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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俦的力量来。
就听得“轰”的一声,原承天后背墙壁,被击出两三丈方圆的大洞来,而原承天再不稍停,身子已然到了院中。
几乎就在原承天破壁而出的同时,猎风也同时掠了出来,这一主一侍的反应速度之所以大超堂中诸位羽修,一来是因为他们二人早知今日必有惊变,二来更是因为原承天自踏上仙修之道以来,哪有半日消停,短短数十年,就可算得上身经百战,与诸多羽修的养尊处优自是不同。
令无参见原承天与猎风转眼就出了大堂,也是一呆,好在他十余年禅修心境非同小可,其人仙基又是冠绝同伦,遇此惊变,也只是心中略略一慌,就立时沉静下来。
他瞧向灰衣人,淡淡的道:“堂中之事,有劳道友,堂外之事,在下自处。”
说完这八个字后,身形微微一晃,已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此刻满堂诸修,终于觉出不妙来,灰衣人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分明是想将诸修一网成擒,此时再不向前,岂非是坐以待毙。
那名青衣修士是第一个沉不住气的,他大喝道:“此间之事,恕不奉陪。”
令无参既在堂中消失,那大堂门口可就无人守着了,青衣修士大踏步向堂中冲去,可没行得几步,就觉身边掠过一阵轻风来,轻风中依稀能瞧见一条淡淡的人影。
青衣修士道:“装神弄鬼,我怎会惧你。”
此人今日虽在堂上闹了几个笑话,可毕竟也是大修之士,只不过一向在宗门清修,极少出门故而略欠阅历罢了,而其既为羽修之士,一身修为纵是施展不得,可肉身功法总算也修行过的。
他见这人影跟来,正好手中又持着一持刚刚取出来的法剑,便将法剑一横,抹向人影。
他这一式自然也算不得什么招式技法,好在肉身既是修行过,力量自然也是不小,这一剑抹去,也是呼呼有声。
可是那人影动作快极,法剑未及中途,人影就已不知去了哪里,而青衣修士又怎知如何收招回剑,这肉身御力控力的法门,他是半点不懂,法剑送了出去,再想拉回来就没那么容易。
就觉得胸口一痛,一根尖锐之物就从后心透了出来,细细辩出,也不过是一根普通的竹枝罢了,而竹枝的梢头已是透着一点殷红。
或许是因为肉身强横,青衣修士倒也没觉得有多么痛疼,可是这身子被异物穿透了,又怎会是什么好事?青衣修士大叫一声,就向旁边一跳,这一下却牵扯到伤口,其痛实不可当,可那惨呼之声未及出口,忽觉得这般惨叫不失体面,又硬生生忍住了。
大德羽修,自是与众不同。
却不想这将痛楚闷在心中,其痛转剧,就觉得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知。
而那道淡淡的人影便是灰衣人了,他此刻站定大堂门口,左手持着一根碧绿的竹杖,面无表情的瞧着众人,那位青衣修士,则僵卧在他的脚下,死活不知。
有了青衣修士的前车之签,堂上其他诸修怎敢再贸然从事,一个个立在当场,再也不敢稍动,而百宗盟诸修更是深知此人异术的厉害,知道在这大堂之上,无人是他的对手,不如静以待变。
六转童子等人心中自是明白,令无参设此毒局,其目的就在自己一行人身上,诸修的宝物,反倒是其次了,恨只恨自己一行人贡高自大,没将这小小的令无参放在眼中,以为此行纵有风险,也能料理得过来,哪知道令无参之谋滴水不漏,着实给了众人一个残酷的教训。
好在原承天与其侍将总算逃出大堂,此局若有变化,就只能全指望他主侍二人了。
想到自己等人皆是羽修大士,如今却要指望一名真修救命,其情何堪,其愧实不可当。
这其中林黑虎虽也是愤意塞胸,怨自己行事失察,竟没瞧出灰衣人的本性来,可他的心中倒也一点不慌。
他知道原承天早知此日之变,布局已久,刚才灰衣人刚刚泄露身份,他主侍二人就立时冲出大堂,便是明证了,想来原承天必定另有安排,自己只管等着他的好戏罢了。
而从墙壁上的那个大洞瞧出去,大院之中景色依旧动人,可原承天三人的身影,却是半丝也瞧不见了。
此刻原承天已冲进大院之中,刚刚在一株花树下立定,令无参如影随形,已经跟了过来。
原承天叹了一口气,令无参既然已经跟上,再想甩掉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令无参拱了拱手,笑道:“恭喜恭喜?”
