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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挣扎,两处界域中,先前施展的那处倒还安稳,可其后施展的这道界域,却因其中的青莲冰焰强大,已有不支之状。
原承天正想向青莲冰焰施展,哪知体内虚脉又断了数根,这次是连遁风也御控不得了,身子好似铅块一般,就从空中直坠下来。
原承天只能先动用神识,力保域字真言不散,至于身子沉坠,则是无可奈何了。
那身子一坠就是百里,眨眼之间,大地扑面而来,若是就这般坠下去,就算修成五重风月之体,也定然跌个骨断筋折,这肉身怕就不能用了。
就在这时,那金雕疾冲下来,口中道一声:“主人,得罪。”右爪就探了过来,将原承天身躯一托,总算将原承天稳稳托在爪中。
此时原承天离地面也就只有数百丈了,不由叫一声好险。
金雕忙将原承天小心翼翼推到背上,道:“主人,此时二敌已擒,可速回天南城调息。”
原承天叹道:“就怕另有强敌到来,殃及天南诸修凡俗。”
金雕急道:“主人,你此刻性命危在旦夕,哪里顾得许多,洪若锋亦是你的弟子,虽不如无参三非,只需你细加指点,亦可使你灵脉渐复,便再有大敌来,有若锋在侧,也可勉强支撑。”
原承天勉强点了点头道:“也罢,且回天南城再说。若再有强敌杀到,再做道理。”
此刻他细察体内情形,那冰焰诀虽被禁住,可刚才冰焰诀在体内肆虐的后果仍是不轻,诸处虚脉皆有断裂之兆。
其实那虚脉就算不被攻击,亦会在三五日之后断裂,何况冰焰诀威能甚强,稍加影响,虚脉可就支撑不住了。
金雕刚想振翅回城,忽见斜刺里来了一群修士,正是洪若锋放心不下,领着诸修来援。
只是诸修虽是好心,可若再遇着魔九青莲这样的对手,又哪能帮上忙,因此金雕虽得诸修卫护,仍是小心翼翼,生怕再有奇变发生。
好在一路无事,安安稳稳回到城中,洪若锋将原承天请进静室,上前禀道:“圣师,天南城中凡俗众多,施展不得,不如且回天灵宗去,宗中好歹有禁制卫护,便是动起手来,也少了许多顾忌。宗中弟子纵是不济,也总算可支撑一二的。或可撑到三非兄与无参禅师前来。”
那洪若锋原先倒还有些自负,可见到今日魔九青莲的神通,知道凡界修士,着实难敌昊天九渊大能,自己空负天灵宗宗主之名,在魔九青莲面前,也只是莹莹之火罢了。
原承天本不想连累诸修,可见洪若锋情切,若是不允,反倒伤了洪若锋一片至诚之心,便道:“如此也好。”
洪若锋见原承天应允了,心中大喜,急忙布置下去,那天灵宗修士自是倾巢来迎,城中修士一个不剩,尽皆护在金雕身倒,一路浩浩荡荡,向天灵宗进发。
好在天南城离天灵宗并不算远,只行了片刻,天灵宗接应修士已至,那前来接应的修士之中,亦不乏原承天相熟之士,此刻也来不及寒喧见礼,诸修四下警戒,如履寒冰一般,将原承天迎进天灵宗。
等到原承天进山,洪若锋就颁下法旨,运转起宗门阵法,将这天灵宗围得如铁桶一般,原承天细瞧那阵法,虽是布置周密,井井有条,可凡界之众如何能敌昊天九渊大能,若真的再有九渊大能前来,这阵法布置其实不堪一击。
洪若锋就将原承天安置在冲玄洞中暂歇,原承天刚刚坐定,正想以搜灵之术去探那青莲冰焰,以便先消解了冰焰再说,忽听洞外人声如沸,天灵宗诸修已在那里叫嚷起来。
洪若锋与金雕急忙出洞来瞧,只见前山乌云压城,乌云之中隐现金光,就如同魔九刚才现身那般情形。
洪若锋叫道:“难不成又是九渊来人?”
