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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任由她为我擦脸,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她不理会我,只是轻声说到:“君心若如坚石,我亦强求不得。昨夜,能许我一丝温暖,已是感恩不尽。我道虽是道不同,可有一天是否能情相同呢?这天下万物,谁的感情又不是感情呢?”
我不言语,是无法言语。
抬头望去,那日头已经脱去了那一抹鲜艳的橘红,变得有些热度了。
“走吧。只是昨夜一场大战,山林之中少不得又是戾气重重,你剑下未曾留情,也不会留情。我知道。但是否能在这里诵念一篇《抚魂篇》,消解一番这山林里万事万物的戾气,安抚一番呢?”她轻声的问到。
我轻轻的推开她,可也点了头。
晨曦之中,溪涧之旁,薄暮之内,她静坐在旁,而我立于乱石草丛之间——《抚魂篇》终是一字一句念出。
这些字句似乎不需要去想,每念出一字都如同本能,而也是每念出一字以后,都深深的植入我的记忆,再也不会遗忘。
《抚魂篇》,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被我想起!她是谁,那个女子是谁?
我的内心似乎也泛起了一丝同样的沉痛,却是下意识的站起来,如同那个立于溪涧旁的聂焰一般,立于悬崖之顶。
《抚魂篇》开始被我一字一句的念出。。。同其它的镇妖咒言充满了杀伐果断之意的字句强调不同,《抚魂篇》里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满了一种安宁平和之意。
同样,它也引动了天地之力。
却不用我的意志却刻意压制,它自身就如同一丝丝甘霖洒向了整个小峡谷,只是需要我的灵魂力去牵引。
兽吼的声音变得弱了。
奔腾的声音也渐渐慢了下来。
悬崖上的青草随风轻轻摆动,随着我的一字一句,一切的戾气被祥和的天地之力所吹拂开去,所有都变得宁静。
而这天地之力还会抚慰着灵魂,让狂躁的灵魂安静下来。
一篇《抚魂篇》结束,原本躁动不安的小峡谷再次变得安静,那些被戾气牵引而狂奔向悬崖之巅的存在都在我的行咒之间慢慢的退去。
我明白,那是这些存在本身不欲一战,只是被戾气所牵引了而已。
这《抚魂篇》原本就是战后用来消解戾气,或者是清楚一些妖兽所引发的负面情绪之用,本身是不能控制妖兽的。
可它必须有存在的必要!只因为能控制人心,人行,人情的妖兽,妖物多不胜数,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一篇《抚魂篇》完结,我犹自还沉浸在之前的情绪当中,久久不能自拔。
脑海之中陡然一幅画面出现,一只修长洁白的手抚在我的脸颊,充满不舍,话语却是:“走吧,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能见?若少不得要分生死,定然会是我愿死在你的剑下。”
“只但愿。。。”
“只但愿,我身死之际,你能在我身旁,为我诵念一篇《抚魂篇》,便已是不负我心,不负一番相识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外面的世界
画面散去。
我的心却是第一次体会到一种带着痛的忧愁情绪,我有些不适,甚至以我27岁的人生我还不能去分辨那种情绪。
久久的沉浸在这种情绪里,我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一个疑问也不由得浮现在心中,这种情绪虽淡,却是刻骨铭心,莫非我27年也没有这样的爱过?
可在心头。。。我皱眉,却是被那个大墓之后一声:“恢复力量的感觉如何?”
我一下子回神,却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流走,之前彭拜如海的灵魂力竟然消失不见,又变成了之前的样子。
不算糟糕,灵魂已在缓慢恢复,灵魂力也有一些增长,只是不能和与任小玄对战时刻相比。
原来,大墓之后的主人一直在帮我,只不过通过了特别的方式,我不能体会那一番深意。
凝神一想,我不由得苦笑一声:“那也只是聂焰,并不是我。又有什么感觉?”
