的呢?你会骑马吗?”皇帝问道辶。
端木奇微微笑着,等落云曦回答。
落云曦毫没思索,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女在阳城时学过骑马。”
端木奇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眼睛直向落云曦瞟。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理解他的苦心啊澌!
中山王则是嘴角勾起淡笑,很是理解的模样。
落云曦向来不按牌理出牌。
果然,她紧接着说道:“臣女会骑马,所以昨天中午马车坏了后,我准备骑马进宫。没承想遇到梁小姐,一言不合,她便想拉住马头,将我摔下马背。马在这个时候发了狂,我虽会骑马,可不常练习,马术低微,哪里控制得住它?”
说完,她一声叹息,
而端木奇则松了一口气。
落云曦低下眼睫,她知道,自古帝王没有不疑心的。
自己若是骗了他,也许这一次能逃过,可下一次呢?她本来就会骑马,这是她没打算隐瞒的事情。
她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字字有理,任何人听了都不会怀疑。
中山王突然问道:“可有人为你做证?到底是故意纵马事件还是突发事件,不能只凭你一句话定是非。”
“六皇子可以为臣女做证。”落云曦将端木哲揪了出来,“当时马匹发狂,幸得六皇子路过,救下臣女。一切过程,六皇子都看在眼里。”
梁宗甫与梁叶秋不禁对视一眼。
虽说六皇子当日是救了落云曦,可他敢在圣驾面前撒谎吗?
皇帝眯起利眸,说道:“请六皇子过来。”
喜公公上前低语:“皇上,六皇子一早就出宫了。”
皇帝这才记起来,端木哲昨晚是说过,落大小姐在宴会上受了点惊吓,他今早要到南山请钟道士去做个法事。落飞颖的伤是因他而起,所以这提议得到了皇帝的赞同。
落云曦低眉顺目,眸光却划过刹那间的凌厉。
端木哲早上去看她时,没有提到这事,只说来落府要去看看落飞颖,毕竟皇帝指名他安抚好落家。
端木奇见状开口:“父皇,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才学三年的骑马,本来就是不大行的。”
皇帝笑了起来,眼光注视向沉默不语的中山王。
中山王抬头看了落云曦一眼。
女子淡定从容地站在阶下,低睫垂目,根本没有看他。
薄唇紧抿,他沉声说道:“皇上还记得臣昨晚和你说的事吗?落三小姐驾了臣的马车去了,踩断了落夫人的手腕。”
落云曦一惊,抬头看他。
这事,他真说了?
梁宗甫和梁叶秋显然不知道这件事,乍闻中山王说出来,都是大惊失色。
梁宗甫第一个忍不住叫道:“落云曦,落夫人是你母亲,你竟然如此不孝!”
梁叶秋也脸色难看到极点,声音都扭曲起来:“落云曦,你的心太狠毒了!那是你的母亲啊!似你这般不忠不孝之人,我要跟你退婚!”
面对他俩的指责,落云曦蹙起眉头,动容的目光终于射向了中山王。
中山王听到梁叶秋说“退婚”两字,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她可总算是正眼看向自己了。
“中山王,你说笑了吧?”落云曦一字一句吐道,眸光瞪住他。
中山王淡然道:“昨晚你借本王的马车,可是落府两名侍卫亲眼所见的,要本王将他们找出来对质吗?”
落云曦咬牙切齿:“是,我是借了你的马车,我说的不是这个。”
其实她自然是想赖掉的,但赖不掉,不如干干脆脆承认。
皇帝极有兴味地问道:“那你说的是哪件事?”
落云曦解释道:“昨晚臣女的马车坏了,中山王看见了,就将马车借给臣女了,这是事实。”
皇帝点头,果然如澜风所说,真的将马车借给她了。
昨晚听到他说起这件事时,自己就觉得有地方不对劲了。
澜风竟然将自己的专用马车借给一名女子,还是一名有婚约在身、名声极为恶劣的女子?
他从来不信君澜风是个善良之辈,是个见到小孩子就同情心泛滥的好人,所以,他对落云曦充满了兴趣。
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让澜风将马车借给了她?
