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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叫道:“这便成了,我且试试能否用域字诀将其罩住。”言罢祭出域字诀来,这半里的距离对无界真言来说,直如贴身一般,是以真言祭罢,已将太一弱水罩在其中。
猎风忍不住拍手叫道:“总算是捉住了。”
原承天却在疑惑,太一弱水可是世间顶级宝物,比得上任何昊天之宝,怎会这般就被轻易捉住?
猎风遁速如风,已至太一弱水近处,正想让原承天收宝,却见太一弱水猛然启动,轻轻松松便突破了原承天的域字真言所形成之域。
“这便是了。”原承天见此物脱逃,不急反喜,此物正该有如此威能,才不负太一弱水之名。
须知天下有神水三种,与三大神火齐名,其一为一炁神水,乃天地初生之时所凝之水,与太一神火共育万物,此为天下万物之源,其二则为玄极神水,与玄极神火恰为一对,亦渺茫不知其所终,其三便是这太一弱水了。
太一弱水原是太一神火的伴生之物,正如那黑焰亦是九渊神火的衍生物一般,此水与太一神火极猛极烈,以毁万物之性恰恰相反,是为天下至弱至柔之物,然而偏偏此水却有极强的防御之能,纵你有宝物万千,我有弱水一滴,便可尽数抵挡住得了。
是以原承天见此至宝,怎能不喜,虽说此水与无界真言一般,其功效的发挥端看修士的修为,可一旦拥有此物,虽说不一定能立于不败之地,可就算与高一境界的修士斗法,亦可自保无虞了。
见此水再次窜出,原承天不急不燥,他既遇见此物,好歹也要想方设法,将此水取得才是,否则岂不辜负此次浮塔蹈险之举。
他沉吟道:“却不知禁字诀能否暂时克制此水威能,若是如此,此水倒是可以得了,若是不然,只怕我等只有放弃了。”
正想动用禁字诀一试,却听极远处遥遥传来声音:“你是何人,敢与我争抢太一弱水。”竟是那玄离子的声音。
原承天听到此人的声音,不由得全身发麻,此人既至,岂不是又增添无穷变数?
第0319章因势立断何需悔
玄离子能至此处倒不为奇,此人以玄离为名,自是精于火术,现在看来,这黑焰果真也奈何不得他,然而此人修为极高,实不可力敌,而若弃此天一弱水而去,原承天又实不甘心。
最为难之处,还在于原承天无法出面亲自迎敌,单靠猎风一人,又怎能抗此大敌?若是此人性起,只怕举手就会灭了猎风。
原承天以灵识探去,此人离此处只有不到千里了,而千里的距离对一名初修鬼帅而言,也只有片刻之间的事,若不能在此期间拿下太一弱水,那就只有无奈放弃了。
原承天念及此,立时将禁字诀祭出,却见空中禁字乱舞,早将那太一弱水罩住,却见太一弱水遁行之速立时大大的放缓下来,同时光华略减,原承天见此情景,不由得大大的舒了口气。
这禁字诀果真是奇妙之极,算得上无界真言中最具玄奥的一字了,这太一弱水本来无物不御,只有这禁字诀才是它的克星。可见天下万物,不管具有何等威能,皆有其克星,而原承天偏偏在此之前得此真言,亦算是福缘傲人。
而在这一瞬间,原承天心中微微一动,忖道:“为何我每次遇到危机,总有福缘临身,世间绝无如此幸运之人,莫非这看似幸运的背后,竟有莫测天机?”
