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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有法。
片刻间,一点星光从九珑体内遁出,立时就被包裹在一团真玄之中。这道真玄柔若无物,若虚若实,将九珑的元魂紧紧笼罩,可又不触到元魂半点。这真玄的应用之法,原承天实已将其发挥到极限。
那位天灵宗暗暗点头,这少年的修为虽低,可是对这真玄的应用之道,实达炉火纯青的境界,纵是有些真修玄修亦不可比,这少年若非是天赋其姿,就一定是得了老祖所授的秘法了,看来老祖择人的眼光,让人不佩服也是不行了。
将那团裹着元魂的收入到一个奇异的瓶子中后,原承天才略略松了口气,这个瓶子是用天外灵域之土制成,以灵域之土精纯的灵气,可保九珑的元魂暂时安全,可这并非元魂最终的栖息之地,若无那纤离草和开落花,这元魂最终还是要黯然消失。
看到原承天站起来身,神情恢复平静,高台上的素天问和荆道冲心里总算大松了一口气,该为九珑讨个公道了。
素天问淡淡的道:“任道谦,你离宗三十年,原来是修了魔道,你不肯面见老祖,亦是怕他会看出你的魔修身份吧。”
任道谦哑然失笑道:“素长老凭一位凡人的指责,就诬陷本座,陷本座于不义,此举何能取信天下?是了,素长老早就有意让荆道冲接任宗主之职,所以才不惜毁我任氏令誉,一意孤行。”
“老夫若想让道冲接任宗主之职,三十年前就可办到,又何必等到今日?至于你的魔修身份,老夫倒是一时被你瞒过了,你是服过了消魔丹,还是修了无魔大法?这元魔大法是魔修至高无上的大法,以你的天姿怕是难以修行,这么说,是服过了消魔丹了。”素天问的声音仍是不紧不慢,虽然他心中的愤怒,早可将面前这位老祖的不肖子孙烧得尸骨无存。
魔修以吞噬修士的仙芽为基本修行之道,是为仙修界的最大禁忌,须知千万人中,不过才有一二人能拥有仙芽,得以踏上仙修之途。而就算修士不幸身死,只要生死修过重生大法,亦可再度修行,虽然转世重修亦属渺茫,却是修士最后的希望,但魔修吞噬修士的仙芽,那就等于断了修士最渺茫的希望,魔修为世人所忌,也就顺理成章了。
原承天昔日对魔修并无多大成见,总觉得修士死后,其实重修的可能性并不算高,而吞噬仙芽,也不过是种修行手段而已,虽是残忍了些,可修士杀人原属常事,又什么桸奇?
可现在原承天才明白,自己当初错的多么离谱。他昔年为金仙之士,视天下苍生不过为蝼蚁,这蝼蚁的性命实不必放在眼里。可现在转世重修,再历人间悲欢,终于明白生命之可贵。
现在九珑就死在自己的面前,幸好还残存一丝希望,能使九珑重生,若是连这点希望都不复存在,原承天不知心中的悲痛会是何等程度。
原来希望对一个人是那么的重要,原承天至此才深深的理解到这一点。
任道谦哈哈大笑道:“素长老一向严肃,此刻却与本座开起玩笑来,那个什么消魔丹本座听都没有听说过,却不知哪里有售,值价几何?”
“要想证明你服用过消魔丹,又有何难处。”素天问的身子仍是一动不动,高台上也仍是平静无波,四周的灵力也没有产生任何波动,可忽然间任道谦脸色大变,一团黑焰从口中喷了出来,空中气传来一股焦臭的味道。
任道谦慌忙双手掐诀,将腹中的黑焰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可脸上已是阴晴不定,望着素天时,更是目露惊恐。
素天问道:“修士若是吞了别人的仙芽,这修为的确可以大幅增长,可别人的仙芽终究是别人的,总是要动用魔功,才能一点点的将其炼化掉,如此一来,魔修的真玄之火就会颜色大变。刚才老夫略略对你施了点灵压,迫你吐出真玄之火,这身上的魔气可以用消魔丹掩饰,可这真玄之火却无计掩盖,如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原承天看到,高台上的任道谦已是浑身颤抖,他原本就非智谋之士,如今面对一向敬畏的素天问长老,来时的锐气早就消去了大半,又怎经得素天问抽蚕剥丝般的连番盘问。他的心理防线终告崩溃。
他大叫道:“我就算修了魔功又能怎样?我身为宗主,却事事比不过同辈修士,更别说是荆道冲了,我身为老祖嫡系子孙,却不能光宗耀祖,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素长老,你一向待人公平,请你扪心自为,若是你与我易位而处,你会怎样,你会就此沦为平庸,受本宗数千万的弟子耻笑!”
