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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风脚步刚刚踏进后院,又是一惊。原来这院中的一草一木,竟是熟悉无比,与她当初在七真宗所居,再无二致的。猎风就算是闭着眼睛走过去,也不会走错。
“那左手第三步,是块大青石,那是我每天做完功课后,惯常会坐一坐的。右手第七步,植有一株翠柏,我当初刚修剑术,一时不察,曾在这树上划了个口子。正东方就是一条石子路了,那石子圆滑无比,赤脚走上去最是快意……”
这处宅院,当然不是她当年在七宗真的清修之地,也难得这院中的主人,依样布置,竟是一丝一毫也没有错的。
就听锦衣人耳边轻声道:“风家祖训,但凡是风家产业,必要收拾起一庄小院来,就依着这院中布置,绝不能有错。那物事务必同样,距离务要尺量,每日定要三扫,若有违背,族规不饶。”
猎风轻声道:“原来各处都是一样的。”
锦衣人道:“是。”说罢竟滴下一滴眼泪来。
猎风心中酸楚,就脱了靴袜,沿着面前的碎石路缓缓走去,前行十六步,石子路向右一折,再前十七步,那就是自己当年的静修之地了。
只见那阶前一尘不染,房门虚掩,猎风忍着心中异样情怀,缓缓推开门去,迎面瞧见墙上挂着一副画卷,卷中一个女子,黑衣素颜,倚梅而立,正是千年的自己。
猎风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就那么扑簌簌的落将下来。
第0748章此情思来孰轻重
这画卷笔笔皆工,一颦一笑,发丝衣角,无不纤毫入画,画者的用心就通过这一横一抹锥心而来。
画中的自己,应是初入七真宗的那一日。只因唯有那时,才觉得前程似锦,人生如画。眉稍眼角之中,才是这般天真烂漫,世间愁苦,又怎去想他。却不知今生命运,便在这一刻早就注定了。
猎风立在画前,久久不语,就觉得千年前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已,已是浑然一体,哪里能分辩出来。
忽见画卷左首空白处,题有两句诗,诗中云:“他人只道相思好,我因相思误此生。”落款则是风宗逊。
猎风瞧见这两句诗,哪里还能忍得住,忽的退后两步,就将房门撞紧了,转身扑向房门,就放声大哭起来。就觉得心中愁苦,好似翻江倒海,一齐涌将出来,非要哭得天昏地暗,才会觉得好受一些。
那锦衣人倒也知趣,怎敢来打扰,就让猎风由着性子去哭,也不知哭了多久,泪水才慢慢的止住了。
便倚在门上,心中存想,这墙上画卷,也不知风宗逊是何时画就,自己先前为何不曾见过?此画又从何而来?
想到这里,忽的打开房门,对锦衣人道:“你给我进来。”
锦衣人脸上的也尽是泪痕,此刻闻到呼唤,连忙走进门来。
猎风奇道:“你又哭什么?”
锦衣人道:“我只哭老祖一片痴心,却无人能够理会,世人还只道他是无情之义之辈,岂不冤枉。”
猎风冷笑道:“你怎知他不是无情无义之徒?”
锦衣人叹道:“此画是老祖返界之时,亲手携来的,我等只道老祖返界,必定会带来无上妙法,哪知只巴巴带来这副画卷。”说到这里,眼圈又是一红。
猎风心中柔情,也不知转了几转,生怕锦衣人瞧破心思,只好将脸侧了过去,可俏脸生晕,一时又怎能消得去,还怕别人瞧不见怎的?不禁又觉得羞极,恨不得提刀将这锦衣人杀了,也好杀人灭口,掩尽此事了。
好不容易等脸上热意渐褪,这才转脸问道:“你是他的族人,当然要替他说话,说什么只携来画卷返界,若他真的有心,怎的不来寻我。”
锦衣人就叫一声苦,道:“仙子,那时你也不知去了哪里,叫我们怎样寻来,老祖无奈,只得让我们设法去寻仙子,又立下族规,每处产业,必置一座小院,就依着仙子当年居住的模样。若是仙子有朝一日出现了,见了这院子,便会想起前事,不至于陌生了,心里怕是会好受一些。”
“也亏他仔细。”猎风缓缓点了点头,自从风中逊去了天一幻域,自己便也离开七真宗,也难怪风氏族人寻自己不着,当时只觉得仙修无望,此生难免凋零,只得去修了鬼道,就此长生不老,或有见面之期。
如今瞧来,自己固是一片痴心,风中逊又何尝不是念兹在兹,只恨仙修之道无比艰难,二人福缘有异,又怎能轻易在一处?这也是命中的劫数,却也怨不得谁。
她转过脸来,再去瞧画卷上风中逊的落款,或许是刚才一阵大哭,胸中悲情尽去,此刻瞧着,也就心中淡然了。
心中想道:“世云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盛苦。中逊,想不到你我之间,却占了三苦。千年之情,今日方得音讯,却仍是求不得,岂不是又增一苦,看来你我终是无缘。”
她当初痴心妄想,只求日后能有一会,今日虽不见其人,却见其画,虽不曾达成心愿,也觉宽慰。而此刻思来,当初那种炽痛极思,反倒是渐渐的淡了,不知道是因为时日迁延,还是修为日高,心境浑然忘我。
心中又道:“宗逊,你我那时分手,便是千年,此刻我为你一哭,也算是偿此情债,你我日后,已是两不相欠。此刻我心中,已不想见你了,却该如何?”
