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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身后兰无邪呼吸声变浅,轻咳几声后小心翼翼移开她的手臂,披衣起身。
她微微转头,看他小心无声走近桌旁倒水喝茶,于是小声说道:
“隔夜凉茶伤身,不要喝了。”
兰无邪一怔,放下茶碗,抬手挑亮桌上灯焰,才走回榻沿坐下:
“把你吵醒了?”
“没有。”花重阳抓起他雪白的衣袖蒙住眼,“一直没睡着。”
兰无邪默然片刻,倒身将她搂进怀里,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
“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想。”
花重阳还是用他衣袖蒙着脸,许久,低声断断续续说道:
“我就是……被那个烂人碰了,觉得自己——有些脏似的。”
她在水里泡了快一个时辰,又洗又擦,可不管怎么洗,就是觉得洗不干净。
抚在她背上的手一僵,许久没有动作,久到花重阳以为他大概又睡着的时候,他却忽然低下头,硬抬起花重阳下巴,声音嘶哑温柔:
“……重阳,我想要你。”
这回,轮到花重阳别开眼:
“算了……我有些累。”
可是兰无邪扭过她的脸,一寸寸的吻一点点的勾引,映着烛光温柔如水,花重阳不敌诱惑,终至沦陷。
次日清晨一睁眼,已是日上三竿。花重阳懒懒从床上撑起身,正好看到兰草端着热水进屋。兰无邪不在,她顺嘴就问道:
“你们阁主呢?”
兰草咧嘴端着水盆走到床榻旁:
“阁主有些事走不开。叫我来服侍你穿衣上药。重阳姑娘你的——啊!怎么竟然伤的这么重!一定很疼吧?”她满脸惊痛看着花重阳半裸在外头的肩头,上头青紫红痕一片,索性破口大骂,“那几个垃圾货色!把你伤成这样!依我看,怎么收拾他们都不为过!”
“……”
花重阳飞快扯起衣领遮住肩头。兰草拿过药膏,又要去揭她的衣领:
“我给你上药。还疼不疼?”
“呃,早就不疼了……”
她尴尬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要她怎么开口告诉兰草,这些其实是他们家阁主的杰作?
可兰草到底不傻,细细查看花重阳伤势之后,疑惑道:
“咦,怎么背上还有青紫?昨天明明没有的啊……”
花重阳脸一红。
兰草醒悟,半天,转身捂嘴偷笑,偷笑完之后一边假装痛心的摇头叹息,一边给她上药:
“阁主太心急了。昨天大夫还特意吩咐,这几天先不要碰你,等你伤好。”
“……”
花重阳嘴角抽搐。
是谁请来的变态大夫……竟然会提这种事……
“我说怎么阁主早上出门时的神情异常愉悦,嘿嘿,原来是因为昨晚‘夜来风雨多’!”
“……”
“没事没事,你不要害羞嘛重阳姑娘!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害羞——对了,我们阁主是很猛还是很温柔?”
“……”
“还是既猛,又温柔?”
“……兰草。”
“唉,不愧是我们阁主,‘夜来风雨多’后,还能早起去审人,果然不同常人啊!”
“兰草。”
“嗯?重阳姑娘?”
“……你的手,摸到哪里去了?”
兰草低头一看,“蹭”挑起老高:
“啊啊啊!重阳姑娘!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要摸你的胸啊!”
“……”
根据兰草的说法,兰无邪是出去办事了。花重阳本以为他会早早回来,结果午饭一直等到过了午时,兰无邪还是不见踪影。她一个人没精打采吃了几口,在半帘醉里晃来晃去,最后百无聊赖把兰草找来:
“你家阁主是去哪里了?”
兰草只是笑嘻嘻摇头:
“不知道。阁主办事的行踪,怎么会告诉我们?”
花重阳点点头。
她对兰无邪“办事”的因由,多少心中有数。昨晚她问起的时候,兰无邪曾说过“动了他的东西,就是十倍代价讨回来”,这种时候他出去,必定跟这次的绑架和杀手有关。可是回到房间喝了会儿茶,她忽然想起一件事,起身急匆匆往外找到兰草:
“兰草,我记得厨房里有个叫兰香的丫头。”
兰草一怔:
“啊……是……”
“那她人呢,我要见见她。”
“她人……”兰草支吾一句,咧嘴笑着岔开话题,“重阳姑娘你是要吃什么东西?我立刻找厨房的人替你做,不用你亲自吩咐。”
“我就要见兰香。”
“兰香她……”兰草又支吾一句,小声道,“兰香被阁主带到画舫去了。”
花重阳一听,扭头就往外走。兰草从后头一把拉住她:
“姑娘要去哪里?”