“你即是聂焰,聂焰即是你。我让你恢复力量的一番深意,也只不过是想让你明白,这些力量还远远不够,如何面对之后的风起云涌?一头朱厌而已,让你战到何种程度?你应该自知。这条路上你要不停的变强,而且这并不是一条单打独斗的路,你需要更多的帮助。因为这是延续了很多年很多年的守护。”那个声音平静,却莫名的有一种托付重任的感觉。
“那又如何?就算这番力量也是聂焰的,并不是我。不管我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于这世间,但我也以现在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几年,所接触的人,所经历的事都是叶正凌的。和聂焰这个身份,不是隔世,也似是隔世了。我如何还能是他?或者他若是我,我便不存在,那我所有的一路,意义又何在?”我的心头苦涩,不明白为何,这一番掩藏很深的心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对着大墓之后的存在,却是托盘而出。
我总是觉得,他或许能化解我的心事。
却不想,这番话说出以后,换得的却是一番久久的沉默。
莫非这个问题,就连如此厉害的大人物也得不到心境上的解答?我不由得觉得自己应该放弃去执着,过一天算一天好了。
可是,他却开口了:“我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心结,我以为你明白,不管是过去的你,还是未来的你,一直存在的都只是现在的你,活在当下的你,不管你是叶正凌,还是聂焰。”
“什么意思?”这段话未免太过晦涩。
“简单,现在的你经历的一切,过去的你经历的一切,都是累积在一个意志上,促进未来的你!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在我眼前的你,就是你。没有聂焰,也没有叶正凌,你就是你。不存在消亡谁,也不存在谁出现,只有你罢了。”
我似乎从他的话中领悟到了什么?一时间有些呆了,似乎抓住了某种要点,却又不能一时间完全的领悟。
“这些东西你以后总会明白。但现在,你抓紧时间吧,他的一缕生机即便得我维护,也快要耗尽了。”大墓的主人忽然提醒了我一句。
“他,你说谁?”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可是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下意识的抱紧了怜生。
“这悬崖之顶,活着的生命除了你,还有谁?”大墓的主人反问了我一句,似乎平静,似乎对于生死已经无悲无喜。
但我不行,抱着怜生的手顿时就颤抖了起来。
我想起了小渣,想起了它最后一个眼神。
我痛恨自己在这个时候还会自然的把小渣和怜生联系在一起,是不是我这样想,就造成了怜生如今的命运?
偏偏在这个时候,怜生的手又抓住了我的衣襟。
我低头,看见的却是他分外平和的眼神,还是那样信任的看着我,转过眼,又贪婪的看着那点点光斑。
我的心开始抽痛!
抬头,我望着那个只裂着一条缝隙的大墓,开口问到:“你有办法救他的,是不是?”
“没有!他的这一段生命,原本就不是属于他的。而他今日之所失,注定就是你今日之所得,这是万魂花的命运,从它伴生我以来,已经写好了的其中一道命运,偏偏他也已经这样选择,谁也没有办法。”那个大墓的主人声音之中有一丝喟叹。
我抱着怜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为什么他之所失,就是我之所得?
对于我来说,得与不得,都不重要,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怜生的生命,对于他,我还有很多打算,如今看来只是一场可笑的计划吗?
“叶大哥,这是我的选择,在很久以前,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心有不甘。如今,我觉得,这样也真好。”怜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比起之前,更加的虚弱了一些。
“不要胡说,我会救你!怜生,叶大哥对你要做到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有做到过?”可是,我如何就甘心一条生命的逝去,就定义在命运。
何况,他还活着?活着就是有希望。
即便,我是修者,我比谁都相信命运。
但人在红尘中,就是如此!即便相信,即便注定,那一颗不甘的心又该何处陈放?怎么样的一颗心才是面对这滚滚红尘应有的态度?
知易行难,为什么所知不能和所行同步?只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一颗心。
我不由得长嚎了一声,抱着怜生,跪地沉痛的咽呜。
老天爷,我只是想留下这个孩子的生命。
“去吧,它与我伴生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但对离别,我也早已看清。生非生,死非死。。。脱去这个肉身,它是万魂花,只要甘愿便是他的快乐。”大墓的主人平静的说到,说话间,那大墓之上的裂缝已经开始缓缓合拢。
“等等,能否帮我一次?”我忽然对着大墓大喊了一声。
“嗯?”大墓的主人也并不是完全的冷血无情。
“有没有办法让我尽快的出去,越快越好。我想完成一件事情。”我一字一句的说到。
“出去?好,你到这边的后方来。”大墓的主人没有过多的追问,只是让我到大墓的后方。
我一把抱起怜生,朝着那边飞快的跑去,待到我跑到大墓之后,发现在大墓的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黑沉的洞口,直直的向下。
我毫不犹豫,抱着怜生就进入了那个洞口。
但行进一步,又飞快的折回,稍微有一点儿顾忌,但还是摘取了一朵千魂花。
好在那个大墓的主人并没有就此作出任何的评价。
这千魂花如此之好,如果我多摘一朵,会不会对怜生也有用?有人可以利用它来救怜生呢?
