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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算是二个月。以此类推,刚才我虽然只当了一会,然而只要是当了,就要以行规行事。”
“哪有如此的规矩呀?”顾三友还是有些不信,竟会有如此的规矩。
文定轻轻的笑了笑说道:“呵呵,这就是我们典当行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但是他们飞宏当铺要遵守,我们源生当铺要遵守,我们华夏的所有当铺都要遵守。”
“那不遵守会有什么后果吗?总不至于要关门停业吧?”顾三友还在那强辩着。
文定答道:“这次你说对了,如果哪一家当铺不遵守守则的话,那么所有的当铺都不会与它再有来往。而且当地的商业行会还会联合起来惩罚它,让它关门歇业。”
“那不是太不讲人情了吗,如果好心少赚点还要被惩罚,黑心点还安然稳当的赚更多的钱,太没道理了。”
文定知道顾三友还算不上步入他们当铺这个行当,只有循循诱导他道:“顾兄,和你打个比方吧!如果有两个卖大米的米铺相临,又卖同一种大米,而彼此之间相互抬杠、互相杀价的竞争客源。”
“那不是很好吗,人们不是就有便宜的大米吃了吗?”文定的话让顾三友摸不清头脑,心里在嘀咕,这岂不更说明他们的行规应该废除了吗?
文定又说道:“短期之内可能是这样,价格的拚杀让人们买米的钱一时之间会减少,然而看长远一点呢?当一家挤垮了另一家后,那么在这一带就没有别的人卖米了,届时,附近的居民在没有别的地方买米的情况下只有光顾这一家,那时他要涨价或者短斤少两的,人们也没有别的其他选择了。”
“哦,那所谓的行规就是不让同行之人,进行这种残酷的竞争咯?”顾三友有点领悟这些道理了。
文定面对有点明白了的顾三友说道:“不,竞争向来就是非常残酷的,而同行之间的斗争也一直没怎么停息过。行规只不过是把这种竞争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不要以搅乱整个行当为代价,差不多各种行当都有自己的商会和行规,起的就是协调的作用。”
终于开了点窍的顾三友略有感触的说道:“看来做生意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文定你知道的好多呀!”
文定微笑的摇了摇头,说道:“呵呵,我这哪里算多呀!充其量也只是个小学徒,这些都是东家与朝奉告诉我的。告诫我们千万不要触犯行规,惹众怒,他们都是在商海里摸爬打滚了几十年的。只要你细细观察,从他们的身上,总是能时不时的学到些东西,让我们以后受益无穷的。”
“哈哈,今天的事办的怎么样了?看你一身轻松的模样,一定是马到成功了吧!”顾三友话锋一转,转到比较轻松的话题上。
文定说道:“嗯,倒是很顺利。那个燕船主没见面之前,我想那样的一个大商人一定十分的威严,心中还有些怯怯然的。哪知道见面后才知道,他竟是如此的和蔼,让人感觉不到一丁点压力,还十分健谈,让人不知不觉就和他聊进去了。”
顾三友开怀的笑道:“那老头是挺缠人的,到处拉人和他聊天,呵呵!”
文定跟着说道:“哪里,到他这种地位,许多权贵都还要给他面子,还能如此的平易近人实属难得呀!对了,三友,你和他家的小姐这么熟,一定也很了解燕老板咯?”
顾三友闻听他的话,顿时有些遮掩的说道:“哪里,只是见过两次罢了。对了文定,快过年了,你是留下看铺,还是回去过年呀?”
文定向来不喜欢勉强他人,既然顾三友不想说,也就随着他的话说道:“自然是要回去,都快一年没回去了,这一年之末与一年之始肯定要与家人共度的。”
文定的话似乎又触碰到顾三友的痛处,他的神色随之一黯。不过还好他似乎很会保护自己,转眼间就聊到文定的家乡汉阳永安堡过年是如何的热闹,每年大年初一柳氏家族的族长就会带领各家男儿祭祖。说到那个场面何其壮观,让他们两人都聊的很是投入,一路上就这样有说有笑的往庙山行去。
当他们正在路上聊的愉快的时候,在朝奉刘选福家中那个书房中也有两个人在会谈,他们正是书房的主人以及主人的东家章传福。
“东家有什么绝密的事,还需要来我的书房说呀!在客厅谈不一样吗?”刘选福对于东家的神秘有些不解。
章传福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绝密的事情,只是有些为难。这些年来汉口那边生意兴旺的不得了,而我们铺子您是知道的,近些年积攒下不少的闲钱,我想在汉口那边再开一处分铺,您觉得如何呀?”