可是说到不想见,却只觉得是违心之论,若说想见,却又没当初那般热切了。心中犹豫不决,也不知是因为何故。
忽然间,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影子来,这影子其实无时不刻,不在心中牵挂,只是在走进这小院之后,才强行忘却罢了。
哪知这影子早已入骨,又怎能忘却,此刻重新浮出,怎样也挥之不去,猎风至此才慢慢明白了。
“承天,原来你在我心中,早就比宗逊要重要百倍了。只是,你心中只有九珑,我却该如何?当初我心中还有个中逊,就觉得也算是扯平了,没想到,中逊终究是不敌你。”
既是想到原承天,心思更是乱了。又忖道:“宗逊,原来我还是要想你,否则就是不公平了,他想着她,我也该想着你,这样才能扯个直。”
可是“情”之一字,哪里能掂量出轻重来,又如何能够公平。自己的想法,岂不可笑?
猎风便立在那里,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自言自语,整个人就是痴痴呆呆。只因这心中孰轻孰重,怎样也测算不出。
想了良久,终究是不得其法,看来自己的修为见识,毕竟有限,又怎能寻出了良策来,倒不如暂时不理,想来日后水到渠成,只由着性子去行事罢了,此刻苦恼,真是好没来由。
就在这时,从院外走来两名青衣童子,二人手中各着银盘,一只银盘中放的是一块玉牌,另一只银盘则是一个竹筒。
锦衣人就道:“仙子,这块玉牌,是风家信物,风家弟子见这玉牌,便如见老祖一般,仙子有何要求,尽管吩咐便是,风家好歹也算有些势力,仙子有此玉牌,行起事来也是方便。”
猎风正思原承天伤重,一时难愈,自己行只影单,偏又树敌太多,有人相助,总是好的,且不谈自己与风中逊的千年之情,便是瞧着同门之谊,风宗逊也该鼎力相助才是。
便点头道:“有劳。”取了玉牌在手。
锦衣人又道:“这玉筒之中,就是仙子所需的物事了,晚辈早就交待了,所需之物,足量加倍,材质务求最佳。仙子细细瞧瞧,可有什么遗落的物事。”
猎风道:“不必瞧了,这些小事,谅你也能办得妥当。”
锦衣人道:“当初老祖吩咐过,若寻到仙子,那仙子就是风家的主人,风家数十万家人,尽归仙子吩咐,谁若敢稍有不从,就依族规革除,绝无例外。”
猎风知道别看风宗逊远在昊天,可风氏一族,却仍要受此人荫护,别人瞧在风宗逊的面子,怎敢不给风氏情面,或许也正因此故,风氏后人才做出偌大的事业来。
她心中忽的想一事,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与你们客气,若你们能替我寻着一物,梅某不胜感激。”
锦衣人慌道:“能替仙子奔走,是风氏全族之幸,‘感激’二字,再也休提。至于仙子要找的东西,不是我考下海口,只要是这世间有的,没有我风氏寻不着的。”
猎风笑道:“我要寻的物事,叫做五金六脉雪芽。”
锦衣人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两名童子见他刚才说了大话,立时就被猎风将了一军,也觉得好笑,不由得掩面吃吃笑了起来。
锦衣人苦笑道:“这五金六脉雪芽,可是五金之灵,需得在纯灵之地方可寻得的,而这处纯灵之地,还需是金属性的方可,偏偏这金属性的纯灵之地,别说凡界七大陆,就算是昊天界,也是寻他不着。”
猎风当初也没细问玄焰,此时才知这五金六脉雪芽,需在金属性的纯灵之地方能寻着,想来昊天界中,也不过是水火两处纯灵之地罢了,那金木土三处的纯灵之地,竟是连原承天也一无所知。
陈玄机以摭幕死水所构的地府,虽也勉强算是金属性的纯灵之地,可那座地府用来炼器倒也合适,又怎能生出五金六脉雪芽来?
