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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裂。只因那神刀虽是杀伐之宝,既随世尊多日,亦生一点仁心,既斩千万,何忍再杀?”
半残叹道:“原来是便是杀伐之宝,亦具仁心,想如今兽劫滔滔,蹈死蒙昧兽禽不计其数,又有几人在意?”
原承天道:“当时世尊实处两难之境,若不能征服仙庭之众,如何分开混沌,以建安乐世界,但兽禽不知生死,不明敬畏,又怎会惜死?真是前也不得,退也不得了。”
半残道:“如此说来,那神枪自然也是因杀伐过多,这才步上神刀的后尘了。”
原承天道:“神枪之遇与神刀又是不同,世尊见神刀自断,便再制神枪一柄。说来好笑,此枪杀伐千万之后,世尊恼这神枪杀性过强,便自折神枪。世尊制此神枪,岂不是为了荡平混沌?可见神枪杀人杀得多了,又怨起这神枪来,当时世尊心情,由此可见一斑了。”
半残道:“不杀难以平安混沌,杀得多了心中又是不忍,世尊当时心情,半残已略有体会。以至仁而御至杀,世尊是也。”
原承天缓缓的道:“当初世尊若能闻此一言,不知心中有多少欢喜。”
半残道:“只恨本禅子生得晚了,怎有福缘伴那世尊开辟天地。哪怕只伴世尊行上三日,余愿已足。”说到这里,独目之中便发光华,其胸中豪气足可干云。
原承天暗道:“此人虽修禅道,其性情却是豪迈慷慨,又悟得‘至仁御至杀’之理,其后必成道果。”
穿云鹤微微一笑道:“禅师若想伴世尊开天辟地,却又有何难?”
半残听罢,不由得与穿云鹤相视一笑。
这时原承天向前一步,去那冢中取枪,哪知刚走上三步,面前人影闪动,面前多出两位青衣男子来。瞧这两位男子,相貌虽是一般无二,但气度大有不同。
左首那位男子双目如刀,全身杀气浓烈,令人不敢逼视,右首那位男子,则是温文而雅,目中大蕴慈悲。两位男子争抢着上前,要来拜会原承天,哪知却撞到一处去了。
左首男子道:“你又与我争抢做甚?既见故主,自然以我为先。”
右首男子道:“此枪性灵,自该由我主控。”
左首男子哈哈笑道:“你何德何能,也敢主控此枪,世人斫木为枪,便有杀意,为的是便是杀尽天下奸邪,你生为神枪性灵,心中却无杀心,岂不是好笑?”
右首男子道:“杀人却是为何?”
左首男子道:“世间不敬世尊者多,不敬天地者多,纵性肆意者多,奸邪妄为者多,这些恶徒,个个该杀,杀人就是杀人,又如何再问。”
右首男子直把头摇,道:“世间恶人杀不胜杀,你杀了一千,就有一万,杀了一万,就有十万,你当初杀伐千万,又能如何?还不是惹恼了世尊,将你我本体断为两截?如今故主虽至,你不明悟故主本心,又岂有颜面号称此枪之主。”
左首男子道:“依你之见,那杀人者却是为何?”
右首男子道:“诛恶惩凶,为的是遍施仁德,首恶者诛,附从者免,神兵利器,非不得已而用之,若只问杀伐,不知教化,岂不是本未倒致?当初神刀自断,是因教化难施,心中苦恼,你却不知教训,仍是一味杀伐,难怪世尊折枪而不用,如今又见故主,岂能再蹈旧辄。此言还盼你深思。”
左首男子道:“罢了,罢了,每日听你说教,让人烦不胜烦,既然是故主在此,谁主谁次,自有故主定夺。”
右首男子道:“也好,也好。”
二位男子并肩而立,就向原承天一揖到地,口中齐声道:“故主既至,今日也该有个说法,我等两大性灵,谁主神枪?”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向来神兵利器皆有性灵,但也只是一道罢了,怎的此枪却有两道?”
右首男子道:“世尊,你当初折枪三截,那神枪既是混沌古木制成,何等灵性,便生出性灵三道来。”
原承天道:“另一道性灵何在?”
左首男子道:“另一道性灵庸碌不堪,已被我二灵化而收之,如今只剩下两道了。”
原承天道:“你二人唤作何名?”
左首男子道:“世尊当初折枪不用,我等皆无主人,又哪里来的名姓?”
