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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睛适应了黑暗以后,我看见正川哥在地铺上睡的很香,抱着被子,双腿呈奔跑的样子,身上的衣服早就滑到背上去了,时不时的会嘟囔两句,那英俊的形象全无,在他身上找不到丝毫的睡姿。
我看了一阵儿,觉得好笑但是,看着看着也就无趣了,一个人枕着脑袋躺在床上,听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鸟儿叫,野兽动静心里又开始莫名的空落。
只是几天的时间,我就这样离开家了?然后来到了这个深山深处的地方?一切都像做梦一般的,我心里还是有些恍惚。
就是不知道我走以后,爸爸妈妈怎么样了?妈妈中午会做什么菜?爸爸早上是不是还打呼噜?周正和陈重这两个家伙还好不好?他们肯定还是会一起上学放学,只是以前都是三个人,现在变成了两个人,遇见打架的事儿,他们能行吗?
我翻了一个身,丝毫没有察觉想着想着一滴眼泪就从我的脸上滑落。
尽管我不想承认,我还是想起了辛夷那个丫头虽然学习好,但是呆呆的,想来也是笨的,也不知道那天我扔给她的东西,她到底拣到了没?
我想的入神,也不知道自己流泪了,呼吸变得粗重也没察觉,直到正川哥站在我跟前,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我才回过神来,感觉到脸上的冰凉,赶紧一把擦了脸上的眼泪,紧闭着眼睛装睡。
“臭小子,还装!早就看见你哭鼻子了。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不用做早课,睡个美妙的懒觉,全被你小子给搅合了。”正川哥感觉他就从来没有勤快过,随时都是一副懒懒的姿势。此刻,坐在我床边的样子也是懒洋洋的,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竟然被人看见了哭鼻子,我心中一紧,这脸可丢大了再也装不下去了,一把掀起了被子,装作糊涂的样子说到:“我哭鼻子了吗?其实,正川哥,我偶尔会做梦,梦里会笑会哭的”
正川哥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在我额头上又弹了一下,说到:“行了吧,绝对是想家了,别装啊。你爸爸妈妈这么好,你怎么可能不想他们?我没爸爸妈妈,才上山的时候,也会想家,尽管”
说到这里,正川忽然沉默了一下,然后一巴掌拍到我的脑袋上,说到:“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话的时候,他胡乱的找了一件道袍批在了身上,又把我的外套给我笼上,然后带着我跑出了这个房间
云老头儿的呼噜声越发的‘嚣张’,在走廊上就能听见他从正殿传来的震天呼噜我和正川哥彼此对望了一眼,都觉得好笑,眼见我要笑出声儿来了,正川哥对我比了一个噤声儿的手势,然后带着我蹑手蹑脚的走过了这一道走廊。
经过一个转角的以后,木制走廊变成了石走廊,正川哥终于带着我跑了起来一路上我们经过了很多房门紧闭的黑房间,甚至还有能看见的倒塌的房间但走廊却打扫的分外干净,看得出来,师父和正川哥住在这里,是很爱惜这里的。
终于跑出了走廊,我才发现,在正殿的背后,还有着好大的一片儿地方,看起来曾经在这里也有着好一些建筑,但是在如今只剩下了一片片断垣残壁,冬季留下的残雪也压不住这里的荒草。
我心中有些凄凉的感觉,却架不住正川哥带着我一路狂奔出来,放肆而张扬的笑声,我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倒是把心中这片儿凄凉压淡了不少。
我们在这里停下了脚步,才发现这样一路跑来,惊起了这片儿地方不少的小动物,有兔子,也彩色的鸡(后来才知道是野鸡),竟然还有两头乱窜的小猪。
这是来到动物园了?正川哥笑完以后,看着我以后的眼神,对我说到:“这都是我和师父散养的一些家禽,没钱的日子,吃食可是指望着它们呢。”
“散养?不会跑吗?”我疑惑的问到,从来就没有见人这么养着动物的。
“呵,正凌,你是不知道咱们师门是干啥的?如果愿意,人圈在这片地儿都走不出去,何况是些小动物?”师兄领着我朝前走,一边说一边还对我说到:“这片荒芜的地儿,拿着也没什么办法,我和师父在那边还整理了一片儿菜地,但这冬日,早春的,可是吃不上什么的。至于水果,哎有空去摘点儿野果子解馋吧。”
正川哥的语气很是潇洒,说起这片断垣残壁来,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忍不住问了正川哥一句:“这里,曾经也是也是很大的地方吧?为什么会变?”
