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文定不自禁的赞道:“没想到你都长成大姑娘了。”
王娴隐有深意的道:“嘻嘻,柳叔叔没想到的事情可多着呢!”
正说着,前面传来了一声叫唤:“哥。”那声音是文定再熟悉不过的了。
文定赶紧伸过头望去,果然是自己的四弟柳道定。
兄弟俩再次相逢有如隔世,文定三步化做两步上前去,双手将弟弟紧紧的抓牢,惟有这样,他才能相信眼前突发的一切。
瞧上去,道定没有以前那么生龙活虎,想必是受伤的缘故。据李二桂说当时马贼攻击兴盛和马队时,道定原本是有机会逃走的,可为了他手下的伙计们,硬是留下来与他们周旋,最后还为了从箭下救人而受了些伤。接下来随贼人一路逃逸,又一直都不曾得到妥善的医治,看来是身上的伤势尚未痊愈。
“哥,没事,那几个小蟊贼还不能把我怎么样。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文定可不管他说什么,先是上下打量了弟弟一番,再是拉着他绕身转了一圈,确实是无甚大碍后,方才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呀?李二桂说你下落不明,我还正不知该如何下手寻找,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呢?”
“二桂哥也碰上你们,那下可好了,在那贼窝的时候,他为了保护我挨了那些贼人的打,我还担心他的安全呢!看来也已经是逃出生天。”
文定用几句话简要的将杨游击领兵剿灭贼人的事向他交代了一遍,紧接着又问起他是如何逃出来的。
讲到这件事,道定则变得扭捏起来,含糊其词道:“哪个……哪个……反正就是他们一时大意,这个……这个……就让我脱身了。”
“哼!”从那边传来一道冷冷的不满。
道定赶忙又改口:“当然咯。”道定指向王娴道:“那边那个丫头也稍稍帮了点小忙。”
文定料定这件事与燕小姐主仆俩有莫大的关系,只是道定这小子面皮薄,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竟会让两个女子搭救出来的,是以才会说的这般含混。
弟弟不懂事,他这个做哥的当然不能再蒙混过去,几步上前拜谢道:“承蒙燕小姐、王娴姑娘大恩,请受柳某一拜。”
“柳叔叔,快别如此。”燕小姐额头稍稍一摆,王娴便赶忙扶起文定。
“是呀!哥,就算没有她,我也谋划着那两天逃出来。一路上这丫头几次捉弄我,功过相抵,咱们用不着谢她。”
王娴瞪圆了双眼,气鼓鼓的望着他,那屏气后的一抹红晕让祖个与齐铁柱看直了眼。
“你这小子是糊涂还是怎么了?人家王姑娘救了你,倒成她的不是了,还不给我过来拜谢恩人。”
道定无奈下,惟有听从大哥的吩咐走了过来。
“算了,算了。”王娴道:“反正我家小姐也是看在柳叔叔的面子,才吩咐我出手襄助的,若仅是这个花花公子,谁会管他死活呀?”
“你!”
这两人简直便是针尖对麦芒,真是伤脑筋。一面文定拽回自己的弟弟,一面燕小姐也放了话:“好了,娴儿,上路了。”二人这才停息了干戈。
文定凑上去道:“燕小姐,你们这是要往哪儿走呀?”
