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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无参道:“只要魔修再来此处,无参敢以性命担保,定能推算得出。”
诸修此刻已知,令无参的小天课乃是天授之技,其高明处甚至远在元寂禅师之上,然而此事毕竟事关重大,令无参一名稚子童口,就算再怎样赌咒发誓,也是信他不得的,都不由瞧向元寂禅师。
元寂禅师道:“若论小天课之术,无参的确远在本禅子之上,本禅子只能算得出同一界之事,却算不他界事务,因此若想抢在魔修破界之前算出,唯无参不可。”
他瞧着令无参时,目中已大有嘉许之色,然而这神情也只是稍纵即逝,这是生怕令无参得意忘形,对令无参这样的人物,自然是响鼓也要重锤敲。
诸修既见元寂禅师也如此说,又怎能不信,素天问心中不免又惊又喜。等那诸多仙修大士飞升之后,御魔一事十分重担,怕有八九要由天灵宗承担了,而御魔最首要之务,就是预先判断出魔修破界的时间。
若是令无参真的能预先料中,哪怕只是早上数日,也算是给了凡界修士极大的便利。
便道:“无参公子,若是魔修破界之时,的确走的就是冥界那条秘密通道,你定能算得出?”
令无参斩钉截铁的道:“无参定能算得出。”
素天问喜动颜色道:“既然能算得出,只要魔修经过这秘道而来,想来这秘道也能算得出所在了。”
令无参道:“正是。”
素天问道:“只是公子何以认为,这条秘道却难以破坏?”
令无参道:“那只是小子的妄见罢了,试想这条秘道,既然是六界初立之时就已然存在,想来便是事出有因。若这条秘道,是那创世大修的意思,只怕就极难破坏了。”
原承天听到这里,暗暗点头,冥界的这条秘道着实突兀,既然天地法则之中,不许那鬼修魔修进入昊天,为何又要独留这条秘道直通飞升神殿?
难不成这条秘道,就是想让魔修鬼修有朝一日飞升昊天不成?
可若是如此,那仙庭的大修,又怎的却要阻止魔修进入昊天?难不成连仙庭的大修,也不明天意吗?
自己一生的命运,可算是与这飞升神殿紧紧相连,自然会比他人想的更多,可惜就算他想破脑袋,也不明这秘道的存在,究竟有怎样的深意。
而诸修虽不像原承天想的深远,也明白这秘道的存在,绝不是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仙庭明知这条秘道的存在,却一直视若罔闻,这岂不是咄咄怪事?
或是那仙庭大修根本没有意愿毁弃这条秘道,或是无力毁弃,但不管怎样,反倒是令无参抢先瞧出这其中的玄机来,那就是这条秘道,恐怕真的难以毁弃。
今日令无参虽只是廖廖数语,可此人思虑之敏锐,已是少有人及了,诸修除了心中赞叹之外,还能有什么话说?
若不是考虑到元寂禅师一向待令无参甚严,诸修也不知要说出多少赞誉之词来。
素天问道:“若是这秘道难以毁弃,又该以何策阻那魔修破界?”
令无参微微一笑道:“那秘道所在之处,界隙极多,我等若能在秘道的附近,寻出一条界隙来,再用强力阵法将这两处界隙罩住,使的四周再无出路,试想那魔修从秘道出来,又会陷于怎样的困境?”
袁公眼睛一亮,笑道:“那魔修若是破不得那强力阵法,自然是进退两难,难不成他们还敢径直闯进另一条界隙之中?此举虽说有可能飞升昊天,只可惜八九还是要被困在不知名之地。”
诸修一想,情形的确是如此了,令无参的这条计策,倒也捉狭的紧。那索苏伦本以为原承天飞升之后,凡界已无对手,哪知却生出令无参这样的人物来,索苏伦逢此大敌,只能是徒呼奈何了。
素天问道:“此法倒也不俗,只是这魔修也破不得的阵法,又该如何设立才好?”说到这里,便向原承天瞧来。
令无参虽说才智无双,可若是讲究起玄承来,那可万万不是原承天的对手。
原承天在令无参说出此计时,心中已有八九分肯定此策了,唯一的难处,就是该在界隙处设制何种阵法了。
此刻诸修也向原承天瞧来,大有探询之色,令无参更是着急,只因他想出的这条秘策,若无原承天相助,岂不是痴人说梦一般?
