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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定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紫鹃这丫头为何发这般大的脾气?”此刻的他有着一脑门的疑问。
北坤指着自己一直猛吃的菜,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两道菜都是紫鹃的手艺,文定你说的那道辣子兔肉,恰恰是我做的。
这下文定终于明白了方才众人怪异的举动,他懊恼的道:“该死,该死,这下紫鹃恐怕又得在心里怨死我了。朱兄,为何你不事先知会一声呢?”
杨括轻笑道:“文定,这可是你自己退钝的下场呀!怨不得旁人哟!”
“杨兄也知道了!”文定一直与杨括待在一起,并未见到他有何特别之举,弄不明白他是由何处得知此内情的。
杨括拾起筷子指着那盘由北坤做出的菜笑道:“这两种菜有着截然不同的味道,文定你不是也亲身体会过了吗?做菜这事嘛,是一理通百理通,能做出这味道的人,一定不会做出紫鹃丫头方才那等奇特的菜来,呵呵。”
“哎呀!”文定一拍脑门,道:“我怎么没想到这岔?只觉得菜好吃了,没想过这同一下厨之人的手艺不可能差这么多的。”
杨括善意的笑道:“你呀!不但是退钝,还要拉着我一齐往坑里跳,还好我挺住了,呵呵。”
就在二人嬉笑时,北坤却独自一人坐在桌边重拾起竹筷,吃起紫鹃那难以下咽的两盘菜明知道难吃还要勉强自己,杨括不解的问道:“朱兄弟,紫鹃人都走了,你又何需再强迫自己吃这些呢?”
北坤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我并没强迫自己,只是觉得这些是我吃过最好的菜。”特别是他一直待在厨下,亲眼看见紫鹃为了烧这两道并不十分出色的菜,费的工夫要比那些大师傅烧一桌上好的菜还要多。
想起她手忙脚乱的忙碌,时而急的满头大汗,时而又自得其乐的傻笑,她那副天真的神情实在让北坤看的入迷,如此烧出来的两道菜又怎会是难吃的呢!
就这样,在文定与杨括的瞳目结舌中,北坤将那两道菜吃的干干净净。
不知过了多久,紫鹃依旧是坐在那裸村口的大槐树下,茁壮的老槐树伸开它繁茂的枝叶,在这漫天的夜雨里,为紫鹃遮挡住大部分侵袭的水滴。
紫鹃那丁点的闷气其实早已消除,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如若回去,该要如何去面对他们?
面对他们的歉意,面对他们着意的回遴,只会让她想起自己方才的尴尬。这些年跟随小姐,也多是指挥下面的门人丫头,就连小姐的膳食也是采纂那丫头操持的,她早已知道自己没这方面的天赋。可当着他们这帮平素里她瞧不起的臭男人面前出丑,她还是久久不能原凉自己。
许久后,紫鹃方才将头部从双膝间抬起,却见着朱北坤站在不远处。不知他站了多久,只是在那默默的望着自己,一言不发,任狂妄的雨水拍打在身上,浑身虽淋的透湿,手边却有一件不知从何处翻出来的蓑衣。
紫鹃想要冲着他喊些什么,可喉咙里久久发不出声响。
看着她娇弱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北坤马上打破沉默迎上前去,将蓑衣完好的披在她身上,轻轻道:“今晚雨太大了,先回去吧!”
