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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少爷,她已经服下了解药,只要神智清醒了,赶快给她服下乌风酒休息,好恢复体力,那解药也是很伤人的!”
把皮袋对着贺小娥的嘴,喂了她几口,这是纯不渗水的原封药酒,性子很烈,贺小娥终于睡着了,祁连山放下了她,然后才吁了口气:“银花,八婶儿怎么样?”
“我侍候她睡了,她比小娥撑得住,清醒得快,再者也没有一个人疼她,只好自己睡了!”
祁连山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希望她不要见怪,我想到你们受的折磨,心中感到对小娥有说不出的歉意,一心只想安慰她,就忘记了别人了,对了,银花,你没什么吧!”
苗银花艰涩地一笑:“少爷,您到底还想起我来了,我没什么,而且我受的罪最少,那老家伙似乎喜欢看人受罪,他第一次就找上了我,我干脆闭正眼,咬着牙,不哼一声,他折腾了半天,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以后就不再找我的麻烦,那个老杀才,似乎天生的喜欢看人受罪。”
祁连山轻轻地一叹,摸抚着贺小娥的头发,然后才道:“老薛对你们的行为的确该杀,可是一个恶人总也有善良的一面,当初他把加洛琳带到那儿去的时候,他还是个很善良的人,直到加洛琳渐渐的长大,终日相处,加洛琳把他当成了父亲一样,他却抵制不了潜伏的野兽性冲击,又不愿意破坏加洛琳对他的印象,才用药把自己的生机摧毁了,这使他在加洛琳面前能够不兴邪念,但也使他变得更为邪恶了!”
“少爷,您似乎认为他不该死似的!”
“不,当然该死,他用这种邪恶的方法来发泄他心中的邪念,那就该死,我只是解释他为什么会变得那么邪恶的,银花,那天你们是被他的迷魂香迷倒的?”
“是的,我们都在屋里,忽然闻到一股香味,起初还不在意,接着就昏昏欲睡,四肢无力。瘦麻杆儿的见识广,他闻出那是一个很厉害的闷香,但是已经无法抵制了,我们尽了最大的力,把您抬到角里,用熊皮把您盖好,把我的枪放在您身边,然后大家都聚在外面,我们并没有想到他会把我们送走的,只希望能拖得久一点,使人家不发现您,这万一的希望,果然有了效了。”
“你们是怎么离开的还知道吗?”
“不知道了,那老狗贼进来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差不多了,他似乎认识我,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我还以为他跟白狼大寨的人有来往呢,看样子他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叛离了白狼大寨,就告诉他,我们是出来办事的,被风吹到了那儿,那知道他竟不再问了,又把我们薰昏过去。”
祁连山道:“他跟满天云是一伙的,以为你们是来打满天云的主意,又不愿意你们被加洛琳看见,所以才急急地弄走了你们,也幸亏如此,否则我就无法藏得住了,一起叫坑住,就只有随他摆布了!”
“可不是吗?后来我们醒来时,已经在那个山洞里了,又多了两个女的,那时我们才知道他是满天云的人,所好事前六个人都知道你藏了起来,不管他分开问也好,对着问也好,大家都没提起还有一个人,也都寄望在你身上;在路上,我们渐渐了解到,那屋子里还有一个女孩子,是罗刹人,叫加洛琳,我们只有暗求上天保佑,那个女孩子可别像他这么邪恶,我们还有点希望,一直到了今天,足足的第五天了,他又会合了满天云的四个手下,我们才绝望了,少爷,要是早一天你来到,小金铃儿恐怕还不会死,她也咬牙忍了三天了!”
祁连山歉咎地道:“很对不起,我不是有心拖延的,我知道了那块禁地的秘密后,见他不怕费事,把你们都搬了出去,想到你们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我就计算好距离时日,一程程地追赶,因为我不是赶上就行,还得救你们出险,那必须要保持着体力,如果我知道你们受着这种罪,拼了命也赶来了!”
苗银花苦笑道:“其实还是这样的好,我们既盼着你,又不希望你来到,因为我们发现不仅那个老杀才,连那两个婆娘都有一身好本事,一路上我们都被绑着的,前天吧,老范挣脱了绳子,被那个婆娘发现了,赤手空拳,硬把范五打得满地乱滚,看到了他们的身手,我们又替您担心,想到您追上来,恐怕也难以应付!”