其实原承天早先亦有过这种想法,这实是因为,他前几世过于坎坷不幸,而此一世却又顺风顺水之极,原承天并非懵懂无知之人,他虽不知天道玄机,却也知世间非常之事,必有非常之因,福祸相依,本是天道至理,而过于顺遂,有违天道昭昭,由此可知,自己福缘满身绝非好事,其中必有惊天缘故。
只是此刻原承天也来不及细想,那禁字诀不仅限制住了太一弱水之能,亦将四周黑焰化成凡火,而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原承天从琅嬛金塔中飞身掠去,左手急掐一诀,是个域字,右手再掐一诀,是为玄字。
此玄字诀与域字诀相配,亦是原承天的灵机一动,在自己修为不足的情况下,只有这个玄字能加强域字诀的威能,若此举果真如愿,那么太一弱水势必无法逃脱了。
怀着忐忑之心,原承天将两字真言同时祭去,太一弱水正急急遁走,但被这玄,域两诀一罩,立时顿在空中,如此接连动用三字无界真言,总算困住了这滴太一弱水。
原承天却没有丝毫庆幸之意,在太一弱水未到手之前,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是以他将灵识施展到极致,急急向太一弱水探去,以欲给其铭刻标识。
太一弱水虽被三字真言所困,其威能也被禁字诀限制大半,可此天下至宝哪肯轻易俯就,其体放出光华,将原承天的灵识挡在外面,原承天的灵识几次强突,都无法接近其体。
却听玄离子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离的已是很近了,“原承天,总是你坏我好事,这次擒住,立时将你碎魂挫骨。”
原承天眼见这太一弱水已成囊中之物,却偏偏无法拿下,心中急怒之下,一口鲜血已喷射出去,猎风哪里见过原承天急怒喷血,见那鲜血在空中乱舞,早已急得全身颤抖。
原承天暗忖:“我本以为福缘满身,哪知道这时运却偏偏在此刻戏弄于我,我若弃此水而去,日后岂能甘心,也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实在不行,就舍去一命,也要拿你到手。”
于是便将那尚未吸纳完全的千水法师之元魂亦从本体内调出,如此便是五道大修元魂齐攻太一弱水,若是此举也不能成功,那原承天就是无计可施了。
然而这千水法师的元魂毕竟残识尚在,怎敢甘心受原承天调遣,此元魂非但不肯相助,反而想趁此时机,逃离原承天的控制,原承天既要控制此魂,又要去探入太一弱水,一时间已是手忙脚乱。这也是原承天情急之下不曾细忖,故而未承其利,反受其乱。
有这千水法师的元魂添乱,原承天只能分出一道元魂来先将其克制再说,可千水法师毕竟是八级鬼相修为之元魂,单靠分出一道元魂来,实难克制往它。
而此时太一弱水也正极力挣扎,原承天的三道元魂已难控制得住,哪里还能再分出神来对付千水法师元魂?
正在原承天大感头痛之时,忽有一道元魂加了进来,此元魂趁千水法师的元魂与原承天相持之时,趁其不备,一举攻入其残识之中,将其玄承记忆掳为己有,而既失玄承记忆,千水法师的元魂自然与原承天的元魂合为一处,再无不融洽之举。原承天不及细想这突如其来的元魂是为何因,趁此五道元魂合体之时,威能强大之刻,灵识一探而入,终将标识刻于天一弱水的本体之上。
“恭喜道友得此至宝,在下偶立微功,也不枉我随你一场。”
细辩其声,竟是那早先被原承天收伏的任老鬼之元魂。
原承天本将此人元魂锁于真言之域中,却不知此人如何突破此域,并又在此关键时刻,助已一臂之力。
原承天先忙着将那太一弱水一收,有了此水,就算玄离子来至身前,也可与他相持一二了,他在灵识中对任老鬼传讯道:“此次相助之功,着实不小,其中缘由,日后再问你。”说罢复入金塔之中,令猎风立刻遁走。
却听那任老鬼道:“在下此次为了助你,以强力破此真言之域,元魂已是折损大半,在下别无要求,只求你放我出来,任我沉沦九渊地宙就是。”
原承天一边对猎风施用玄,风二字真言,以增其速,一边皱眉道:“你此刻提此要求,是想要挟我吗?我虽感你相助之情,可仙鬼不两立,我怎能轻易放你去害人。”
任老鬼道:“我若沉沦九渊地宙,哪里还有机会去害人,道友莫忘了,千水法师的残识皆被我所取,此残识若没收齐,他的元魂便是残缺不堪,又怎能对你有丝毫益处,而道友若不答应我的条件,在下自信尚有余力将此残识抹去,大不了一拍两散罢了。”
原承天虽极恨别人威胁,然而任老鬼选择的时机却是恰到好处,此人蛰伏许久,如今择时而发,心中定是早已将所有情况算定。