原承天淡淡的道:“却不知喜从何来。”
令无参道:“原兄侍将双目复明,是为一喜,而原兄与妙韵姐姐重逢,自然是万千之喜。”说到这最后一句,却是咬牙切齿了。
原承天叹道:“你今日之为,想必就是为了妙韵了,少年逞强,原为常情,可惜你做的太过了。”
令无参冷冷的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那妙韵姐姐向来与我很好很好,可是你一来,便夺了她去,此恨不报,誓不为人。”
原承天连连摇头道:“今日之非,他日或悟,却不知你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令无参哈哈大笑道:“你这个人倒也有趣,死到临头,却还关心起我的前程来,本公子的自是前程似景,他日与妙韵在昊天重逢,岂不快哉,至于你嘛,只怕是等不到明日了。”
原承天不想与他争辩,只是嘿嘿冷笑不止。令无参忽的一拍脑袋,笑道:“有一件小事,却忘了对原兄说明。”
他将手掌摊开,掌中不过是一粒指头大小的元青石,但原承天见了此石,脸色忽的变得惨白如纸,那院中本是暖气袭人,可原承天却觉得坠入了冰窖之中,其寒何以克当。
第0485章金针袭来急
见到原承天面色惨变,令无参更是满面春风,他悠然道:“这元青石原有隔绝灵识法力之效,又经原兄妙手布成阵势,在下的异术又怎能施展?原兄的算盘倒是打得极精的。”
原承天只觉得心脏沉到了九渊地宙一般,他对令无参一直未敢存了小视之心,可最终还是棋输一招,自己精心布下的元青石阵,竟被此子瞧破了。
令无参怎会轻易放过这个沉重打击原承天的大好机会,犹自笑道:“在下原想与原兄来个公平较量,怎想原兄却要设下陷井,这岂不是好不公平,也好生没趣,是以在下未经原兄允许,就擅自令人将这石子尽数拣去了,不告之罪,还请见谅则个。”
猎风哪里忍得住这般讥讽,大喝道:“令无参,你要战便战,我家主人岂会怕你!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还能怎样!”
手中水火双锋一摆,脚步错动,眨眼间已到了令无参的面前,双方一上一下,就将令无参的身子尽数笼罩其中。
令无参吃吃笑道:“姐姐的水火双锋好不怕人。”
身子轻轻一动,就闪出圈外,瞧其这近身格斗之术,也不比猎风弱了多少。
手中折扇向猎风一点,扇中飞出十余张纸人来,这些纸人迎风一晃,院中立时出现十五名着甲武士,便将猎风围在当中。
这十五名武士所着衣甲色分五种,为黑白青红黄,是为五行之色,而同色着甲武士皆是三人,此为三才之变,而瞧这十五名武士所立方位,便知这是三才五行斗阵了。
仙修阵法自是千变万化,远超三才五行八卦之数,而凡甲异术因力量有限,最多能应得八卦之数。
如今这令无参以纸战之局化成三才五行之阵,实比寻常异术强得多了。而这三才五行之阵虽没什么了不起,却是近战斗阵中的大成之法,足以让天下任何武士头痛万分。
猎风既不知阵,更不知惧,不过这三才五行阵成形,就并刀如剪,将一名黑甲武士剪成两半了。
令无参也不着急,喝一声“起!”
