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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6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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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一股清风吹来,吹来花瓣无数。若是寻常所在,此景当可把玩,可在这百花阵中,百花千草,皆是杀人的利器。

原承天道:“这百花可将我二人当成噬花的虫子了,怎能和我们客气,我原承天前世丹修,用去花草无数,难不成就报应在今日。”

刀君又吓了一跳,道:“连百花千草也在这因果之中吗?”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刚才只不过是说笑罢了,生灵若连草木之精也用不得,那天地也太苛刻了。人食五谷,乃是天道,不必妄断。也就是此处花草,有些不同寻常。”

虽知这百花阵厉害,可若是连此阵也闯不过去,又怎能去面对此阵的主人顾沉舟?自己的玄承妙术在凡界修士面前,可谓占尽优势,如今面对这仙族弟子,立时就觉得有些捉襟见肘起来。

见百花飘来,原承天将袍袖一拂,就将这无数花瓣拂去,然而此花虽去,那一边又吹来落花无数,这样的情景,和身陷万虫大阵之中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他很快发现,自己应对的手段越厉害,那花草被激发的就越多,但若是静立不动,花草仍会袭身,这可就难为了。

刀君抢在原承天的身前,道:“大修只管随我来,这些花草,怎样也该伤不得我才是。”

原承天点头道:“这倒也是。”

当下负手而立,就跟随在刀君身后冲向花阵深处,就见花阵之中此起彼落,那些个鲜花嫩叶片片皆是杀人的利刃,只管向二人涌来。

刀君祭出三道刀罡,将二人护定,那花草虽是不可计数,也难以破此刀罡,虽是一路无事,可越往前行,那花草越多,到最后简直就是密不透风,连前方的路径也被摭住了,哪里能瞧得真切。

而这阵中的花香既然养成魂力,其香气也与众不同,刀君无魂无魄,倒也不觉得怎样,到原承天先前不查,将这一口香气吸在腹中,就觉得大脑昏昏沉沉起来。

原承天暗叫厉害,自己虽只是羽修境界,可修为实不亚于仙修中乘了,更兼得修成三重风月之体,就算是极厉害的毒物,也只当寻常,哪知道却能被这花香所迷。

这花香连自己都要受到影响,此刻他越发相信,那顾沉舟实有那诛魂夺魄的手段,其人对魂术一道,已达登峰造极之境。

原承天暗暗运转紫罗心法,将体内的这口香气速速驱除,神志立时为之一清,这也就是他修成紫罗心法了,若是换成别的心法,这花香之毒哪里能这么容易驱出的?

既知紫罗心法可解花毒,刀君又是无魂无魄,不受这百花影响。至于这阵法运转之妙,原承天胸中包罗万有,稍加推敲,就知道阵法运转法则,又怎会迷失路径?

因此二人虽是行得慢,也渐渐快要走出这座花阵了。

就在这时,前方有人道:“此阵原是为阻灵兽灵禽骚扰,不想却误困了道友,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此声一出,刀君面前的花团立时落下,总算现出清平世界来。只见不远处立着一名白衣修士,手中持着一柄拂尘,瞧来风姿不俗,那些个花瓣就在他身周围绕,仿佛画中仙人一般。

白衣修士将拂尘摆了两摆,四周花草尽落,原承天从神识中可知,这座百花大阵也停了运转,虽然处处仍可见花飞叶落,却已无一丝杀气。

原承天揖手道:“多些道友相助脱困。”

白衣修士神色歉然,道:“只恨在下来迟,差点惊扰了道友,幸好道友大德大能,想来这区区百花阵,于道友也是无碍的,否则若有差池,真要悔恨万年。”

原承天道:“怪只怪在下未曾知会道友,误闯花阵,纵有差池,也是在下唐突所至,怎能怪得了道友?”

白衣修士不由泛起微笑,便过来与原承天叙礼,此人亦是羽修境界,因是羽修初修,故而与原承天算是平辈。

白衣修士道:“在下顾小成,家师名讳,想来道友已知,着实不便宣之于口,其中苦楚,还请见谅。”

原承大这才知道此修是顾沉舟的弟子,便道:“在下原承天,此次特来拜会顾前辈,实有要事相求,若肯引见一二,感激不尽。”

白衣修士道:“好说,好说,家师虽是离群索居,却也最爱结交天下有为之士,原道友大名威震天下,家师若是见了,也不知有多欢喜。”

刀君道:“若是原大修庸庸碌碌,无名无位,你的师父就不肯见了吗?”