原承天沉吟半晌,缓缓道:“这世间最强力的阵法,莫过于天罗阵法,奈何当初在天阙之中,在下与索苏伦同时修过这天罗阵法,只怕这阵法是难不住他了,可若是弃此阵不用,其他阵法,却怕是不经用的。”
元寂禅师点头道:“若想困得住魔界诸修,的确是非天罗阵法不可,看来只有在这天罗阵法之中,再加巧妙变化,以阵法套阵法,或可使索苏伦无计可施。想来索苏伦的阵法之学,怎样也是比不过承天的。”
诸修听到这里,却是暗暗发笑,那元寂禅师瞧来最正直不过,可若是施起手段,也是不让于人,元寂禅师虽是说出了办法,可具体的实施之道,却仍要推到原承天头上。
原承天笑道:“禅师也太抬举我了,只是这阵法套阵法之事,倒也不失为良策,看来承天只能勉强一试,盼能不负禅师所托了。”
其实诸修心中明白,原承天既是这样说,心中定是有六七成的把握了,那原承天又不是浮夸之辈,没把握的事,又怎肯应承下来。
元寂禅师将手一拍,笑道:“承天既是应了,我等只管静候佳音便是,只是本禅子将承天推到火上去,若对此事袖手旁观,那承天心中不说,心中还不要将我骂个半死?也罢,那炼制阵旗一事,就交给本禅子便是。”
原承天本来就没有天罗阵法的阵旗,只靠阵意布阵,炼制阵旗,也是当务之急。而元寂禅师既然开了金口,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这阵旗当用何种材料,将用何法炼制,则需原承天示下不可。
原承天道:“禅师稍若我几日,让承天将这阵法施置之道细细想来,唯有推究完这阵法玄机,才可知该用何种阵旗。”
元寂禅师笑道:“这是当然。”
当下诸修就出了金塔,以免打扰原承天的苦思,若想施置出一个连索苏伦也破不得的阵法,哪里是容易的事情。
令无参身为晚辈,自然要等诸修出塔之后,才能随后而出,不想等诸修尽出后,却听原承天道:“无参公子,且留步。”
令无参见原承天召唤,可谓是又惊又喜。自那飞升神殿由原承天包揽总纲重建之后,原承天俨然已是凡界修士的领袖了。令无参的心中,对原承天自是又敬又畏的。
如此被原承天独自留下,无论是怎样的事情,都无疑是极大的机缘。
他慌忙转过身来,将身子立定了,道:“不知大修召唤,有何吩咐。”神情之中,倒有三分欣喜,三分紧张,三分期待。
原承天笑道:“你也不必拘谨。实是我想来,我等幻域修士飞升之后,虽有素长老与袁公等一干仙修之士留下,终也非长久之计,而荆道冲宗主与公子我也是冲玄在即,在凡界也留不得几年了。那凡界御魔的领袖,总要另寻他人。却不知无参可有信心,挑此重担。”
听闻此言,令无参心中的惊喜,可谓是无以复加,若不是他禅修有道,怕是早就失态了,饶是如此,他的双手也微微的发起颤来,足见其心境大为动荡不安。
然而只过了片刻,令无参就敛容沉吟,过了良久之后,方才缓缓道:“非是无参不敢,不愿担此大任,实是此事非同小可,无参一来要听师尊的意思,二来,无参也要细细思量,是否有这样的才干与灵慧担当大任,无参一人荣辱事小,天下苍生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切切轻忽不得。”
原承天忍住心中欢喜,淡淡的道:“此事的确非一日可定,无参自然要深思熟虑不可,也罢,等你想明此事后,我再来问你的话。”
令无参道:“是。”脸上已元半丝喜悦之色了。
刚才他听到原承天留下他来,固然是欣喜若狂,可此刻反倒心情沉重如山,只因他心中明白,只需他轻轻一言,这凡界亿兆凡俗百姓的性命,可就要完全压到自己的身上。
而原承天之喜,也正是瞧出,那令无参不肯轻易应承此事,实非不愿,而是深明此任的份量。
瞧令无参这样深明大义,不骄不燥,原承天又怎能不喜?
凡界有此后辈,又怎能不喜?
