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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手中亦捏了块灵符,将此灵符往胸口一拍,其周身骨节就是格格一阵巨响,更有一道青气从他天灵激射而出,直达天际。
原承天自是明白,公子我是担心成为自己的负担,故而便用秘术提升自己的潜能,只是这潜能用去一分,其人修为也就损去一分,这种激发潜能之法,好像饮鸩止渴,怎会好处?只可惜原承天也是拦阻不得。
公子我用罢灵符,朗声大笑道:“承天,今日便教那冥界诸修,知道我等凡界修士的厉害,从此之后,不敢正眼视我仙修之士。”
原承天就觉胸中升出一股豪气来,天上地下,唯我最大,这豪气一冲,心中又哪有“畏惧”二字,便也大笑道:“愿唯前辈马首是瞻。”
他此刻境界已与公子我一般,可是又怎敢以境界平辈相称,公子我哪怕是真修之士,只凭此子的豪情肝胆,便是原承天的一生之师。
就见公子我戟指喝道:“魂王,天龙,还不速不前来受死。”将身纵到空中,身后法相紧紧相随,直向那护魂伞奔去。
原承天生怕公子我有失,急急唤出刀君,就让这刀君随侍公子我左右,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下了严旨,对刀君吩咐道:“不可擅离公子我左右,若是公子我有失,你我之情,就此中绝。”
那刀君何曾听到原承天说出这样的狠话来,心中又是委屈,又是伤心,若是她刀体大成,只怕眼泪儿就要夺眶而出了。
可她怎不知原承天情急,便是这样的重话,也只好按在心中,将臻首狠狠一点,道:“刀君遵旨。”将身化成一道黄光,紧随公子我左右。
公子我去的极快,眨眼便到了护魂伞前,可是眼瞧着离护魂伞只有数十丈时,却触到一面虚空之壁,知道是到了阵法的边缘,这阵法不破,自己终究是出不去的。
当下手中取出一根玉笛来,横在唇边便是一吹。这笛声清亮如水,却又锐利如刀,笛音之力,顿时就将这阵法的虚空之壁震得四分五裂了。
空中传来一人的声音道:“公子我豪情不减当年,本座便来会你。”一道黑色火焰沉落下来,正是那焰王出手了。
公子我横笛在手,那玉笛不吹而鸣,发出呜呜的声响来,这声波传开来,就将这黑色火焰裂成片片碎焰,便是烧到公子我身上,又怎能烧透法袍,被公子我将法袍一拂,就化为无形了。
原承天见到焰王的落焰之法,心中暗道:“刚才此人与金偶相争,果然是隐瞒了修为,难不成那金偶已被此人所毁?”
但若想知道金偶下落,总要先破了那件护魂伞不可,否则此伞的威能,可掩住元魂心神波动,又怎能与金偶联络?
那边公子我破了焰王焰力,又有刀君在侧,想来暂时应是无虞了,原承天便一心一意,去破这护魂伞了。
他左手祭出一道仙文之体来,右手则是持定无锋,若想破毁法宝,这四斫斧文最是得心应手,唯一担心的是,那魂王的定魂剑实为仙文之体的大克星,自己能否一举得手,着实难以预测了。
这道仙文之体,祭出的是只白蛇,此蛇长约三十丈,龙鳞凤尾,瞧来好不威风,其头顶生就红色肉冠,冠上已修成一粒拳头大的明珠,实为难得灵兽。
连这样一只灵兽,都殒于当初的蛮荒之战中,由此可以想见那一战该是如何惨烈。四神得以脱颖而出,又该是如何的不易。
白蛇长尾一摆,就向那护伞魂扫去,此一摆何止三十岳之力,也唯有这种蛮荒古兽,方有这样的威能了。
唯一可惜的是,这些古兽的仙文之体一旦出现过一次,便不可能复出了,纵是祭出威能强大的灵兽灵禽,日后也只好遥想罢了。
好在原承天身负千杀劫果,所杀灵兽灵禽何止千数,便是用去了一道仙文之体,也只是沧海一粟。千道仙文之体,算来有数,其实此生怕也是用不尽的。
护魂伞虽是冥界奇宝,可在白蛇横扫之下,也是风雨飘摇,蛇尾就突破了此宝外围屏障,将伞边五色毫光,扫了个干干净净。
便在这时,伞前横出一人来,正是魂王。
魂王手中持定一柄定魂剑,不避不闪,就向蛇尾迎来。