梁宗甫和梁叶秋也是一样的心思,若不是亲耳听到中山王说,他们如何会相信中山王会将马车借给那废物?落云曦沉吟开口:“臣女是驾着马车准备回去……”
“落云曦,你不会又要说驾车的马发狂了吧?”梁叶秋讽刺地取笑她。
“可不要将皇上、中山王和我们当做傻子!”梁宗甫也阴阳怪气地说道。
落云曦并不知道中山王是怎么在皇帝面前告她的状的,后面也不好瞎编,若说错了,那可是欺君之罪!当下看向中山王:“王爷,其实我知道,虽然落府的两名侍卫也会驾马,但你又担心我的安危,跟在我后面走了一段路。发生了什么,你也看到了。”
中山王脸色微黑:“谁关心你的安危了?本王不过是怕你出事后不能给落太尉一个解释!”
落云曦咬咬唇,很自然的,便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来。“美女蛇”第一计美人计和第三计柔弱计使了上来,她虽然心冷,演戏却很是上道。眸光中水雾潋滟,勾魂似地看着中山王。
“王爷,你就忍心看着我背黑锅,受处罚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就告诉皇上吧!我说了,没有你说出来的令人信服。”
7575、自作自受(落飞颖)
端木哲有力的双臂将落云曦瘦小的身子紧紧摁在胸前,似乎怕她摔下去。
“她在金华殿大乱中被惊吓到了,是我的不对,不该顾着救父皇,就带她冲了进来。”端木哲浅淡的声音在落云曦耳边低喃。
南山的钟道士很久就住在山上了,这些年没少为京中贵族驱过厉鬼,清过阴宅,有几分名气。
落云曦暗想,出入贵胄豪门的出家人,哪还会干干净净?
“既然如此,我现在回府看热闹了。”落云曦说道辶。
“好。”端木哲见她没有异样的情绪,缓缓松出一口气。
有些事情,是他无法避免也无法逃避的。但他知道,曦儿于他,永远是个不同的存在。
落府,今日不同于往常,朱红的铜环大门紧紧幽闭,门外一个侍卫的影子都见不到,府内,若有若无的音乐之声飘出高墙澌。
端木哲在离府一百米的地方勒住马,说道:“曦儿,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送你了。午后临苑小居见。”
落云曦点点头,下马后,径直走向落府。
到了府门前,她叩响朱红大门,不经意地回头一望。
端木哲高坐在骏马上,巷口的旧墙挡住阳光,模糊了他英俊的脸庞,许久,他挺拔的身姿仍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如雕像一般。
他的眼光久久注视着这里,落云曦能感觉到淡然之中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忧伤。
门”咯吱”一响,有小厮给落云曦开了门,讶道:“三小姐,您回来了?”
落云曦转过头,不再看端木哲,问道:“父亲呢?”
“在正院。”小厮急忙前头领路。
落云曦随他走向正院,越来越近,她更能听得见声声琴音,伴随着悠扬的笛声,间插着铃铛喇叭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是在做什么呢?”她明知故问。
小厮放低声音,声音中却止不住一分兴奋,许是从未见过这样的新鲜事,他走起路来也极快:“大小姐受了惊,请了南山钟道士在院里捉鬼,三小姐正好过去看看。”
落云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过去吗?那敢情好呀。
正院里,人山人海,却是整个府的下人都来看热闹了,他们不敢进院,远远地围着,东一处,西一团,哪怕是八卦一下也是好的。
见到落云曦来,下人们纷纷让开路,落云曦很顺利地进了正院,眼前一花。
院子里挂满五颜六色的纸花,院中摆放着三张长条桌子,上安五彩金泥香炉,袅袅燃着清香。
一位身着黑色大褂,裤腿高高挽起,赤脚而立的中年道士,一手挥舞拂尘,一手拈着黄纸在香炉里烧了,一把挥到半空,嘴里叫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
乍然望见落云曦进来,女子年纪虽小,肌肤却雪白盈润,眉目若画,巧笑嫣然间,纵是一身素衫也掩不去她周身的气度光华。
钟道士愣了一下,停下手中动作,问道:“这是府里谁?”