“这是好事呀!有什么好为难的。不是怕我这把老骨头嫌路远不肯过去吧!放心!只要我在这个位子上待着就会帮你的。”
章传福说道:“您老肯为我分忧,当然是好。不过,使我为难的,另有其事。”
刘选福问道:“有什么事,你说呀!看能不能帮你参谋一下。”
“我正是来找您老商量的呀!这里毕竟是我们的根本,善本自然是不能离开的。那分铺的掌柜只有从李福翔和柳文定两人中选一个。李福翔的办事能力尚可,就是为人不怎么让人放心;文定的人品、性情都属上佳,只是年岁尚幼,毕竟经验不足呀!就这事让我焦头烂额了好几天,一直不知道该是如何选择,来这里看看刘老能否给我点建议。”
“此事兹事体大,得容我想一下再给你我的想法。”这确实不是小事,毕竟是一个店铺大掌柜的人选呀!刘选福在那斟酌了半天还时不时的端起茶杯细抿了两口,章传福也不敢打扰他的思路。
过了半晌,刘选福似乎下了决定般的深喝一口茶,对章传福说道:“东家,经验是可以培养的,然而人的性格却不是那么容易更改。我看还是让文定去,不过文定毕竟年纪还轻,不如先让他去那边当个二掌柜,我们两个呢!轮流过去指导他,等他能够独自应付自如了,再升他不迟。”
“好呀!呵呵,我就知道来找您准没错。本来我是想让文定过去的,不过你提的方法更妙,决定了,就这样办!”刘选福的提议和章传福的初衷很贴切,而且更为稳当,彻底让章传福下了决心。
“东家,那汉口的分店何时才能好呀?”
章传福答道:“铺面我已经和人谈好了,等收拾、装修完,起码明年开春才能进去吧!怎么了,您老有什么问题吗?”
刘选福轻笑着说道:“我能有什么,不过这件事必然会让铺子的有些人产生想法。我想提早说会让文定有些难为,不如等年过完后汉口的铺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再对文定他们宣布吧!”
“刘老呀!您真是什么事都给文定那小子想周全了,莫不是想破例收个徒弟吧?哈哈!”
这话引得二人一起笑出声来。
~第六章岁末年尾~
日幕垂下山岗,落霞泛起湖面。虽然已是步入严冬,然而那缕余晖亦照射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随着太阳西落,载着文定他们的马车,也驶回了庙山镇。经过一天的奔劳,文定已是疲惫不堪,反观顾三友却依旧是生龙活虎,丝毫不显疲态。
文定不禁羡慕的说道:“你的身体可真是好,奔波一天还能如此的有精神。”
顾三友不在意的说道:“我们练武之人,这点辛苦算得了什么。倒是你年纪轻轻却彷彿年迈的老人般,要注意身体了。”
“我的身体算是比较好的了,只是这一天舟车劳顿的行程才略有不适。不怕你笑话,虽然我坐船的次数有几回了,然而还是不太适应这江水的摇晃。”
顾三友不以为然的说道:“体能是可以练出来的,要不你跟我练武算了。保证你可以百病全消,长寿安康。”
文定轻轻笑着说道:“呵呵,我还没想过练武,还是一心将生意学好。再说我也不是那种坐着不动的人,不要紧的。”
顾三友还是在那劝说道:“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到年老后什么毛病都出来了,我原来那些叔执辈就很明显,练过武的大都比那些没练过武的要来得健康些。”
“呵呵,那都是后话了。现在年关将近,铺子里的事很多,等我过些时闲了下来再说吧!”文定不便拒绝他的热心,又不想真的去劳神练武,顾三友也拿他没辙,两人说着说着就进了铺子里。
几个伙计都围拢来询问他们汉口的见闻,文定说的都只是简单的见识,而顾三友则说的绘声绘影,眉飞色舞的。
渐渐的伙计们都在他的周围听他述说,汉口如何的船如星辰、车如流水,人们衣着如春季的鲜花般鲜亮,酒楼、商铺各种行业都林立其中。
那繁华让这些半生都只在这一亩三分地厮混的众人羡慕不已,当说到文定遇到小偷,让大家都如身临其景的抓了一把冷汗,而说到后来他是如何智擒的,大家又齐声为他欢呼。
文定不由的笑了笑,真是开始佩服他了,这么好的口才不去说评书实在是评书界的一大损失,就凭今天他的发挥,绝对可以让评书这门艺术发扬光大。
文定看着自己已是多余的人,乐得清闲进去给朝奉他们回报。
文定刚一进客厅,就看见刘选福与章传福在那里品茗。
章传福先一步对他问起见闻:“文定呀!这趟汉口收获大不大呀?”
