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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这么转了一转,铁翅大鹏不知死活,已经扑了过来。
原承天手中便暗掐一诀,便是惊禽诀了,此诀一发,那大鹏如何敢近身,惊的大鹏急振双翅而去,临行之际,又探出铁爪,将步遥环抓住,刹时就去了数千里。
此时公子我也已赶到,二人相视便是一笑。
原承天笑道:“此去危机重重,前辈意下如何?”
公子我亦笑道:“虽千万人,亦往矣。”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既然你我的对头合在一处,岂不更妙,此去有分教,冲冠一怒为红颜,仇人三千若等闲。”
公子我哑然失笑道:“承天莫要取笑。”
二人携手并肩,就循着空中大鹏留下的灵息,一路追去,虽知前方必定设有埋伏,可二人又怎会放在心上。这世间最痛快之事,莫过于纵情肆为,快意恩仇,至于生死利钝,又何必在意。
二人不紧不慢,只管赶去,好在那大鹏本就有意诱敌,也不会飞去太远,就在前方千里处盘桓,只要二人离得稍近,就再次急急振翅拉开距离,若是见二人久久不至,就会放慢速度。
二人见此情景,更是心中雪亮了。虽说二人联手,几可称得上凡界无敌,可对方毕竟有仙修之士主持,自不可大意了。
二日之后,终于来至一峰,公子我转过脸来,向原承天问计。
原承天知道以公子我原本修为,也足可与仙修之士周旋了,凡界能够修成神识的修士,毕竟是凤毛鳞角。而经这数月心法修行,公子我玄承增益不少,便是越境对敌,单独与仙修之士斗法,也可占六成胜面,故而今日之战,只要不持轻敌之心,怎样也不会错的。
原承天沉吟道:“既是设伏,最方便的不过是阵法了,而此处五气皆备,亦是天然布阵所在。就不知对方布的是怎样阵法。”
公子我亦是无学不精,在凡界仙修之士,是顶了尖的人物,闻言点头道:“那阵法之道,我也算是略知一二,且瞧瞧对方布的是怎样阵法,再做道理。”
言罢便与原承天分开,向东侧遁去,原承天自然由西侧前行。就这般迂回而行,由远至近,去欺近这座山峰。
二人在前行时,当然齐齐动用神识,去查那山峰中的动静。
瞧了片刻之后,公子我远远传音道:“此阵如何,我已知了。却不知承天瞧的如何?”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想来应该与前辈不谋而合才是。”
公子我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我等各依胸中所学,冲进这阵法破敌如何。”也不说出那阵法的名字来。
原承天亦觉有趣,道:“如此甚好,若是识错了阵法,被陷在阵中,便罚为对方高歌一曲。”亦不说出阵法之名。
公子我抚掌笑道:“这也罚得妙。”这次已经是笑出声来,就将玉笛持在手中,大喝道:“阵中道友听了,今日公子我只破阵法,不问亲疏,若是念故旧之情,尽早避开,动起手来,在下可不会容情。”
就见公子我立在一座湖泊上空,玉笛一点,就有一股狂风卷向湖水,掀起数百丈高的巨浪来,湖中之水,几乎为此而涸。
原承天瞧见此景,知道公子我果然识得此阵了。
要知道这座大天罗阵法包罗万有,绝无破绽可循,若想直捣核心区域,立时破了此阵,那是绝无可能,唯一的法子,就是依仗本身属性,采用步步为营之法,一点点强突进去。
公子我本是罕见的水属性,于是就借得湖水之力,从阵法的一角破去,就算那阵法运转了,但因这湖水本是阵法的一部分,公子我与这湖水浑然一体,亦可随意周旋,不被这阵法所斥。
这等破阵之法极是高明,细微之处可谓是千头万绪,若是行差步错了半分,就会立时被此阵所迷,再也挣不脱了。
原承天见公子我破阵之法井井有条,自是放心大半。那阵需得多处齐头并进,方收事半功倍之妙,于是就让金偶独行,银偶领着刀君,由玄焰跟随着自己,各依各灵属性,向这阵法中冲去。那猎风因要修行移花神宫,故而此战不可出战。
而白斗化身的白泽,则立于高空处,观察阵中动静,若阵中有邪法阴术,则可立时动手化解了。
原承天本是火属性,再与玄焰一道,自然要从密林中寻路了。
金偶的元魂虽是火属,可身躯却是昊化之金,而猎风本是风属,故而三属之中,随意选一处皆可。
刀君所领的法旨,本是要跟着银偶入阵的,只因唯有金银二偶与原承天知道破阵之法。
可刀君见银偶步步为营,走得甚慢,又怎能忍耐得了,手中挥起三道刀炁,在前方开路,将那山石密林一扫而光,就想自己开出一条路来。
银偶见刀君不识阵法,只好忍着笑,紧跟在刀君身后,就见这刀君一路冲杀过去,足足冲了百里路,也不见一个人影,而在此时,别处已是有杀伐之声了。
刀君奇道:“银偶,莫非是你我走错了路,怎的这里不见一个人影?那设阵的人又在何处?怎地不见他们施法,亦不见厮杀?”
