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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过是几件法器,若干灵草灵丹罢了。其中有几件物事,被刀气割的七零八落,怕是不能用了。
二修捧着这些零碎物事,又惊又恐,那刀君的修为虽是看不大出来,可原承天分明是五级玄修,哪里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纵是被刀君所欺,二修也绝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是心中叫苦道:“我等究竟是怎样得罪了这名大修?”
就有两只灵兽的尸身,亦从空中落下,原承天叹息一声,伸手将这两具尸身接住了,略略瞧去,也就是寻常的灵兽罢了。此刻这两具灵兽咽喉双双中刀,已是气绝身亡。
原承天转过脸来瞧着刀君,目光中已有怒意,刀君傲然不惧,嘻嘻笑着,也与原承天对视,不过她总算知道原承天的身份,那刀气就不曾发了出来。
原承天暗忖道:“那玉牌不过是杨氏大修的一件信物罢了,这刀君在杨家多年,总要给杨家大修几分薄面,就算用这玉牌斥退了刀君,她心中仍是不知是非,下次必然还是要惹祸的。”
于是就将禅识束凝成一线,向刀君压制了过去,这分明是要给刀君好看了。那刀君既然灵智宛如孩童,必然也是敬威不敬德的,此次若不让她尝到苦头,日后怎能约束?
就见刀君神色一变,秀眉微微皱了起来,原承天的禅识如山,压在身上怎能好受,刀君虽对人无仇无怨,可受到攻击,必然就生反击之意,黄裳便是一动,就想用刀气反击。
原承天已得了先手,怎容她放肆,禅识干脆就向这刀君的刀灵中透去,幸好这刀君尚未游历尽七界,又少有与人动手的经验,忽然感到刀灵受到攻击,也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花容失色。
这刀君既是杨家法宝,原承天本不该窥探其刀灵中的秘奥,不过既然已然出手,也就势难回头了,若是半途而废,日后如何立威。
他的禅识本就修炼得可伸可屈,可刚可柔,想来只要自己小心翼翼,定然不会对刀君的刀灵造成伤害,于是一缕禅识,还是透了过去,不想略略扫视之下,却惊奇的发现,那刀君的刀灵之中,除了有杨氏的一点标识之外,再无一人,这刀君果然是纯如白纸一般。
这也是原承天仗着刀君临时主人的身份,又有玉牌在手,刀君被她毫不提防,才趁虚而入了,否则换了他人,刀君早就一道刀气袭来,怎容人探她刀灵。
原承天的这缕禅识,就留在刀君的刀灵中不动,可刀君怎不明白,原承天此刻若想废了自己,可谓是轻而易举,她便是孩童般的心思,也知这是面临着生死大劫了,又怎敢轻动?
那刀气虽凝在身前,却是再也不敢发作的。
原承天趁此良机,干脆与刀君用心神对起话来,刀君只是不懂人言罢了,其心神中既然有想法,就可以交流无碍的。
便道:“刀君,你可知厉害了?”
刀君惊道:“不要灭了我。”
原承天道:“我怎能灭你,我只是让你明白,这世间之事,不是可以任性而为的,你虽是万刀之灵,也要受天规约束,否则就算我不灭你,那天地也会灭你。”
刀君嗔道:“天地对我不好,我可不想受天地的约束!”
原承天道:“你是天地所凝的一点灵气,那天地就是你的父母了,若无天地,便不会有你,你在人间昊天多年,难道不知孝敬父母是第一要务吗?”
刀君若有所思,就将脑袋低了下来,半晌才道:“就算我淘气了一些,天地也不该重罚我,害得我不能在昊天逍遥,非要遍历七界不可,那仙庭昊天也就罢了,凡界也算可以忍受,可那魔界不好,刀君不喜欢那里。”
原承天叹道:“你若想重回昊天,就非得历练不可,你在凡界也算有些日子了,怎的却无寸进?”
刀君嘟着嘴道:“都是太虚宗的修士不肯放我出来,平时也不肯与我说话,我哪里知道什么。”
原承天笑道:“你这般厉害,又是不肯受约束的,谁敢放你出来?你若是肯听我约束,别说放你出来,便是天天将你带在身边,也无不可的。”
刀君喜道:“这可是你说的,说过的话,可不许耍赖。”
原承天听她口气,果然就是六七岁的孩童一般,对这等灵慧的孩童,正该多些耐心,用些手段才是,便道:“我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反悔。只不过你是否听话,我倒有些不信。”
刀君急道:“我是七界刀君,万刀之灵,说出的话天地立时可闻,怎能反悔的。”
原承天道:“口说无凭,你若能向这两位道友道歉,我就信你一次,否则我就像那玉虚宗修士一样,每日把你困住,再也不来理你。”
刀君急道:“不要,不要。我倒是可以道歉,只是我不擅人言,怎好说得?”
