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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扯什么?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命再苦也不能怨官府。”
她也是头一回,见花重阳把自己喝成这样。
“我知道不能怨官府——官府管天管地,还管得着男欢女爱卿卿我我?”花重阳咧嘴笑着,歪歪斜斜坐直了身子,手离开叶青花肩头又捧起酒碗灌一大口酒,“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怨天也不怨地,都怨我自己——是个笨蛋!”
“……”
“不过呢——其实,其实青花,我也没那么喜欢他——不就是个男人么?”
叶青花朝天翻个白眼。
没那么喜欢,会把自己灌成这样?
可是叶青花却不再跟她接话。就算是白痴也该看出来,花重阳明显是喝大了。跟个酒鬼争,能争出个鸟来?
再灌一口,喝大的花重阳拍着叶青花肩膀,一脸迷离的笑:
“可是——我也不想啊,他对我那么好——那么好,我也想不到他会骗我哪!你说我怎么会想得到呢?他——嗝!他对我那么好……”
酒碗放上桌,她身子顺势一歪半趴倒在桌上,迷迷糊糊笑开:
“他眼神笑笑的,就那样看着我……在床上抱着我的时候,他总是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一边认真的看着我的眼,一边扶着我的腰要我——”
“花重阳!你闭嘴!!”
叶青花抚额,定力殆尽,无奈的对她怒吼出声。
花重阳恍若未闻,眼中漾起薄薄水光,抬手抚着前额,垂下脸自顾自的浅笑:
“……每到那时候,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我的。”
她蓦地停住声音。
酒馆里寂静无声。
门外街市喧闹。
曾经,那时他笑着牵着她的手走在上平园的花灯下,回首已彷如隔世。
许久,泪一滴滴落在桌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印子。
花重阳在哭。
叶青花咬着牙,听她边垂泪边轻声说:
“……每到那时候,我就忍不住想,就算跟他到天涯海角,就算是死——”
她停住话,又笑了笑,抬手抹掉眼泪:
“——到死,又能怎么样呢?青花,要是我今天醉死,墓上一定要这么题字——”
花重阳双手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艳红衣裳广袖宽袍,凌乱浓黑发丝绕着尖尖下巴,眼梢斜挑向叶青花,认认真真,带着醉意一字一句念道:
“我花重阳,生来无父,六岁失母,七岁入少林,九岁上武当,十一浪荡江湖流浪度日,十四遇知音叶青花,十六岁找回花间园,才有了个落脚的去处——十八初出江湖,一眼看上风华绝代的昭阳阁主,倾心相待,与其睡之,后惊觉被骗,旋即怒而弃之——”
“倾心相待,与其睡之——,”她边重复着,边轻笑出声,薄薄双肩随笑声微颤,垂眼去看叶青花,“至此,身世漂泊,孤苦无依,流离半世,无牵无挂——青花,你看,我说的——好不好?”
“……好个屁!”
叶青花低低骂一声,别开脸,遮住眼中水光。
酒馆里一片寂静中,三五个人连同店小二一起看着花重阳,都看傻了眼,连同不知何时开始,立在门口的修长身影。
这是自打湖月山庄那晚之后,司徒清流头一次再见花重阳。
而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花重阳笑嘻嘻站起来,两手撑在桌上,醉醺醺念出一段生平:
“我花重阳,生来无父,六岁失母,七岁入少林,九岁上武当,十一浪荡江湖流浪度日,十四遇知音叶青花……”
就听到这么多。至于后头那些,他只听清楚了一句——
“旋即怒而弃之。”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然后等他醒过神,正好看到花重阳笑嘻嘻的,软软往桌旁歪倒。
他想也不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天下人都知,静王殿下司徒清流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可湖月山庄那一晚之后,关于司徒清流武功高绝深藏不露的流言,开始纷纷扬扬传开来,原因就是武林高手对决的时候,他竟然只身上前,将花重阳从剑阵中救了出来。
坐在花重阳身边的叶青花,此刻微微眯起眼睛。
从酒馆门口到花重阳身边,是两丈的距离;花重阳倒下之前,司徒清流手已经稳稳扶住她的腰。
他披风的衣摆刚好飘飘落下。
叶青花甚至没有看清司徒清流箭步赶来的动作。
这之前,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长相清俊一袭清白长袍淡蓝披风笑得温如春风,身后总有个侍从跟着的年轻男子,竟然也会武功。
此刻他扶着满身酒气醉醺醺的花重阳,神情再淡然不过。
花重阳晃了晃,咧着嘴倒在司徒清流身上,脸正好枕在司徒清流肩头。司徒清流收回扶在她腰侧的手虚放在她肩头,低头轻声叫她:
“重阳姑娘?”
