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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蜃影本是残魂碎息凝成,纵被吹散,又如何能消解,在此处被吹散了,又在他处凝成,那蜃影在空中虽被吹得不成形状,可只需向后一跳,很快就再次成形。
偏那青衫修士托大,离蜃影越来越近,蜃影冷哼一声,身形一变,脑袋化成山一般大,忽的压将过来,张开巨口,就把青衫修士吞了进去。
紧衫修士虽不停的嘲笑同伴,可毕竟是手足情深,见到同伴被吞,双目瞪得通红,叫道:“还我老三。”就想合身扑过去。
原承天忙道:“不可。”脚步错动,拦在紫衫修士的身前,手向空中一指,将定天鼎祭出去。
他一时间还弄不清这蜃影的法则,也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先祭出定天鼎来,先试试这蜃影的威能。要知道这定天鼎与众不同,那鼎中的赤子,原就有应变之能,若是定天鼎有应付蜃影的办法,鼎中赤子必然会使出手段来。
定天鼎中青光一闪,鼎中赤子就显出身形,只是这赤子见到这漫天的蜃影,却是大皱眉头,将一只白胖手掌托住肥腮,在那里苦苦思索。看来这鼎中赤子对这蜃影也是无计可施了。
蜃影瞧见定天鼎,就再将大口张开,欲将这定天鼎也吞进去,姬怜舞和紫衫修士都忙叫道:“快收法宝。”
原承天心的盘算片刻,道:“无妨。”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蜃影已将定天鼎也吞进肚中。
这蜃影连吞一人一物,气焰甚是嚣张,紫衫修士担心同伴安危,心中极是忐忑。侧脸瞧去,原承天仍是镇定如桓,也不知道怎的,紫衫修士瞧见原承天的神情,心中总算有三分安宁,心道:“这修士境界虽不算高,可着实神通广大,想来必有办法。”
原承天此刻负手而立,瞧来甚是轻松,可心神中已在暗念法诀,御控那定天鼎在蜃影肚中施法。而其一缕神识,也早就锁定了青衫修士,知道青衫修士虽被困住,一时倒也是无妨的。只是那蜃影中的毒气亦可伤人,若是久了,也是大大不妙。
其实原承天早就看出,那蜃影就算吞了一人一宝,也只是将其困住罢了,又怎有手段伤人毁宝?但那蜃影甚是强大,原承天的禅识已无法透入,非要动用神识不可。
因此若是换了别人,一旦被这蜃影困住,因无法透过蜃影与法宝联络,时间一长,法宝就会渐失灵气。
原承天以心神御控定天鼎片刻之后,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来,紫衫修士忙问道:“大修,那蜃影中的情形如何。”此修倒也机灵,知道原承天刚才已有诸般运作了。
原承天笑道:“贵友已被我收进鼎中,自是无妨。只是一时间却无法出来罢了,还请道友稍安勿燥。”
紫衫修士连忙点头道:“我不燥,我不燥。嘿嘿,道友神通广大,在下万万不及。”神情诚恳之极。
这时姬怜舞道:“那位道友既被定天鼎收了,自是无事了。可瞧这蜃影,却是更加庞大了。怜舞曾闻,蜃影大如山,灵识堪不穿,蜃影大如岳,一影一世界。此刻这蜃影的身形已如大山,灵识已然无法透入,若是其形如岳,那就是自成界域,怕是更难破了。”
原承天叹道:“这正是此事的难解之处,那蜃影全靠乌蜃虫的碎魂残息凝成,可若是让玄焰收了焰圈,乌蜃虫一旦近了身,就更加危险了。”
紫衫修士也想到此节,苦着脸道:“此言极是了,被这蜃影困住,一时还不得死,若有法宝御体,支撑的时间更长。可若是被乌蜃虫咬了一口,断手断脚也就罢了,若是不幸被咬中脑袋,割下来还能再长出来不成?”