原承天笑道:“这是小事一桩,你只要心中有歉意,那行动中自会流露出来的,凭你的灵慧,定能想到办法。”
说罢就将禅识从刀君的刀灵中收了回来。那世间的孩童,都是喜赞不喜弹的,总要哄骗得她们欢喜了,才会百依百顺。
那刀君果然沉思片刻,这才衣诀飘飞,来到二修身前,二修被唬得面如土色,急将法器紧握在手,可又担心对手误会,便又松开,其神情可发一噱。
刀君想了想,忽的向二修抱拳,那脸上就做出千奇百怪的神情来,这也是她历练太少,实不知道歉为何事。二修齐齐伸长了脖颈,向这刀君的脸上瞧来,又哪里能猜出她的意思,好在刀君脸上一直都是笑意盈盈,想来不会有恶意。
原承天忙抱拳道:“我这位小道友是个天哑,性子又是莽撞,刚才误杀二位侍兽,心中着实后悔,在下这里替他向两位陪罪了。”
刀君本来见二修无法会意,正自心急,见原承天替她陪罪了,不由转过脸来嘻嘻一笑。
二修忙道:“这算得什么,不过是区区小事罢了,怎能让大修陪罪。”见这位玄修大士反倒向他们道歉,都觉得不可思议。
原承天叹道:“我若不是玄修境界,你二人怎肯放过我?”
便道:“死者不可复生,但两位的损失,在下自该想办法弥补了,我这里倒有几件法器,二位只管选来,或可略补所损。”
随手从物藏中取出十四五件法器来,都是在七寒海中所得之物,从淬金虫口边剩下的,七海寒妖修之宝重复的甚多,淬金虫口味又是极刁的,因此还剩下不少了。
二修见原承天手中之物,竟是有几件法宝的,那可比两只寻常侍兽强出百倍去,怎能不喜,想伸手来拿,又担心原承天是在戏耍他们,这神情就百般扭捏起来。
原承天也知他们心意,道:“在下言出必行,怎肯反悔,你们只管选来。”
二修见他神色郑重,这才壮了胆子,每人都上来取了一件,满脸都是欢喜之色。这到手的法宝可比刚才那两个灵兽强得太多了,这笔交易才划算不过了。原承天收起其他法器法宝,又郑重致意,弄得二修反而百般不自在起来。原承天揖手送二修远去了,这才回头赶路。
那刀君就在原承天的身后,向着二修的背影大做鬼脸,忽见原承天转过脸来,忙又止笑敛容,偏又忍不住,“扑嗤”笑了出来。
原承天视而不见,就对刀君道:“这凡间的言语,以你的灵慧也可习得了,倒也是不难的,我这就制成一块言符来,你用过之后,就可吐露人言了。”
他心中不由埋怨起太虚宗那些修士了,这刀君在太虚宗多年,竟是不曾花费心思来调教的,连这言符也不曾备下。这几百多年的凡界游历,除了受些凡界的灵气,竟是一无所获了。
不过转念想来,自从太虚宗的老祖飞升之后,其他弟子怎敢与这刀君面对,自然都是郑而藏之罢了。而在老祖飞升之前,这刀君又是灵慧不足的,也无法教她些什么,也怪他们不得。看来自己还得耐下心来,细细的教导她才是。
怕刀君在物藏中呆得气闷,又不敢让她进入金塔,只好施出藏字真言来,让刀君在此域藏身了。
又过了一日,眼瞧着已近天一城,原承天事先传一道信诀给关启乾,告知自己归来,并将吕姓大修所托之事略述一二,这关老是原承天在天一宗的顶头上司,自己回宗自是要先知会他的。
只过了片刻,关老的信诀就传了过来,却只有“知道了”三字。原承天心中奇怪,关老与自己交情不俗,这信诀中的语气又怎会这般生硬?