顿一顿,再轻声叫道:
“重阳?”
花重阳在他耳边笑一声,伸手环住他的腰脸往他颈上蹭一蹭,醉意醺然哼道:
“别吵……你身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暖。”
司徒清流不做声,只微微垂眸。
他扶她站了许久,直到花重阳呼吸绵长安静,才小心翼翼将她双臂从腰上摘下,扶她趴回桌上,然后从容不迫的将目光转向叶青花,微微点头:
“叶楼主。”
“司徒世子。”
叶青花勾勾唇角,随手一指旁边的座位:
“请坐啊。”
司徒清流侧一步,撩起衣摆坐下。叶青花笑笑的拎起酒壶,为他满上一杯酒,缓缓推到他面前:
“司徒世子也来喝酒。”
司徒清流不点头也不拒绝,手指搁在酒杯杯沿,目光不由自主的,又飘向花重阳:
“外出路过,不想遇上叶楼主同重阳姑娘。”
“就是,俗话说的真是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叶青花放下酒壶拍拍手,“正好这里有个喝的不知道姓什么的醉汉,结果司徒世子见识到了,也不枉出来走这一趟。”
司徒清流手指又触触酒杯,浅笑:
“叶楼主真会开玩笑。”
顿一顿,他抬眼看叶青花一眼:
“叶楼主同重阳姑娘,也是巧遇?”
“是啊。我倒八辈子霉一出来就碰上她,被拖着来喝酒还得付酒钱——唉,可怜我命苦啊,一辈子手里就攒了那么几个钱——”
司徒清流轻笑,抬手招人:
“品蓝。先跟老板结下账吧。”
叶青花眉眼带笑,却仍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世子真是慷慨的很啊,呵呵。”
“叶楼主客气了。”司徒清流又看一眼花重阳,“重阳姑娘——好像喝的不少。”
“是啊。”叶青花漫不经心应一声,心里暗哼。
就等着你问呢,有种你继续兜圈子啊,反正老娘不急。
“她——”
“她呀,没出息!就会借酒消愁,有个屁用!”
“借酒消愁?重阳姑娘愁的是——”
“切!为情所困呗!”
叶青花一边冷哼,一边冷眼看着司徒清流。司徒清流握杯的手指都僵了,紧紧,又轻轻松开,还是浅笑着,小心试探:
“为情所困?”
“是啊,”叶青花手摸摸花重阳头发,回答言简意赅一针见血到极点,“被耍了,把人甩了。”
司徒清流表情失去控制,笑容僵住。
还不等司徒清流醒过神,叶青花又猛叹口气:
“唉,就知道找老娘麻烦,还不知道怎么把她弄回去——算了,扔这等她自己醒吧,真是!”
回过神来的司徒清流凝视花重阳睡相许久,解下身上披风,小心披在花重阳肩头,才从容不迫答话:
“叶楼主,我来送重阳姑娘回去吧。”
边说着,他已经站起身来。
叶青花却蓦地变了脸色:
“慢着。”
司徒清流动作顿住。
“世子对重阳倒是上心啊,早就听说世子对重阳有意。”叶青花慢悠悠的,笑得几近恶毒,“不过,也早就听说世子有了未婚妻子,那世子凭什么对我们重阳好?”
司徒清流神情再次僵住,手停在花重阳肩膀上头,一动不动。
叶青花看看他,抬起眼,先是一怔,随即站起身又笑开:
“哟,真是赶巧不如赶早啊。今儿真是个好日子呢——玉奇长老丧礼刚开,武林盟攻上了兰影宫的画舫,我叶青花遇上了花重阳,司徒世子想英雄救美——也就罢了。”
她站起身,捧着酒壶,目光斜斜向门口瞟过去:
“就连昭阳阁的兰阁主,怎么也有空上街来溜达了呢?”