那蛇尾本身力量,已有三十岳之力,而劲风起处,也不止十岳之力了。然而魂王的身子却像是百年的苍松翠柏,立于春风之中,自是岿然不动。
想那魂王与原承天初次交手时,怎堪原承天一击之力,如今修为境界,皆是突飞猛进,而观其神情举止,亦是老道,就像是身经千百战一般,可见其斗杀玄承,亦是同时增进。
如此想来,那封神印的威能,着实是非同小可,也就只有“造化之功”依稀可以形容了。
魂王手中的定魂剑向白蛇一点,其无上威能,就向这白蛇罩来。白蛇身为蛮荒古兽,哪怕只是一点残魂碎魂,其争强好胜之心也是一如往昔,不忍元魂被制,就以攻为守,将头顶肉冠的明珠,逼出一道白光。
魂王笑道:“来的好。”身子略略一退,就到了护魂伞下。
这护魂伞虽经不得强力来扫,却不惧法宝神光,明珠白光扫到护魂伞上,也只是激起一道道光华,好似五金之器相触生出火花一般,而这火花稍瞬即逝,再无半点声息了。
此次斗法,斗的不止是法宝法力,亦是玄承,若是魂王不知护魂伞能抵住明珠神光,又怎会轻轻一退。是以别看魂王只是退了一步,却是其强大玄承所致,绝非侥幸之举。
既然这明珠神光破不了护魂伞,白蛇的仙文之体毕竟只是碎魂残息,支撑了片刻,就告不支,也不劳魂王动手,白蛇的身影就渐渐消失了。
原承天心中暗叹不已,自己的仙文之体在任何大修面前,都有一战之力,偏偏在这魂王面前,却是束手束脚。无奈何,只得将手中无锋递了过去,只盼以这无锋之力,先破其伞,再伤其人了。
不想此剑一出,那魂王就笑道:“原道友是想再解我一道封神印吗?”
原承天持剑在手,实是为难,若是动用全力,只怕会再解一道封神印,那时魂王修为再次大进,又如何能敌?而若是不去攻击,难不成就要束手成擒?
便在这时,心神中一阵动荡,正是那金偶的一点灵息复又与他通连了。就听那金偶心中道:“主人速速离开此地,金偶便是舍了这身躯体,也要缠住魂王。”
原承天听到这里,自是一喜。
第0886章遇厄逢劫大厦倾
一道金光闪来,正是那金偶到了。
原承天心神动出,向这金偶传出心念,就想知道这金偶遭遇何事,为何姗姗来迟?不想虽与金偶近在咫尺,却因护伞魂威能犹在,他与金偶的心神联系仍是无法通连。
说来这金偶体内元魂虽是自己的本体所出,可是若想真正心神相通,仍需金偶配合,而若想借金偶耳目探查动静,更需金偶放开灵识不可。
通常情况下,原承天本体的意念传去,那金偶自是乐于从命的,然而在护魂伞下,万息不入,就算本体神识强大,可以突破护魂伞的禁制,金偶却极难做到。
原承天既然探不到金偶心神,也只好作罢,何况这金偶身体灵息如故,原承天又怎疑有他。
此时金偶已抢在他的身前,手提金枪,便向魂王刺去。
就在金偶赶到时,公子我那边战况又变。
刀君战意最强,又怎能让公子我一直抢先,故而在公子我以笛音破焰之后,刀君手御三道刀炁,就抢在了公子我的前面。
焰王笑道:“来的好。”
话虽如此,却对刀君的刀炁不闻不问,手中阴焰剑焰光再起,仍是找公子我的麻烦。
刀君平生与人对敌,何时受过这样的冷落?心中暗道:“既然不来理我,就让你好看。”
将手中刀炁悄然加强三成力道,果然是声势惊人,那刀炁好似游龙一般,只奔焰王而去。
三道刀炁触到焰王的法袍时,焰王全身上下,就激起了一道黑色火焰来。原来焰王这件法袍也非寻常,此袍是为离中之精粹炼,加以冥界阴气炼制而成,一旦法袍被触,那袍上就形成一道强大焰盾。
火焰本为至阳之物,冥界阴气则为至阴,然而这至阴至阳之物经妙法融合,却是奥妙异常,刀君的刀炁虽是无坚不催,遇到这种化虚为实的法宝,也是无可奈何。
那刀炁被这法袍上的焰力卷来,立时化的干干净净。而焰王的阴焰剑上的焰光则再次落到公子我的头顶。
公子我亦是身经千百战,玄承不俗,早在阴焰剑启动时,手中玉笛再发笛声,便想故技重施,化去焰王焰力。
然而那团火焰之中,却含着一粒赤红火珠,却因这火珠与焰力极其相近,目力又怎能分辩得出?便是动用神识去探,也未必能探得真切的。