想这五金六脉雪芽,应属天材地宝,没个数千年的灵气凝集,又怎能生得出来?
她既知道这五金六脉雪芽的来历,才知道这要求着实难为人了,这锦衣人对风中逊忠心耿耿,对自己也是极好,又怎忍心难为他,就忙道:“道友不必介怀,此事只是说笑罢了。”
锦衣人却摇了摇头,正色道:“老祖当时说了,仙子的话便是法旨,风氏族人怎敢不遵,此物固是难寻,可既是仙子所愿,我等好歹也要将这物事寻出来。”
猎风道:“此物既是不产生凡界,又如何寻得?你刚才也只是说,凡界之物,尽可寻他,凡界没有的物事,就不必遵字此约了。”
锦衣人并不急着搭话,皱眉苦思片刻,眉心渐渐舒展开来,笑道:“仙子,你只管放心,晚辈千方百计,定要寻出此物来。”
猎风道:“你的好意,我自是心领了,我只是好奇,此事你向哪里寻去,若是为此牺牲过大,那就不是我的本意了。”
她担心锦衣人为寻得此物,不惜前他魔界,九渊,那岂不是害人不浅?
就见锦衣人笑道:“仙子可知道百羽宴吗?”
第0749章妙手布局先一着
此时的猎风,经原承天多年熏陶,早非当日的直心直肺。小红山之战惨烈无比,白衣修士五修齐殒此役,百大凡族人界势力对肇事者定是恨之入骨了,又怎能轻泄与此事的瓜葛?
她皱眉道:“此事与百羽宴又有何关系?这百羽宴的名字,倒是听说过的。”
锦衣人道:“百羽宴六十年一届,每次都可会集百大羽修之士,若想寻找天材地宝,一人之力有时而尽,可百名羽修之士,手中又怎能没有几件惊天动地的宝物?本族两名羽修之士,亦曾受到百羽宴的邀请,好歹也要替仙子打听出来。”
猎风暗道:“百羽宴的举办者已被诛杀,这百羽宴又怎能再办得起来?此刻只是消息还没有传出来而已。”
她也不置可否,道:“那就有劳道友费心了。”
锦衣人见猎风并不热切,心中奇怪,又不敢问。便在这时,有道信诀传来,锦衣人忙启开信诀,神情立时大变。对猎风道:“出了大事了,那百羽宴怕是办不起来了。”
猎风明知故问,佯装惊讶之色,问道:“出了什么事?”
锦衣人道:“是一名是叫原承天的玄修之士,在小红刀力战五名羽修,竟将这五名羽修大士尽数诛杀。”他口中语气半信半疑,喃喃的道:“会不会弄错了,一名玄修之士,怎能尽诛五大羽修?”
猎风听到原承天的名字,心中又是骄傲,又是甜蜜,她强忍笑容,淡淡的道:“这世间的奇人异士,再说多有,越境杀敌,又有何奇怪?”
此时屋外信诀不断传来,皆是有关小红山之役以及百羽宴的诸多讯息,锦衣人应接不暇,将这讯息逐条与猎风说了。
原来此战因当事人皆无声息,故而只到现在才传扬开来,先是七真宗寻元观不着,前往小红山探查,这才瞧出端倪,紧接着是六道宗的弟子亦来探查,最后还是白衣修士的元魂被人收了,这才将此役的详细情况公之于众。
这些消息原是隐密之极,也亏得风氏家族财雄势大,从各个渠道探得消息,风家各个重要人物,此刻都已是得知详情了。
等接到最后一条讯息时,锦衣人喜笑颜开,道:“不想此事又生变化,竟有人托我风家出头,举办这个百羽宴,看来仙子所寻之物,仍是有着落了。”
猎风道:“是何人相托?”
锦衣人道:“此人来历甚奇,晚辈也知之不多,但此人托了风家一名仙修大士的情面,却是推脱不得,好在晚辈亦有意重办百羽宴,倒也是一拍即合。”
猎风忖道:“若寻五金六脉雪芽,非要从这些羽修之士身上想办法,看来这百羽宴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