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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址不定,主人不同,信物奇特,但每名与会者皆有无穷好处,若是照这样看来,这百羽宴的举办者,就是这世间最大的善人,便是说其代行天地之责,也是恰如其分了。
难不成这百羽宴的主人当真是一无所求?
原承天正沉吟间,步遥行却是不耐烦了,拉着原承天便去,又哪里去和九山王二修辞行?只是九山王二修却不敢失礼,仍是站在原处揖手为礼,直到原承天与步遥行齐皆不见了才罢。
原承天与步遥行遁了数百里后,步遥环道:“承天,你莫怪我对那二人无礼,实因这二人是周不朝的走狗,我最是瞧不上的,若不是怕你难为,这二人我干脆就想杀了。”
原承天听步遥行将周不朝说的如此不堪,心知其二人必定有隙了,说不定步遥行当初背叛宗门,亦和周不朝大有干系。
果然,不等原承天问及,步遥行就道:“那周不朝向来嫉贤妒能,别说是你,就是他少年时的一位好友,也被他逼得弃宗而逃,好在那人倒也争气,竟早早的飞升昊天,偏还返界回来,大大的讥讽了周不朝一番。”
原承天点头道:“原来如此。”却不肯多言此事。
步遥行却是滔滔不绝,就将周不朝历来行事,一一说将出来,只恨此人背景雄厚,纵是多行不义,却也无人敢惹。
原来周氏家族本是天一宗创宗老祖首席弟子,其家族这数千年来偏偏又英才辈出,周氏弟子遍布宗门,这也就罢了。那天一幻域之中,更有两名周氏仙修大士潜居,因此周氏家族,就是天一宗第一强枝了。
一路上有步遥行说些天一宗旧事,倒也不觉孤寂。原承天先前与步遥行虽是交情泛泛,但原承天与人相处,有个绝大的好处,就是语出必诚,这份诚心他人自然会慢慢感受到了,又怎会不来倾心相交?原承天交朋友的本事,在天灵宗的御魔大会上,已是略见一斑了。
二人马不停蹄,不分昼夜的一路行去,原承天却渐渐发现,步遥行所领之路,却并非指向罗华大陆。
第0721章器祖门前动干戈
原承天心中虽在警惕,面上又怎能露出端倪来?不想步遥行弃了高山密林,竟来至一座小镇,原承天戒心未去,讶心又起。这小镇居民大多都是凡人,一名羽修之士来此做甚?
原承天正想动问,步遥行已先笑道:“此次去赴这百羽宴,总不能空着手去,是以在下约了几位好友,就在这里见面,原因无他,此人住着一人,实为凡界器修大能,寻常之物到了他手中,立成神兵,这天下器修第一的名字谁也夺不去。”
原承天耸然动容道:“莫非器祖陈玄机就坐在此处?”
步遥行哈哈大笑道:“承天也知道陈玄机的大名吗?不错,此镇正是陈玄机的制器之所。名叫冷水镇的便是。”
要知道修士虽是无所不修,可人皆有所长,怎可能样样精通,而世间也尽多奇士,专擅一门仙修之术,其成就远远超出同辈。这名陈玄机就是器修奇才,其名在琅嬛秘阁的典籍中也有提及,可算得上是天下名士了。
眼瞧着到了镇外,步遥行忙吩咐原承天收了遁术,悄然落地。原来陈玄机不喜离群索居,虽是羽修大士,却偏爱在凡人中厮混,其平时坐卧起居,与凡人无异。
而既是与凡人混居一处,又怎能轻易显示出修行来,那岂不是要惊杀了凡人?因此别说是陈玄机自己,那些来到冷水铺寻陈玄机炼器的修士,也必得敛去神通,若敢炫耀于人前,则会被陈玄机逐出此镇了。
陈玄机本身就是羽修之士,谁又敢轻易得罪,再加上来这里的修士,皆是有求于他,当然更加是小心翼翼,从善如流了。
原承天刚才在空中时,已将这小镇的地势尽收眼底。此镇虽小,却是景色奇佳,镇外两条大河绕镇而过,又分出三二支流来,在这小镇中纵横交错了去,因而此镇宛在水中央,彼此往来,皆仗舟楫而行。
在镇外的一个小小码头,有小舟横陈于树丛之中,一名青衣汉子正坐在舟上打盹,正值初秋天气,炎热未消,凡人体力难敌,是最易困倦的。
这景色对凡人来说,固是屡见不奇,可原承天却觉得心中一畅,前几日他还与两大羽修大动干戈,不想到了此处,却是俗气全消,宛然换了天地。
心中暗道:“红尘之中,最是逍遥,困来便睡说来容易,却需心中无尘。我终日忙忙碌碌,为的不过是长生不老,可若是每每心中烦恼了,就算是与天地同寿又有何趣?”