姬怜舞见他说的有趣,“扑嗤”笑道:“自是长不出来了。”转向原承天时,面带期待之色。她向来对原承天甚是敬佩,虽在这两难之境,可既然有原承天在此,心中仍有十足的信心。
原承天道:“看来先减缓蜃影的成长速度,为此战的当务之急。”将袍袖一抖,两只蚀月虫就飞了出来。
紫衫修士也是有见识的,可是那蚀月虫只是传说中的物事,等闲怎能见到。瞧见这两只大如拳头的蚀月虫,不由吓了一跳,叫道:“养成这般大的蚀月虫,可不是要用如山的法宝来喂。”
原承天笑道:“也只是机缘巧合罢了。”心中暗下法诀,强行让两只蚀月虫去吞乌蜃虫。
蚀月虫非奇金不噬,对吞噬灵虫实无多大兴趣,就像那狮虎若见蚊虫,又怎会放在心中?但若是被强逼着去吞噬灵虫,那自然是天下所有灵虫的天敌。
两只蚀月虫被原承天的法旨逼迫,只好张口来吞这乌蜃虫,乌蜃虫虽有毒气,又怎能奈何得了蚀月虫。就见两只蚀月虫张口就吞进一片,很快就将金雕两侧的乌蜃虫食了个干净。
如此一来,那乌蜃虫触到焰圈的机率,就大大降低,自然也无法形成残魂碎息,去加速蜃影的成长了。这是原承天的断根之策,至于如何对付蜃影,则需另想手段。
第1090章仙子此来势无双
既有紫衫修士混金锤的前车之鉴,原承天自然不能动用杀伐之器。而刚才青衫修士动用了水火法诀,亦是伤不了蜃影分毫,一时间面对这蜃影,竟是无计可施了。
他思忖片刻,就将金偶唤出。也不需吩咐,金偶纵身上前,去斗蜃影。
金偶本就修成了分魂之术,就要本体不灭,其元魂不散不失,且其又为昊化之躯,练就不碎身法,只要不遇到大能之修,几乎就是无法可破了。
只见金偶抹出一道法诀来,正是紫罗天雷诀,那法诀抹得极快,这边手掌一挥,空中天雷已现,一道紫电狠狠劈将下来。
就听“轰”的一声巨响,紫电将蜃影劈得四分五裂。紫衫修士刚刚叫了一声好,那蜃影猛然一晃,仍是恢复如初。
金偶叹道:“果然是不行。”
蜃影将脑袋一晃,便张开巨口,向金偶噬来。这蜃影虽化人形,四肢俱全。可虫性不改,只知用口,而不擅用四肢。见其摇头晃脑噬人的模样,仍然如虫子一般。
金偶正想进入蜃影的腹中一探究竟,虽然原承天的神识可以透进蜃影腹中,可终究是隔了一层。有虚细微之处,也难以探明。
于是金偶反倒向前一步,迎向蜃影巨口,那蜃影刚想咬合,却咬了个空,原来金偶已经没入蜃影的腹中去了。
这蜃影体内亦如人形,有喉有腹,不过瞧来自然是云里雾里,也就大致成形罢了。
金偶身入蜃影腹中之后,身不由已,就向那腹中深处滑去,金偶也不着急,就用观玄之法,察看这蜃影的玄奥。
蜃影既由乌蜃虫的残魂碎息凝成,本来与虚识相似才是,但这世间之物千变万化,哪里能寻到相同的物事,因此这蜃影究竟是何来历,仍需细细探明。
正在金偶细探之时,四周黑雾翻滚,将金偶紧紧的包裹住了,金偶知道这黑雾应该为蜃虫之毒,若是寻常仙修之士,遇此黑雾,只怕是性命难保,可金偶又怎会在意。反而随手形成一域,将一点黑雾罩进其中,再来细探。
可是探了半晌,这蜃影的来历玄妙,仍是参悟不透,倒是那黑雾之中,隐隐觉出一丝蛮荒气息来。
原来若是那混沌未分时就诞生的生灵,生来就有一股蛮荒气息,或可称之为混沌气息,与五界创立之后才形成的生灵气息大不相同。也就是原承天这样的五千年玄承,方知这两者的区别。
若是金偶探的不错,那么这乌蜃虫也算是来历不凡了,竟可能是蛮荒古虫,这也难怪五行诸术以及杀伐之器都对其毫无办法了。
原来那混沌法则与后世不同,因此混沌古物生来有异,后世的仙修之士修成的法术,用来对付混沌古物,岂不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金偶思及此处,暗暗点了点头,看来若想灭了这蜃影,那非得用到四斫文不可。
只可惜那剑文固然强大无匹,终是没能悟得明白,虽有点滴成就,但离动用剑文施法杀伐,如隔山岳。
因此金偶就先用斧文制成法诀,先来试探一番。刹那间,手中抹出一道法诀,是为最寻常不过的驱魂术。
但因这道法诀是为斧文制成,其威能比寻常的法诀,就不知超出凡几,而这法诀若由剑文制成,其威能更是强大到不可思议了。斧文剑文的法则之力,由此可见一斑。
这驱魂术一出,蜃影就猛然一阵剧晃,而在法诀四周,则被迅速的清空出一大片来,怎有云雾存在。金偶见此心中暗喜,看来这斧文法诀的法则之力果然是强过蜃影。这下就不愁灭了不此物了。
就在金偶在蜃影腹中细探之时,外界原承天已与蜃影大战起来。那蜃影知道乌蜃虫正被两只蚀月虫驱除吞噬,难以接近焰圈,而乌蜃虫不死,又如何增强蜃影?