“云贵。”
“巧了,不佞这几年开了间字号就在大理城内,若是不嫌我弟兄扰了小姐的清修,不如一道上路。”
莫说是燕小姐刚刚救下道定的性命,便是没有这档子事,多年不见,在这千里之遥再次重逢,文定也不愿意仅是匆匆一面。
“这……”
燕大小姐还在犹豫,身旁的王娴则早已忍不住了:“小姐,就与柳叔叔一道上路吧!他们马队常年在这道上跑,肯定对山路十分熟悉,也省得我们再一个路口一个路口的去问路。”
“是呀!别的不敢说,从这里去云南的路上,哪里可以走马,哪里又只能攀爬,我们兴盛和的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沉寂老半天的祖个终于逮到了一个出言的机会,先前插不上话时,可把这小子急的够呛,心里还在纳闷东家怎么会与她们如此的熟稔。
在几人的规劝下,燕大小姐几经思量,最终应承了下来。
携美同行,几个大男人自是兴致勃勃。
上路之前,道定偷偷凑到王娴身前,轻声私语道:“你管我哥叫叔叔,那我不是要改口管你唤作大侄女呀!”说完赶快疾走几步跑开了。
“你……”被占去便宜的王娴气的七窍生烟,可偏生又拿这个滑头无可奈何,只能是望着他的背影,两排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第七章大理闲情~
自从巴蜀归来之后,文定再也不曾见过燕大小姐,然而他们共同经历过的那段匪夷所思的日子,却经常会从他脑海中浮现。
十年的光阴并未在那张绝尘脱世的脸上留下痕迹,祖个他们几人竟还以为她也就是比王娴大上三四岁而已,谁能相信她十年前便已过了花蓓年华。
不过几日下来,细心的文定还是能觉察出不同来,虽然仍旧是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可性情却有了细微变化,不再是那么拒人千里,无人时则还会与文定应答几句,反倒叫文定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除此之外,还有王娴与道定这两个不依不饶的死对头,一路上总是时不时寻觅斗嘴的机会,也为长途跋涉平添几分热闹。来时那段艰苦的旅途也变得不再辛苦,一行人走走停停好像游山玩水似的,转眼间便回到了大理。
“柳叔叔,这才几年的时间呀!就让你创下了这么一大片买卖。”站在兴盛和总店前,王娴对那车水马龙的兴旺惊叹不已。
“哪里,不过是面上风光罢了。两位里面请。”
若是半年之前,兴盛和门前可是冷清的很,如今的兴隆是多亏了鲁智的大力襄助。自打文定与他第二次会面,商洽了重振声名的应对之策后,他便派下几拨商队大张旗鼓的开进大理城,在众人的注目下运进兴盛和的库房。
那源源不断的货物比什么说辞都要来的震撼人心,近来边界一度紧张,能拿到塞外货物的商家没几个,好像兴盛和这样直接由人家送来的,又都是上等货色的更是凤毛麟角。
那些个惟利是图的商人们,很快便从远离兴盛和转向与之交易。
再有,文定不在的日子里,齐大叔将铺子里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叫外人瞧不出一点异常来。人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齐大叔便是兴盛和一笔无形的财富。
文定兄弟的安然回归,让兴盛和上上下下一干管事、伙计兴奋万分,这里面不但是因为他们无不喜欢爽朗的道定,还有一部分是为他们自己庆幸,终于撑过了这一段忧虑惶恐的日子。
自打兴盛和马帮遭劫以后,他们既为商号的前景担心,又为个人的前途忧虑,后来连东家都亲身犯险,更加让他们惴惴不安,非但是内心坎坷,依照齐大叔的吩咐,面上还必须不能流露出一丝忧虑来,当真是倍感吃力。
如今不但是二东家全须全影的回来了,马贼的麻烦也一劳永逸的解决了,怎能叫一干众人不欢呼雀跃。
文定的家宅就安在兴盛和总号背后,原先也是一户富商所有,后来商人买卖不济败落了,文定贪图其便捷就出资买了下来。
这房子原先的主人以前买卖做的挺大,房子也是当年生意红火时所筑,主房、偏房、厢房、饭厅、花厅,再加上下人们居住的地方共有八间大屋,另外还有一间花房,里面专门养着上任主人从昆明移来的奇花异草。
房子虽多,可文定道定到底只有两个人,如何住的过来?再加上平时兄弟俩又多半时间不在大理,宅子里除了两个仆人看守外再无旁人。又经过这数月的闲置,那里面的情形便更是不堪了,桌、椅、梳台上无不积累了重重的灰尘,还有那卧榻上方竟为蜘蛛所据。
这种情形别说是招呼贵客,就是自己也不堪忍受。文定一边将燕小姐二人安排在铺子里小歇,一边又赶紧吩咐管事带上几个伙计,将屋舍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了一遍。
经他们一番收拾,这宅子终于恢复了七八分原貌。将两位女客引领进来后,也不至于出丑人前,虽然燕小姐没什么表示,可她身边的王娴一个劲的夸赞这宅子清馨别致。
“柳叔叔,你这个花房布置的挺雅致的嘛!一定花了不少的工夫吧!”
“惭愧,惭愧,我是成天不落屋,外面的事情忙的晕头转向,那还有这闲暇的工夫呀!