素天问叹道:“一直以来,老夫都盼能解你心结,没想到你始终还是绕不过去,本宗宗主,向来不以修为压人,而是以诚信服众,历代任氏宗主中,也并非个个都是才智超群,仙基过人之辈,可他们仍得万众敬仰,你若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的确也不配做这个宗主。”
天灵宗的长老向来就有废立宗主之权,素天问此言一出,其实就已将任道谦的宗主之位撤除,此议虽还需其他三位长老同意方可正式施行,不过在此局面下,其实已不必其他三位长老多言了。
一个仙修门宗,怎能拥立一位魔修宗主。
任道谦此时呆若木鸡,他花费三十年心血,只求提升修为,以配得上这宗主之职,对得起列祖列宗,哪知道就错了那么一步,就铸成大错之局。为了达成今日修为,他不惜与恶魔为伍,更不惜杀了最忠心的下属,可到头来,却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素天问忽然转向荆道冲道:“道冲,这些年来,你受苦了。”
荆道冲此时脸上仍是泪痕未干,他在素天问面前跪下道:“全凭长老做主。”
素天问点了点头,道:“为了查出宗主下落,就算那阴老魔掳去你的妻子,你也是隐忍不发,只可惜你的重大牺牲,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而九珑更是为此而死,我天灵宗欠你荆家实在太多。”
荆道冲已是泣不成声,“为了本宗千秋大业,弟子就算肝脑涂地,也是心甘情愿。”
素天问淡淡的瞧了一眼已形同枯木的任道谦,心里不由得还是掠过一丝痛楚,他在这个人身上花费心血最多,可此人为了一点虚名,却做出了如此劣行,说起来自已也要担当一些责任。
“任道谦。”
“弟子在。”听到素天问叫唤,任道谦本能的应了一声,可忽然间想起自己已是魔修之身,实不配成为素天问的弟子,心中之痛悔,已是无以复加。
素天问见此情形,心中更痛,他淡淡的道:“引你入魔道之人可是阴老魔?”
“长老明见万里。”
“此人引你入魔,不过是包藏祸心,等你一旦重新成为宗主,那本宗数千万名弟子,又怎能逃脱他手,你见识愚昧至此,实令老夫痛心。”
任道谦身不由已,扑通跪倒在地,大哭不已。素天问轻声叹息,目光忽然向人群中扫去,目中有道淡淡的光芒闪了一闪。一道身影忽然从观礼宾客队伍中窜上高空,那人本来身穿青衣,不过是名寻常三级真修,可忽然摇身一变,已是换了红袍,他哈哈大笑道:“素天问果然了不起,三言两语之中,就破了我三十年谋划。可惜胜负之论,现在还言之过早。”
荆道冲目光一凝,咬牙切齿的道:“阴老魔。”
第0109章此问谁能应
素天问负着双手,神情冰冷如霜,淡淡的道:“阴老魔,我一直留你性命,不过是为了查出宗主下落,如今你棋差一招,还想逃走吗?”
阴老魔哈哈大笑道:“任道谦这个废物又算得了什么,素天问,你别忘了我手中还有一个素灵贞,你若杀了我,就不怕荆道冲永远见不到素灵贞?”
在他大笑之际,一股极强大的灵压自空中罩了下来,这高台下有数千名灵修,又怎能禁得住一名九级玄修的灵压?原承天的脸色已经有些变了。
一滴水珠忽然弹向高空,在众人头顶分裂开来,刹时形成一道薄薄的水幕,阴老魔刻意散发出来的灵压被这层水幕一阻,竟然无法压将下来。
中年羽修手中持了一个葫芦,空中的那滴水正是从葫芦中弹向空中,阴老魔惊道:“原来太一弱水竟在天灵宗手中!”
“天下弱水三千,我只有一滴。”中年羽修向素天问瞧了一眼,道:“阴老魔,看来素长老意不在你,便由我来做你的对手如何?”
素天问仍是如刚才那般,静静的站在高台上,然而他的目光早就离开了这座天灵宗,瞧着极远的所在,原承天忽然想起,九珑先前所瞧的方向岂不是和素天问一样?莫非素天问真正的对手,就是两天前,素天问以虚识探而无果的那个人?
