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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因了何故,那月轮居然碎裂。而在诸修显现身形的同时,那道雕青化豹也飞了出来,豹爪如电,就在盲修肩上一拍。“啪”的一声,盲修肩骨已碎,身子好似玉山倾倒,差点就倒在玄冰上。
盲修面色铁青,点头道:“竟是小瞧了师弟,原来这件耀目神针,已被你修至大成,在下真玄如沸,已然御控不得,厉害,厉害。”
诸修这才明白,半残明知对方双目已盲,为何仍要祭出这耀目神针来,看来那神针光芒,已将盲修体内真玄激发,修士真玄若是难以御控,又该如何对敌。这也难怪月轮难以维持。
半残哈哈大笑,独臂向上一扬,已抓住拂尘,“铮铮”数声响来,拂尘上的云丝被扯断数百根,盲修好似醉酒一般,面色赤红,脚步亦是踉踉跄跄,分明已落下风。
但此修玄承似海,神通莫测,虽是摇摇欲坠,却仍是不倒,只见一道道白气从玄冰中生出,向盲修身子急速涌来,原来此修要以玄冰寒气,压制住如沸真玄。
那玄冰寒气何等厉害,只需数缕入体,就足以抵御耀目神针煮沸真玄的威能了。
半残叹道:“师兄手段果然高明。”
这数枚耀目神针,原本是他苦心孤诣炼制出来,专用来对付盲修,也算是一击得手,碎裂了盲修肩骨。哪知却被盲修借玄冰之寒气化去,心中大有不甘,于是再施五道禅言,以配合空中那个杀字。
此五字禅言,第一字是个“阴”字,此字摭天蔽日,便成阴杀,第二字为“影”字,此字借半残一道虚识残影,是为影杀,另三字,分别是“玄,真,炎”。其为五杀。
这禅言五杀一出,果然威能绝伦,先是盲修身后诸修遭了池鱼之灾,五字禅言围定诸修,玄冰面上断肢残臂飞舞,已是血流成河。
原承天见半残施出这禅言五杀来,亦是叹息,半残责盲修偏离了禅修正道,修成禅杀,其实半残又何尝不是如何。
那心中的仇恨,好似毒草的种子一般,一旦种下,就是疯狂滋长,难以御控。半残为求向盲修报仇,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转眼间,盲修身后诸修被诛杀大半,那盲修将牙一咬,身后月轮复生,却与刚才不同。
刚才那道月轮清冷明辉,倒也算是禅修正道,但此番月轮赤红如血,分明已入邪魔了。
半残忽的向原承天道:“大修莫要管我,去救那火狻猊要紧,那神善若被火凤御控,必定后患无穷。”
原承天暗叹道:“瞧二修手段倒也是旗鼓相当,只怕拼到最后,便是同归于尽了,我此刻出手,虽可杀了盲修,却违了半残心意。”
那半残矢志复仇,又怎肯让他人插手,且有半残在此拖住对手,正可趁机救出火狻猊来。原承天便有无双手段,却也难事事如意,只能长叹一声道:“禅师务必保重,万金之躯怎能与草木同朽。”
半残急急挥手道:“速去,速去。”
原承天无可奈何,只得向元黄二修招了招手,三修施展遁术,就向冰城深处遁去,只行了千里,那冰面上白气蒸腾,已然瞧不见半残与盲修的踪影了。
元啸林叹道:“不想禅修之争,竟是惨烈如斯。”
黄玄成道:“百年积怨,非同小可,可惜以半残禅师境界,却也堪不破这‘仇恨’二字。”
原承天道:“修士境界越高,体内三尸越强,说到斩却三尸,又怎能如此容易。若是你一世顺遂,或可无怨无嗔,就觉得断却七情,斩就三尸不过是等闲尔,一旦有事临身,恶念丛生,才知道那三尸的厉害。”
元啸林道:“大修教训的是,这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
原承天复又想到,罗无寂修大绝杀神功,以三尸寄于他人,斩三尸而修大道,固然是取巧,但绝非正道,日后有怎样的灾祸,也是着实难测了。
便是罗无寂修成阿神陀那般境界,又有怎样的好处?这世间也不过又多了一位阿神陀罢了。
也许罗无寂此刻心中尚存一丝仁心,可借杀伐修行,血光之下,仁心何存?杀一人以拯天下,或可称之为“仁”,杀万众而救苍生,可不是缘木求鱼?
