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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见有人阻路,心中大喜,手中神火诀连施,很快从火海中辟出一条路来,片刻间就欺近百羽冠修士。
此修受两位大能夹击,便是有足够手段神通施展,两修灵压迫来,也是大感吃不消了。原承天挺剑刺去,故意去势甚缓,引那修士法身之宝遁出,忽然剑光一振,将那修士的法身之宝打得粉碎。
百羽冠修士此刻已无斗志,一个错愕,被半残修士劈面打倒,再加一拳,竟打得头骨碎裂,元魂遁出。
半残修士先将凤羽取了,这才随手一拍,将那道元魂拍碎,瞧向原承天就露出笑容来,将手中鲜血在衣袍上擦了擦,施礼道:“七昙禅祖座下小御半残,前来与大修结缘。”
原承天喜道:“原来是禅祖座下高士,此番若非你出手,几乎让这厮逃了去。”
半残道:“火凤四处遣人诛杀大能灵禽火兽,禅师深感犹虑,又闻了然传讯,方知大修来此境,幸好当初从禅祖那里讨到一枚镇火凤,否则今日也难奏功。”
原承天叹道:“那火凤果然厉害,只这一片凤羽,就令在下一筹莫展。难怪仙庭诸多兽禽要臣服于她了。”
半残道:“这火凤的确是心腹大患,奈何便是禅祖,也惧他三分,如今仙庭,唯有两大世尊分魂与青龙尚可压制他罢了。”
原承天道:“禅师,我见你一道灵符,就镇住凤火,禅祖手段亦是不俗的。”
半残笑道:“大修火诀亦能避得凤火,当可与我家禅祖并驾齐驱。”二人不由相视大笑。
半残将那片凤羽交给原承天,道:“以大修玄承灵慧,或可由这片羽而窥凤火秘奥,下次遇着,或有应对之策了。”
原承天大喜道:“禅师着实抬举在下了,不过这片凤羽,的确是用得着的,禅师便是不肯见赐,在下好歹也要讨了来。”言罢二人又是大喜。
这半残禅师虽是生得凶恶,举止粗俗,但言谈甚是得体,神情举止,令人如沐春风,原承天与他竟是一见如故了。
这时穿云鹤亦到,见到半残,忙化人形,前来见礼。原来是一名皓首老者,须发皆白,一副仙风道骨。那穿云鹤能修成大罗境界,怎样也是数万年了。
穿云鹤先向原承天一揖,道:“今日若非大修,庶几被那修士所伤了。”
原承天忙道:“火凤仗势行凶,天下人人得而引诛之。”
穿云鹤又向半残施礼,笑道:“好你个半残,明知有人谋我,却是姗姗来迟,此番前来,我那青果酒可没你的份了。”
半残叫屈道:“我自了然处得知警讯,就急急前来,洞府中的宝贝尚在炉中,我也管不着了。既然此处讨不到酒,只好回去炼我的法宝去。”
作势欲走,早被穿云鹤一把拉住,大笑道:“被我责一句便走,日后你怎好见我。少来作态,速随大修一道,来我洞府中坐一坐,饮杯酒再去。”
半残对原承天笑道:“这老鹤儿别的本事也只平平,唯酿得好果酒,大修不可不尝。”
原承天正要问枪冢一事,便笑道:“既如此,那是定要叨扰了。”
三修回到摩云岭边,百羽冠所携仙兽已被煞月刀君杀得干净,再也没逃得一只。那山中诸多仙禽皆在山边候着,就连苍头雀也在其中。穿云鹤心中畅快,便邀诸修齐往洞府一聚,诸多仙禽欣欣然跟随诸修一道,前往穿云鹤洞府。
穿云鹤在前引着,来到一座山峰前,只是那山峰虽是景色宜人,却怎有洞府,唯有峰顶一块石碑,上书“摩天岭”三字。
只见穿云鹤立在碑前,双手一拍,空中震下一道青雷,“轰”得一声,就震出一道云路来。于云路中飞出两只仙鹤,在前引路。
半残道:“老鹤儿,你这洞府如此隐密,连我也寻不着门户的,怎的却被那修士寻到?”
