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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次山心中有鬼,面色就有些讪讪起来,道:“今日只是试技罢了,怎有他意?原道友莫要多心。”
原承天道:“只盼真是我多心才好。”将手一挥,令陆次山等人速去。
陆次山三修怎敢再留,急忙收了法宝,临行前却还不忘礼数,揖礼为谢,这才匆匆去了。
见三修去得远了,风王在院中道:“原道友,这三人只是因势弱才罢战止手,心中着实含恨,此番放了他三人,日后风波不小。”
原承天叹道:“风王,你当苏氏还能饶得了我,我承天宫既立,招揽天下散修,那是与苏氏争权,只待诸位老祖一去,苏璇枢必定拿我开刀,正因如此,今日才来求见灵幽禅师,实有要事相告。”
风王道:“禅师的确是不在此处,如之奈何?”
原承天道:“禅师就算不在此处,也是无妨,我只是想去小冥界的灵垒处瞧上一瞧。”
风王道:“我当是何事,那灵垒人人皆可瞧得,何必面告禅师?只不过那灵垒乃天地灵物,若无福缘,怕是寻不着了。”
原承天道:“正因此事难解,禅师乃小冥界之主,除非他心中答应了,那灵垒自会出现,否则实难寻得见的。”
风王笑道:“是了,若禅师已认道友为世尊主魂,那灵垒自然便可瞧见了。”
原承天不知此言如何回答,只好微笑不语。
风王道:“若是如此,道友只管放心,禅师心中其实早认可道友为世尊主魂了。”
原承天讶然道:“此话怎说?”
风王笑道:“自道友去后,本王在此修行,便听到禅师常常念及道友,又深悔自己行事不周,几酿大祸。禅师又常言,如今这昊天乱局,祸出苏氏,但苏氏又掌权柄,不可动摇,因此若得昊天清平,那苏氏是万万做不到的。只因一人若行事再无顾忌,又怎会自省已非?”
原承天赞道:“禅师着实高见。”
风王道:“那苏氏执法而乱法,可谓妄为,偏又无人阻止,诸位老祖去后,苏璇枢无人辖制,自然更会逞性妄为了,若想让苏璇枢躬身自省,那可就是痴人说梦了?那苏璇枢说什么止乱息争,也不过一个以势压人罢了,怎会有新意?因此若平昊天乱局,非承天不可。”
原承天道:“禅师谬赞了。”
风王道:“你也不必谦逊,若论境界修为,道友自然尚弱,但道友仁德布于诸界,人心所向,唯在承天宫罢了。那苏氏以势压人,道友唯用仁德,胜负之论不问而知,只不过道友毕竟修为不足,怎不受苏氏欺凌?禅师久欲想助道友一臂之力,却不知从何做起罢了,因此道友若寻灵垒,那就只管寻去,风王敢打包票,必能寻得着的。”
原承天大喜道:“承风王吉言,在下这就去寻去。”
风王道:“那灵垒的所在,当初禅师已指明了,道友当初寻不着,怕是因为禅师心中对道友尚存疑虑,如今道友身入九渊,助大帝力撑冥界,这般的恩德万死难报,禅师若是再不心向道友,便是风王身为弟子也瞧不下去了。”
原承天连连点头,这次冥界不崩,自己虽只是略有微功,但对冥界之恩亦算是非同小可,灵幽禅师身为冥界之主,第一要谢九渊大帝,第二便要谢自己了,此功倒不必推却。
于是向风王深揖一礼,告辞而去,便去那小冥界的中心地带去寻灵垒。
在如今的原承天瞧来,这小冥界又有多大?施展起凌虚步法,自然是瞬间便至,但来到小冥界中心处之后,原承天并不着急去寻,而是吩咐猎风道:“猎风,你取香案来,我要祷天陈情,向天地告知胸中志向,正所谓心谶所至,金石为开,若果然得天地认可,那灵垒不寻自现,若无福缘,仍是寻不见的。”
猎风不由挠头,道:“这香案如何去找?”忽的灵机一动,道:“有了。”
将身来到一处山峰处,也不用刀,只将玉手在山上崖边一切,就切下块巨石来,哪消三五下,就削出一座石案,虽瞧着粗陋不堪,倒也足可一用了。
原承天笑道:“甚好,甚好。”
猎风道:“虽有香案,却无香烟,这却如何祷天?”
原承天道:“只要心谶,撮土为香又能如何?”