银偶笑道:“人若不识阵法,就算在阵中绕上百年,也是见不到人影的,而既然你不知阵法之妙,别人又怎来理会?任你在里面乱转就好。”
刀君已听到金偶的金枪破空之声了,急的叫道:“那边已然动上手了,你倒是快快将对手寻出来啊。”
银偶道:“你只要乖乖的跟在我身后,少不得你的厮杀。”
刀君这才知道这阵法厉害,也就是布阵者见她刀气惊天,无法可破,不敢来招惹她罢了,若是换成其他人,早不知受伏多少回了。
就见银偶三转两转,手中法诀连施,处处生出冲天大火来,可林中虽是火光冲天,那浓烟却不四散,而是沿着一条路径,斜斜的升向天空。
银偶喝道:“就在这里了。”抬足跨去,便到了一处所在,刀君紧跟其后,怎敢有半丝怠慢,忽觉眼前晃出一个人影来。
此人是为一名羽修之士,手中执着一面阵旗,见到银偶和刀君冲到面前,不由的大吃一惊。
自己执旗在手,这阵法又是瞬息万变的,只有自己能瞧得见对方,对方本不该瞧见自己才是。
震惊之余,却不敢上前迎敌,只因布阵之时,周祖已经交待分明,所有阵中修士,其职只在变动阵法,不负接敌杀伐之责。这是周祖担心对手过强,若是与阵法中修士交手,说不定瞬间就分出胜负来,而一旦失去一名修士,那阵法的缺陷也就多出一分来。
他忙将手中阵旗一晃,刀君只瞧见面前忽的又现出一座山林来,再想去寻那修士,又哪里能寻得着?她急忙将刀炁扫去,也只是扫去无数枝叶罢了,情形和刚才并无不同。
刀君急道:“可不是又让他逃了。银偶,你快快将此人寻出来。”此时四周也无厮杀动静,看来这阵中修士,总是不肯与人厮杀的。
此时有原承天法旨传来,银偶细细聆听了,对刀君道:“主人已探知此阵核心所在,正一步步逼去了,我等要速速去抢几面阵旗来,减弱主人的负担才是。”
刀君道:“此举正合我意。”
银偶手算阴阳,目测五行,就在这阵中七拐八弯,也不知行了个怎样的路径来,刀君自是步步跟随,一点也不敢大意的。心中则暗叹仙修不易。
原来那仙修之士,竟要无所不知,无所不精才是,否则稍一疏忽,就要被人所算,多年修行也只好毁于一旦了。
银偶双足连踏方位,手中法诀连施,其实已与那阵中主阵者大斗阵法了,那主阵者洞悉阵中所有变化,自然是大占优势,这也是破阵极难的原因所在。
奈何原承天当初在天阙之中,已知这大天罗阵法之妙,本身又是阵法的大行家,故而主阵者不论怎样变化,都尽在原承天的算计之中。
这银偶对这阵法的玄承,与原承天再也不会有一丝错的,这阵中就等于同时来了三名极强对手,主阵者左支右拙,其优势也就不复存在了。
忽又见面前人影晃动,那执旗者总算又被刀君和银偶寻到一个,刀君见到这个人影,其心情之喜悦绝不亚于得见故人,只是这招呼的手段难免热烈,那三道刀炁连同刀体,齐齐向这人劈去,果然是好不亲热。
第0899章四路破阵如破竹
刀君此次出手,可谓蓄势已久,其速之快,其势之强,怎是那修士所能抗衡。故而面对刀君的攻势,此修唯有错愕罢了。
好在此修的法像与法身之宝遇袭齐出,来护卫自家主人。
只可惜那法像尚未成形,就被一道刀炁打散,就算是那修士的法身之宝,也被刀君的刀体劈得粉碎。
法像与法身之宝齐齐被破,此人受创之重,可想而知了。银偶身子晃动,已先夺了此人手中的阵旗。那人连遭重创,已是惊骇到失魂落魄了,就怔怔的立在哪里,已不知如何是好。
就见刀君从他身边掠过,口中叫道:“那里不是还有一面阵旗?”对这修士却不理会。
此阵的修士,每人主控两面阵旗,一面执在手中,一面就依方位不同,各按次序分布,如今修士手中的阵旗被夺,阵法的这处角落,也就失去阵法掩护,第二面阵旗也就显示了出来。
银偶与刀君夺了两面阵旗之后,马不停蹄离了此处,就去抢他处的阵旗。
在银偶的指引之下,刀君气势如虹,眨眼之间,已是连夺六面阵旗,这座大天罗阵法的一角,就露出老大的破绽来,无论阵法怎样转动,这个缺陷总是难以弥补了。
刀君正杀得兴起,就听到头顶轰隆隆传来雷鸣之声,抬眼望去,只见空中黑云滚滚,黑云之中显出一名黑甲妖修的身影来,这妖修手中持着一面血红的镜子,对着刀君就是一晃。
一道红光照来,刀君顿时眼前一空,也不知跌到了什么所在,口中叫着银偶的名字,却哪里有回应?