金雕道:“那魔九其实是两道龙魂,一道为魔九,一道为魔二,我瞧这次来人,定是魔二了,此龙魂虽比魔九略弱,亦不可小看,且让我去云中探他一探。宗主在此守定了,不可惊扰了主人。”
洪若锋道:“雕兄,你只管前去,只需若锋有一口气在,必定守定了此处。”
金雕缓缓振动双翅,就向乌云中扑来,近前一瞧,果然那乌云之中亦藏着一道巨大的虫茧,金雕忖道:“风宗逊却是怎的了,收这两道龙魂不着也就罢了,却放这两道龙魂入了凡界。”
好在此刻虫茧未破,魔二暂时不会出来,金雕将左爪伸出,扣住了虫茧,双翅急急一振,就想将这虫茧带走。
哪知连扇了两下,那虫茧竟是纹丝不动,反倒传来轰轰巨响,脚下山峰倒塌了数座。
金雕凝神来瞧,才发现那虫茧中生出千余道细细的黑索,每道黑索皆牢牢缚住天灵宗诸峰,刚才急振之下,已拉倒了两座山峰,幸好峰上的修士用遁术逃了去,不致误伤性命。
金雕见此不由着急起来,这虫茧既然已生了根,又该如何是好?
洪若锋在冲玄洞外,亦瞧见虫茧生根,其中有十余道黑索探到冲玄洞这里,那黑索深入山腹,虫茧一动,必定扯得山峰动摇。
洪若锋取出法剑便来斩这黑索,那黑索又软又滑,毫不吃力,哪里能斩得断。
他心中郁闷之极,暗道:“我平日前呼后拥,只当我是怎样了不起的人物,如今却连这黑索也斩不断,更别说护得圣师周全。原来我洪若锋只是仗着圣师前宗主余荫罢了,其实百无一用。”
正在这时,就见宗中护法余若智领着另两名护法前来,洪若锋道:“护法,你等来的正好,我等齐心协力,先斩断了这黑索再说,否则金雕难以施力,就怕会扯断了山峰,动摇我天灵宗根基。”
余若智嘿嘿笑了笑,道:“宗主,我等三人前来,实有要紧事要说。”
洪若锋见三护法目光交接,神色凝重,不由道:“本宗此刻当务之急,是护得圣师周全,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要事?”
余若智道:“我等正是为此事而来。宗主,那圣师惹下的对手要么就是九渊大能,要么就是天地性灵,我全宗上下近万弟子在这等大能眼中,直若蝼蚁一般,不是我若智说泄气话,宗主就算拼了性命,也护不得圣师周全。”
洪若锋皱眉道:“依你等说,又该如何?”
余若智道:“圣师于我天灵宗实有莫大渊源,我天灵宗万名弟子就算牺牲了性命,也是应该,只是圣师禀持天道之修,若真的瞧见许多弟子为他赴死,圣师怎能忍心,反倒坏了他的修行。”
洪若锋越听越怒,喝道:“这是什么话,还不闭口。”知道那原承天神识无双,余若智的话定然瞒不过他,若是原承天听了这番话,以他的性情,又哪里能在这天灵宗存身?心中恼怒异常,手按法剑,对余若智怒目而视。
余若智慨然道:“宗主,我若智禀执荆老宗主教诲,一心只以本宗基业为重。若那虫茧中的大修一旦现身,天灵宗万千生灵涂炭,且牺牲的毫无意义,若智此言一出,心知必死,只盼宗主细察若智苦心,则若智死亦无憾。”
说到这里,余若智取出袖中法剑,就向颈部急急一斩,竟要在洪若锋面前自尽。
第1576章人言可畏需执一
余若智身边两位护法瞧见,慌忙伸手一拦,其中一名护法喝道:“余护法,你威逼宗主,是何道理!”
洪若锋气的浑身发抖,想来若是荆老宗主主事之时,宗门弟子谁敢这么般大小,看来还是自己威望不足,难以镇住天灵宗诸修。
他冷冷的道:“本座法旨既下,违令者必斩,余若智威道宗主,以下犯下,是为不赦之罪。两位护法速将此人拿下,来日开堂审讯,以明其罪。”
两名护法虽是抱住了余若智,神色却仍是有些犹豫,一名护法道:“余护法虽是违了宗规,也是替我天灵宗着想,一片诚心天地可鉴,余护法之言,还请洪若锋三思。”
洪若锋怒不可遏,也不答话,伸剑向身边一根黑索斩来,那黑索先前怎样也斩不断,此刻胸口气苦,真玄充沛之极,那黑索便应剑而断了。
两名护法见洪若锋气苦若此,也自悔逼宗主太甚,皆是满面愧色,急忙拥着余护法去了。
这时自诸座山峰中飞出诸多天灵宗修士,皆在各施法术法宝,斩那黑索,奈何这黑索坚韧之极,就连洪若锋也是情急之下,方能断去一根,其他修士修为怎及宗主,便是使尽浑身解数,也奈何那黑索不得。
这时刘三胖自冲玄洞中冲了出来,手中推着大炮,就向那虫茧瞄准了,金雕瞧见刘三胖急欲出手,忙叫道:“刘道友,你这大炮若是打破了虫茧,那九渊浊气涌将出来,天灵宗诸修可就糟糕了。”
刘三胖道:“我这大炮也打不得,这可如何是好。”便从一名天灵宗修士手中夺来一柄法剑斩那黑索,只可惜连斩两下,黑索仍是不断。
这时洪若锋发力斩那黑索,也有斩得断的,也有斩不断的,他虽知自己情急之下,心境动摇,真玄反倒运转不足,可前有余护法威逼犯下,后有这虫茧凌空,那心境一时间怎能定得住?