“去画舫。”
“阁主处理宫中事务,向来不喜欢旁人打扰。”
花重阳脚步一顿,回头抓住兰草双臂:
“兰草你老是告诉我,兰香到底被怎样了?”
话音未落,半帘醉庭园的正门前头传来吵闹声:
“重阳!花重阳!放开我!我要见花重阳!你们”
兰草一听,顾不上同花重阳纠缠,赶紧跑过去。花重阳跟在后面,还没走过回廊,就听到前头叶老七高亢犀利的声音:
“花重阳!你出来!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头!”
转过回廊,就见叶老七被几个兰影宫弟子架住,一边挣扎一边高喊:
“花重阳!我知道你在这儿!兰无邪!你放我们楼主出来!”
兰草打着手势叫几个兰影宫弟子把叶老七松开,上前拍拍手:
“青楼的人?”
叶老七整理整理衣袖:
“是!我们楼主呢?你们把她掳到哪里去了?兰无邪呢,叫他出来见我!”
“放肆,宫主岂是你想见就见?”兰草脸一板,“兰影宫的地方,岂容你在这里撒野!来人,给我架出去!”
叶老七双臂被夹住,立刻开始张嘴破口大骂。
花重阳实在看不下去,从回廊后头走出来:
“兰草,放她一马。”
兰草为难的看她一眼:“阁主吩咐说……”
叶老七一见花重阳,双臂一甩挣脱兰影宫两名弟子的钳制三两步奔过来:
“重阳!”
花重阳不着痕迹,抽出自己的手:
“老七,你来做什么?”
“兰无邪呢?你没跟他在一起?”叶老七揉着手腕左右看看,“早上我一回去就发现楼主不见了,楼里有人说她是被兰影宫昭阳阁主带走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想找你和兰无邪——”
“我不知道。”花重阳打断她,“兰无邪没跟我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叶青花现在哪里。”
叶老七看她一眼,觉察她神色不对,攥着她衣袖的手缓缓松开:
“重阳,我知道楼主把你关起来,你很生气,但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花重阳还没说话,兰草在一旁冷笑道:
“赌气?重阳姑娘要是有那个心情就好了。昨天若是我们阁主晚到一步,你就再也没有机会站在这里看着她求情了。”
叶老七这才觉出有异,瞪眼来回看着花重阳跟兰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兰草在冷哼一声,“你们封了重阳姑娘的武功,却派去几个草包看着她;昨天我们阁主赶到你们关人的地方时,正有人撕了她的衣服要强迫她,她眼睁睁看着无力反抗。只要晚到一步,重阳姑娘就被那几个垃圾先奸后杀了。”
“……什么?”叶老七一惊,瞪大了眼看回花重阳,“重阳,是真的?”
花重阳垂眸,直接别开脸不说话。
叶老七瞬时变色:“那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是不是真的,你们还不清楚?”兰草挑挑眉,声音冷峭,“难道不是你们的人,监守自盗?”
叶老七一听这话,一皱眉双手抱住花重阳胳膊:
“不可能!重阳,这绝对绝对不是楼主干的!想害你的人那么多——薄江,一定是薄江!她不是也在找你?”
花重阳皱眉不语。
到底是谁干的,她也分不清。
她巴不得相信叶老七,这是薄江干的——但是,她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也不能原谅叶青花给她下了蒙汗药还把她封住武功关起来。就算她没有恶意,倘若昨天兰无邪晚到一步,她花重阳此刻只怕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就在她冷脸迟疑的时候,叶老七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哀求起来:
“算我求你!重阳!你帮帮楼主!帮忙找找她!照你这么说发生了昨天这事,兰无邪一定会对楼主不利——昨天是楼主想的不周到差点害了你,可是她终归是为你好!倘若今天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日后你早晚要后悔的!”
