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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十八毕竟是火凤大能弟子,再者令清禅法剑袭来时,已割了数修衣袍,凤十八既有准备,忙将左袖一抖,一只尺长的火鸟窜了出来,却不向令清禅奔去,而是围着凤十八大吐焰火,此火好似铜墙铁壁一般,护定了凤十八。且凤火焰力一发,便自成法则,不受流时之术的影响。
那位持伞修士则牢牢持定铁伞,不让金光落在身上,那铁伞急转不休,伞边亦生出火焰来,阻那法剑来袭。因此数十名火凤弟子,唯凤十八与这位持伞修士左袖不曾被割去。
但就算如此,令清禅剑禅二术一出,已是技惊四座,诸多火凤弟子怎敢上前。
且诸修瞧得分明,若非令清禅手下留情,自己的首级早就被割了去,那袖袍被山风吹拂,飘荡不定,割这袍袖,怎样也比割去首级困难多了。
凤十八道:“道友道术虽高,但若想进此岭,请诛十八。”右袖再一抖,又飞出火鸟一只,两只火鸟一只护定凤十八,另一只就向令清禅扑去。
令清禅道:“便在火凤在此,又岂敢小瞧了在下,道友欺人太甚。”伸手向空中金光一指,那金光化为金索两条,一左一右,就将来袭的火鸟挡在身前。两条金索夭娇若龙,就要来缚火鸟,火鸟左冲右突,却始终难以摆脱,又哪里能攻向令清禅。
任太真见令清禅对上凤十八,他自重身份,也就不肯向凤十八动手,但场上除了凤十八之外,唯有持伞修士可称对手,就向那修士招手来,道:“来,来,来,你我且斗法术,以消闲暇。”
持伞修士已瞧过任太真与令清禅的法术,深知二人手段高明,自己除了这把铁伞之外,唯有修得一缕凤火可敌对手。但那凤火修行不易,用得一次就弱了一次,今日逞强一战,不知日后要消耗多少时日才能补回,因此也是犹豫。
但任太真既然叫阵,身为火凤弟子怎能缩头,只能将左袖一抖,放那只火鸟出来。但那火鸟与凤十八的相比,却又稍稍小了一些。
此修虽比凤十八略逊,但凤火之威谁敢轻敌,那火只需沾到一丝,肉身立时化为灰烬,最是厉害不过了。任太真也不敢大意,紫罗天地诀又生变化,翻起漫天尘埃,向那火鸟压去。
那无尽尘埃压到火鸟身上,火鸟双翼上刹时就落下厚厚一层,此鸟怎堪承受,急忙振翅抖落。但此鸟抖得虽快,却比不上尘埃落下之速,且那尘埃堆到火鸟身下,却不向地面坠去,因此数息之间,那火鸟的身子大半困住尘埃之中,便有浑身解数,也是挣脱不得了。
火鸟被这尘埃压得困苦,只好鸣啾数声,身子火光四射,便来烧这尘埃,那尘埃被这凤火烧来,立时化为石浆赤水。这凤火之威,竟强大如斯。
尘埃既然化赤水而去,火鸟挣扎着出了被困之地,再次鼓勇向任太真扑去,只是火鸟经这番挣扎,身上光华去了大半,任太真含笑摇头,只出左掌向下一压,一股狂风自空中压来,就将火鸟打落大地去了。
“轰”的一声,地面上树林火起,生出冲天大火,但这大火只窜出数丈,就将狂风压下,“扑扑”数声,已然尽数熄灭了。
原承天见任太真以紫罗天地诀化五行之力压住凤火,的是干脆利落,不由得轻轻一击掌,道:“太真高明。”
任太真微微一笑,撞雷发剑,太真剑幻出两道剑影,再向持伞修士压去,那持伞修士已吃过苦头,怎敢大意,忙施凤篆替那铁伞加持,只可惜剑来如山,仍将铁伞斩断数根伞骨,这法宝眼见得是不能用了。
至于令清禅与凤十八斗法,此时亦见输赢,令清禅手指数点,或化金索,或化刀剑,只用这禅言与凤十八斗法。一来令清禅的禅言妙用无穷,二来令清禅已瞧出凤十八修为,实非自己对手,又何必动用法剑。
片刻之后,两根金索中,一根金索被火鸟扑断,另一根则缚住火鸟右翼,那火鸟遁飞不得,亦向地面落去,又被凤十八急忙收了去。
但那金光所化刀剑,却将凤十八打了个手忙脚乱,就见其左支右拙,眼瞧着是招架不住了。
便在这时,岭中飞来一位女童,这女童身着青衣,瞧其面容只有十三四岁大小,身量未足。女童座下一只奇兽,正是凤九所用的烟霞兽。那女童道:“凤九代传凰师法旨,着原承天,令清禅,任太真上岭。诸弟子不可拦阻。”
凤十八叫道:“凰师尚未出关,凤九怎敢矫旨。此旨为乱法,十八断然不从。”
女童沉下脸来,叫道:“十八,凰师入关时早有法旨,凰岭大小之事,尽交凤九处置,那凤九之意,就是凰师之意,你竟敢不从?”