祁连山一笑道:“一路上我就在构思如何救人,那知到了这儿,我的办法都没用,都是加洛琳一个人出的力,我只是趁乱摸上来,掩进屋子,给你们服下解药,解开束缚而已,问题已经解决了!”
苗银花笑笑道:“少爷,后来的情形我都眼见的,那个西洋女子真是把好角色,人长得那么美,一肚子主意,而且还心狠手辣,我怎么也想不到她已经把两个恶婆娘全摆平了,少爷,您是怎么说服她帮我们的?”
祁连山道:“这话说起来太长。银花,你要是累了就歇歇,不累就照料这两个人一下,我还得去问问那个活口,瞧是怎么回事,满天云好像是住进了玛尔米乞部的领地,而且有人去通知他了,还得准备他来!”
苗银花叹了口气:“详细的情形我不清楚,据说这儿到满天云那儿要一天的路,满天云得信后,如果连夜赶来,在快天亮的时候可以赶到,看看天色也快亮了,我还是跟您一起出去瞧瞧吧,要问话还得我来,那种贱骨头说好话是没用的,非得给他点厉害他才知道!”
两人走了出去,加洛琳在紧张地等着,看见他们忙迎了过来:“山,对不起,你不会骂我吧!我知道那个办法很不好,但是根据老薛告诉我的经验,这是唯一的方法,老薛治病都用偏方,虽然邪,但是很有效的!”
祁连山连忙道:“她们都恢复过来了,而且也安定下来,加洛琳,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
加洛琳红着眼睛道:“山!别这么说,老薛把她们害成这样子,我真说不出有多难过和抱歉!”
“老薛是老薛,你是你,老薛做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怕她们想到我是老薛抚养长大的,会把仇恨记在我的头上,我也知道老薛给她们的伤害太深,虽然老薛已经死了,也不够消除她们心中的恨意的!”
祁连山笑了一下道:“那是你过虑了,她们不会的,当时只不过一时的刺激,现在早已发泄过了,甚至于连老薛都不再怀恨了,怎么会恨你呢!”
苗银花也道:“加洛琳,这个你放心,小娥姊跟刘大娘都不是会记恨的人,再说你对她们只有恩情,更不会恨你了,今天如果不是你,我们都还在那批恶人的手里受罪了。尤其是满天云来了后,更不知道要怎样对付我们呢!”
加洛琳道:“对了!我听说她们有两个人去通知满天云了,他们什么时候会赶到呢?”
祁连山道:“不知道,所以我要去问问那个叫秦松的家伙,不过我们还是要戒备着!”
李光祖在高坡上探出头来道:“少爷放心,范五跟我都在看着呢,能从那个家伙口里问出些内情更妙,只是不太容易,范五已经问过了,他就是不肯开口,范五给了他几巴掌,他一点都不在乎!”
苗银花冷冷地道:“我来问,他要是有种不开口,我就佩服他,姑奶奶整起人来,剥皮抽筋都来的。”
秦松被双手合背绑在一根木柱上,苗银花过去,他只冷冷地抬起头,露出了一片木然之色,苗银花冷笑道:“秦松,你跟满天云有好几年了吧!”
“不错,十六年,他一直是我的龙头大哥!”
“哦!他对待你们怎么样!”
“仁至义尽,他是个好到不能再好的仁义大哥,因此我们这一个垛子窑里,人人都忠心耿耿,绝不会出卖他!”
看来他的话真的成份很大,由此可见,满天云带人是有一套的。苗银花却笑道:“你也知道我是谁了?”
“当然知道,你叫小水蛇,是苗金花的亲妹子。”
他说得满不在乎,苗银花也满不在乎地笑道:“那就好极了,你知道我叫小水蛇,就也知道我不是满心慈悲的救世观音大世,我摆布人的时候,可有你受的!”
“臭婊子,你如果想消遣老子,老子绝不含糊,只要等满老大来了,老子一一回敬!”