行了千里之后,元黄二修已落后不少,原来越是接近冰城深处,寒气越强。空气好似铜墙铁壁一般,每行一步,皆要耗去真玄不少。
原承天借体内灵台妙境之力,真玄绝无断绝之虞,且以神火诀开路,倒也不受限制。
这时前方白气更浓,而于白气之中,隐约可见十七八道人影,就听一修士喝道:“离火狻猊已是近了,诸位努力上前,此番若能得手,定可蒙赐火凤凤篆,终身受益无穷。”
诸修发一声喊,齐皆向前急奔,奈何那寒气阻路,就算心头热血上涌,却也化不开面前寒气。
原承天后发先至,很快就欺近诸修身后,诸修只管赶路,谁能料到身后有人追来。原承天稍稍一纵,就与落在最后的一名青衫修士并肩了。
那青衫修士见身边人影闪动,急忙转首来瞧,虽不识原承天,倒也不以为意,此次来了三十余名修士,仙庭二十八境皆有人来,又怎能尽识?便笑道:“道友,那边战事如何?”
原承天道:“有禅师坐镇,想来必胜无疑。”
青衫修士笑道:“这是当然,那盲修乃是七昙座下高徒,岂是浪得虚名的,只不过那半残也甚是厉害,此番师兄弟相遇,定是一番好厮杀。可惜却无缘一睹了。”
原承天见这修士倒是好说话的,又何必出手,便暗运禅识,一探前方十余名修士境界修为,十余名修士之中,亦有五位大罗,其中一修已是十二重小重天境界了,显然是此行领袖。
对手众多,实力强大,且自踏仙庭以来,原承天观仙庭修士,几乎人人皆有不俗神通,或修异术,修炼奇宝,若仅以境界而论强弱,必然失之偏颇。
那半残的境界也就是七八重罢了,但若要与自己斗起法来,自己却也不容易胜他。
原承天道:“在下来的也晚,也不知此行谁是领队,有何神通手段,若取那火狻猊,又有几分把握。”
青衫修士笑道:“此行自然是金道友主持大局,盲修只是副手罢了,那金道友已修成不死金身,就算火狻猊不曾被这冰晶冻住,也可有三成把握,何况此刻火狻猊功法失了大半,可不是手到擒来。”
原承天摇头道:“我只知这世间唯有青龙修成不死之身罢了,便是创世世尊,也不曾修成此术的。”
青衫修士大笑道:“你是不知金道友来历罢了,他体内修成魂火一道,虽说不能与青龙相比,却也是极了不起的了,你可知他的浑名,便是叫做九命天尊。”
原承天道:“那天罗尊者何等神通,也不敢妄称天尊,金道友自称天尊,岂不是太过?”
青衫修士不以为然的道:“那浑名取来,自是来吓人的,怎的当真?不过九命二字,却是的评。”
原承天暗暗点头,这世间人族修士,断难修成魂火,可见那金姓修士绝非人族了。看来此修若非龙族,便是虫修,只因那魂火之技,龙族与虫修,本是最容易修成的。
他抬眼瞧去,想来前面十余名修士中寻出金姓修士来,将十余名修士一个个瞧过去,很快就将无影禅识落到一名金袍修士背上。
此修灵息与众不同,分明是位龙族后裔。
只是寻常龙裔何等高贵,怎会与人族修士为伍?看来这位金姓修士虽具龙族血脉,却非正统,且辩他灵息,亦有七分人族气息。原承天略思片刻,已然明白过来。
就在这时,那金姓修士忽的转身,向原承天狠狠一瞧,金姓修士身边二修亦转过头来瞧着原承天,一修喝道:“此修甚是面生,却是谁带来的?”
第1745章将计就计引神兽
青衫修士这时也对原承天道:“道友究竟是何人引来,还请表明身份,若是不然,莫怪我等无情了。”
原承天不慌不忙,微微一笑道:“在下受铁扇散人与独目仙所邀,同来谋这火狻猊,原指望只是我等三人来此,哪知此地却是高人云集,在下得识诸位,三生有幸。”
金姓修士神色稍缓,道:“那铁扇散人与独目仙怎不见踪影?”
原承天道:“我等受巡境使拦阻,无路可走,只得托了曲镇岳,欲借华月城传送门一用,哪知兽劫来袭,华月城主不肯放人,便将铁扇散人二修留下,便是在下,也是悄悄潜来,实盼着能立些微功,也能有幸与火凤结缘。”
金姓修士环视四周修士,道:“我就说这二人于路上必有所阻,这二人向来品行不端,恶名在外,别说巡境使,便是巡天使那里,也早就标名了。如今他二人在参水境,我等在毕月境,难怪屡次传讯,也未见回音。”
诸修皆是大笑。
原承天道:“正如道友所料。”
金姓修士道:“你既能被铁扇散人二修瞧中,想来也是有些本事的,却不知道友擅长何技?”