画舫
叶老七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拽着花重阳的袖子苦苦哀求。
花重阳一时有些于心不忍。
青楼的姑娘她是知道的,名为卖笑姑娘,实则个个世故老练背景深厚,一般二般的武林高手她们都不会放在眼里;叶老七若不是对叶青花忠心耿耿又走投无路到了份上,绝拉下这面子这样求人。
她长出口气,去拉叶老七起来:
“你起来。”
叶老七红着眼扯住她衣袖,瞪眼看着她:
“你若不答应救楼主,我就是跪到死,也不起来。”
站在旁边的兰草一听立刻大怒:
“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出口威胁人?看准了重阳姑娘是软柿子好捏是吧你?那你跪到死好了,兰影宫卖命的多得是,不缺你一条烂命!”
叶老七置若罔闻,只盯住花重阳两眼汪汪泪水,彷佛真是下定了要死的决心。花重阳抬头闭闭眼,低头叹气:
“起来吧,我跟你去找兰无邪。”
花重阳心里憋屈透了。
这辈子她还没这么窝囊过,莫名其妙被五年交情的姐们用蒙汗药放倒关起来,差点被又丑又肥的老男人□,结果被救出来,还要去替差点害死她的人求情。
可是她又真的狠不下心,对叶青花撒手不管。
西湖岸边等船的时候,看叶老七着急的在岸边走来走去,她退一步,低声跟兰草说道:
“兰草,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戏台子上演的傻妞——明明吃亏受罪,还要上赶着倒贴。”
兰草瞅一眼叶老七,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
“也说不定啊,我们阁主就是喜欢你这么纯真善良任人宰割呢。说不定你把他感化感化,他就忽然一心向善要皈依名门正派了呢。”
花重阳被她安慰的几欲跳湖。
兰草张望着湖上,回过头来:
“阁主吩咐我看好你的,结果我私自把你带来画舫。要陪你上去我怕是小命都保不住,你还是自己上去吧,画舫上不会有人敢拦你。”
花重阳点点头:
“好。多谢你,兰草。”
“多谢我什么,”兰草叹口气,迟疑一下,转身之前加一句,“不用谢我,你多疼疼阁主是正经,省得他回头拿我们撒气。”
兰草离开不久,船来,花重阳跟叶老七上了船一直到湖对面的画舫。如兰草所言,她一靠近画舫报上自己名字,船上兰影宫弟子果然不敢拦她,立刻架起梯子拉她上去。花重阳担心越迟叶青花越危险,一上船就说道
“我要立刻见你们阁主。”
叶老七紧随其后,她们随即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的兰影宫弟子去找兰无邪。走到一个房门前,里头依稀透出些什么动静,然后是兰无邪漫不经心略带低哑的声音:
“这丫头,嘴倒是够硬。”
门扇半掩透出叶青花的背影,听到兰无邪的声音花重阳脚步不由自主放慢,叶老七唯恐叶青花有事,心急的先推门进去叫一声“楼主”,却忽地像被人点穴一样,一下愣在门口。
花重阳站在门外,正好看到门里头的叶青花回头,先是一脸诧异,随即拖住愣在门口的叶老七闪身从门缝里挤出来,一把拉住花重阳往一边去:
“你怎么在这里!”
花重阳被她拖了几步随即甩手将她的手摔开:
“你问老七。”
转头看叶老七,叶老七却一脸呆滞,顿了片刻转头对着画舫栏杆外头掐着喉头开始狂吐。
花重阳一怔,下意识就想回头望屋里看,却被叶青花拽住,猛地一扯扯出老远:
“你就非要死心塌的跟着兰无邪?”
花重阳奇怪的看着她。
叶青花还是一身桃红挑金线艳装,脸色却煞白得像一张纸,额头微凸的青筋看的一清二楚,连嘴唇也雪白得毫无血色,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连连质问她的神情也带着令人难解的绝望:
“就算知道有天会后悔,你也要跟着他是不是?不管他是个什么人不管他杀过多少人,你都要跟着他?”
花重阳的目光慢慢越过她,落到她身后。刚从房里走出来的兰无邪安静站在门口,也正看着她,他身上穿了件深红滚黑边宽袍,袍摆袖口用金线绣着展翅回身欲飞的凤鸟,领口露出雪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