紫鹃呆楞了一会儿后,猛的起身,挣脱他的关怀,掀开身上的蓑衣,狂奔至空地之中,任雨水在她身上肆虐,她带着哭腔大喊道:“不要对我那么好,求求你。”
今夜的暴雨注定要洗刷些什么,又注定洗刷不了些什么。
再强横的事物也有终止的那一刻,这场漫天的清沱大雨也终于是停息了。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湿气,这炎热的酷暑也因为这场雨而得到了缓解。
在这个时节里,对于林间的动物们而言,天龙的眷顾便是她们莫大的福社,蝉虫、黄莺、麻雀纷纷欢快的叫着,庆祝这份清凉的节日。
奔波了一日的杨括,早已伴着方才屋外滴答的雨水,美美的进入了梦乡。紫鹃与北坤相继出门,直至此刻还不见踪影,这些变故又都是因为自己失言所引起,充满懊恼自责的文定自然不能如若无事的上床入眠。在屋中气闷的徘徊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终于忍不住步入花圃,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
凉爽的感觉也带来了清逸的心情,文定站在花圃中,踏着湿润松软的泥土,与这些花草一同领略湿气的凉润。因为是雨后,是以没有月光的熠耀,屋里的灯光也早已熄灭。在黑暗的花圃中,文定摸索着游走,没有丝毫的目的,只是凭着那夹杂在湿气中传来的阵阵香味所牵引。
黑暗里没有了光线,自然也不能瞧见花儿艳丽的模样,可嗅觉却出奇的灵敏。这里有茉莉优雅、馥郁的花香;淡雅而芬芳的茶花香气;幽幽的牡丹花香气,以及那些无从辨识的、更为繁多的花香。文定缓缓的步入其间,这雨夜的花圃便犹如传说中的仙境般使他沉醉。
而这仙境的缔造者,则是别人眼中乖僻邪谬的古怪老头陆仲简,洗尽了凡尘的他,执着于自己的世界,懒得去与人交道,让他成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孤老,同时也让他更常的将自己立身在自己所中意、所喜爱、所营造的世界里。
此时此刻,文定觉得陆仲简不再是曾忱口中诡橘怪诞的老头,而是一位看破世间浮沉,纵情花草的智者。这等高人与素隐行怪的好名之辈不同,是真正的淡泊世间幻象,不为世间的凡尘俗物而勉强自己,只行自己爱做之事,只依自己本性为人。
正在文定揣测着陆仲简是如何之人时,一丝淡淡的幽香从群芳中暗自渡来,那股香气幽暗中带着芳香,一种沁人心肺的清凉。文定不再退疑,顺着香气传来的方向潜去,只觉扑鼻的香味越发强烈,似平就在文定立身处之下。
这浓烈的香味透着一股熟悉,文定忆起,这正是白日那株让他们伫足凝视的兰花,这正是它宜人的花香,在群芳中渗透着自己的独特。无需艳压众生,不必香盖群芳,它只是在角落处奉行着自己的一生。
文定再次为这兰花所倾慕,不是因为它的素淡,不是因为它的典雅,只是因为那股香气将他的嗅觉深深的征服,就在这无际的黑暗中。
虽然雨水早已停歇,然而悬浮在枝叶上的雨露却在延续着,滴打在文定的颈脖间,传来阵阵冰凉的触感。就在这么个旁然无声而又无繁杂之念的牵挂时,文定思如镜台,只觉得此情此景,仿佛就如同雨烟指下的蕉窗夜雨般洗涤着自己疲意的身心。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清晨的光线已从四周照射过来,一夜的等侯并没等回那失去踪迹的二人。
而正在文定回屋补眠后不久,他们却回来了,还没走到门口,就发觉了一个略显喂琐的老头趴在暗处。
他伸头探脑的由花圃外的护栏缝隙窥视着里面的情景,瘦小的个头仿佛只和栅栏一般高,瞧了好一会却又不敢走进去,只是在外探头探脑的观望。
这个景象正巧被从村口回来的紫鹃与朱北坤碰上了,终于在这村落里见到其他人了,不过怎么看此人都有些兔崇。紫鹃先是暗暗向北坤打了个眼色,然后不动声色的站在那老头的身后。
那老头倒还真是后知后觉,紫鹃站了半天,他就是不曾有所察觉,最后还是紫鹃忍不住了一拍他的肩膀,那老头猛的一惊,转身惊恐的看着他们,道:“放了我,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他如此强烈的反应倒是让紫鹃有些茫然无措,说道:“老伯,你尽可以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也不会抓你的。”
藉着已渐渐明亮的光线,那老头看清楚了紫鹃的脸蛋,是个模样可人的女子,心中的惊吓随之减少了几分。
北坤看着他神色已然安定下来,方问道:“请问老伯,刚才你到底是在往院里看什么,为何不正大光明的进去呢?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老头沉吟了一下,听出了北坤质疑的口气,勃然怒道:“你才是不可告人呢!这就是我家,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倒是你这小伙子,你干嘛在我家门口徘徊呀?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企图不成?”恢复镇定后,他一扫但然之色,转眼口气即变的生硬起来。
这房子的主人?那不就是陆仲简吗?紫鹃与北坤相顾对望了两眼,依旧是有些怀疑的问道:“你说你是谁,是这屋子的主人?”