他忙回道:“这次小子去汉口,真是见识了不少,那里彷彿就天生是做生意的地方,人们都在为各自的生意而忙碌,商业气息特别的好。”
“呵呵,看来你对汉口的印象也是特别的好嘛!”章传福抚着须,心中也有了一番计较。
文定说道:“只是觉得那里货物的流通会是十分的快,在那做的话,只要货真价实、诚实守信就一定不愁没人买。”
老朝奉满意的说道:“能看透这点,说明这次汉口没白去,燕老板的事办的如何了?”
文定将燕船主的回执交付予老朝奉,说道:“燕船主那尊佛像,我从手工、质地以及花形上确定是来自大理天龙寺的水晶如来佛像。”
刘选福接过信,揭开看过了后,再对文定说道:“嗯,燕老板对你的鉴定十分的满意,在信中对你还褒奖有加呀!”
文定说道:“那是燕老板过奖了,其实都是朝奉平日里的教导。”
“呵呵,文定这孩子几时也学的这样会说话了。”
章传福今天似乎也是很开心,不停在那开着玩笑,弄的文定的脸泛起了红潮,还是朝奉帮他解的围,让他下去休息。
吃过了晚饭,文定回到自己的房里回想这忙乱的一天。几经波折可是收获却是很多,见识了江水中盖天的船帆与车水马龙的商业重镇;结识了江上的老船翁、传奇般的燕船主和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小颜。
虽明知她已是有所钟爱之人,然而起码已经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过的很是愉快。这对他而言已是足够,昨夜那竹林中的倩影会一直嵌在他心底,而今夜那个倩影已有了名字,那就是小颜。
靠近年关,铺子里的生意冷清了些,除了筹钱过年的以外,大多百姓都已开始忙于准备过年用的各种年货。
而文定他们则不然,反而比平时更忙些。要清算一年的结余、盘清库存、核对帐目,完了打扫各库还要封存各库以待来年再行开启。里里外外的虽不用开张营业,却比那还要累。
不过大家还是干劲十足的,因为都知道越早干完越能提前回家和家人相聚,而且每逢年终,东家章传福还要照例给大家红包。现在表现好点,老板包的红包也会大点,大家都卯足了劲的勤奋干,脸上挂着笑容,整间铺子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腊月二十三,又称“小年”,是民间祭灶的日子。
据说,每年腊月二十三,灶王爷都要上天向玉皇大帝禀报每家人的善恶,让玉皇大帝赏罚。因此在送灶王的时侯,人们在灶王像前的桌案上供放各种糖果、清水、料豆、秣草,后三样是为灶王升天的坐骑备料。祭灶时,还要把麻糖涂在灶王爷的嘴上。这样,他吃了你家的东西就不会在玉帝那里讲坏话了。民间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习俗,因此祭灶王爷,只限于男子。
到今日铺子里的一切诸事,业已完成,大家都在期盼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今日章传福在隔壁的酒楼摆了三桌酒宴,算是和大家一起吃年饭,傍晚时分大家都早早的来到酒楼等待着章传福他们的到来。
席间大家都在闲谈,有的邀相熟的友人过年到自己的家中吃饭,有的在打听还有什么年货要买的,还有的在猜测章传福今年会给大家包多少的银钱。
虽然谈论的主角章传福还没出现,不过里面已经热闹非凡了。
文定与顾三友相临而坐,自汉口回来后他们关系大大的改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