这都是以前的屋主置办下来的,我顶多是请了位善于调理的花匠而已。“宅子里仅有的两个仆人中有一个便是花匠,说起这个花匠也是让文定哭笑不得,来之前即与文定说好除开花房里的差事,其他一概不理,而花房里的事也叫文定交由他全权来拿主意。
一个帮工的仆人竟提出如此多过分的要求,实在是不可理喻,然而文定却知道类似这种不识时务的情形只会出现在两种人身上,一种是傻子,一种是痴子。
傻子嘛自不必细究,痴子则多半是因为太过专注于某件事而不善于待人接物,这种人平常不大会应酬,然而往往在他专注的特定方面有异于常人的表现。
凭着这种直觉,文定留下了这位不讨人喜欢的花匠,果然没有让他看走眼,花匠对这份差使是十二分的投入,对花草的痴迷,简直是与那位留在赤穴城中的陆老翁不相伯仲,就连文定这个东家也不能在花房里任意胡来,旁人就更不用说了。
有一回,道定闲来无事在宅子里转悠,就来花房摘了那么一朵,花匠仿佛发疯了似的要跟他玩命,害的他这个二东家颜面扫地,非要辞了花匠不可。然而事情到了文定那儿,非但没处罚花匠,反倒是要自己的弟弟向花匠赔礼道歉,至此以后,谁也不敢招惹这个花痴子了。
今日见到东家陪同着王娴这般乖巧可人的女子来逛花房,花匠也破了回例,让他们自由观赏。文定想起来也觉得挺好笑,他这个做老爷的反倒要沾外人的光。
文定虽说与那王衡江夫妇俩认识不过是一日的缘分,可却是见证了二人的离世,自觉对王娴有一种责任在,问了许多她这么些年的生活。
听她讲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多半就是伴随着燕小姐四处清修,远离人群过着简朴而淡雅的生活,特别点的就是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武功。
“柳叔叔,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呢?怎么就跑到这么远的云南来做买卖了?”
旧事重提,文定不由得唏嘘不已:“说起这个可真就是一言难尽呀!”
“说说吧!娴儿想听。”
在小女孩的催促下,文定惟有简明扼要的将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听完后,王娴也替文定抱不平:“原来是这样,那个彭牢头,还有那黑牢里的犯人真是死不足惜。”
“哎,这都是上苍安排的劫难,过去了也就不必太在意。等等……”
文定暗自一惊,他刚才并未说起那彭牢头与黑牢的细节呀!因为怕横生枝节,又恐二老难过,关于他在牢里受到的各项非人遭遇,他连家人都不曾告知,怎么着这丫头竟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可当他将自己的疑问向王娴提出的时候,王娴却自知失言变得闪烁其词,东扯西拉企图蒙混。然而文定就是穷追不舍,甚至头次搬出长辈的身分来。
万般无奈下,王娴惟有道:“好了,好了,反正也过去了好些年了,告诉柳叔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呀!”
“你知道当日你在公堂上被板子打昏了之后,是谁帮你擦的伤药?又是谁教训了那几个穷凶极恶的牢霸吗?”
文定奇怪的道:“不是牢头给我擦的伤药吗?”
王娴噗嗤笑道:“那劣质的伤药哪里会有那么好的疗效?那牢头抹完药走了后,我家小姐还得将他的药先行去掉,重新敷上小姐随身携带的伤药,要不然哪能好的那么快。”
的确,当时文定就奇怪这伤药敷到股上后,仿佛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当时还以为但凡是伤药的滋味都差不多,而今方才豁然开朗,以前他在燕府被燕颜打过之后,燕小姐给自己上的也是这药。
自己的身子竟然两次被一名女子见到,文定心中顿时生出阵阵难以言表的情愫。
“如此说来,那几名黑牢里的犯人也是燕小姐所惩处的咯。”
“嘻嘻。”王娴笑道:“那几个地痞哪里值得我们小姐出马,都是我替柳叔叔还报于他们的。”
柳文定不由得一楞,当年他虽不是亲眼所见,然而当狱卒说起牢霸们的惨状时,情形十分吓人,就连那些个见惯大场面的牢头也是毛骨悚然。
别看这小丫头乖巧秀气,一张仙女般的面容每每让人错以为是需要保护的弱者,实际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