原承天笑着向左首男子一指,道:“也罢,你就唤作至杀。”又向右首男子一指,道:“你便唤作至仁。”
听到原承天赐名之后,半残向前一步,揖手道:“恭喜两位性灵分出主次来,今日当合二为一,断枪复生。”
第1739章天机算尽一场空
听到此言,枪灵至仁面露喜色,枪灵至杀则是沮丧不已。面前世尊既禀至仁御至杀之道,瞧这赐名,便知主次了。
原承天却道:“世间之事,变化万端,何者为仁,何时当杀,只怕仙庭诸多大能也未能弄得明白,以至仁而御至杀固然是行事根本,但实无主次,更不可分出君臣。仁杀之道存于一心,两灵且随我历练万事再说。”
两名枪灵虽不能尽明原承天话中之意,不过也知道两位枪灵今日要分高下主次,却是不可能的。当下向原承天齐声道:“感随世尊历练万事。”
原承天随手一招,三截断枪已然在手,至此穿云鹤再无疑问,面前若非世尊,这神枪如何肯甘心服从。
原承天掂着三截断枪在手,口中道:“此枪杀气之重,尤胜于世尊神刀,但逢此仙庭乱局,此枪不出,如何平定乱局。至仁至杀何在。”
两大枪灵齐声道:“至仁至杀在此。”
原承天道:“你二灵速回本体,或可使神枪复生,不得有误。”
两道枪灵应了一声,身影齐齐一晃,便回到断枪中,原承天将三截断枪祭到空中,断枪便齐放光华。
原承天暗自祷天道:“此枪埋没于此千万年,两大世尊分魂亦无缘得逢,今日遇我,方得重现于世,承天不才,当持此枪以平乱世,还仙庭清平,若违此言,身毁魂灭。”
心中祷天毕,空中一道雷响,就降下一道金雷来,那金雷正击在三截断枪上,刹时金光四射。那金雷在空中滚动不休,好似一位巨灵神将持锤锻那断枪,见此奇景,半残与穿云鹤皆是心中惊骇不已。
那金雷足足锤击三百六十下,空中便现一朵赤云,就于赤云之中落血雨无数,而山岭四处,忽的阴风四起,又传来鬼哭神泣之声。看来这神枪复现于世,便惹得千万亡魂惊恐不已了。
原承天见此情景,心中却是又忧又喜,所忧者,这神枪杀气如此之重,一旦出世,也不知要诛杀多少性灵,所喜者,自他创界以来,便不受天地庇佑,如今天地应他所祷,竟降下这金雷来助他重铮神枪,可见天地亦对他另眼相看了。
看来仙庭乱局,已令天地动容,既然两大世尊分魂各存机心,为一已之私,在背后掀风作浪,则承天不出,乱局何时能平?
鬼哭神泣良久方消,忽的有一阵仙风吹来,将阴风吹得干净,那神枪就从空中落下,原承天伸手一探,触手处好似雷击电打,原来那神枪剧颤不已,不肯平复。
原承天持枪在手,当日枪诀立时重现心中,既得了当时世尊枪诀玄承,当下心念一动,两道光华就从握枪处分向两侧,在枪身上一溜而灭。
神枪被这枪诀压制,立时平复下来。原承天心中大喜,这柄绝世神枪埋没千万载,如今终于是物归原主了。
低头细瞧枪身,果然好枪,此宝枪身长九尺,锋长三鸟,身黑如墨,枪上暗蕴光华,如冷电一般。枪上有符文三百六十处,皆是古奥难辩。但在原承天照来,却是明白如画。
穿云鹤与半残齐声道:“恭喜大修重得此宝,仙庭清平,指日可待了。”
原承天道:“此枪杀意难平,出则必杀,因此若非遇着大奸大恶之徒,绝不可轻出了,两道枪灵虽有至仁御至杀之意,但何时方能实现,在下亦是不知。”
半残道:“以大修灵慧,早晚必知。不过这枪上杀气,的确令人心惊。还盼大修妥当收藏,莫泄于人前,否则若是轻泄于外,只怕两位世尊分魂亦会垂涎了。”
原承天暗暗点头,这枪埋没仙庭多年,两大世尊分魂皆无缘获得,其中缘故,尚难测度。但此枪出世若被两大世尊分魂所知,必来抢夺,却是不想而知了。
他不敢将这神枪藏入塔中,原来那枪中两道性灵中,至杀远比至仁强大许多,若在塔中,一旦逢着对手,那至杀必出,以至仁目前神通,实难压住至杀了。
因此便以一道藏字真言,将这神枪藏住了。
既得了此枪,原承天便向穿云鹤告辞,穿云鹤道:“那火凤若知我仍在此岭,只怕仍会遣人前来侵扰,小禽在此地也是呆不住了,便随大修一共出岭,去投我家老祖去。”
半残这才收了四道禅言,道:“如此最好。”
