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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似乎从遥远的过去回到现在,脸上的皱纹动了动,抿了一口单从,继续说道:“我也是听我父亲,也是你外曾祖父说的。你知道么?你外曾祖父以前是清朝府衙一个穷打更的……”
1911年11月10日,末代王朝摇摇欲坠,革命形势一片大好。继广州宣布起义后,潮州革命党人策动巡警、炮兵驻军迎接起义,当时革命军进攻潮州府城,清兵道员乘船逃走,知县离职,总兵逃至火车站被阻住,回镇署自杀,只有知府还在拼死抵抗,苟延残喘。
于是,革命军针对当时情况,把司令部移到镇署,从汕头增兵二百人,19日凌晨,发起对府衙的进攻。由学生军团长率金山学生军攻打北门城楼及节孝祠,消灭部分清兵,知府只能退缩府楼,驻扎重兵坚守。
就在此时,已是深夜时分,古城内四处起火,不停有枪声响起,夹杂着喧闹声和哭喊声,起义成功的趋势似乎不可阻挡。当时外曾祖父还是尽责地在府楼上打着更,告诉古城里每个人时间。子时,当他准备到达顶层敲响大鼓时,突然看到前边有一个神神秘秘的黑影,正急急忙忙往府楼顶楼走去。
“莫非是乘乱来偷盗府楼猴的烂赌鬼?要是这样,我可必须好好教训他一顿!”外曾祖父生平最讨厌赌博,他挽起衣袖,准备呵斥这种趁火打劫的下三滥行为。
外曾祖父心存疑窦,静悄悄地尾随其后,躲在暗处细看究竟。
第三十九章 大圣显灵
在明亮的月光映照之下,外曾祖父看清楚了此人的外貌。此人头顶水晶及白色明玻璃帽,身穿白鹇文官袍,不是知府大人还有谁?
外曾祖父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心想在这个炮火连天、朝不保夕的时候,知府大人不去组织官兵抵抗革命党人的军队,却偷偷一个人跑来这府楼上,肯定有古怪。
外曾祖父望着知府大人的背影,默默跟在后头,想一窥究竟。
只见知府大人一路慌慌张张地来到府楼的顶楼,或许太过紧张,对身后的外曾祖父的跟踪居然浑然不知。只见他用衣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搬来一张凳子,在顶楼正中央大梁处的基座取下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匣,拜了一拜,轻轻地打开,然后仔细端详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感伤起来,知府大人居然又笑又哭,时而抚摸里面的东西时而拥在怀中,直叫一旁的外曾祖父百思不得其解。
又过了一会,知府大人止住哭泣,又把木匣放回原位,然后移开凳子,又匆匆忙忙地走开了。外曾祖父屏气凝神,直到确定知府大人离开之后,才偷偷跑回刚才取下木匣的地方,张望了起来。只见府楼最顶端的大梁上有一个亭子状的神龛,上放置着一个看似贵重沉香制成的木匣。外曾祖父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搬来之前的凳子,把木匣取了下来。
是什么东西如此贵重,使得知府大人在这么危急的时候,还要抽空回来查看?
外曾祖父迫不及待地把木匣拿在手里,刚想拿出里面的东西瞧瞧,就发现似乎有异响由远而近地呼啸而至。还没等外曾祖父反应过来,“轰”地一声巨响,火光暴现,整个府楼的顶层给一记炮弹炸得木屑横飞、硝烟四起!
外曾祖父猝不及防,整个人纸片般地给气浪掀起,又给重重地甩在墙上。外曾祖父只觉得眼冒金星,五脏六腑给翻了个遍,不禁喉中一甜, “哇”地一声喷了出来大口鲜血。木匣也撒手飞出,掉出一个乌黑发亮的木器出来。外曾祖父强忍剧痛,一把揽着木器,藏在怀中。
此时外边的喊杀声,已经挟着“轰隆轰隆”的炮弹声和“突突突突”的子弹声不绝于耳。原来革命军正总攻府楼,清兵们正盘踞在谯楼之上负隅抵抗,双方激战正酣,丝毫没有留意到谯楼上还停留着外曾祖父一人。见弹如飞蝗,炮似落花,形势如此危险,而且无路可下,分分钟都有可能葬生此地,外曾祖父审时度势,准备豁出去了赌一把!