步遥行走到舟前,也不去召唤,只是立在舟边笑吟吟的瞧着舟中的汉子,此人在九山王二修面前倨傲之极,可对着一名凡夫俗子,却有着无比的耐心,让原承天甚是一奇。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汉子才打了个哈欠,转头瞧见了步遥行二人,却无羞愧惶急之色,仍不理会,取了舟上一只葫芦,张口就饮,原来葫芦里装的尽是酒水,酒香四溢开来,也只是寻常的农家米酿罢了。
步遥行仍不问话,却见那汉子饮了这口酒之后,眼睛顿时清亮了起来,这才问道:“可是用船?”
步遥行道:“正要叨扰。”
汉子摊开手掌道:“若无五钱银子,断然不可。”
凡间金银皆贵,五钱银子就是五口之家一月的饭钱,这舟价未免也贵了些。
只是步遥行怎能与他讨价还价,忙取出一锭银子交给汉子,怕是有一两多了。
汉子摇头道:“多了些。”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刀来,锈迹斑斑毫不起眼,可此人手起刀落,那银子就被齐整整的切了下来,这小刀竟是锋利之极。而被切下的银子,有一块恰好就是五钱。
原承天赞道:“好快的刀。”
汉子也是得意,笑道:“这冷水镇的人,谁不会打刀?我这制刀之术可是陈仙师亲传,若是不信,只管去问陈仙师便是。”
原承天笑道:“怎能不信?”
他瞧出这小刀不过是极普通的杂铁罢了,偏偏这般犀利,若无极巧的炼制手段,断然不会这么锋利。
汉子将这五钱碎银放进怀中,剩下的银子则还给了步遥行。步遥环笑道:“剩下的银子正好与小哥打酒。”
汉子横了他一眼,道:“没的要占你的便宜,让我心中不快活?”
步遥行哈哈大笑道:“小哥说的是,欠了人情,又怎能快活。”就与原承天上了小舟,汉子绰起竹篙来,撑起这小舟缓缓去了。
那水路曲曲弯弯,又兼河汊纵横,一路行来,拐了七八处水道,若是无人引路,水路曲折,倒还真不易寻找。
片刻间来到另一座码头,汉子也不上岸,就道:“这便是陈仙师的仙居了,你们只管进去便是。”让步遥行二人上了岸,又撑着竹篙去了。
原承天抬头望去,前方就是一座大宅,约有百八十座房间,这在冷水镇中算是最大了。此宅四面皆水,因而甚是幽静,唯因院墙高耸,也不知院中之景。就见一丛红花沿着院墙从院中探了出来,将一面墙壁大半摭住了,红花翠叶,倒也生的热闹。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想转入此中来。
那大宅的院门却是半启,步遥环也不敲门,推门而入。只见正前方是一座影壁,上面刻画着一名修士,头戴高冠,衣袂飘风,直欲飞出壁去,修士右手掌中却刻着一团火焰,面前是一尊铜炉。观其浮刻,便已知院中主人身份。
步遥环道:“陈氏世代器修,是祖传的大才,这浮刻上应该是陈氏的先祖了,据说此人早登昊天,昊天两处纯灵之地,或可寻着其先祖的踪迹。”
原承天自然知道,昊天两处纯灵之地,聚集了无数昊天器修大士,陈氏先祖能在纯灵之地站稳脚根,必有出奇之能。
转过影壁,忽觉豁然开朗,面前是一座极大的院子,院中遍植奇花异草,香气扑鼻,院中植有两排松柏,中间夹着一条碎石铺就的甬道,一名蓝衫男子立在甬道的尽头,含笑道:“想来定是步道友到了。”
步遥行忙上前一步,揖手道:“不才步遥行,这位则是原承天了。”
蓝衫修士讶然道:“千修薄上标名可是此人?”