耳中忽的传来原承天的传音之声:“若锋,你既修成我紫罗大悲诀,又怎能悟不到此诀精义?天下诸生庸庸,是可一悲,不如意者常八九,亦可一悲,但大悲之后,就该有个悯字,紫罗大悲诀乃是拯救苍生妙术,心中若是乱了,就连自己也救不得,谁来拯救苍生。”
洪若锋若论灵慧,自不及无参三非,但其性情坚毅,百折不回,自有他的好处,闻听此言,心中不觉一静,暗道:“余护法只知天灵宗弟子,不怀苍生,那是他的玄承阅历所限,又何必恼他。这黑索斩之不断,那是我修行不足,易受外的干扰,如此怎能修成大道。”
更喜的是,原承天既出此言,可见并不曾受余护法言语乱了心境,可见世人行事,只求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去管他人的闲言碎语?
其实原承天听到余护法的言语,怎能不动于心,那余护法虽是自私了些,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自己就算与天灵宗有莫大渊源,也不该连累宗门弟子。
这虫茧中的魔二是奔着自己来的,若是自己去了,那魔二自会御会虫茧追来,黑索不斩而断了。
可是他心中明白,他若是一去,一来显得气量狭窄,二来冷了洪若锋的心,灭了洪若锋的威望,洪若锋日后又如何做这个宗主?更重要的是,此次若是拂袖而去,岂不是反让余护法得了意?日后天灵宗弟子有样学样,遇事便避,不肯担责,那天灵宗只怕就被毁了。
他刚才在冲玄洞中调息片刻,又搜过青莲冰焰的灵识,探出冰焰诀的奥妙来,已匆匆制了道剑文法诀,将体内冰焰化去了大半,再加上禁字诀威能,虚脉断裂之势总算是止住了。
只不过那虚脉刚断,若想再次重续,怎样也要花费工夫,偏偏冲玄洞外情形危急,人心浮动,自己势必要亲自出手,方能安定人心。
他以内视术探查,体内尚有五成灵脉可用,若论境界,应该是仙修之境,想来那魔二比魔九逊色不少,在这凡界又有诸多不利,仙修境界也应该是勉强可用了。
他一步跨出冲玄洞,将聚灵幡交给宁思妙,令其与宁慕原主持看护此幡,只需此处灵气充沛,魔二便是出了虫茧,其修为也会大打折扣不可。
宁思妙虽知此幡事关重大,也不推辞,毅然受了此幡,至于那施展聚灵幡的办法,原承天手掌随手拍来,在宁思妙额上一点,诸般运用刹时便知了。
宁思妙就将这聚灵幡展开,宁慕原在一旁仗剑护持了,那灵气自山外源源涌来,人人皆是精神大振,只听“崩崩”声响,那黑索就断了数十根,原来宗门中的羽修之士,得了这聚灵幡之助,已有法力斩断黑索了。
只是那黑索足有千余根,这样一根根斩去,实不知要斩到何时。
原承天刚才向宁思妙传功授法之时,主要是动用神识,倒还觉得无碍,此刻刚想动用断字诀,却因牵动体内真玄,剩下的五成灵脉齐皆震动,似有不支之感。
原承天心中苦恼之极,就算消解了冰焰法诀,这虚脉仍然是不堪大用了。
这时三胖与宁慕原同时动手,以断字诀斩那黑索,倒也算得手应手,只是这千根黑索若只让这二人一根根斩去,亦需许多工夫,而瞧那空中虫茧已在蠕蠕而动,茧中的魔二眼瞧着就要破茧而出了。
金雕亦是着急,亦探出金身雕爪来,去断那黑索,这黑索自是禁不住他的金身雕爪,可是数断了十余根之后,耳边咻咻之声不绝,急忙转头去瞧,只见那虫茧中又生出数百根黑索来,让金雕好不气恼。
原承天见这黑索难破,魔二又要随时破茧,心中也不由生了离此而去之心,也好免去天灵宗一劫。正在那里犹豫,就见东西两个方向同时掠来两名修士,其中从西面来的这名修士生得高大肥胖,远远的就祭起一口法剑来。
那法剑寒光闪闪,祭在空中好似白虹贯日,一路斩将下来,足足斩断了十余根黑索,方才停了下来。
天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