陆仲简不耐烦的回答道:“当然了,不是我难道是你吗?”对于北坤的多此一问,他有些不屑一顾。
北坤却兴奋的冲进院内大叫道:“文定、杨管事快出来呀!陆大爹回来了。”陆仲简一脸诧异,自己的屋子里竟然还有不下一人。
未几,文定与杨括果然在北坤的呼唤下奔出门来,双双望着那张陌生的面孔,文定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您就是陆大爹吗?”
陆仲简没好气的说道:“我不是,谁是的呀?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又从何而来?为何不经过我同意便擅自做主住进我屋里?”
果然这陆老头就如曾忱介绍的那般,不是那种慈眉善目,和气迎人的老者,刚一见面就是语气不善的来了一串冲话,呛的文定一时语塞。知道是方才自己一时心急,在言语上得罪于他,文定忙歉意的说道:“陆老伯,是在下愚钝,若有得罪,还请您见谅。”
陆仲简稍事停顿后,生硬的摆摆手,一副不胜其烦的模样。
杨括则赶紧圆场,“陆居士一介超脱红尘之隐士,自不会与我们这些俗人计较。鄙人姓杨单名一个括字,此次来是经人介绍陆居士有一批玉质器具要出售,我等特来洽谈的。”一边还做了自我介绍。
陆仲简并未即时回应他的话,而是警惕的观察着他们一行人,四人中除了北坤身上有些懒散、粗野之气外,大多还是寻常百姓的神色,知道不是自己忧心的那群人后,他口气很冲的道:“没有,没有,什么隐士什么玉器,小老儿只是一寻常的花农,没你们说的那些玩意。”说着便气冲冲的走进自己的院子。
四人面面相觑,心想这老头还不是一般的怪。文定与杨括不容机会错失,连忙追进去。
只见陆老头正安身在花圃内,蹲在花草旁查看。花圃里各色花草在夜雨的滋润下,显得更为艳丽,幸好昨夜的暴雨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不然难保没有几株不能存活下来。
陆老头整个人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边抚摩着这些娇嫩的枝叶,一边喃喃自语道:“好在有小光照看,不然就差点看不到你们了。”
看着他对待花草与对待自己等人迥然不同的态度,文定心中顿生难言的滋味,也不敢拂他的意打扰他与花草的相聚,只好与杨括二人双双站在其身后,一言不发的等侯。
紫鹃他们也进的院来,望见这情景,正要说话提醒这陆老头,却被杨括悄悄的示意禁声。
就这样,在四人等了好些时侯之后,陆老头终于回转了身子,开始注视这一行人的存在“哎”一声无奈的叹息后,他直起了身,不曾理会文定等人径直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文定等人忙跟着进去。
屋内那张饭桌上还摆满了昨夜未曾收捡的碗盘,陆仲简初进来便看见这景象,冷言冷语的道:“你们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呀!拿这当自己的家了。”
文定他们连忙挽起衣袖收拾起来,陆老头坐在那张老藤椅上,冷眼看着他们来回的忙碌,也不吱声,不到一会工夫,这家徒四壁的屋内又恢复了原本的面貌。
收拾妥当后,众人又束手站在陆仲简周围,好一会陆仲简才慢慢的张嘴道:“是谁告诉你们,我手上有玉器的,竟让你们如此兴师动众的前来?”
“是曾忱曾老板嘱咐我们来此地找您的。”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倔老头开口了,文定立即回答。
陆仲简嘲弄的说道:“曾忱一个山客竟成老板了,你们该不是压根就不认识他,只是在蒙我这个槽老头子吧?”
文定由怀里掏出那个曾忱临走时留下的木质护身符,递上前去,道:“不敢欺瞒老伯,确实是曾老板指引我等前来的,还特意嘱咐凭此护身符为证。”
看着文定手中的护身符,陆仲简心中的疑虑终于尽去了,口气也不再那么生硬,淡淡的说道:“那小子呢?为何他自己不来,反而让你们前来?”
“曾兄弟曾在此地守侯陆居士数月,可后来有些突发的变故,所以不得不离开了,如今他与夫人田氏相携在别处安家,有些不大方便前来,所以嘱咐我等当面与陆居士洽谈。”杨括不想将事情搅的复杂,所以未将具体的细节向陆仲简交代,以免他忧心自己的处境而躲避此事。
“不要叫我什么居士,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花农而已。”陆仲简不胜其烦的强调,不过听到曾忱与田寡妇终于走到了一起,也是件值得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