等到公子我发现这粒焰珠时,已是不及,此珠当胸袭来,就在公子我的胸口炸开。公子我身后的金甲神将虽是及时挡了一步,可焰珠爆炸之力仍非金甲神将可以承受,这道法相被炸的四分五裂,就此消失无踪。
这法相被毁,公子我的心境动摇且不论,其神识自然也是大受损耗了,好在此人意志极艰,心境略动而定,手中急掐一印,向空中一祭。
此印之中,现出一龙一凤,原来是一道祷天龙凤诀。
空中龙飞凤舞,就将公子我四周焰力扫荡一空,然而公子我祭出此印时,脸色已是苍白如纸了,身躯更是一摇一晃,似乎就连这遁风也是御驾不得了。
焰王哈哈大笑道:“公子我,这祷天龙凤诀怎是轻易祭得的,此印一祭,损你百年寿元,更损你神识无数,今日你可逃不掉了。”
祷天之术虽是强大,可向天地祷来的神通越强,自身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
寻常祷天之术,对修士的损伤有限,或可不必在意,可同时祭出龙凤之影来,便是逆天,又怎能不付出惨重代价。
公子我哈哈大笑道:“今日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那空中的龙凤扫去焰力之后,转身就向焰王齐齐扑来,这焰王虽是解了人印,修为玄承大进,然而面对这四神虚影,也是心生畏惧,不由得连退数步,激起身上法袍威能,就在身前形成一道焰盾来。
公子我见这焰王暂时无力旁顾,便转向刀君,他不知刀君姓名,微微一笑道:“仙子,随我去破护魂伞。”
此人在重伤之下,却能连阻强敌两次施法,且又能反守为攻,果不愧为天一宗的代表人物;而此人以天下苍生为念,视生死为度外的磊落胸襟,更是令人心折。
刀君自随原承天以来,见多了天下大能之修,也唯有这公子我的风度气质,可与原承天一比,由不得叫道:“愿随君往。”
二人声出身随,已齐齐向护魂伞扑去。只因此魂实是今日斗法关键,若不破此魂,诸修总觉得元魂受迫,不管是灵识神识,动用起来都有诸多麻烦,而不破此伞,便是想抽身逃遁,也是困难重重。
而在二人扑向护魂伞时,那金偶也恰好赶到,故而二人就与原承天合在一处,齐向护魂伞动手。
此时金偶舞动金枪,与魂王斗得正紧,说来这枪法亦有来历,乃是原承天当初有缘进入仙庭妙道极修阁时,恰逢另一名修士正在观书,此人所观之书,正是一卷《枪论》。
若论兵器的使用之法,以凡界最为花样百出,据传有十八般兵器,样样都有无穷招式变化,只是仙修之士既然习得御器之术,又怎会真个儿持着法器法宝与人厮杀。猎风独爱此道,也只是异数罢了。
却不知那御器之法修到至妙境界时,却是返璞归真,那兵器的招式变化,也就愈发显出威能来。
尤其是在昊天,仙庭之中,大能之修比比皆是,要想胜过对方,就要处处留心,哪怕有一样能强过对手的,也是要刻苦钻研不休,故而就于御器术中,别开一枝,称之为“仙兵妙式”。
那枪论正是仙兵妙式中的一种,而既被仙庭中的妙道极修阁所藏,自然是枪中至高妙式了。
当初原承天匆匆一瞥,也只是瞧见几页罢了。不过仙修之士,自是过目不忘,就将这枪论学了个一成。
今日金偶所用,正是这枪论中的仙兵妙式,那魂王的修为虽是强过了金偶不少,可这枪中妙式,却是闻所未闻,猝不及防之下,自然是左支右拙了。
就趁着金偶缠住魂王之时,原承天与公子我,刀君各施法宝妙术,向这护魂伞攻去。
原承天便持手中无锋,誓要硬破此宝,公子我则祭出手中玉笛来,这玉笛在空中呜呜而出,所发笛声,就将护魂伞四周的毫光驱散了。
刀君干脆不祭刀炁,就以自身刀体,向这护魂伞激射而去。
那护魂伞再强,又怎能禁得住三位大能的联手攻击,先是那伞边毫光荡然无存,其后原承天无锋得手,就将这护魂伞刺出一个小洞来。
而既然是无锋得手,原承天趁势中宫直进,就要破去这伞中的四梁十六柱。
刀君更是厉害,其身所化黄光中,隐现一道白芒,此芒极似刀形,其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