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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兰草站在门口猛一哆嗦,站在她身边的又高又壮的兰树也跟着一闭眼,探头探脑抬头往书房里看看,小声嘀咕着:
“又把茶壶砸了?”
兰草绝望闭眼:
“……已经今天下午第三个了。告诉安平,稍后出去多买几套回来备着。”
“唉。”兰树叹气,伸手挠头,“到底是怎么了?明明许久没发脾——”
话音未落,书房的门被一脚从里头踹开,兰无邪一张怒气的脸出现在两股战战的兰草和兰树面前:
“兰草。”
“……是,阁主。”
“换些茶来。怎么买这么难喝的茶!”
“……是。”
兰无邪掉头回书房。
兰草顿了片刻转身,走了一步,咬牙闭眼,猛地一回头:
“……阁主!”
兰无邪转身:
“什么?”
“……那个,那个重阳姑娘,重阳姑娘恐怕只是在闹别扭。”
兰无邪眉头微皱,不发一言。
兰草端详他的脸色,小心翼翼接着说道:
“阁主天姿国色,街上一站就有大把的女人跑来巴结,你向来是被女人上赶着巴结着,自然不大了解女人的心理。”
兰无邪眉头皱的更深,背起手看向兰草,兰草结结巴巴,小心翼翼,一脸谄媚:
“但凡女人要是喜欢上一个男人,就会希望对方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哪怕男人多看了别的女人一眼都要生气,何况阁主你竟然——竟然正大光明在她面前说你从来不缺女人,这简直是——”
自寻死路。
兰无邪微微挑眉。兰草抬眼,还是结结巴巴:
“就好比,呃,好比那天阁主看到重阳姑娘跟司徒清流在街上谈笑——”
立刻转身拂袖而去满脸冰雪分派手下立刻把司徒清流“做掉”,还顺手砸掉几千两银子的古玩……
花重阳不过多看了司徒清流几眼对人家笑了笑,他都能对人痛下杀手,那相比之下花重阳只是赌气不说话……这该算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吃醋了吧?
兰草根本是觉得十分安慰,自家阁主喜欢上的姑娘没什么脾气。见兰无邪看起来不那么反感她的话,她手往袖子里一掏摸出一个蓝色封皮,看起来像什么秘籍的书递给兰无邪:
“阁主,你看看这个。”
兰无邪没有伸手接,只垂眸瞄一眼:
“‘三寸秘籍’?”
“对!”兰草双眉压低,八卦兮兮小声说道,“就是修炼三寸不烂之舌的秘籍,阁主聪明过人武功盖世,看过一遍,绝对就能把重阳姑娘哄的服服帖帖!”
兰无邪边听边扬眉,在门边站了站,然后面无表情的挥手,转身:
“无聊。”
兰草先是脸一垮,看兰无邪要关门连忙收起书上前一步:
“阁主。”
兰无邪又回头:
“怎么?”
兰草微微眯眼看他一眼,才说道:
“中午薄江来求见。”
“给她药。不见。”
“药是给了,但她要我转告阁主,她要一直等到阁主肯见她那日。”
兰无邪长眉几不可察的一挑,随即转身:
“那就让她等。”
“还有阁主!”兰草小声朝着兰无邪背影喊,“‘三寸秘籍’我还在您书案的暗屉里放了一份,不喜欢您随手烧——”
“哐!”
一觉睡起,花重阳伸个懒腰从木塌上坐起身。兰无邪一手捧书一手端着茶碗坐在桌前,听到声音回头一笑,放下手里书卷起身:
“起来了?”
本想继续忽略他,但花重阳硬是移不开眼。兰无邪明显是又梳洗过,身上穿的还是金黑丝线交织的袍子,原本用缎带束着的头发却束着金环,左耳上垂了一颗水蓝坠子,随着脚步一晃一晃蹭着鬓角散下的长发,更衬的脸色如雪;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花重阳看着他,觉得他扬着嘴角好像心情特别好的样子,揉揉眼再看,结果还是觉得他笑得很……发情。
……就好像狠狠把她蹂躏之后看她的那种神情,既满足又香艳,温柔的好像能把人融化。
想到这里,花重阳内心危机感重重,忍不住抱臂往后蹭蹭。
兰无邪对她的戒备视而不见,坐上木塌顺手从小桌上端过一杯茶:
“喝口茶,润润嗓子。”
连声音都跟晚上哄她时候一模一样,柔的能滴出水来,听得花重阳头皮发麻,身上起来一层鸡皮疙瘩。她接过茶碗喝一口,顺手理理乱草一样的长发,刚要抬头砸他几句就发现兰无邪垂眼看着她,眼神如雾;顺着他的目光花重阳缓缓低头,看到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锁骨,和亵衣上头半遮半掩露出的……胸部。
她丢开茶碗双手抱胸猛往后一缩:
“流氓!”