入V公告
小北致各位读者:
《兰亭》23日开始入V——小北明白,这都是因为你们肯捧我。
啥话也不多说了吧,再说啥也是矫情,VIP么,无非是某无耻的北禁不住诱惑,想用文换点银子……这点想赚银子的心思,小北还真没觉得丢人也没觉得对不住谁,可就是……没有提前跟亲们打个招呼,有点说不过去……因为事先也没想到这么快,编辑事先木有说。
所以呢,也就不多说啥了,小北只能尽量写得好,对买V的,尽量不辜负你们白花花的银子:一是尽量保证日更2000左右,二是,在我的任期内,这文不死主角和主要配角……特别坏的除外。
所以……应该勉强能算上是HE了吧?
无论如何,只希望大家表骂我就好了……脸皮再厚点,希望大家还能继续支持,不过真看不顺眼弃坑了,小北也没啥话好说,认活该。
另外,各位亲一定记住:长评精评可给你们送分……等北搞明白送分规则以后。
陌北,敬致。
兰无邪 。。。
酒馆里闲喝酒的人之前还眼巴巴的伸着脖子看热闹,这会儿兰无邪一露面,却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将仇家在西湖畔比武台上暴尸三天,兰无邪这事做的太过高调,整个杭州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全杭州上至八十老头下至三岁孩子,或许有人不知道王储司徒清流,但却没一个人不知道专门出变态的兰影宫里出来的,报复手法残忍到变态的兰影宫昭阳阁主。
兰无邪面无表情在门口站了站,看也没看叶青花和司徒清流径自迈步进来酒馆,在花重阳和叶青花那一桌上坐下——就坐在站着的司徒清流身边,垂着眼轻轻一扬衣袖:
“小二,茶。”
整个酒馆里的人都低着头,却没有一个不在悄悄抬眼看他。
这是传说中的昭阳阁阁主兰无邪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前露面。当天下午,之前被批为谣言的“兰无邪风华绝代”的说法遍布整个杭州城;第二天一早,他的绘像已经出现在杭州城大街小巷的街头所有画摊儿;第二天黄昏时分,兰影宫的人出面踢了几家画馆烧毁绘像印模;第三天,薄江“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已经易主。
躲在柜台后头的店小二战战兢兢露出头,半天颤巍巍答一声:
“哎……茶就来,茶就来!”
于是一片安静中,只听到小二捧着茶壶哆哆嗦嗦泡茶的声音,一阵稀里哗啦摔碎两个茶碗之后,小二端着茶盘一步三哆嗦的走到桌边:
“……客官,茶、茶茶来了。”
一直站在酒馆门口的兰草终于看不下去,三两步走进来接过茶盘小心翼翼摆在桌上,又利落的洗了茶碗倒上茶水,轻轻放在兰无邪面前。
没等兰草转身,兰无邪抬眼瞥了花重阳一眼,眉头微微一皱:
“兰草。”
“是,阁主。”
“哪有青色配大红的。”
兰草又一点头:
“阁主说的是。”
她抬手就去揭司徒清流覆在花重阳身上的披风。
司徒清流神色不变,随即笑开:
“兰阁主说的是。我也觉得这浅青配大红有些不妥呢。只是不知道。”
他笑笑,低头看看睡梦中缩成一团的花重阳:
“重阳姑娘此刻是想暖和些,还是好看些。”
说完他伸手拿过兰草手上的披风,转身就在旁边桌上坐下,抬头笑着看向小二:
“小二,一壶女儿红,两碟小菜。”
店小二应一声,端上酒说声“这就去拿小小小小菜”,然后逃命一样跑回柜台掀起帘子溜出后门。
酒馆里只剩一片安静。
兰无邪从头到尾不曾抬眼,此时端着茶碗,垂着眼专心致志吹着茶水;叶青花捏着酒壶,仿佛百无聊赖的伸着一根手指在壶盖上划过来又划过去;司徒清流坐在隔壁桌,慢条斯理举着酒壶往杯里倒酒,自斟自饮。只有花重阳摊着胳膊趴在桌上,浑身酒气,睡的像只死猪。
坐在墙角几桌的闲客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许久,就见兰无邪小口抿茶,然后将茶水换到左手,右手轻拍上花重阳肩膀,声音温柔小心的像在哄个孩子:
“重阳,重阳?”
叶青花只侧眼看着,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冷笑。
花重阳听到声音两手在桌上蹭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