第0950章苦心孤诣创天演
原承天此次闭关,虽只有十七日,却是对其阵法玄承的极大考验。
在原承天想来,此次在界隙处布就的阵法,虽要以天罗阵法为基础,可其中变化,则需集天下阵法之大成者,只因索苏伦亦是阵法的大行家,想将其骗过着实不易。
因此与其说是原承天重设天罗阵法,倒不如说是他以胸中玄承,再创一阵,此阵与天罗阵法唯一有点关系的,也只能说是受天罗阵法启发更多罢了。
其实说是十七日,但此阵定型,也只是花了十日工夫,接下来的七日,只是要对此新阵加以反复的推演变化罢了,原承天虽是谦逊,可当新阵创立之后,也不免略感得意。
此阵虽比不得昊天界诸多天演之阵,可在凡界之中,想来是无人可破了。
如果非得将此阵与天演之阵相提并论,前七大天演阵法,原承天的新阵或难入列,前十大天演阵法,新阵定可名列其中。
这日原承天整装出塔,哪知刚刚步出金塔,耳边就听到一阵欢呼之声。原承天不由一惊,抬头瞧去,塔外竟聚了有千人之多,除了幻域中的诸多仙修之士,则是那些仙修之士的门人弟子了。
其次便是百宗盟的诸多大修,其中大多亦是原承天的熟人。六转童子与林黑虎自然在列。
更令原承天惊喜的是,天灵宗的一干故旧除了荆道冲外,可算是来了个齐整,自古长老以降,天灵宗新设的四大护法,以及天灵宗诸多藩宗,皆派人与会,而素蔑贞与玄和赫然亦在其列。
素蔑贞和玄和见到原承天,自是好不欢喜,素蔑贞走上前来,将原承天瞧了又瞧,原承天虽是见过大阵仗的,可在素蔑贞面前,总是没了底气,被她瞧得心里发毛,就怕哪里有什么不对。
那素蔑贞眼圈儿一红,道:“承天,想当初见到你时,不过是未成形的少年郎,虽知你前程远大,可哪曾想到,也就是短短数十年,便已是天下仙修的领袖,若是九珑也在这里,那可不是一万个好,可恨那道冲却来不了。”
她初时欢喜,其后双目泪流,现在又痛骂起荆道冲来,神情变化之快,真让人措手不及,然而原承天心中明白,那世人虽是赞他,敬他,又怎能及得上素蔑贞对自己的亲厚,而在他心中,也一直将素蔑贞当成亲人一般。
他忙道:“幻域中的这些个仙修之士走后,天下大任,皆在荆宗主一人身上,荆宗主怎能前来。”
素蔑贞道:“你少要替他摭掩,别的事倒也罢了,目前是你飞升的大事,怎能不当场与贺,我此番回去,定不能与他干休。”说的原承天哭笑不得,可心中则是说不出的温暖。
玄和连忙过来笑道:“蔑贞,今日诸多前辈在此等候承天出塔,为的是干办大事,要设置阵法,阻那魔修入界,道冲也是听闻魔修有破界的警讯,亲自前去探看,我等怎可因私废公。”
好歹将素蔑贞劝了过去。
此时古长老等修士亦来与原承天见礼,原承天匆匆与诸修叙了温温,可就算是每人三言两语,也是花了半日工夫。
袁公在旁边等得着急,恨不得推开众人,就要让原承天试演新创阵法,多亏元寂禅师在旁边劝住了。
好不容易尽了礼数,原承天忙道:“承蒙诸位不弃,来此观礼,承天感激不尽。只是我等仙修之士飞身之后,幻域为之一空,那御魔大事,全仗诸位努力了。”
六转童子道:“此事何消说的,上次罗华大陆御魔,我百宗盟救援来迟,着实令人汗颜。此事之后,本盟痛下决心,要改了昔日的陈规旧俗,若那魔修再敢破界,本盟若非第一个到的,诸修尽管上前来,一口啐我一口便是。”
诸修轰然笑道:“六转童子此言,我等可记住了。”
原承天知道在座的修士虽大多是幻域仙修的门人弟子,可实际上便是这凡界的精英,御魔的诸般事务,今日便可大定,而六转童子既然说出这话来,以六转童子在百宗盟的威望,那就是板上钉钉,再无更改了。
六童转子话音刚落,就听一人笑道:“六转前辈,此言差矣,若那魔修破界之处,恰在本宗附近,难不成贵盟也能第一个到来?”
诸修循声瞧去,见此人立在吕祖身后,身着一袭青衫,虽是生得年轻,又只是玄修境界,可却是英华内敛,举止庄重。
有消息灵通的,知道此子就是吕祖内定的未来天一宗宗主,此刻的副宗主魏无暇了,难免惊叹不已。
以天一宗的势力,竟选出如此年轻的弟子来承担宗主之职,着实让人惊讶,然而若是这魏无暇没有那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