兰无邪别开眼,忍笑清清嗓子:
“咳。重阳,其实你比我想象的——呃,大些。”
花重阳两颊飞速爆红,开始悄悄磨牙。
叶青花头一回看她没穿衣服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瞄了瞄站在她身边为她穿衣服的叶老七,然后以手抚额悲叹:
“个头长得像男人也就罢了,连胸长得也像男人。花重阳你记住,以后要是有机会勾引男人,只让人家看看你那张脸就够了,千万千万别脱衣服!”
即使被她打击惯了,花重阳当时也忍不住有“暴走”的冲动。叶青花拉她跟谁比不好,偏偏跟叶老七比较?叶老七是全青楼有名的波霸,她即使本来不小,跟她一比恐怕也找不到什么自信。
眼下兰无邪又打击她,花重阳忍不住心里又打翻一桶醋:
“嫌我小,你去找别的女人!苏杭出美女,一大把花魁里你随便挑一个也比我有看头!”
兰无邪这下根本就不是忍笑而是干脆笑出来,一手抚着她发梢一手捏住她下巴:
“重阳是不是吃醋了?”
“切,你开什么玩笑?我有什么醋好吃的?从小就有人夸我长得好,假以时日就是第二个我娘!”
“你嫉妒我,曾有过别的女人。”
“曾有过”?花重阳边思忖到他说的话,边继续回击:
“兰阁主请便。三个四个五个,她们前脚到我后脚奉上茶,一定笑眯眯看她们伺候你!”
“重阳就连生气的样子,也这么好看。”
“难为兰阁主这双眼,看过无数绝色还要被我的邋遢相玷污。”
“重阳一生气,嘴唇就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花重阳话里酸气越重,兰无邪笑得越温柔,但她却丝毫不觉继续泼醋道:
“切。我哪比得上什么红姑娘玉姑娘,被兰阁主招待的□!”
兰无邪往榻上坐坐轻松把花重阳揽在腿上,嘴里说着无比调戏的话,眼里清纯的温柔却直接溺死人:
“我不知道多少女人□过,但是能让我□的,就你一个。”
“……”
花重阳不饶人的嘴彻底失去火力,对着兰无邪又是满脸爆红。明知道兰无邪说的正是叶青花形容的“能把女人哄得一愣一愣,叫她去啃狗屎她都觉得香”的情话,但这句话一出,她竟然还是很没出息的觉得胸口的酸味一下蒸发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眼看兰无邪一边笑一边吻一边解她的衣服,花重阳终于领悟到一个事实:她根本是一直被这个不知道比她老练多少倍的男人,以压倒性的优势压倒。
窗棂下一高一矮俩人影手里端着衣服和热水,转身默默离开。兰树走到一半,摸摸鼻子脚步一顿:
“阁主既然说了要出去。”
兰草一个白眼:
“听里面那声音,还能出去?”
“可是阁主向来说一不二——”
“兰树你这个大白痴。”兰草摇摇头叹口气,“你何时见阁主忍辱假扮过别人的脸?”
“……当时去见重阳姑娘时。”
“那不就结了。”
“啊……嗯?什么意思?”
“……当我什么没说。不过……有件事倒有些奇怪。”
“怎么?”
“阁主不愧是武学奇才,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什么意思?”
“刚才咱们不小心偷听到的那几句话,啧啧。”兰草咋舌,压低了声音疑惑摇头,“那本‘三寸秘籍’上可是一句也找不到。”
“……”
晚饭时分花重阳被轻轻敲门声惊醒,揉揉眼披了衣服坐起身。兰无邪梦里笑着勾她的腰,她一把推开他踩着颤巍巍的脚步去开门,看到安平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捧药的兰影宫弟子,态度恭敬:
“重阳姑娘,主子的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蹂躏成了抹布所以变得聪明了,花重阳第一次注意到,兰草兰树总是喊兰无邪“阁主”,而安平则一直规规矩矩称他“主子”……这有什么不同?