穿云鹤叹道:“那二修百般作态,又是施水,又是放火,伤我岭中仙禽走兽无数,我瞧得心中不忍,这才现身。也是我老眼昏花,竟识不出大修金身,否则双方会着了,早定计较,又怎会费这许多手脚。”
半残道:“大修身份非同小可,不可轻泄,你亦要嘱咐岭中仙禽,务必守口妙瓶才是。”
原承天见半残想得周全,心中更喜。
穿云鹤道:“何消吩咐,我引诸禽入府,便是要好生叮嘱,否则我那青果酒,怎的是平白能喝着的。”
半残这才放心,诸修诸禽踏着云路而去,煞月好奇,在云上连踏了几踏,竟是坚如铁石。再往身后瞧去,那云路若无人行走,便在空中消散了,此刻再有人寻来,也是寻不着路的。
穿云鹤道:“老朽贱名中有个云字,对世间云气也算是略有讲究,我这府前云路,乃是五金化云,与世间水气化云迥乎不同了。当初我耗尽万斤精金,方打造出这条云路来。”
煞月赞道:“也就是仙庭罢了,换成其他所在,怎能寻出这许多物事来。”
穿云鹤道:“仙庭本是无所不有,奈何人心不足,守着那自在逍遥的日子不过,偏要去争权夺利,也不知那些大能修士,是怎样想来。”
半残道:“老鹤儿,你自是闲云野鹤,却不知那权势的好处,就好比今日之事,那火凤也不需亲自出手,自然有人替他效力,振臂一呼,应者云集,那又是怎样的声势?而覆手为云,反手为雨,世间苍生,只在指掌间,那又是怎样的威风。”
穿云鹤摇头道:“这世间万物从无中来,自然就归无中去,任他怎样轰轰烈烈,到头也是一场空罢了。”
原承天听罢此言,肃然起敬,穿云鹤有此见得,也不枉他苦修数万年了,只可惜世间诸修,又有几人能有这般见地?那凡界修士,倒也是天规森然,又因物资极缺,若是不修本心,难成大道,可这仙庭之中,却因物产极丰,便是不去修心,也总有办法修成强横法术,这也难怪仙庭之中诸恶横行了。
片刻间来到穿云鹤的洞府,就见这府中处处皆是林泉修竹,天然洞府,又怎见楼宇殿阁。仙禽到了此处,有道行者皆化人形,无道行者避在一边,又怎敢喧哗了。
原承天暗道:“这世间仙禽仙兽,若能修成灵慧,亦是能知晓天机,避世清修的,可叹世间蒙昧兽禽极多,又有几人能修成灵慧。这也难怪仙庭战乱不休了。”
当初世尊与混沌仙兽仙禽大战,亦对那不知教化者一筹莫展,若非元极神火出世,也不知何时能平定混沌了。想来此处,更想知道那枪冢的玄机,也好触动玄承灵机,一窥世尊那时的心情。
这时府中鹤童搬出青果酒来,每人只分到半杯罢了,半残虽知这青果酒酿之不易,却嚷嚷道:“老鹤儿,你也小气,今日大修在此,怎的只给我半杯?”
穿云鹤道:“吓,你当我这青果酒是清泉不成?那山中青果,五百年开花,一千年结果,我在这岭中万年,你说能制得多少?”
半残笑道:“也罢,今日人多,也不和你计较了。”转向原承天道:“大修,此酒大有好处,大修便是天戒,也务必饮上半杯。”
原承天笑道:“自当奉命。”取酒盏一饮而尽了,果然是清洌之极,那一股清香,直透到骨子里一般,不由的忙赞好酒。
半残道:“大修再稍等片刻,便见好处。”
原承天果然静候半刻,只觉两肋生出清风来,身子就要飘飘而去,低头来瞧,方见身周生出一道淡淡的云气,原来此酒,不光涤胸,亦可生云。细探那道云气,或可隐身,亦可增速。果然是有不少好处。
穿云鹤道:“这青果酒虽有好处,只是以大修神通,想来尽可忽略了,只是大修日后但遇仙禽,只需施出这云气来,便知为我云鹤之友,于大修行事,必有些许方便。”
原承天道:“道友用心良苦,在下感激不尽。”
穿云鹤见诸禽皆饮了酒,便引原承天与半残来到林泉深处一座竹林中,这竹林设下强大禁制,在林中说话,便不必顾虑了。
三修于林中分宾主坐下了,有鹤童上前来侍候,也只是奉上清泉一杯罢了。
那穿云鹤喝退了鹤童,忽的向原承天纳头便拜,慌得原承天连忙站起来相扶,穿云鹤怎肯起身,道:“老朽奉云鹤族中老祖法旨,在此岭看守世尊遗物,今见世尊,终可原物奉还,一偿心愿。”
原承天听罢此言,自是又惊又喜。
第1738章两道枪灵逢旧主
原承天向穿云鹤缓缓拱手道:“但不知疯世尊遗物,可是断枪数截。”