那被剪成两半的武士原本已化成纸人,如今被这纸扇点来,立时又合成一处,重新化成黑甲武士,这三才五行阵虽被猎风抢先出手搅乱,却又刹时完备无缺。
原承天沉声道:“猎风,力图自保,不求破阵。”
他知道只要令无参心念魂力犹在,这些纸人武士就会源源不断的死而复生,若是一味的快打猛冲,只是徒耗自身力气罢了。
令无参苦笑摇头道:“遇到原兄这样的对手,任谁也会无奈的。”
猎风虽是火一般的性子,恨不得立时就将这十五名甲士劈个七零八落,可原承天法旨既下,她怎敢不听,不得不沉下心来,先护住自身不失,再说其余。
细观这三才五行之阵,总是有三名甲士上前迎敌,其余甲士则是窥视在侧,只要猎风露出一丝破绽来,就总有一名甲士会冲上前来大肆进攻。
这些甲士手中的兵器虽然同样是素纸所化,其锋芒之利,却不亚于任何五金之器,就算猎风生就玄肌,也经不住兵锋一割。
而此阵之妙,则在于这十五名甲士就像皆具心智一般,不需令无参在外调停御使,就会主动应敌,而其趋退闪避,更是大具高手风范,以此观之,这种布阵之法,已与仙修之阵相差无几了。
原承天暗忖,那凡界异术是用不得符文的,为何这些甲士皆有主动应敌之能?这其中玄奥,一时也难以弄得明白。
好在猎风手中的水火双锋极是厉害,甲士别说被刀锋掠中,就算靠的略近,也会或化飞灰,或被冻得无法动弹,总要令无参插手之后,方能使阵法再度运转开来。
不过这三才五行斗阵毕竟是集异术之大成者,猎风的格斗之术就算天下无双,几轮战斗下来,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了,若非她身具玉骨晶骼,只怕早就被诛杀了。
而令无参亦知猎风非急切可杀,自然以大半精力用来对付原承天了。
他一边挥动折扇御使十五甲士,一边急急取出一只金盒来,此盒开处便是一阵金光乱闪,盒中叮叮有声,就像是装了无数个小小金铃。
等到那金光冲出金盒,在空中散开,才知道金光之中是为无数金针,这些金针冲到空中之后,便悬凝不动,只等令无参的御使运用了。
这也是异术与仙修之术大不相同的地方,若是仙修之术,这金针甫出金盒就能得到主人的指令,自动向原承令扑来,而异术却需异士亲自操纵,方收其妙。
此时猎风这边已是吃紧,令无参虽想一股作风将猎风格杀,却又不得不腾出手来,用折扇向空中的金针点去,这样转换腾挪,想来是大耗心力,令无参的脸上就是一红。
不过那金针一经御使之后,就显出可怕的威能来,但见金针铺地漫地,就如春风化雨,无弗远届,原承天又哪里能闪避得过来。
原承天深吸一口气来,这金针之雨笼罩的范围着实不小,又是密不透风,自己除了以风月之体硬抗,几乎是别无良策。只可惜灵蛇铠甲无法召唤出来,而单凭肉身能否抗住这轮针雨,则是未定之天。
他先前已有在元青城下,春江水边,以梵水诀应对铁冠修士飞刀异术的经验,此刻见金针袭来,又如何不用。当下将梵心诀的十八字真言在心中默诵而出。
只是这金针的速度实在太慢,十八字梵心诀不过勉强念出一大半,金针已经及身。
原承天就觉得周身一痛,那金针密密麻麻,已然是刺遍全身,除了双目因被双手挡住而免去一劫外,身上大部分所在,皆被这金针刺中了。
而这金针触肤之痛,有如火烧,又似冰灼,比如当初修行风月之体时所承受的肉身之痛,也弱不到哪里去。
也亏得修行过风月之体,原承天对肉身之痛的忍耐力当世罕有其匹,就在金针入体半寸之时,原承天仍是心静无波,将梵心诀剩下的几字一一暗诵出来。
等到那梵心诀十八字念毕,金针果然是停了下来,再不往肌肤更深处刺去,原承天暗暗捏了一把汗,哪怕是自己慢了半息时间,或者在金针刺体时心境动摇,这金针定是会透体而入,便是大罗金仙也无救了。
此刻向原承天远远瞧去,可见其周身皆是闪动金光,像是披了件金色铠甲一般,猎风抽空向原承天一望,心痛的几乎要滴出血来,那成千上万的金针都刺进主人体内,他又是该如何痛楚?
可是令无参见到此景,却是露出惊恐之色,他本来秀气的面孔也似扭曲了一般,他自是明白,原承天身泛金光,是因为金针不知何故,竟被原承天停住了,难不成原承天身上穿着宝甲不成?
可就算如此,原承天裸露在外的皮肤,又怎能抵得住这金针?他心中一急,口中断喝道:“去!”
手中折扇疾点,那金针在原承天体内就是微微一动,像是再度活跃起来,更深的刺进体内。
好在原承天早有准备,一遍梵心诀念毕,便立时再念一遍,这梵诀本就念的极熟了,十八字一一吐出,也不过半息时间罢了。
于是那金针虽在体内动荡不休,却再也难以深入半毫,只是这金针刺体之痛,却是梵心诀无法解决之事,而若想将这金针尽数驱除出体内,此刻更是无计可施。
想来总要等到令无参心力魂力耗尽,方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