我的话还没有说话,却感觉到正川哥的手重重的拍在我的肩膀上,他对我说到:“师父曾经说过,大到这天地山河,小到这人生百态,都有繁华落尽,尘埃落定的一天,迟早也得学会怎么面对?否则一颗心也会跟着这满眼的繁华凋落而凋落了,那又是何必?怎么过也是日子,繁华也好,苍凉也罢,一颗本心巍然不动的宁静,就是一种境界了。”
“所以,也就不在意了?”我听个半懂,自己懵懂的说了一句。
“嗯,有点儿悟性。更何况,要学会感恩天地,而不是抱怨一切。能够传承已经是不错,何必心心念念着往日的盛景儿。那就走不出来了。”正川哥认真的对我说到。
我有点儿悟性?这话说的我不是太明白,但是正川哥也没有打算要解释的样子,而是带着我径直的穿过了这片荒芜的断壁残垣,走过一个拐角,穿过一道类似于山门一道偏门的门。
然后带着我沿着偏门背后的阶梯一路往上。
在阶梯的尽头是一个平台,在踏上那个平台之前,正川哥兴奋的对我说:“这个地方几乎是巍巍秦岭独一处的观景台,在这里可以看见不一样的奇景,特别是冬日里,还有残雪未化的早春。”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以前,思念家乡的时候也会来这里!看着这天这地,就觉得自己的心事不算什么了。”说话的时候,正川哥一把把我拉上了这个他口中的观景台。
只是站上来的一瞬间,我就被震撼了。
此刻,天已经是亮了正好是晨光洒落的时候,我发现这个观景台建在一个悬崖之上,绵延的巍峨秦岭一下子跃然于眼中。
奇特的是我们站在一个交错的位置,一边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深林,绵延不绝,因为站在制高点,能看见其中高耸的古书,奔腾的瀑布,还有石滩上浅浅的流水绵延而下,而在另外一边的山,却是残雪未化,白绿交错,却是一副冬日的景象。
我没有想到明明是一座山岭,却是能这样交错绵延。
晨光却不分南北,均匀的洒在秦岭之上,这一边是绿树流水荡漾着晨光,那一边是白雪纷纷映照着晨光山雾环绕其中,简直不能找出任何的词语来形容。
“观天地而省自身,这就是这座观景台存在的意义。我还不能看着这天地,领悟太多。但是到了这里,也是什么烦恼都觉得没有了。”正川哥靠着一块观景台上的大石这样对我说到。
此时,他没有了懒洋洋的样子,而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见我被这个美景震撼,他走过来,对着我说到:“跟着我一起大喊一声吧,有什么心闷的地方,就大喊一声,像这样啊,啊”
我也跟着大喊着:“啊,啊”
山川之间回荡着我们的回音,从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对这个师兄真真的亲近了起来我们一起在这观景台上大笑,就如他所说,到了这里,大喊了几声,心中郁结也就跟随着解开了。
“还闷吗?”他问我,我摇头。
“那就下去吧,今天难得是一个假日,总是要带你四处看看的。明天你就要正式拜入山门后天开始,你也要正式的早课晚课,还有许多要学的东西,恐怕你这臭小子是要哭鼻子了。”正川哥对我说到。
“我才不会哭鼻子。”我面色严肃,故作沉稳的保证,却是惹得正川哥笑的飞扬。
回忆那么重,是要如何去遗忘,如今冰冷的雨,倒在泥泞的水洼最后的生命,也不能去遗忘,到最后才发现最痛的不是那些疼痛,竟然是那些美好。
师父,师兄
第四十八章 生活
我的师门没有名字,至少我不知道我的师门是什么门派,按照师父给我天天给我吹嘘的话,我就只能称我的师门为牛逼师门。
其实从内心我也愿意相信我的师门是牛逼的,至少那些断壁残垣就很是说明问题。
但反观现实,只有‘老猫’一只,‘小猫’两只的师门算牛逼吗?而且,穷啊,是真的穷每天坐在正殿的小桌子上吃饭的时候就只有一个菜,基本上是肉菜,大米不够就喝粥。
不过,鉴于我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他们喝粥,却是让我吃白米饭。