穿云鹤笑道:“既是世尊遗物,世尊怎能不知?当初我云鹤族中老祖摩云鹤路过此岭,见这岭中三道光华射于斗牛之间,又有一道杀气盘桓不去,这才知岭中必有奇宝。入岭寻来,才发现那大青石旁,有断枪三截。老祖取而用之,却发现极难御控,这才知是世尊遗宝,他人难以动用。”
半残笑道:“世间神器,德者居之,在我瞧来,此物并非唯世尊可用,说句不敬的话,摩云鹤当初未成大德,这才难以动用罢了。”
穿云鹤道:“禅师所言,或有几分道理,当初老祖因随仙庭兽禽与世尊放对,唯因厌倦厮杀,这才遁世清修,但当时胸中杀气不平,恶意难消,怎成大德,无法动用此宝也是有的。”
半残道:“后来又是怎样。”
穿云鹤道:“那三截断枪光彩盈于天地,老祖担心有人见到光华,便来夺宝,那法宝犀利异常,一旦误入恶徒之手,不知有几人遭殃,于是移山为冢,将三截断枪覆盖了,又将身上积年掉落的鹤羽织成一袍,覆在枪冢上,掩住法宝光华。其后老祖便在此岭清修,终于修成大道,如今已是西域毕月境之主,毕月神君是也。”
原承天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为何火凤来遣人诛杀穿云鹤了,想来是摩天鹤既为毕月神君,又不肯臣服火凤,火凤便借穿云鹤项上首级,对摩云鹤示以警告。
半残道:“摩云鹤护宝有功,终得天地垂怜,修成大道,可喜可贺,恰巧今日大修在此,何不让大修一睹此宝,若能的归原主,也是莫大欢喜。”
穿云鹤抚掌笑道:“此正是小禽之愿。”
原承天暗道:“二修名为献宝,其实却是在试我了,若我果真具有大德,能用此宝,二修自然随我差遣,若我御那三截断枪不得,我在这毕月境中已无立足之地。”
他虽自认无愧于天地,但自他新创苍穹之后,便不受天地庇佑,唯仗隐字诀行于四方,才不致遭逢天劫,如此说来,自己就是那天地逆子,想那天地又肯认自己为大德?
但复又想来,自己是否具备大德,世人自有判断,并非独赖天地裁判,三截断枪既是世尊遗宝,必然已具性灵,卓然独立于天地间,只需三截断枪认主,又何必理会天地之意。
当下就怀着忐忑之心,与穿云鹤,半残一道,悄然离了洞府,来到枪冢边。
穿云鹤立在枪冢前却踌蹰起来,道:“此山因有老祖鹤袍覆盖,法宝光华不出,灵气不泄,遂使此山寸草不生,但若取下鹤袍,就怕光华映射天地,引来无妄之灾。”
半残道:“无妨,我先在此山四处设禅言四道,压住灵气光华也就是了。”
穿云鹤道:“但请速速施法。”
半残便纵到空中去,向西一指,施禅言一道,是为“守”字禅言,再向南一指,试“敛”字禅言,向东设“恭”字禅言,向北试“如”字禅言。如此便是守敛恭如四字禅言,“恭如”二字唯敬唯恭,以使冢中断枪性灵安心,“守敛”二字方为加持。
那半残禅师行事,果然是谨慎知礼。
穿云鹤见空中禅言罩定,群山一寂一静,这才放心,忙念动祖传法诀,将那鹤袍收起。
只见法诀念罢,左座枪冢轰动大动,一道灰光自冢中飞出,那灰光之中果然有鹤袍一领,此宝虽是灰朴无文,却是暗蕴光华。唯有这等质朴古拙之物,方能掩去神枪光华。
穿云鹤知道这鹤袍乃是老祖之物,不敢便收,先恭恭敬敬施了三次大袍,这才道:“晚辈收了鹤袍,只盼冢中神器物归原主。”
他既说“只盼”二字,分明是对原承天寄于厚望,但心中仍有三分疑心。
鹤袍既收,那冢中果然射出三道光华,那光华清冷如水,其质如冰,令人望而生寒,冢边三修心中齐声道:“果然是世尊遗宝,这光华好不犀利,若不幸成为此宝对手,真是未战而先怯了。”
穿云鹤伸手一划,那枪冢就自中而裂,原承天向内一瞧,只见三截断枪两长一短,排得整整齐齐。三道光华更是耀目了。
原承天瞧见这昔日神兵,思慕前事,不由的感愧万千。这时半残忽道:“大修,此宝既是神尊亲手制成,怎的却断为三截了?便是当时战况极烈,想来能令此枪断裂,亦是必有缘由了。”
原承天知道半残是在考较自己,便道:“禅师,当时战况之烈,实难用言语形容,世尊先制神刀一把,斩杀千万之后,那杀气盈于神刀之中,神刀不堪承受,遂告断裂。只因那神刀虽是杀伐之宝,既随世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