步遥行抚掌道:“不想原承天大名,已然传到此处了。”
蓝衫修士定定的瞧着原承天,倒让原承天不自在起来,过了半晌,蓝衫修士道:“果然是天下奇才。”
原承天心中纳闷,也不知此人从哪里瞧得出来,只得揖手道:“兄台谬赞,实是不敢。”
这本是寻常不过的谦词,不想蓝衫修士却沉下脸来道:“原道友莫非不信在下的眼光吗?嘿嘿,识人方能识器,制器先得修心。”丢下这两句没头没脑的话来,转身就走。
原承天被弄得一头雾水,转过来瞧向步遥行,步遥行眨了眨眼睛,小声道:“那有本事的人,这脾气就要古怪起来,此人是陈玄机的七弟子,想来是有些本事的,承天暂且容耐。”
步遥环倒也不怕被蓝衫人听去了这话,原来这院中设有极强的禁制,虽不能和伽兰城相提并论,也只是略逊一筹罢了。设此禁制,自然也是怕炼器之时不得不动用仙家法术,会惊扰了四邻。
既是设了禁制,修士的灵识大受限制,自然是听不到远处人说话了。
二人跟着蓝衫人进入院中的一座小楼,不想进了小楼后,那蓝衫人却是不见了,也不知这里行的是怎样的待客之道。竟将二人置之不理了。
这小楼之中陈设极简,除了地面上的三只蒲团,再无他物,倒是墙壁上仍有浮刻,画上仍是那名高冠修士,手中持着一柄三尺长剑,面色沉吟,而长剑的剑柄上,赫然刻着“无锋”二字。
原承天心中暗道:“难不成昊天三剑,竟出自于陈氏先祖之手,这么说来,这陈氏的神通可就惊天动地了。”
昊天三剑为“灭雷,诛天,无锋”。此三剑合在一处,在昊天之宝上排名第十,这排名本就是极高了,更难得的是,昊天之宝榜上之物,大多都是出自仙庭,前三十的昊天之宝中,唯昊天三剑出自凡界器修大能之手。
出身于凡界仙修的器修大士,竟可与仙庭大士争衡,岂非是扬眉吐气之事?
而原承天见到此图,也生出一丝遐想来,无锋剑失踪很久,唯无锋剑灵胡不归独存于世,剑灵若不能与剑体相遇,只怕大道难成,却不知陈玄机能否再造无锋,成就一段佳话。
正遐想间,小楼一处门户无声而开,一名童子跨进门来,脆生生问道:“哪位是步遥行。”
步遥行忙道:“我便是了。”
童子上下打量了步遥行一眼,道:“我家主人说了,你上次相托的炼器一事就此作罢,你等请回罢。”
步遥行一路寻来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张扬,不想未见主人之面,就被下了逐客之令,饶他是羽修大士,也是沉不住气了,冷笑道:“陈玄机如此欺客,当真以为我步遥行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吗?”
童子不惊不惧,反而奇道:“你想怎样?”
步遥行闪电般伸出手掌,就在那童子的头顶一拍,就听得“啪”的一声,童子全身尽碎,原承天在一旁瞧见步遥行举手杀人,怎能不目瞪口呆!
第0722章此器择人自不同
此地虽是设了禁制,修士神通难施,可羽修之士怎能不修习一二肉身功法,这一掌下去,别说一个童子,连一座山也拍得碎了。
童子被这一掌拍得粉身碎骨,只是地上却不见鲜血,不过是一些五金碎屑罢了,原来这童子竟是一具灵偶。
在这楼中原承天不敢动用神识,而这具灵偶委实做的与真人无二,一时间又怎能分辩的得出?步遥行见拍碎了灵偶,却大笑起来道:“陈玄机,你戏我在前,莫怪我拍碎你的灵偶。”
就听楼上有笑声传来:“你瞧不出来真假,终究是输了。”
步遥行却不认输,连连摇头道:“你这屋里设了禁制,灵识动用不得,谁能辩得出来?不算,不算。”
那声音又大笑道:“你说不算,那就不算好了,听你说带了贵客,何不速来见我?”
步遥行嘿嘿笑道:“你向来目高于顶,这次我带来的客人,却要让你心服口服。”
话音未落,一面墙壁忽的向内打开,露出一个一丈大小的小屋来,步遥行携着原承天就进了此屋,刚刚站定,壁门复又关上,原承天猛觉得身子一紧,原来这壁上的小屋,却是一个小小的传送装置。
片刻之后,壁门复又打开,步遥行与原承天走出小屋,发现外间布置与刚才的小楼几无二致,但两处所在不知相差多远了。
就见这楼中立着一名童子,与刚才被步遥行拍碎的那位一模一样,这童子见面就叫苦道:“大修,我兄弟惹了你,我可没惹你,还请手下留情。”
步遥行哈哈大笑道:“这倒也有趣。”
就由这童子引路,出了小楼,原来楼外就是一座花园,这花园景色雅致,曲栏亭台相连,与刚才院中的景色又是不同。
三人穿花拂柳,很快来到园中一座石亭前,就见亭中坐着一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