“哼!秦松,你骨头硬是好事,姑奶奶也是江湖道上出身,最敬重有骨气的朋友,所以我会很小心,绝不伤你的骨头,所以姑奶奶只挑你长肉的地方下手。”
这个黑道出身的女子很懂得折磨人,或许是几天的屈辱使她胸中也积满了愤怒急待发泄,但是她的行动却不急,手里拿着一把薄而利的短刀,在秦松的全身上下打量着,似乎要找一个最合适的地方下手,有时甚至还用手指去揑一揑秦松,测量一下肉的厚薄。
她真要一刀子扎下来,秦松或许咬着牙齿硬挺着挨了,可是她试东试西,冰凉的刀锋就在秦松身上刮来刮去,这一份威胁与压力使得秦松意志渐渐地崩溃了,忍不住大吼道:“苗银花,你究竟要什么!嗷……”
那是一声惨叫,苗银花就在他说话泄气的时候,一刀子扎进了他左腿小腿肚上,脚是被绑在柱子上的,痛得他全身的肌肉都拉紧了,身子弓了起来。
苗银花却不理他,也不看他,居然蹲了下来,笑笑道:“你放心,我说过了,绝不伤你的骨头,所以我一定会很小心,替你把腿上的肉都修下来,而且还会把骨头上的一点肉星子都刮下来,你的腿骨一定会好好的!”
秦松全身都在发抖,尽量忍住不再叫出声来,祁连山看得心中不忍,忙道:“银花!不可以这么折磨他!”
苗银花仰头笑笑道:“对别人我也下不了手,但是这位秦大爷却硬得很,他撑得住的,昨天小金铃儿受那个老畜牲折磨的时候,他也在旁边看着直叫好,小金铃儿咬断了舌根自裁的时候,这位秦大爷还挺生气,连声骂小金铃儿没出息,还在小金铃儿的尸体上踢了两脚,所以我要看看这位秦大爷的骨头有多硬;秦大爷,我对你很放心,没卸掉你的下巴,我知道你忍得住,绝不会学我那个没出息的苦命妹子,咬断舌根自杀的!”
祁连山一听这个话,怒目看着秦松,但已不想再去制止苗银花了。苗银花一笑道:“你要叫唤就把声音放大一点,使你的仁义大哥满天云在路上都能听得见,这样他就会快点赶来救你了,不然姑奶奶的兴趣可好得很,剐了这条腿,就剐那条腿,而且姑奶奶还有本事,一直剐到喉咙口的地方,还不会让你断气儿!”
她伸手握在刀柄上只摇了一摇,还没有开始,秦松已在她的心理攻势下崩溃了,苗银花如果一刀割掉他的脑袋,他倒还挺得住,就是这样子慢慢的折腾人叫人受不了,他完全为恐惧所刺激得变了样儿,连叫嚷都没声音了,嘴张合了半天才挤出了丝声叫道:“苗银花,你一刀给我个痛快吧,求求你,看在昨天的份上……”
这一说苗银花反而火起来了:“昨天,亏你还有脸说昨天,昨天你根本就是头畜牲……”
秦松挣扎了一下,声音又提高了一点:“苗银花,你自己也是黑道上混的,应该清楚我们这种人,姓薛的变着样儿消遣你们,我瞧个新鲜,那不算什么罪过,你们是他弄到手的,他爱怎么处置,我们也管不着,道儿上的规矩,谁做的事谁当,你不能因为我不阻止他就怪上我了。我要是有那份慈悲心肠,就不会干马贼了,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宰了姓薛的,却不该报复到我头上来。”
苗银花厉声道:“那就你说得过去,可是我金铃妹子嚼了舌头之后,你踢上两脚却饶不得你!”
秦松叫道:“那更不能怪我,我是为了尊敬她那份烈性子,帮助她早点脱离苦海,舌头一断,血喷如泉,是绝对活不成了,但一口气却没断,那份将死前的痛苦有多难挨,我口中虽然在骂,脚下可很有分寸,两脚都踢在她的太阳穴上,脚她立刻断了气儿,你也该记得,那尸体是我扛出去埋的,我还把她的衣服穿好才扛着走了,要是我心里想侮辱她,还费这个事儿,拖出一扔喂了狼,我还为她刨了个坑,捡了些小石头堆了个坟,向东走十里,靠山脚底下,坟还在那儿,不信你可以去看。”
听他这么一说,苗银花倒是相信了,虽然还没有查证那座坟的真假,但至少前半截儿全是真的!
顿了一顿,她才道:“姓秦的,你既是为了帮助我妹子脱离苦海而踢那两脚,干吗口中还骂得那么难听!”
秦松叹了口气:“苗银花,在黑道圈子里混,都有个迷信,像那种暴死的人都有股子戾气,沾上了会祟得人日夜不宁,终于把命讨了去为止,唯一祛祟的法子就是凶一点,所谓的厉鬼怕恶人,戾气就不敢沾身了。”
这一点倒是实在的,这批人虽然杀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