凤十八冷笑道:“除非凰师亲下法旨,否则十八便是死在此处,也断然不敢放人上岭。”
女童气的面色发白,叫道:“好好好,我让凤九姐姐与你说话。”
女童负气便走,凤十八犹是愤愤难平,这时任太真与令清禅已收了法术,只看凤九如何收拾,且三修皆生好奇之心,都想瞧瞧那凤九是何等人物,是否与索苏伦堪配。
这时持伞修士劝道:“十八,那凤九便是自家主意,也是得了凰师授权,你若是不遵法旨,凰师那里,只怕也饶不过你。”
凤十八道:“凰师偏心凤九,已非一日,如今大敌当前,若容凤九横行,这凰岭早晚被人攻破了,我今日正要激凰师出来,诉以肺腑之言,就算凰师见责,十八也是心甘。”
持伞修士慌道:“你说出这话来,谁也救不得你了。”
便在这时,岭中飘来一朵红云。原承天凝神瞧去,见这朵红云与众不同。原来火凤弟子皆修红云,那红云因火而生,借风而遁,本是火凤妙法。
这红云因是一点凤火修成,故而亦是霸道之极,红云所过之处,草木皆焦,因此火凤弟子在凰岭中出没时,皆要离岭万丈,以防伤了凰岭草木。
但面前这朵红云,离地只有数丈罢了,且红云所过之处,草木无碍,由此瞧来,修此云者,于凤火威能已是施放自如。凭此手段,此修已足可与凤五一较了。
就见红云之上,立着一位绰约仙子。任太真与令清禅细细瞧去,皆在心中喝了声采,那仙子生得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也就罢了,最可喜的是,此女虽是火凤弟子,面上却无一丝戾气,眉目流盼,唯见温婉,秋涡浅浅,亦刚亦柔。
任太真忍不住就向原承天传音道:“此女若与索兄成就好事,算得上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了。”
那令清禅也传音道:“世尊,此女修成这世间最霸道的凤火,却能收发由心,其心境之强,足可与凤五比肩,索兄此番殊遇,极是难得了。”
原承天心中亦替索苏伦欢喜,只是不知那凤九手段如何。
凤十八公然抗旨,分明是针对凤九而来,凤九若不能将凤十八压制住了,又如何服众?
便在这时,岭外来了一名修士,急如风火般掠了进来,见到凤十八就道:“师兄,岭外来了一群修士,口口声声要替什么铁三向凰师求亲,此事古怪之极。”
凤十八也是目瞪口呆,道:“铁三又是谁?向凰师求亲?求的又是我岭中哪位仙子?”
那修士伸出手来,就向远处的凤九一点。那凤十八先是一怔,其后目光大亮,便点了点头。
原承天知道此讯息传来,凤九可就更加难办了,自己等既为凤九而来,凤九按理是要避嫌的,又如何行权施法?且看凤九如何处置这个难题。
第1829章凰岭一诺订终身
凤九御着红云冉冉而来,身后女童则牵着烟霞兽寸步不离。二多来到面前,凤九向原承天揖手道:“久闻圣师于凡界昊天创法传道,普惠苍生。只恨五界相隔,难得一见,今日方慰平生。”
先前女童代凤九传旨,已道出原承天名字,可见此事已惊动火凰。此刻凤九再说出原承来的来历,也就丝毫不奇。
原承天道:“区区小事,何足称道。”
凤九又转向令清禅与任太真道:“两位神执回返仙庭,便得玉躯,想来他日必可重归神位,教化天下,凤九谨以为贺。”
令清禅与任太真皆肃容道:“只盼承仙子吉言。”
凤九转向凤十八道:“十八,向前我托人传旨,你因何不从?”
凤十八昂然道:“十八不得凰师法旨,绝不容闲杂人等擅入凰岭。”
凤九正色道:“今日前来拜岭者,皆是五界名士,昔日神执,十八修行千年,莫非认不出他三人身份?就算如此,原圣师先前已声明有要事面见凰师,十八执意阻绝外事,欲令凰师闭目塞听,就不怕误了大事?”