心中就猜想宗中或有急务,关启乾怕就来不及理会这些小事了。
又过了半日,那天一城虽然还瞧之不见,可在禅识中已能感受到得了。正在这时,就见前方飞来一群修士,皆着簇新黄袍,分明是天一宗弟子。
这群弟子共有八名,皆是真修之士,一见到原承天,那八人迅速分成两队,忽的齐齐动手,亮出法剑来,就见那剑气冲天,直达九宵云外。
第0658章八真十幡礼遇殊
原承天微觉惊讶,这八修同时以法剑指天,是为迎宾之礼,有个名目,叫做:八真指路。原是宗门迎接贵客时所用,难不成这八修竟是来迎接自己的不成?
正惊疑间,前方八名真修齐齐挥动左手,朝向天一宗的方向,喝道:“八真指路,贵客临门。”
原承天倒有点受宠若惊了,自己何德何能,竟让天一宗排出这样的阵仗来?说来自己不过是天一宗特奉,勉强也算是半个“客人”,因此这八真指路倒也不算是稽越了。
那八名真修既为迎宾修士,自是不便问话了,原承天只好硬着头皮,从两排修士让出的道路中穿掠过去。
这八修等原承天去后,才收起法剑,紧跟在原承天身后,行起护卫之职。
如此又行了十里,就见前方又来了十名天一宗真修,亦是分成两队,见到原承天时,各出一面旗幡扬在空中招展。
此刻原承天再无疑问,这的确是天一宗专为自己归宗摆下的阵仗了,这个仪式亦有一个名目,叫做十幡恭迎。
十修站定之后,又齐声唱道:“十幡恭迎,佳宾如归。”
原承天想来,天一宗如此待已,应和自己在天阙中的所为有关,此次天一宗赶赴天阙,虽是折损大半,可仍是有一百余修安然返回,其中更有十余人晋级玄修,自己身为领头人,功劳不小。
念及此,原承天只好再次厚着脸皮,从这十人中间穿过来。
这十名持幡人等原承天走远,同样收起旗幡,紧跟在原承天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向天一宗行去。
片刻后已至天一宗山门前,原承天不敢遁行,忙落下地面来,身后十八名修士亦同样按下遁风,簇拥着原承天而去。
就在山门之前,立着一人,正是关启乾了,此人负着双手,含笑而立,等原承天来到近前,就缓缓揖手笑道:“承天一路辛苦。”
若说刚才的阵仗,虽是声势浩大,可前来迎接的皆是真修之士,级别不高,如今关启乾以天一宗长老,极修殿殿主的身份亲自来迎,又怎是原承天能消受得了的。
那关启乾若是以私人交情前来迎候也就罢了,偏偏此人在此刻出现在山门前,那亦是有个名目的,叫做“一羽山前”。
这三个仪式合在一起,就是天一宗迎接贵宾的大礼了,若是这关启乾换成天一宗宗主,那就是天一宗的至高礼遇,等闲修士是无缘消受的。
饶是如此,这礼遇也着实不轻,原承天慌忙上前,揖手道:“承天何能,竟敢劳动天一宗大礼来迎,实是不胜惶恐。”
关启乾哈哈大笑道:“应该的,应该的。承天此次于天阙之中,多立奇功,替本宗添了十余玄修之士,岂非本宗百年来也难得的盛事?那些修士提起承天来,无不是赞扬有加。否则老夫便是向宗主提请此事,那宗主也不会肯的。”
原承天这才明白,刚才关启乾传音时语气简短,原来却是忙着替自己安排仪仗了。
这世间的仪仗,都是做给人看的,或用来彰显身份以立威,或用来收买人心以立德。天一宗对自己的这番礼遇,自然是要显示天一宗有功必赏,敬重贤才之意。也好借机安抚宗门弟子,招揽天下修士。
此次再入天一宗,原承天可谓是轻车熟路了,关启乾携着原承天,自步云殿转入宗门深处,前方密林处,又现一殿,上有白底黑字的三字匾额,名叫传功殿。
关启乾道:“此次承天既奉吕老祖法旨而来,实为传功,故而宗主吩咐,就约齐本宗七位长老,在此殿传功授法,只恨宗主因要炼制一件紧要法宝,难以抽身前来,另有三位长老,亦因要事难以分身。不过就算是宗主不在,由七位长老主持此事,亦是天大的荣耀了。”
原承天道:“宗主大德,向下没齿难忘。”
原承天对天一宗的机构设置略知一二,天一宗设有七殿,分别为极修,养真,玄器,灵符,妙丹,传功,戒律。七殿之下,分设堂阁。立有十长老,其中七大长老分别执掌七殿,另有三长老虽无执事,却同样是德高望重。
关启乾当先领路,先进了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