外曾祖父踉踉跄跄地爬到窗边,咬了咬牙纵身一跃,跳下谯楼。刚好楼下有一棵大榕树,外曾祖父恰好掉落在树上幸免于难。饶是如此,但也断了两根肋骨,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当外曾祖父回到凋敝的家中,也已经是奄奄一息。外曾祖母当时可慌了,想请来老郎中急诊,却因战火连天,很多人已外出逃难,外曾祖母即使心急火燎地找遍全城也是遍寻不遇。
可怜外曾祖母面对着躺倒在病榻上的外曾祖父哭得死去活来,奈何无计可施。外曾祖父也料定逃不过此劫,已经把后事吩咐下去。没有了后顾之忧,外曾祖父颤悠悠地拿出怀中的木樽,盛了口凉水喝下,然后就昏睡过去。
谁料第二天,外曾祖父从昏迷中醒来,居然发现感觉好了一些,伤处也没有那么疼。外曾祖父也没细想太多,又喝了木尊里剩下的凉水,继续睡去。
就这么睡了接近一个星期,除了间隙中喝了喝木樽中的水外,外曾祖父粒米未进,外曾祖母担惊受怕却也束手无策,只能烧香拜佛,祈祷奇迹发生。
过了这一个星期,外曾祖母听外边的人说知府在几天前就给活抓并处决了,革命军已解放了凤城,古城全面光复。平民百姓也纷纷从附近山上和外地回来,慢慢地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外曾祖母得悉后,急急忙忙往巷口的郎中铺跑去,请回来前脚刚到家的徐半仙。
徐半仙提着他的药箱进了外曾祖父那座小瓦房,马上摸起外曾祖父的脉来。只听到徐半仙“咦”地惊叹一声,又看了看外曾祖父的舌苔,按了按外曾祖父的肋下,最后摇了摇头,收拾起药箱来。
外曾祖母以为外曾祖父伤势过重,徐半仙已是回天乏力而放弃救治,吓得赶紧“扑通”一下跪倒在徐半仙面前,死死抱住徐半仙的脚,哭喊着哀求徐半仙搭救外曾祖父,哪怕只剩一丝机会也不要放弃。
哪知道徐半仙急忙把外曾祖母扶起,说外曾祖父没什么大碍,只消开几剂化血化瘀、益气养身的中药滋补就行。
外曾祖母以为徐半仙不肯施救,想找个借口开溜,又苦苦拉扯着徐半仙的衣袖,不让他离去。徐半仙怎么好说歹说外曾祖母也不肯相信,只得扶起卧在病床上的外曾祖父,让外曾祖母看个明白。
外曾祖母抹抹眼泪,和徐半仙一起察看外曾祖父的伤势,结果大出外曾祖母意料之外:明明七天前外曾祖父还病入膏肓,只怕朝不保夕,哪知现在除了气色稍差、营养不良外,居然奇迹般地痊愈,甚至连摔断的两条肋骨都歪歪斜斜地长上了。
外曾祖母莫名讶异,却也不知为何有如此古怪的事情发生。正当困惑不已时,徐半仙忽而瞄见破桌上的木樽,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问外曾祖母此物从何而来。外曾祖母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向徐半仙道明实情,徐半仙听完后,连声惊叹道“天意”!
外曾祖母听得云里雾里,忙作揖问徐半仙何出此言。
徐半仙反问道,你可知此为何物?
外曾祖母说不知。
徐半仙摇头晃耳地掉起书袋来:此水杯通体乌黑透亮,质实体重,花纹独特,如无意外,应为古书上记载的南洋爪哇千年食人花雕刻而成。因千年食人花上得日月精华滋润,下得百千生灵为食,故可医治百病,达起死回生之功效也。奈何明朝之时南洋爪哇千年食人花已灭绝,时至今日,世无一二,故不可不谓价值连城也。
接着,徐半仙又说,原本本城谯楼之顶神龛置有一南洋爪哇千年食人花雕刻成齐天大圣模样的水樽,名为大圣樽,传为府楼群猴之王,一来用以率领众仙猴庇护凤城百姓,保佑全城子民身体安康,二来专用以承接日光月露,以备达官贵人不时之需。前几日府楼被付之一炬,面对残垣断壁还以为此物已不复存在,谁料竟还在人间,实乃天意。
说完,徐半仙还意味深长地叹道,此诚为大圣显灵也!
第四十章 马头邪蛊
奶奶说到此时,我已禁不住叫道:“大圣显灵?”