看来在阴老魔和任道谦背后,还应该有个幕后黑手,在原承天想到这一点的同时,荆道冲已经在问任道谦:“远处那人是谁?”
任道谦脸色剧变,他颤声道:“他,他,我不能说出他的来历,否则他立时就会要了我的命。”
荆道冲厉声喝道:“九珑已经为了你这样一个欺师灭祖的不肖弟子送了性命,你还想要多少人为你牺牲!”
任道谦不停的摇着头,脸色越发苍白,“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我已经在他面前发过血誓,如果我说出他的名字,我的元魂立时就会四分五裂,道冲,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说到最后,已是声嘶力竭。
“老祖后人,竟有如此无用之辈!”素天问一声断喝,任道谦身子猛的一颤,就此软软的倒在地上,竟是被素天问以无上灵压,立毙当场。
荆道冲等人虽知以宗门法则,任道谦绝无幸理,可被素天问这般当场格杀,还是让他们动容不已。
一道元魂从任道谦尸身中急窜而出,早被素天问一把握住,片刻之后,素天问眉头紧紧皱起,喃喃道:“原来是魔界八大魔神之一的迦罗神,难怪以我的虚识也窥他不得。”
此时中年羽修与阴老魔的斗法则早已展开,中年羽修手中的葫芦已被祭在空中,化成一只六翼飞龙,飞龙围着阴老魔,不停的吐出一团团白气,刹那间,阴老魔就被白气团团围住。
阴老魔的手中则持定两块血红色的法牌,法牌连挥之下,那团白气就总是无法拢聚在一起,看来此战的关键,是不能让白气形成合围之势。
原承天知道这团白气,其实就是太一弱水所化,太一弱水是天下至柔之水,可这至柔之水所形成的水幕,却能挡世界至强之物,中年羽修其意显然不在杀了阴老魔,而是要将阴老魔困住。
阴老魔手中毕竟掌握着素灵贞的性命,中年羽修出手之际难免有些顾忌。他动用这太一弱水也正是此意,否则以羽修的手段,哪里需要缠斗这么许久。
不过原承天却对阴老魔胆敢与一名羽修交手而深感奇怪。
阴老魔虽是九级玄修,虽然其灵识早就达到羽修的境界,按理说已和羽修一战,可玄修羽修,毕竟差了一个境界,阴老魔的灵识再强,其修为也差了羽修一大截,他就此逗留不去,又有何图谋?
他透过头顶的弱水之幕,紧紧的盯着空中的阴老魔,以他的灵识当然也无法穿透这层水幕,只能用肉眼观察阴老魔的一举一动。
幸好他的玄承天下无双,所以很快就瞧了出来,这阴老魔的动作神情虽然没有什么异常,可动作似乎忽紧忽慢,这紧与慢之间的差距其实微乎其微,也只有原承天这种身经千战万战的人物才能凭经验判断出来。
他叫道:“这莫非是阴老魔的分身!”
身边的那位天灵宗长老点头赞道:“小道友好眼力,空中的阴老魔,其实只是一具他炼制的灵偶,上面只有阴老魔的一丝分魂,阴老魔的真身,此刻应该在千里之遥了。”
素蔑贞不解的道:“长老早就知道,为何却任他逃遁?”
天灵宗长老笑道:“灵贞就在这具灵偶之中,阴老魔若不是舍下灵贞,我等怎能不去追他?此刻他留下灵贞为饵,我等当然只能先救出灵贞来再说,纵然知道这是他的脱身之计,也只能由他去了。”
原承天暗暗点头,阴老魔的真身虽然逃遁,可仍能远距离的遥控灵偶,随时取了素灵贞的性命,若天灵宗众修不理灵偶,而去追逐阴老魔的真身,那么阴老魔就会发动灵偶,先取了素灵贞的性命再说。
当然,在阴老魔没有逃到安全的距离前,他也绝不敢抢先杀了素灵贞,否则他也是万万逃不掉的。而在没救下素灵贞前,天灵宗修士当然也不可能去追阴老魔的真身。
这场羽修级别的斗法,处处充满微妙,素蔑贞修为不足,自然还是满腹疑团,不停的向那位天灵宗长老问东问西,而原承天已对这场斗法的前因后果了如指掌了。
至于中年羽修与阴地魔灵偶之间的斗法,其实也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结束了。离素天问道破山下幕后黑手的名字,前后也只是隔了几分钟而已。
阴老魔的灵偶此时已经被太一弱水紧紧围住,就此断了与阴老魔之间的联系,这太一弱水是连灵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