他转向原承天道:“那火德真君处,本禅子就陪着大修走一遭去,等了却此境之事,大修且回华月城,在下则要去北域挡劫去了。”
三修既已说定,便重回洞府,穿云鹤寻来几位晓事的仙禽,反复叮嘱,不可将原承天来此岭之事轻泄于外。又令诸禽也离了此处,各自投亲靠友去,等穿云鹤到了摩天鹤哪里,火凤无计可施,诸禽再回岭不迟。
交待完毕之后,三修便离了摩天岭,径行了数万里。那火德真君居处五焰山与毕月神君处方向不同,三修便在此分了手。
于路上原承天向半残问起火德真君来历,半残道:“若论这火德真君,并无十分本事,只因他与火狻猊有缘,这才修成火属神通,自号火德真君,名义上他是火狻猊的主人,其实若无火狻猊,那真君也不知死去多少遍了。”
原承天道:“却不知他与火狻猊又是怎样的机缘。”
半残道:“仙庭火属神域甚多,朱雀所居之地为太一神火域,又有凤山凰岭,此为仙庭三大火属神域,又空离峰,真焚岛,五焰山等等。这其中五焰山原不知名,只因火狻猊自此山中出世,方才广为人知。”
原承天道:“难怪我的玄承之中,不知此山之名。”
半残道:“一千年前,有知晓天机之士算出有大能神兽出世,其可能出世之处,或在空离峰,或在真焚岛。此事传扬开来,自然是应者云集,人人皆盼着捕获神兽,好收为侍将兽奴,就算他日神兽长生,突破侍将兽奴之约,却已建立深厚交情,岂不是大有好处。”
原承天道:“仙庭之中大能神兽万年一出,倒也是寻常,但出世之地却难测度,此人能算准两处,也算是厉害了。”
半残笑道:“此人才学,恐怕比世尊想的还要厉害,原来他算准神兽出世必在五焰山,却造出传言来,引仙庭诸修往空离峰,真焚岛两处去了,自己孤身前往五焰山,岂不是轻轻松松,就将那神兽捕得。”
原承天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此人虽晓天机,城府却深。想来是难缠之士。”
半残失笑道:“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此修趁着仙庭诸修齐向空离峰,真焚岭两处去,五焰山无人,便悄然前往,果然逢着一对火狻猊出世。哪知火狻猊既然是离中菁华,天地神兽,出世之时,自有天火垂兆,那修士虽是算出神兽出世,却算不出这场天火。”
原承天惊道:“莫非竟是烧死了不成?”
半残道:“天火垂降,谁能逃脱?可恨那修士明知逃不过天火,心中却发起狠来,欲要与这对火狻猊同归于尽,也免得一场算计被他人得了好处,就祭出法宝来……”
原承天道:“此修忒也可恶,那天火垂降,乃是天意,又与火狻猊何干?不知后来又是怎样。”
半残道:“那火狻猊刚刚出世,又有多大道行?遂被此修打成重伤,正在奄奄一息之际,被那火德真君寻了过来。”
原承天道:“火德真君怎不去空离峰,真焚岛?”
半残笑道:“那火德真君知道自己道行浅薄,怎敢去凑这个热闹?恰好又要炼一件法宝,知道五焰山地火猛烈,且又无人,便来此山炼宝。也亏他炼宝之地与天火垂降处隔得甚远,不曾被天火烧着。”
原承天笑道:“此人果然是福缘之士。”
半残道:“火德真君见这天火,自然是吓得半死,他也是略有玄承的,知道天火垂兆,必有其因,等那天火消散,便小心翼翼,寻了过来,恰逢着火狻猊奄奄一息。此修倒也好心,忙施尽手段,救活了火狻猊,那火狻猊便认他为主,就在这五焰山清修至今了。”
原承天道:“可怜那知晓天机之士忙忙碌碌,却替他人做了嫁衣。”
半残道:“大修,你当那火德真君得了神兽便有无穷好处?那火德真君知道自己本领不济,倒也不敢传扬,但纸内终究包不住火,来五焰山炼宝之士甚多,就在两百年前,此事终被人所知,那五焰山便开始热闹起来。”
原承天道:“看来是有人眼红那对火狻猊了。”
半残道:“天上神器,唯德者居之,若火德真君果有大能手段,他人怎敢窥视,只因火德真君神通平平,却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