白衣修士笑道:“倒也不是这般说法。”

刀君道:“人的名,树的影,人起了名字,就是方便人叫的,怎的令师的名讳,却不肯让人提起?这岂不是霸道了些?”

原承天心中苦笑,这刀君也不知是不是和猎风待得久了,说话行事,就带了三分猎风的脾气,只是那猎风的脾气,也没刀君这样直接。可见刀君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不过有刀君与自己一唱一合,倒也省了很多麻烦,以自己的脾气禀性,有些话着实是说不出口的。也不劝阻,就看白衣修士如何回答刀君的提问。

白衣修士却也从容,不紧不慢的道:“家师名讳一事,着实有许多道友误会了,其实此事与家师无关,乃是我们这些弟子,觉得那尊长的名讳,还是不要提的好,这也是对家师一片敬爱之心,其实别无他意。”

刀君笑道:“这可就说不通了,令师只是你等的师父,又怎是天下人的师父?你等提不得,那是合情合理,他人怎样说来,也是无碍的才对。”

白衣修士仍是神色不变,客客气气的道:“道友此论极是,总怪我等这些弟子见识浅薄,又着实敬爱家师,见到有人提起家师名讳,心中就有三分不喜,久而久之,诸多道友也就不便提了。却不想反让家师担了罪名。”

原承天见这白衣修士人物俊雅,已有一分欢喜,又见他一直客客气气,并无一丝骄横不耐,更生三分敬意。

正所谓上行下效,若那顾沉舟并非旷达之辈,其座下弟子,又怎能有这样的涵养?看来仙修界的传言,仍是虚妄无稽的多。

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由顾小成引着,向那林深叶茂处走去,走到山林的极深处,顾小成停了下来,道:“家师洞府,乃是一件空间法宝,与他处不同,故而若无引见,等闲修士也是见不着家师的。原道友请来瞧。”

说罢将手一拍,前面的花丛之中,就现出一个门户来,乃是竹篱木门,农家小院一般,瞧来倒也幽静清雅。

刀君道:“这个所在倒是不俗,我瞧了就是喜欢。”就向原承天眨了眨眼睛,道:“大修,不如就把这个法宝抢了来可好?”

原承天虽知道是刀君试探,可此言也未免有些出格了,忙叱道:“不可无礼。”

顾小成面露为难之色,道:“此宝若是在下所有,道友又是喜欢,在下自然拱手相送了,奈何此宝实是家师之物,在下是做不得主的。”

刀君见顾小成不但不着恼,反倒说出这番话来,心中甚奇。不由觉得,自己刻意刁难,反倒有些不是。细细想来,这顾氏一门,瞧来似乎与传言大有不同。

就听院中传来一个声音道:“既是道友喜欢,此宝拿去就是。”其声温和淡泊,冲虚从容。

第0923章大奸似善谁可断

原承天随着顾小成步入小院,在跨进竹篱的刹那间,身子觉得一空,知道是进入了空间法宝之后。

院中也只有十余丈方圆,植了几株丈高的花树,院中各处随植花草,也没多大的讲究,瞧来甚是散乱。

而花草之中,立着一名中年男子,身穿一袭灰旧的布袍,手持花锄,正在那里瞧着原承天,脸上神情虽是风高云淡。只是此人虽穿着敝衣旧袍,可自有一种风流气度,令人心折。

原承天一揖到地,以晚辈之礼相见,口中道:“仙修未学原承天,见过前辈。”

灰袍人笑了笑,道:“你来的正好,这小院许久未曾收拾,已是杂草丛生,原道友来瞧瞧,却是锄去那一处的杂草为好。”

原承天想不到竟有此求,心中存着疑团,就住灰袍人立足之处瞧去。

此刻凝神细瞧,才发现这院中花草的布置,竟是大有讲究,好似丹青高手巧加安排,或疏或密,或是留白,皆是用心良苦。就觉得非如此不得雅趣,若是想稍加改变,心中就有诸多不快。

原承天暗暗吃惊,仙族弟子的胸中所学,果非寻常人可比,恍然间觉得瞧到一片新天地,可又是捉摸不定,不知从何处着手了。

见灰袍人的神情似笑非笑,虽无讥讽之色,可其中的考量之意毕露无疑,自己若是一言不发,或是语出不当,只怕就要被此人轻看了。

再细细瞧去,可发现这院中的花草布置,隐藏某种玄妙之理,就好像是天规地则一般,非得如此不可。那天规地则,本也不是随意而定,必定是有因有果,有某种道理可循的,就好比那山高水低,花红柳绿一般,院中花草,亦是这般道理。

这样想来,初时虽是觉得无处下手,此刻也就是略窥其妙了。再用九渊大帝的天地法则之学细细推敲去,心中很快就是胸有成竹。

刀君见灰袍人提出么古怪的要求来,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只当是灰袍人故意难为原承天罢了,这院中的花草多一块少几根,又有什么分别?