原承天倒也果断,他要此任老鬼的阴魂本无大用,只是因无法将其毁灭,这才姑且留之,如今此魂以天水法师残识相挟,原承天亦是无法可想。
于是慨然道:“那就这般说定,你将残识先交出来,我自会放你。”
他本以为任老鬼定会百般不肯,没想到任老鬼却道:“好,我相信道友是至诚至信之人,想来我就算先交出残识,你也不会反悔,我平生绝不信人,却偏偏信你一次。”
说罢,原承天的灵识立时觉察到有团玄妙之物出现在他的心神之中,果然就是天水法师的残识了。
原承天暗暗称奇,任老鬼此举倒让他意想不到,不过细细想来,此举看似大方,其实是算准了自己的性子,知道自己言出必行,不肯行那卑鄙无耻之事。
原承天叹道:“也罢,我虽知日后必会因放你走而后悔,可此刻却不得不放你了,你应该知道外间黑焰滔天,若出了差错,勿谓吾言之不预也。”
任老鬼道:“那黑焰是九渊神火的衍生之火,虽是厉害,却也伤不了我。”
原承天知道任老鬼所修之道甚是奇妙,自己就算抓住其元魂,亦无法将之毁灭,此人就此遁去,实是天大的隐患,可话已出口,纵想后悔已是迟了,于是便将那域字真言一放,任老鬼的一缕阴魂,就此逃之夭夭。
猎风借真言之助,已与玄离子渐渐拉开了距离,在原承天的灵识中,发现离此人是越来越远了。
原承天却不敢掉以轻心,玄离子毕竟是初修鬼帅,自应有无数奇妙法门,而对自己来说,总是尽快离开这八层浮塔才是要紧,并且要尽快与青鸟会合才是。
只是这黑焰已几乎将八层浮塔烧了个干净,实不知通往七层浮塔的门户在哪里,而这般茫茫然寻去,又哪知能寻到何时。
而一旦等到黑焰将整座浮塔烧尽,那么塔中所有修士连同这浮塔残桓,都将堕入九渊地宙之中,那时便真是玉石俱焚了。
而别看此刻黑焰才烧至八层浮塔,就觉得时间充裕,需知浮塔的层级越低,面积越小,这黑焰若烧至七层,差不多就烧去了浮塔一半了,是以此刻每分每秒对原承天都格外重要。
好在此刻刚刚吸纳了千水法师的元魂,灵识强大无比,正可以此灵识去寻找通往七层浮塔的门户,于是原承天放出灵识来,在这茫茫火海之中苦苦搜寻。
如此一边急遁,一边搜寻门户所在,堪堪花了三个时辰,才终于发现那条通往七层门户的地洞来,原承天心中喜极,虽说此门户离自己还有千里,好在这八层浮塔面积极广,那黑焰一时也烧他不尽,自己终可在八层浮塔化去之前离开此地了。
唯一可虑的是,玄离子自被甩脱后就再不见其踪影,以此人之能,哪里能被轻易甩掉?原承天一边指令猎风向门户处急驰,一边向四周放出灵识,以探察玄离子的行踪。
然而此人却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再无丝毫踪迹,原承天不喜反忧,此人迟迟没有现身,显非吉兆。
第0320章苦心孤诣一场空
眼瞧着前方已是门户所在之地,原承天猛醒过来,玄离子或已算准自己必定要通过此间门户,说不定早就在此潜藏多时,自己若是贸然闯过去,势必为此人所擒。
原承天命令猎风暂停遁术,再以慝踪符一道,隐住猎风身形,同时飞身掠出金塔,再以域字真言,将已身罩住。
猎风只瞧了个双目发怔,实猜不透原承天的用意。道:“主人此举真正看不懂了,只需用那域字真言,岂不就可将我二人藏住,又何必再出慝踪之符?”
原承天道:“我只问你,我若让你身处一个极危之境,你敢还是不敢。”
猎风毫不犹豫的便道:“猎风一身,皆为主人所赐,主人要怎样安排,猎风便是怎样,哪里管他什么危险安全。”
原承天点头笑道:“若论胆识豪气,天下能胜猎风者实不多矣。其实我虽以慝踪术将你藏住,只怕此术却是瞒不过玄离子的,是以我以慝踪术藏起你来,不过是想引那玄离子过来罢了。”
猎风道:“引那玄离子来了之后,我又该怎样?”
原承天道:“我猜那玄离子此刻必在门户处潜藏,并正用灵识探我踪迹,此刻你慝踪藏影,他的灵识自是探你不到了,不过此人修为通玄,必有高明法术,能看透你的身影,他既见你迟迟不动,便会有两种选择了。”
猎风笑道:“原来主人又是在施计了,猎风最是愚笨,别人的心思自是猜他不出,偏偏主人猜起来就像是掌上观纹一般。”
原承天道:“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容易。”
猎风道:“玄离子若是见我不动,又会如何行止?”
原承天道:“其一,此人算定我总要通过门户逃离此处,那么他只要稳守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