原承天道:“在下略知遁术。”
金姓修士点头道:“我刚才探你遁术,倒也不俗,那火狻猊虽被这冰晶困住了,其神通仍不可小瞧了,若是遁术稍逊,必是十分凶险。既如此,你便与我一道,先试试那火狻猊的手段。”
原承天详作欢喜道:“敢不尽心竭力。”
金姓修士又问了原承天的名姓,原承天自然以苍穹子自称。金姓修士亦报了自家名姓,此修单名一个袭字。或暗指自家有龙族后裔了。
这时金袭就令诸修分成三队,第一队以金袭为首,除了原承天外,另有一对修士,却是一对昆仲,道号危月双圣,乃是北域危月境修士。
这第一队修士的任务,便是试那火狻猊神通,设法耗尽其法力。
其后第二队则是八个,各持一张银网,赫然皆是银丝天罗虚宝。原承天暗叹火凤势力强大之极,其他不说,便是这八张银丝天罗虚宝,便不知要耗去多少心血了。
第二队八名修士各立一方,只等那火狻猊被引出来,就可张网捕捉,这银丝天罗何等厉害,只需将银网一撒,任他怎样神兽,也难逃此劫。
第三队修士则负警戒之职,以防有人靠近,阻挠诸修行事。
瞧那金袭行事,倒也井井有条,御众有方,诸修对其亦是心悦诚服,甘受驱使。
金袭道:“此处离火狻猊已近,第二队修士要站定八方,路途甚远,可先去占住方位,一旦到达位置,勿忘及时传讯。”
第二队八名修士应了一声,便各自循路前去,片刻后,金袭将头频点,可见已得到八修传讯了。
金袭这时对原承天郑重道:“苍穹道友,如今便要我等出手,去试那火狻猊了。那神兽来去如电,需得万分小心,若见那狻猊身影,便已太迟,因此一旦灵识中觉察出灵气有变,就得立时转身不可。”
原承天咋舌道:“不想这神兽如此快法。”
金袭道:“不光是遁得快,更厉害的是这狻猊焰力极强,触着便死,若无这万里冰晶耗他火灵力,我等绝难得手,饶是如此,也是近他不得,唯盼着引他四处奔走,耗他法力,方有几成把握。”
原承天道:“金兄所言,在下字字在心。”
金袭又道:“此事非同小可,稍有羞池,便断送了性命。切不可自逞英雄,我等四修,需得紧密配合,一旦发现他人被狻猊追赶,就得立时施法,引那狻猊来赶才是。”
又将引发狻猊的诸般细节反复交待,其神色亦是凝重之极。
原承天与危月二圣一一应了,金袭这才一声令下,令四修分开,各自相隔皆有五百里,那金袭一马当先,就向前方遁去。
只遁去二千里,空中就隐隐传来狻猊吼声,那火狻猊的吼声与当初白虎变身时所化狻猊又是不同,此声虽无慑人之威,却好似金声玉振之声,甚是清奇。
原承天这时用神识探去,果然发现一处山谷云青烟缭绕,青烟之中现出一对火狻猊来。那对火狻猊全身赤红,焰力四射。雄狻猊略微高大一些,头生双角。雌狻猊不生双角,但性情却略显焦燥,就在那山谷之中走个不停。
原来这火狻猊喜火畏冰,那谷中玄冰,大半皆被狻猊身上焰力所化,可谷外玄冰却是一望无际。若化这玄冰,也不知耗去多少法力,这对狻猊又怎肯出谷?
这时金袭离山谷只有五百里了,那雄狻猊双角竖起,显然已知有人欺近,口中便发低吼之声。
忽见雌狻猊身子一晃,便化成一道赤云向金袭扑去。
那金袭却不急于转身逃遁,取法剑在空中一祭,射出万道金光来。
先前金袭早有交待,这对狻猊因屡受修士袭击,但见金铁光芒,必生嗔怒,就会舍命赶来,非将对手逐出不可。
但狻猊同时又是心慈,若见对方收起刀剑,便认定对方服输,便也不会赶尽杀绝,如此算来,那死于这对火狻猊爪牙烈焰之下的百多名修士,定是一再相逼,不肯相让,这才最终惹出大祸来。
那金袭现身谷外,已惹待雌狻猊动怒了,如今再施法剑,便是袭狻猊也忍耐不得,此兽大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