“对,”奶奶又喝了一口茶,深邃的双眼流露出对往事的追忆,“我父亲可谓吉人天相、福大命大,可惜,后来这大圣樽还是落入日寇手中。”
“怎么了?给日本鬼子偷走了?”我惊叫道。
奶奶叹息道:“不是偷走,而是抢走!那年凤城沦陷,有天我正在家中和父母玩耍,突然有几个汉奸带着日本商人闯入,不由分说就直接抢走被我家当做传家宝对待的大圣樽。你外曾祖父还想据理力争,哪知话还没说上两句就被汉奸踢翻在地。那班强盗扬长而去,大圣樽自此落入日本人之手,不知所踪。”
我气得把拳头往茶几上一砸,大骂这些无耻的畜生,奶奶却心平气和地安慰道:“算了,这么多年来,也逐渐淡忘了这些尘封往事,不开心的事就让它随风去吧!”
最后,奶奶握紧了我的手,慈祥地说:“现在,我只要你们这些儿孙辈平平安安就好。”说完,满脸皱纹都舒展开了,就像盛开的菊花瓣,每根皱纹里都洋溢着笑意。
我本想把在金山地下日军秘密仓库下偶遇大圣樽的事告知奶奶,但实在不愿意奶奶担心,只得连声答应奶奶会好好保重。
正当此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我按了接听键,谁知那边传来了小烦的哭喊声:“阿二,你快来老蒋小店这,出大事了!”
我心知不妙,立刻告别奶奶,迅速奔向老蒋小店。
还没来到小店里面,我已看到外边已给人围个水泄不通。我拨开好奇的围观者,便瞧见小烦站在被砸得稀巴烂的小店前手足无措,店里还躺着老蒋,看上去一动不动,生死未卜!
小烦一张俏脸给吓得花容失色,一见到我就拉着我的手慌张地说:“阿二,我刚才碰巧路过这里,谁知看到老蒋小店已给乱砸一通,老蒋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你快救救他啊!”
我连忙宽慰小烦,紧接着便扶起地上昏迷不醒老蒋,看看他究竟如何。
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分明看到老蒋浑身发紫,印堂发黑,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可是更叫人心惊胆战的是:就在老蒋的额头上,活生生长出一个鲜红吓人的马头状怪瘤!
好奇的旁观者见到老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异状,吓得怪叫连连,立刻作鸟兽散,只剩下我和小烦杵在那目瞪口呆,惊恐莫名。
就在我呆若木鸡,大脑一片空白时,小烦扯了扯我的衣肘,大声提醒说:“阿二,还等什么,快救救老蒋啊!”
我马上背起兀自昏迷的老蒋,和小烦七手八脚地把他送到医院。
一到医院,医生护士也是大呼奇怪,又是输液又是打针,又是CT又是B超,可什么方法都用尽了,还是对这诡异的症状束手无策。
“怕是给中了邪蛊吧?”一位看上去比较资深的医生抹抹汗,无可奈何地说。
听到这话,像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般,我猛醒过来,咬了咬牙,对小烦说:“你快去外边截一部的士,我们马上要去龙湖古寨一趟!”
小烦马上点头,出门拦下一部的士,我抱起气若游丝的老蒋,马上和小烦驶向龙湖镇。
一路上,老蒋犹如僵尸般手脚僵硬,一动不动,更叫人毛骨悚然的是额头上的马头怪瘤居然在我和小烦的眼皮底下动了动,似乎有生命一般,这又让我和小烦平添了许多恐惧和不安。
小烦在车上紧张地问我:“阿二,你要带老蒋去哪啊?不在医院继续救治么?他会不会……”
我顿了顿,抬头看了看面容有点苍白的小烦,柔声说道:“别慌,有我呢,我这就带他去上次医好我怪病的神婆蔡婶那。”
小烦迷惘地望着我,但还是信任地点了点头,不再出声。
其实不是我不想让老蒋呆在医院,而是首先在医院这么毫无头绪地检查来检查去,也没什么进展,搞不好还延误了性命,其次这种怪病很可能像医生所说的,是某种邪术所致,看来现代医学还无法确诊、施治,所以还如不去神婆蔡婶那碰碰运气。
想到蔡婶,我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蔡婶这个人可真不是普通人物,据说她出生于兵荒马乱的年代,又恰好遇上***和瘟疫,到处尸横遍野、饿殍遍地。更离奇的是她全家均在她出生那一刻同时染疾死去,幸好一只路过的母狗用奶水养活了她。
幸好她及时被乡下一老神婆发现并收养,不仅学习了老神婆的所有本事,又因其天生异禀,悟性极高,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甚至择日占卜、驱鬼诅咒,无所不能。
后来乡里一有名的算命先生命帮她算过一卦,说她命犯天上孤星,运在三凶六缺,乃知鬼神具奇技。所谓三凶,即为“寡、弱、残”。三缺,就是“力,智,钱,权,运,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