凤十八道:“不见凰师法旨,十八绝不通融。”此话已有色厉内荏之意了。
凤九笑道:“十八莫非是凰岭主事之人?还请亮出凰师大印,以正视听,若是不然,十八此举,只怕便是逾权了。”
凤十八一时语塞,片刻又冷笑道:“是了,那任太真先前要替人求亲,莫非也是为了铁三。原来这些人皆是为你凤九而来,凤九,你私交外人,乱我凰岭法度,又该当何罪。”
凤九道:“凤九便有十恶不赦之罪,自有凰师处置,只怕还轮不着十八说话。”此话虽厉,面色愈和。
那凤十八搬出道理千条,却被凤九数语化解,竟被逼得无路可退了,原承天见凤九辞锋严厉,却又义正辞严,可见其胸中才学,心中更是欢喜。
凤十八被凤九步步相逼,几乎无路可走,由得不心中一热,大叫道:“凤九,你仗着凰师偏心于你,处处罪威作福,别人惧你,我可不惧你,今日你说破大天去,我也不容外人入岭。”
凤九面色陡变,举步向前,厉声道:“十八,你莫非在说凰师处事不公,用人不当?”
凤十八此话说出口时,心中已知不妙。这话若是与同伴私下里说来,倒也无妨,可如今公然说出来,岂不是犯了欺师灭祖之罪?也怪自己一时义愤,又恼辩凤九不过,竟是口不择言了。
四周火凤诸弟子听凤十八说出这话来,齐皆变色。心中皆暗道:“这下十八只怕糟糕。”
凤十八心中虽悔,但说已出口,便是覆水难收,何况又怎能在凤九面前示弱,便将脖颈一昂,义示无悔。
凤九转向持伞修士,寒声道:“我凤山凰岭法规千条,凡我火凤弟子,皆该牢记在心,便请你向十八明示,那必杀十规第六条又是什么?”
持伞修士面色早就吓得铁青了,见被凤九问到,心中更是慌忙,忙道:“我凤山凰岭,法度森严,首忌十条,违者必诛,那第六条便是,便是……弟子不可直言师过,便欲劝谏,也需手书条陈,呈于当月主事者托传,绝不可当众妄言。凤九,十八,这个……”他不时不知如何相劝,心中焦急若焚。
凤九一对妙目却发芒,逼视着凤十八道:“必杀十规第一条,你可听清了。”
凤十八道:“是。”那声音已然低沉了下去,他知道今日闯了大祸,凤九必不相饶,便是十分强项,面临这生死大劫,也是心中茫然,怎还有底气与凤九争辩。
凤九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方锦盒来,此盒一出,四周火凤弟子拜倒。原承天等人不问便知,那锦盒之中,必定是火凰大印了。
凤十八瞧着凤九手中锦盒,哪里还敢有半丝违拗,也慌忙拜了下来。
凤九缓缓道:“凡我凰岭弟子,此见印如见凰师,凤十八今日出言不逊,直言师过,当受其罚。”
凤十八这时方知道害怕了,只是知道刚才深深得罪了凤九,凤九定施严法,又何必求恳,只好咬着牙道:“弟子自知犯了大错,愿受责罚。”
凤九道:“凤十八,我命你于凰阁之下思过求罚,若是不从,定诛当场。”
此言一出,凤十八“啊”的叫了一声,持伞修士更是喜出望外,忙一拦凤十八衣袖,凤十八这才会意,急忙道:“十八接旨。”
原来那火凰心肠最慈,但有弟子犯罪,只需稍加求恳,那火凰便会相饶,便是严辞厉色也是不肯相加了。因此凰岭主事之人若行法度,往往不肯让那受罚之人有面见凰师之机,否则罚了也是白饶。
那凰阁是火凰静修之地,如今凤九让凤十八于凰阁思过求罚,其实便是救他凤十八的性命了。凤十八此番算是从死到生走了一遭,就算是铁打的心肠,至此也是不敢硬拗了,心中对凤九的满腔怨恨,刹时化为感激。
凤十八冲着那锦盒拜了三拜,这才立起身来,又怎有脸去瞧凤九,便低着头,缓缓的去了。
原承天三修见凤九处事端的是干净利落,却又宽缓合宜,更难得是的,虽掌生杀之权,却不肯私器公用,借此暗报私仇,这胸襟气度,世间大多数男子也是不及了。
凤九转向原承天,含笑道:“适才因一些家事,让圣师见笑了。凰师凤五出关在即,还请圣师与两位神执与凰阁相候。”
原承天正要举步入岭,只见岭外一阵喧哗,正是那索苏伦领着许多修士,前来凰岭求亲了。
若论那岭外诸修,真是鱼龙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