可在这时,大墓的主人却是开口了:“一朵已是极限,不可再多摘取。”
我立刻收回了手,哪里还敢再多耽误,看来大墓的主人好像一切都洞悉心中。
我终于是冲入了那个朝下的洞口。
而大墓的主人也终于最后一次开口,那悠远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畔:“你会再回来的,这里的千军万马,这里已经快遗忘了岁月的守护,都将由你重新担负,你要变强,不顾一切的变强。”
我已经顾不上这个声音了,我如今在乎的只是怀中的怜生。
我忽然觉得这世间没有所谓的铁血英雄,指挥着千军万马,高高在上,光芒万丈!谁也不知道,是否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会拿着一件衣服,想念着自己的家人,思念着自己的故土?
就如我,什么重担?什么责任?我在乎的只是怀中的这一条生命。
从黑洞下去,是一条地道,无比的平整,几乎不需要光亮,我也跑得很快,很顺利。
没有风声,只是我自己空旷而寂寞的脚步在其中回响。
“叶大哥,你要带我去哪儿?”怜生在我怀中,头搭在我的肩膀,对于生命的最后一段行程,他依旧好奇。
我的痛苦辗转在喉间,说不出话来。
心中所想的,却是怜生一段又一段的话。
“哈哈,真好!”当他准备和我共赴小峡谷之际。
“高人,你肚子饿吗?”
“高人,你不渴吗?”
“高人,你和我说一说外面的世界吧?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很好奇,也曾经听一些人说过,外面的天是蓝色的,会有太阳。。。有太阳的时候。。。”
我的泪水滚落在衣襟,只是抱着怜生的手,越发的用力。
我深吸一口气,不让怜生听出我的哭腔,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对怜生说到:“怜生,你还好吗?你觉得自己还可以支撑多久?你如果想睡,一定不要睡。一定要撑住!”
“我很好,我不想睡。”怜生懂事的说到,黑暗的巷道之中回荡着他的声音:“叶大哥,我可以撑很久的。”
“呜,咳。。。”我用咳嗽掩饰了自己受伤的咽呜,却感觉怜生的手搭在了我的脸上,他问我:“叶大哥,你怎么哭了?”
我一把擦去眼泪,脚下的步子更加的快,我只有用奔跑来释放这一股沉痛。
“我没哭,这里太黑,眼睛痒。”我大声的说到,显得很是坦率的样子。
“嗯。”怜生有些乏,不愿意多话的样子。
而我只能一路呼唤着他,拼命的奔跑。。。我感觉我一生都没有跑过这么长的路,可想起这是怜生的最后一段路,我又期待它能长一些。
我的脑中只回荡着一句话:“你这是在承诺,要带我出去吗?”
你这是——在承诺,要带我出去吗?!!
我拼命的呼吸,让自己能够维持这种速度。。。漆黑的巷道很快就跑到了尽头,在我的眼前是一个向上的坡道,在尽头处,已经有微光透出。
我欣喜的笑了一下,对着怜生说到:“你看见了吗?我们要出去了,外面的世界。”
“唔。”怜生有些乏乏的,似乎很困。
我忍不住用力的拍打了几下怜生,更是不敢耽误,朝着上方拼命的跑去。。。
坡道的尽头,是一个山洞,不长也不算大的山洞,洞口处已经能够看见白雪还未散尽的山脉,和清晨的阳光。
是一个好天气!
我抱着怜生拼命的朝着洞口冲去,大声的喊到:“怜生,你看啊,你快看啊。。。这就是外面的世界。”
“如果我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