刀君心中忖道:“不好,这阵法之中大有古怪,我也不知被摄到什么地方去了,又该如何夺旗?”
她也没记挂自身安危,唯记得夺旗之事,着实是没将这阵法放在眼中了。
正在焦急之时,空中传来吟唱之声,接着是白光一闪,白斗现出身影,原来是白斗破了这妖修的血镜之法。
刀君笑道:“白斗,谢谢你啦。”
白斗点了点头,复又藏进云端之中。
此刻那黑云,妖修又出现在眼前,而银偶正手持无界之剑,与这妖修斗法。
这妖修也不过是六级罢了,怎是银偶的对手,自是被银偶逼得狼狈不堪,奈何此妖修的血镜着实厉害,每次向银偶晃来,银偶总是要先行闪避了,不敢与这血镜争锋。
银偶传音过来道:“此妖修的血镜最擅摄人,可要小心了。”
刀君叫道:“又是这血镜害人,我就不信破不了你。”
她也学了个乖,不敢径直用刀体破镜,而是挥手祭出三道刀炁来,也不是同时发出,或前或后,或左或右,瞧来并没有法度。
那妖修也知道刀君的刀炁厉害,何况身边又有个银偶,哪里敢大意,慌忙将身子一跳,就避过了第一道刀炁,不想刀君对此妖修的避法早就算到,第二道刀炁恰好遇到,正撞上胸口。
这妖修仗着身上黑甲,倒也不怎么惊惶,只是连声大吼,那吼声传出来,就形成音波之力,将这道刀炁的威能削去三成,剩下的七成,铁甲足可以承受了。
刀君道:“应得好。”第三道刀炁不偏不倚,正中妖修手中血镜,此宝虽强,又怎能挡刀炁一击,自是击得粉碎了。
妖修手中既失法宝,银偶放心上前,手中的无界之剑祭下一道金罡来,将这妖修半个脑袋都扫烂了,怎还有命在。
这妖修刚刚殒身,空中就现出一名修士的身影来,此修身穿黑衣,左手持着一面小鼓,好似孩童的玩具一般,右手持着尺长的银锤,则是光华灿烂,不可逼视。
刀君瞧出此人是仙修境界,却也不惊惧,只是吐了吐舌,笑道:“你这修士,可是那货郎摇鼓卖锤的吗?只是你这锤虽是好看,倒只能用来砸核桃。”直把这仙修大士,当成货郎般戏耍。
此修正是罗援,刀君与银偶所攻之地,正是他主持的分阵了。不想被刀君与银偶势如破竹,连夺六面阵旗,诛了自家的侍兽,大阵由此动摇。这罗援的面子可是挂不住了,只好亲自来与刀君斗法。
原承天本是瞧出此阵分有四座分阵,故而也从四面来破。四个方向中,金偶因是孤身一人,只夺旗两面,算是稳扎稳打。公子我已夺旗三面,进度也不算慢了。
至于原承天这里,则是夺了八面阵旗,直奔着主阵者而去。
虽然夺旗不少,但因原承天心存慈悲之念,只夺旗而不伤人。好在那修士一旦被夺了阵旗,也不敢来迎战,都是纷纷躲进阵中去了,故而这一路行来,也只是击破了数件法宝,损伤不少修士的法像,法身之宝罢了。
阵法既是残破,四个方向彼此间就不受这阵法阻隔,可以互相瞧见了。既能瞧得见,自然就可出手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