她皱眉笑笑,接过药碗:
“知道了,安平。”
关门端着药回屋里,花重阳用美色为饵诱惑兰无邪喝下汤药,随手从地上扯起衣袍胡乱穿好,踩着鞋就往外走。兰无邪躺在榻上懒懒问一句:
“重阳?”
“我去如厕。”
丢下一句话,花重阳便拖拉着鞋头也不回冲出门去。
暮色疏朗天色澄碧,她顺着与回廊平行的小径走到小湖边,而后转头越过回廊一直走到厨房,进去随意一瞟:
“有水吗?”
正是方才捧着药站在安平背后对她使眼色的兰影宫女弟子,端了一碗水递给她,张望四周压低声音:
“叶青花想同重阳姑娘见面。明日一天,她都在青楼等你。”
叶青花
花重阳若无其事的离开半帘醉的厨房,同时意识到一件事:兰无邪在将她与周围隔断了,不然,不会透过这个叫兰香的兰影宫女弟子偷偷来找自己。叶青花不是武林盟的人,青楼在江湖行事向来也是亦正亦邪;上次英雄宴叶青花明明还让兰无邪进了门,至少说明,青楼跟兰影宫应该没什么大过节。
所以,叶青花偷偷摸摸避开兰无邪来找她,原因应该在兰无邪身上。
她边想着,边回到房里。
推开房门,兰无邪正披衣坐在榻沿发呆,白色亵衣半敞,黑发垂在肩膀胸前,肌肤雪白。烛光颤颤巍巍,照着他眸光微垂,那孩子似的神情,叫花重阳想起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那时,他还是祖咸。
花重阳忽然又有心动的感觉,仿佛那晚第一次在凉亭里看见他醉酒时候的感觉。
听到声音兰无邪抬头,一看到花重阳立即笑开。花重阳回过神,在门口停住脚步打量他片刻,色迷迷摸着下巴笑道:
“越看越好看。难怪外头的人都说,兰无邪武功样貌,都是天下第一。”
她边说边走近木塌,顺手拖过一条软被披上,斜倚到兰无邪身上。厚密的软被正好将两个人一起盖住,她转身搂住兰无邪的腰,懒洋洋半阖眼:
“这么好看一张脸,你怎么舍得把它遮起来?”
兰无邪细细眯眼。
黄昏刚过,细细的窗缝中透进半空烈焰似余晖,照着兰他幽深黢黑的眼和唇边温柔一抹笑意,他一下一下抚着花重阳发梢,声音温柔懒散:
“易了容,多少自在些。”
花重阳靠在他胸口,闭眼状似假寐:
“唉,真是。要是……”
说了这两个字,她便打住。
要是他不是兰无邪,那该有多好。兰无邪是兰无邪,那时他要挟她跟她回兰影宫修炼碧落心法,她跟着他回了兰影宫,要生要死自有天命;祖咸是祖咸,祖咸离开了兰影宫从此放任天涯天马行空,乃至有可能在某个安乐的地方隐居下来,偶尔如果他能想起她——又或者,某年某月某日,如果她还没死,就在什么地方遇见了他……
当然,一切都是“要是”,可惜没有这样的“要是”。
花重阳曾经这样设想,而设想就到此处,她那时还没来得及细想若干年后倘若她同祖咸重逢会是什么样的情景;那样的设想,对她来说实在已经太长远。
就算是一开始跟祖咸在一起,她也并没有做长远打算。
“没有做长远打算?”
叶青花一脸寒霜的皱眉。
青楼仍是旧气象,唯有楼主叶青花看似比往日忽然沉稳许多,一见花重阳难得的没有大呼小叫,只是朝着桌边座位轻一点头:
“坐。”
花重阳忽然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是叶青花的弟弟妹妹,犯了大错被她抓来要狠狠教训。她老老实实坐下,正对上叶青花百年难得一见的一本正经的神情:
“你跟兰无邪在一起?”
“是。”
“我叫你离祖咸远点,结果你就甩了祖咸,跑去找兰无邪?”
“祖咸就是兰无邪。”
叶青花一怔:
“你的意思是,兰无邪易容成祖咸?”
“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祖咸这个人,不过……无所谓了。”
叶青花脸上几乎结起霜雪:“无所谓?”
花重阳捧着茶,慢慢低头:
“他是祖咸,我喜欢上他;如今他是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