就见原承天从灰袍人手中取过花锄来,认定一丛青草,挥手锄了去。刀君本来觉得原承天此举是随手而为,哪知道那丛青草去除后,院中豁然开朗,焕然一新。想不到园艺小道,也有如斯妙处。

原承天将手中花锄一揽,含笑道:“让前辈见笑了。”

灰袍人轻轻叹息一声,道:“道友骤得大名,果然绝非幸事,今日之事,足见胸中是有大丘壑了。在下今日之举,心中其实也存了刻意刁难之意,这说明在下对原承友,着实有几分嫉妒之意。可见人性情中的恶意,又怎能像原道友锄去这杂草一般锄去。”

接过原承天手中花锄,放到一边,缓缓整衣,与原承天重新见礼,这次竟是以平辈之礼相待了。

原承天慌忙抱住灰衣人,口中道:“前辈折杀晚辈了。”

灰袍人也不坚持,只因若是执意去行平辈之理,反倒显得矫情了,于是就请原承天入屋一叙。

这屋中也和寻常的农家小屋没什么区别,只是往后院望去,则是云雾缭绕,也不知端底。只知道这空间法宝随着主人的本心而变,主人有多强的修为,这法宝就有多大的空间。

灰袍人道:“原道友此来,有何见教?”

原承天道:“晚辈此来,一是久慕前辈大名,特来拜访,这也是晚辈趁兴而来,就怕过于唐突了。”

灰袍子微笑道:“在下虽有几分恶趣味,见不得俗人,但像原道友这样的雅人,便是每日来上七八遭,也是不妨的。”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承蒙前辈垂青,晚辈幸之何甚。晚辈来此的第二个目的,实是一个不情之请。”

灰袍子目光灼灼,道:“原道友但有所谓,在下无有不从。”

此言一出,别说是原承天,就连陪侍的顾小成也是神情迷茫。只因以顾沉舟的身份,只要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是绝无更改的,哪怕原承天真要取他的这件空间法宝,他怕也难以拒绝了。

刀君更是糊涂,这位顾沉舟究竟是大奸大恶,还是大德大士,一时间也是分不清了。只看他的言行,分明就是一位遁世苦修的大德雅士,可此人明明修成了诛魂夺魄的恐怖法术,风氏诸修,也极可能死于此人之手,怎的又会是这样大德?

饶是原承天识人无数,在顾沉舟面前,也有些不知所措,若对方真是一恶到底,哪怕是有惊天神通,他也丝毫不惧,可对方一直恭敬有加,反让他难以措手。

也就只好顺着本心,道:“晚辈听闻袁公被前辈留在此处公干,晚辈为着一件公事,寻了袁公许久,这才不揣冒昧,上门求见袁公,若是袁公真的在此处,不知能否见上一面。”

他说出此话时,心中已备有腹案,若是顾沉舟推说不知,或者说什么袁公早就离去,他自然有无数话来揭穿他的谎言,就算和顾沉舟立刻翻脸,也是再所不惜了。

只因袁公若是离了这里,又怎能不去拜会吕祖。可见袁公要么就是仍留在此处,要么就是被顾沉舟所害了。

不想顾沉舟微微一笑道:“原道友正是来着了,哪怕早来数日,也是见不着袁公的。只因袁公替我炼制补天石,中途难以脱身,可就在三日前,补天石已经炼成。”

说到这里,他将手掌轻轻一拍,口中道:“袁公,有故友来访,何不出来一见。”

话音刚落,就有脚步声从后院中传来,只见袁公大步流星,从后院的云雾中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嚷嚷道:“哪里来的故人?”

原承天抬头望去,面前之人正是袁公,与当初在吕府见过的再无丝毫分别,急忙行礼道:“晚辈原承天,特来拜会。”

袁公见了原承天,先是沉思片刻,然后点了点头道:“我认得你,当初在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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