怕我营养不均衡,正川哥会带着我在师门范围内的地盘转悠,到处为我挖野菜,只是在这个季节里,野菜也非常有限。
他总是安慰我,说到:“等到春天来了,野菜也就多了,到时候你吃一根,扔一根。”
想想又觉得太浪费了,叹息了一声,对我说到:“也别扔远了,扔给我就好了。”
尽管是如此窘迫的情况,可师父却坚持保证我和师兄的‘早膳’,所谓的‘早膳’其实也并不怎么好吃,就是各种野物熬的汤,不过野物只是引子,其中要配合各种药草。
那些药草的味儿重,早就压过了野物本身的鲜味儿,就比如用野生的什么鱼熬的汤,我硬是没有吃出鱼的味儿。
师父总是不解释,没事儿的时候,就会提着他的葫芦,躺在正殿的长廊上喝酒,眯着眼睛盯着我和师兄的各种是师兄悄悄告诉我的:“不要小看这些早膳,那是师父花大力气搞来的方子,这些汤里的各种药草,是师父用了咱们的‘家底’去换来的。至于这些野物,也是从望仙村‘赊’来的,实在还不起了,师父就有的忙了。”
“有的忙了?是忙什么?”我不懂师兄的意思,只不过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听见师兄提起望仙村了。我已经学会不会去问了,因为问了也是白问,他和师父都说,等到我‘开学’上课了就自然会明白了。
师兄望着天空悠悠的说到:“你以为咱们师门的人是会轻易出手那种吗?因为每出手一次,也意味着抗下一桩因果,师父出手是很牛逼的一件事情。有的忙就是说,还不起了,就由望仙村的人牵线,他出手做点儿什么呗,前提是不能伤天害理,这样就算沾染上了一些因果,也不会太严重。”
原来我和师兄吃的‘早膳’那么珍贵?尽管每一天,我和他的都不同,想来,价值也不会相差太大。
只是,老头儿出手会很牛逼?我也悠悠的说到:“师兄,我发现你跟了师父那么多年,别的没学会,倒是有一样东西得了分的真传。”
“什么?”师兄转头看着我。
“吹牛逼。”我也是看着天空的蓝天白云,语气悠远的说到。
“放屁!臭小子!”师兄一脚踢在了我的屁股上。
像这种对话,其实说起来也只是‘苦中作乐’的事情,从师兄带我去看了观景台的那天以后,我就正式拜入了师门。
按照师父的话来说,原本这个仪式是很繁琐的,但整个师门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一切可以从简,所以拜过三清,拜过祖师爷,拜过师父以后,也就算正式入门了。
原本我们门派的规矩很多,师父也给我扔了一本小册子,告诉我,只有红线勾勒的绝对不能范,其余的也急罢了。
那些红线勾勒的其实也不算严格,无非就是不可以利用自身所学伤天害理,不能轻易的在普通人面前出手,除非万不得已,还有尊师重道之类的。
有一条特别奇怪,行走在世间的时候,不得透露师承哪个门派的事情,也不能轻易结交同道,除非是特殊情况。
什么叫特殊情况?我去问过师父,师父望着我就说了两个字:“缘分!”
师兄补充了一句:“不是你上杆子去自报家门然后结识的人,而是说因为种种事情自动的进入你生活的人。”
真是很抽象啊但重点是,进入了师门以后,我就知道了什么叫‘地狱’般的生活,每天早上4点半就得起床,首先是做早课,早课的内容很繁杂,先是用特殊的语调诵读各类经文,接着是做各种有益自身的小动作,就比如说鸣天鼓之类的这些做完以后,就是最累的体能训练。
师父说了,每日的‘早膳’是为了什么?为的就是能让我和师兄支撑过这些体能训练。
训练的内容,我和师兄自然是不同,我一开始就是无休止的跑步,马步而师兄则是我羡慕的各类拳法,每次看到师兄打拳的时候,我觉得我如同看到了行走江湖的大侠。
但是我还必须要打师父口中的基础,只能做一些累人又无聊的事情,每一次我都以为我要死了,但是奇迹般的第二天就恢复如常。
这还只是早课。
完了以后,我和师兄还得负责整个大殿和房间的清理工作各种杂事,师父说了,等我和师兄开学了,这些事情就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