这蜃影虽然是由这乌蜃虫化成,可既然形成自我,对乌蜃虫又怎有半丝怜惜之心,只盼着的乌蜃虫死的越多越好,如此自身才能不断的壮大起来。
因此见两只蚀月虫驱散了乌蜃虫,自是极不甘心,就数次张口,欲吞噬蚀月虫。
原承天知道蜃影倒也奈何不到蚀月虫,可若是被吞进腹中去,岂不就打乱了他的步骤,因此一边御使蚀月虫急遁闪避,一边动用脑后红珠,与这蜃影斗法。
这红珠中的其他神通,对这蜃影毫无用处,唯有那元磁珠形成的黄光,却大有奇趣。
原来这蜃影只要一接近这黄光,要么就是原承天被推到一边,要么就是蜃影滑到一边,又如何接近黄光下的原承天本体?
这道黄光不纳五行之物,与这世间诸物皆是格格不入,以此而制成防御之法,端的是奇妙之极了。
两只蚀月虫正因有原承天挡在身前,又兼遁速奇快,数次都是有惊无险,避过蜃影的吞噬,但此情景势必不可久。要知道虽有两只蚀月虫在驱除吞噬乌蜃虫,仍有为数不少的乌蜃虫触及焰圈,那蜃影也就一点点强大起来。
幸好金偶那边及时传来讯息,终于是寻到了制服蜃影的法子,原承天当下一抹法诀,就想使出斧文法诀来,他此刻手中要动用的,自然不是驱魂术这样的简单法术,而是大碎魂之术。
此术用来对付鬼修乃至大能修士的虚识,皆是最上乘的手段。
不想手中法诀刚想抹出,空中有人喝道:“诸修莫慌,元大仙子已至,请谨守身躯,看大仙子施法。”
姬怜舞奇道:“咦?”忙抬起头来向上方观瞧。
只见空中高处,有一名修士手执拂尘,神情肃然,说完了这句话就隐身到云团之中,对脚下诸修竟是瞧也不曾瞧上一眼。
紫衫修士低声道:“好大的口气,这元大仙子是什么来头?”
姬怜舞忙在唇边竖起手指,“嘘”了一声道:“莫要乱讲,平白惹出祸来,这元大仙子是元氏太虚弟子,那可是非同小可。”
紫衫修士漫不在乎,瞧了姬怜舞一眼,道:“同是仙族弟子,怎的却是大不相同。”
原来刚才原承天动用定天鼎时,已被这紫衫修士瞧在眼中,知道原承天必是仙族弟子了,只因昊天十鼎大同小异,若非仙族弟子也难瞧出其中的差别来。只知道持此鼎者,必是十大仙族人物,至于是叶姓姬,这些散修之士又如何能辩得明白。
那原承天性子温和,姬怜舞为人亲切,并无一丝仙族弟子的架子,瞧来就容易亲近。如今那元大仙子真身未出,却有修士前出喝道,这架子的确是大了一点。
忽见空中现出七彩光芒来,便有两名彩衣女修冉冉飞来,这两名女修皆是仙修之士,其中左侧女修手持香炉,那炉中点了一柱香,也不知是怎样的奇香,只知道就算是隔了数百里,这香气仍是如在鼻端,煞是好闻。
那右侧女修,则是手提花篮,篮中有鲜花数朵,那花上犹是凝着露水,怕是新摘不久。
姬怜舞瞧见这般阵仗,一边缓缓摇头,一边暗暗发笑,忖道:“元姐姐还是那般的脾气,真正的本性难易了。”
两名女修之后,一只白鹤飞来,那鹤背上立着一名白衣女子,负手立在鹤背上,衣袂飘飞,又因眉目入画,相貌着实不俗,瞧来宛若画中仙子。
原承天见这女子好大的阵仗,亦是好奇,忙向姬怜舞探问。
姬怜舞道:“此女是元氏老祖的曾孙女元雪蝶,昊天仙族诸多女修,若不算九珑姐姐,她可算得上是第一了。元姐姐也算是大有本事的,就是不免有些骄傲了。”话中笑意盈然。
原承天点了点头,那仙族中的女子自然是性情各异,既然有九珑这般灵慧温顺的,亦有姬怜舞这样识大体知礼数的,又有风六娘那般直情快性的,又怎能少得了元大仙子这般贡高自慢的。
只是按他往日经验,遇到元大仙子这样的人物,那着实是令人头疼,奈何既然是有缘遇到,是祸是福,也只好不去理会了。
元雪蝶来到那蜃影近前,也不说话,玉手轻轻伸出,一只古玉瓶出现在手中,元雪蝶就将玉指骈起,对那蜃影微微一点,口中念道:“兀那蜃影,还不入我法宝。”
原承天见她抹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