便立在香案前,捏了一把泥土在手,心中祷道:“天在上,地在下,今有创世世尊分魂,弟子原承天在此,一心禀执天道之修,拯五界于崩塌,挽苍生于顷危,虽厉百劫千难,其心不悔,只愿天地扶持,助我成就大业。”言罢,将手中泥土向空中一洒。
就见那泥土纷纷扬扬,一半浮于空中,一半落于地下,那落在地下者也就罢了,那浮于空中者,忽被一股清风卷来,扶摇而上九天,刹时就不见了。
猎风喜道:“好兆头,天地已受了主人香烟,只是那灵垒怎的还不见出现?”
便在这时,远处有金光一闪。
猎风更是欢喜,叫道:“灵垒果然出现了。”
正想上前一探,哪知一道青云着地而去,卷起尘埃无数,就将那道金光摭了个严严实实。猎风不由怔住,实不知天地此举,又是何意。
第1539章灵垒无字怎可参
猎风最是性急,既见金光闪现,本是欢喜之极,忽见灰尘敝日,心中着慌起来,生怕灵垒稍纵便逝,若是再也寻不着了,岂不糟糕。
慌忙拂开尘埃,就向金光闪现处奔去,哪知那步子只踏出一半,原承天闪电般出手,将她的手臂紧紧拉住。那猎风一奔一纵之力实可移山搬岳,但被原承天一手拉住,却是动弹不得。
猎风奇道:“主人,怎的不追?”
原承天道:“这情景好生古怪,那灵垒怎是能轻易瞧见的?亏得你嘴快,否则我只当那就是灵垒了,若是径直扑了过去,定有异事发生。”
猎风听到此言,亦是一惊,那灵垒连九珑,灵幽禅师都瞧不见,自己怎么可能瞧到?可见金光闪动处绝非灵垒了。
而自己若是不言,原承天只当别人瞧不见,若视那金光就是灵垒出现处,自然就冲将过去,想到此处,便惊了一身冷汗。
原承天以灵识探去,哪里能探得明白,心中更生惊疑,那金光分明可见,神识却探他不着,可见必有古怪了。
原承天沉声道:“猎风,你留在此处,我去那里瞧瞧。”
猎风却摇了摇头道:“若那金光闪现是处陷井,必是仙庭有人刻意安排,主人若是去了,岂不是仍是中了他的圈套,我修成万法不坏金身,纵有陷井,亦是不惧。”
原承天道:“猎风,你莫被这‘万法不坏’四字误了,你那金身虽是强横,也只是比我的风月之体强出一筹罢了,哪里就能挡得住天地诸法。刚才陆次山陆次风一道剑文法诀,已非你能敌,又何况是仙庭手段。”
说到这里,先将脑后红光祭起,又将太一弱水抛出,化成一道水幕挡在身前,更将法身六宝齐出,护定了周身,这才缓缓向前探去。
猎风见原承天如临大敌,卫护周全,这才放下心来。以原承天的玄承手段,再加上如此小心翼翼,又岂能有失。
原承天一连踏出十步去,已没了尘埃之中,别瞧只行了十步,猎风已瞧不见原承天的身影,那仙庭的手段果然厉害之极。
原承天全神贯注,步步为营,只当已是极为小心了,哪知身后微微一动,便有一缕极细微的灵息袭来,幸好六件法身之宝在身周盘旋不定,那灵息恰被雷珠挡住。
原承天转身来瞧,这才发现,雷珠上横了一根丈长的游丝,这游丝色泽灰暗之极,与尘埃混到一处,若不是被雷珠挡住,哪里能事先瞧得到?
而这游丝就算瞧见了,神识中却也探不分明,看来这游丝上的法则强大之极,已超脱神识极限了。
幸好原承天体内仙芽已然开枝散叶,早助原承天修成大观天法,这才能瞧个分明。
那游丝就在原承天身边飘飘荡荡,瞧来也无奇处,但这游丝横在雷珠上,却令雷珠旋转不得,可见这游丝的力量强大之极。
原承天心中一动,就从物藏中取出一件寻常的法宝来,向那游丝一触,那法宝立时中断,绝无声息,原承天不由面色大变。
再凝神向前方瞧去,那游丝何止一根,于无尽尘埃之中,不知浮了多少根游丝,若非自己事先警觉,缓步而行,一旦被这游丝触到,这肉身可就保不住了。
原承天暗叹道:“不知是仙庭的哪位大能,竟然对原某垂青若此,我也只是太虚境界罢了,怎的就对我这般‘照拂’”
他刚才祷告天地,仙庭大能如何不知自己的所在,就此垂下这极厉害的游丝来,分明是要取自己的性命了。
至于那游丝割裂法宝的手段,已然超出自己的玄承,世间诸法,皆难与之对应,原承天心中犹豫,既识得仙庭大能所设陷井,能全身而退也就罢了,难不成还要找人说理去?