此刻,落敬文、大夫人两人直挺挺跪在阶上方,他们身后,是落飞颖、落月琦和额心缠着绷带的落冰玲,几个姨娘跪在后面。
“曦儿,过来跪下。”落敬文忙招呼,一面对钟道士说道,“这是本尉的三小姐。”
“三小姐?”钟道士吃了一惊,看了一眼落云曦。
跪?落云曦很是无语,怎么古代人动不动就是下跪啊!跪天跪地跪国君,跪父跪母跪祖先,这些她都能忍了,可是,叫她跪一个臭道士,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当即笑问钟道士:“捉到鬼了吗?”
静寂中,落飞颖咳了一声。
钟道士这才从怔愣中回转过来,突然“啊”了一声,身子猛然抽搐起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啊,钟道士怎么了?”落飞颖第一个惊呼出声。
怎么了?怎么了你不知道,怕是别人更不知道了。
落云曦冷冷想着却不接话。
“鬼,有鬼!”钟道士翻起白眼,口吐白沫,四肢在地上扭曲,极尽可怕之能事,他的嗓音也格外的凄厉起来,“贵府内藏着极厉害的女鬼,刚才贫道就是被她打中了!此鬼属阴,害人最毒,若是不将她除去,只怕要生后患啊!”
他凄惨的声音叫出来如破镯一般,听在耳里委实阴沉沉的。
落敬文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之极,试探地叫道:“钟道士?”
钟道士发了半晌的疯才醒转过来,起身说道:“女鬼就在这个院子里。”
“什么?”落敬文脸色大变,怒目站起,眸光冰冷地在院子内外每个人脸上扫过,怀疑之色越浓。
落飞颖瞟了眼落云曦,嘴角勾起嗜血的笑来,瞬间敛去,扬声说道:“道长,我们今天请你来就是请你将这个被女鬼附身的人找出来!快告诉我们她是谁?我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落云曦淡淡道:“大姐,既然是女鬼附身,那也怪不得被附身的人,她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
落飞颖眸目间染上凶狠,怒而看她:“你这么心虚做什么?难道想要让所有人知道,被女鬼附身跟你有关系吗“
落云曦微笑着仰头看她,语气不容置疑:“大姐这么着急地泼我脏水做什么?难道想要所有人知道,你请道士来捉鬼,就是冲着我来的?”
落飞颖脸色一白,朝落敬文方向缩了缩身子,委屈道:“三妹为何要如此冤枉做姐姐的?”
落云曦笑着勾唇:“大姐,你又为何要对付做妹妹的?”
“三妹你冤枉我了。”落飞颖目光泫然若泣。
两人还欲对嘴,落敬文大声问道:“钟道士,女鬼到底附在哪里了?”
钟道士摇了摇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说着,他上前跨了一大步,手拈一张黄纸,在香炉上点燃,随手一抛。纸屑纷飞中,一张折叠整齐的雪白宣纸从天空飘飘扬扬而落。
钟道士接了过来,单膝跪倒在落太尉面前,说道:“太尉大人,上天已经传下旨意,谁被女鬼附身,上面说得一清二楚!”
7676、对我这么残忍吗
端木奇吩咐青年将流光溢彩的木匣端过来,纳闷不已地问道:“你要买这锦带做什么用?”
青年熟练地打开匣口的小锁,翻开匣盖,一阵莹润的光芒浅浅溢出,雪色天成,光滑无痕的一匹锦锻圈躺在紫色丝绒上。
落云曦呼吸急促,好一匹上好的雪锦!与中山王的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匹雪锦上方映着淡淡的花纹,尾端绣着金丝,垂了五个小金珠。
见到宝物,她忍不住伸出右手,五指抓住雪锦一头,腕一用力,便将整条玉带抽出木匣,顿时,店内光辉四射,一道金光流过,落云曦自然地将雪锦抖开,金珠互不相撞,无一点声息。
捧匣的青年眸光一沉,抬手去夺,出力又狠又稳,落云曦身子一矮,避过他这一招,右腕轻旋,雪锦已一道道缠在右腕上辶。
“我不过是看看。”落云曦看向脸色大变的青年,手腕轻抬,绕成圈的雪锦自她的细腕褪下,稳稳落进木匣中。
另两个青年也早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