正想转身离去,忽见前方又有金光闪现,原承天只当又是陷井,但无意中以神识探去,却发现那金光与刚才不同,端的是灵气极沛,而其方位亦和刚才的金光不同,显然就是灵垒的所在了。
原承天这才知道那仙庭大能手段的厉害,那游丝就设在灵垒出没处,自己便是瞧见了这些游丝,也只好上前。
眼瞧着灵垒就在眼前,原承天又岂能半途而废?他微微一笑,向空中揖手道:“不知是哪位仙庭大能垂青,竟来考较我了,承天不才,颇愿一试。”
说到这里,就将金偶唤出金塔来,笑道:“此处正好用着你。”
金偶亦笑了笑,向原承天传音道:“那仙庭大能虽是厉害,却只知主人,不知金偶。更不知你我分魂炼体,又何惧伤损。”
原承天传音道:“虽是如此,亦要小心。”
既然这陷井为仙庭大能而设,金偶与原承天再有怨言,也不便说将出来,也就只好传音沟通。那弱者在强者面前,就得处处小心,明知强者手段蛮横,若你直斥其非,反倒被其抓到了短处。若是你只图一时快意,将其一顿大骂,却不该忘了,那痛快之中,其实有个“痛”字。
金偶也不用法宝护体,只管大步向前,只见他刚走了三步,一根游丝拦腰一横,就将金偶割成两截了。
那金偶怎会在意,身子一动,便恢复如初,再次举步向前。如此就在短短的百丈之中,连遭七次斩杀,也亏得是金偶修成不碎金身,否则今日就算是瞧破了陷井,也和灵垒无缘。
原承天本指望仙庭大能之丧就算对自己动手,也该是在自己飞升仙庭之后,哪知道那仙庭大能竟等不到那时了,这便是说,自己日后岂不是步步危机?
虽然仙庭大能若在昊天杀手,必定有诸般阻碍,更不可能全力施展,但仙庭大能之士的修为手段,岂是自己可意料到?因此日后行事,必要格外小心才是。
便在这时,金偶悠悠传音道:“好教主人欢喜,此处金光闪现处正是灵垒,主人还请看来。”
原承天与金偶实为一体,心神通达无畅,那灵垒所见,便是自家所见,稍一凝神动念,脑海中就显出灵垒来,原承天退后了数十步,已从尘埃中退出,见离那游丝远了,这才盘膝坐来,细瞧那灵垒。
那灵垒瞧来果然不同,其材质若玉似石,却比玉更密,比石更坚,更有丝丝灵气无隙而出。其色如金似铜,光芒耀目。
原承天本以为灵垒之上或有符文,但瞧了半天,哪里有符文出现?只见金光四射罢了。
原承天暗忖道:“赤犰必不欺我,他既说这灵垒中有土字真言,又怎能有误,定是我一时间窥不透这玄机罢了。”
但这灵垒也不知全浮现多时,若是就此隐没了,再想寻他可就难了,那天地虽赐福缘,也不可能给自己无穷机会。
未来危机重重,眼前的机会则是稍纵即逝,原承天便是古井无波,此刻也生微澜。且灵垒这种至高无上的天材地宝,必有隔绝灵识之能,自己的神识已施展到极限,也是毫无发现。
他略一沉吟,就令金偶动用无界真言之火字诀,只盼能烛照灵垒,或能洞窥玄机。
但火字诀便生灵焰,照得那灵垒烨烨生辉,也不见有何异处。
不得已,原承天再令金偶以明字诀加持,令灵焰光芒更盛,就见那灵焰光芒照出数百里去,空空游丝亦在闪闪发起光来。
可饶是如此,灵垒上仍是瞧不见符文。
金偶道:“看来只好再以玄字诀加持,或有一丝可能。”
原承天摇头道:“恐非光照不足之故,必定另有玄机。”
果然,金偶再以玄字诀加持之后,那灵焰虽是光芒万丈,照得人眼都花了,但灵垒之上仍是空空如也,别说符文,就连灵垒上的细纹也瞧不见一根。
原来那灵垒浑然天生,光滑之极,且灵垒本是造化之物,纵有裂缝,亦可随时弥补,因此怎见符文?
原承天忖道:“我既见灵垒,为何世尊玄承不来顾我,莫非亦受仙庭大能之士阻碍?”
但仙庭大能法力再强,恐怕也难以阻止世尊玄承浮现,因此只能另寻原因。
猎风自是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