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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老头摇摇头道:“这个你无须知道,眼前你唯一可行的就是好好在这里待着,时候一到,里应外合,才可一举将不乐岛歼灭。”
桑老太太叹了一声道:“时候一到,时候一到,这句话我听你说了七八年了。”
单老头道:“不会太久了,这几年我也没有白活,他们在岛外的十七处跺子窑,我已经摸清楚了一大半。”
“噢!”桑老太太精神一振:“老鬼,这话我可是头一回听你说过,你说什么?他们在岛外有十六个跺子窑?这我可是不知道。”
朱翠心里为之一惊,“跺子窑”乃是一句黑道的术语,意思乃指的是“巢穴”之意,她懂,想不到不乐岛势力如此浩大,除了在岛上庞大的基业之外,竟然在内地设置有十六处分舵,其组织之庞大,诚可以想知了。
单老头桀桀一笑,看着桑老太太道:“现在知道还不算晚,我有一分名单要交给你,该是我们下手的时候了。”
桑老太太猛地站起来道:“你这个老……鬼,你怎么不早说?……好好……是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的时候了,名单呢?”
单老头冷哼了一声,道:“会交给你的。”说了这句话,他点点头道:“我该走了。”
朱翠本想留他下来,无如这个怪老头说走就走。这一次不是像蛇那么溜法,即见他两只手在椅子上霍地一按,身子箭矢也似地反穿了起来,人影闪了闪,已消失窗外。
桑老太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道:“老鬼这身本事,真可说举世无双,只可惜他双脚折断,难以直立,要不然,哼,只怕高立也不是他的对手。”
朱翠亦感叹道:“这位老人家真是身世如谜,想不到双腿残废之后,仍有这样的身手,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桑老太太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看着朱翠,微点了一下头道:“说起来也是一件怪事,公主也许难以相信,这十年以来,这个老怪物,除了必要之时,才会现身跟我说几句话,我可从来没见过他跟别的外人交谈过,这一次对你居然破格相向,真正是奇闻了。”
朱翠微微笑了笑,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桑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道:“这是你的机运,公主可千万不能错过!”
“我的机运?”
桑老大太点点头道:“一点都不错,公主你大概听说过‘金乌门’这个武林门派吧!”
朱翠点点头道:“我也是最近才听说过,今天的不乐帮,不就是这个武林门派吗?”
桑老太大道:“不错。”
“这是一门精深玄奥的武林秘宗,继承此一门派的三位岛主,哼!公主你当然也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有一身了不起的武功!”
朱翠点点头道:“我听说过,而且也见识过!”
桑老太太点点头道:“他们三个人当中,高立的武功最高,风来仪其次,比较差的是宫一刀。”
朱翠点头道:“你老人家的意思是在说高立已经深得金乌门武功的传授?”
“不错!可是,也只不过六七成左右而已。”顿了一下,桑老人太才又接下去道:“金乌门真正的传人,就是刚才公主你所见的那个单老怪。据我所知,他才是当年‘醉金乌’云中玉的衣钵传人,公主你若能相机得他指点,必然是受用无穷。我见他对你似乎格外垂青,你可千万不要失去这个机会。”
朱翠一笑道:“是么?”
桑老太太忽然由位子上站起来道:“我走啦,这两天有事我会再来看你的。”
朱翠道:“应该我去拜访你老人家才是!”
桑老太太摇摇头道:“千万不可以,你可不能小看了青荷这个丫头,万一要让她看出了什么来,在风来仪那个娘儿们面前露一点口风,对你对我都将是大为不利,千万千万!”
朱翠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桑老太太这才转身,飘然而去,身法至为轻快。闪了闪已落身荷池之上,转瞬已消逝无踪。
※ ※ ※
青荷笑嘻嘻地送上了一份精致早餐。
“昨儿晚上真是好睡!”她脸上微微带着一些儿红道:“从来没睡得这么死过,一睁眼太阳都出来了。”
朱翠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含笑道:“大概是太累了,这园子里只有你一个人么?”
“不!”青荷说:“还有几个人,不过他们都被关照过了,不能随便进来,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太静了一点,公主你在这里的时候,婢子还多少能跟你说上句话儿,要不然也只有一个人干坐着发愣了,有时候想想也真觉着怪无聊的!”
“三娘娘出门不都是你跟着么?”
“那可不一定啊!这要看是干什么事了。三位岛主的性情都够怪的。”青荷接着又说:
“他们很少一块儿出去的,都是单独去办事,各人干各人的,谁也不管谁!”
朱翠道:“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可好么?”
青荷道:“也是怪得很,平常根本很少看见他们在一起,就是在岛上也是各人有各人的事儿,除非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很少看见他们三位在一块,就是说句话也是不容易。”
朱翠放下筷子道:“今天天气很好,如果你没有事,我们到外面走走可好?”
青荷笑道:“那敢情好,婢子也怪闷得很,我们这就走么?”
朱翠道:“太早了么?”
青荷摇头道:“不早、不早,只是我们去哪儿玩呢?也不能去太远的地方。”
朱翠道:“这里你比我熟,我跟你走就是了!”
青荷样子像是很高兴,一会儿就把朱翠吃剩下的碗筷收拾干净。她翻着眼皮儿想了一会儿道:“昨儿个我听说这附近马王庙有庙会,我们就去马王庙逛逛好不好?”
朱翠这时情绪已然安定,再加上结识了单桑二人,对于未来对付不乐岛事,无形中增加了不少信心,心里的压力大为减轻,也就乐得乘此空闲时,四下走走消散一下心里的积闷。
于是听青荷这么一说,她就立刻答应了下来。
当下就由青荷前导,走出了居住的这座楼阁,向院中步出。
※ ※ ※
昨夜雷雨之后,今天的天色看起来便显得十分晴朗。阳光不烈不柔,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真有说不出的舒畅。
朱翠以乎觉得很高兴。
南国之秋,不似北地之寒,虽已入秋,除了池中荷叶,到处绿油油的一片欣欣向荣。
踏进了眼前这片碧茵的绿地,顺着一条花岗石铺地的迂回花径一直向外步出,便看见了来时所经过的大门。
朱翠边走边暗自打量着两旁景物,越觉不乐帮这处行馆规模庞大,气势雄厚,由于来时匆迫,又不欲被风来仪看出行藏,故未能仔细打量,此时心情不同,便细细地观察了一下。
只见在这片庞大的院落里,共有格式不一的六座楼阁,乍看上去各踞一方,各有一条专达的甬道通过去,并不像有什么特别的布置。
然而,朱翠却警觉到这里面是大有名堂。
首先她注意到每条甬道的形式都不一样,而楼与楼之间对映得更是十分有趣,尤其特别的是尽管每一幢楼的格式不相同,却有一扇相同的门扉彼此连锁呼应。再者,每一幢楼的顶楼瓦面之上,俱都装有一个晶光四射的珠子,乍看上去六点星光,尤其刺人眉睫。
朱翠虽然一时弄不清这其中包涵的用意,但却可以断定必有深奥的意境,心里不禁暗暗庆幸,所幸自己没有四处乱闯,否则保不住就许被困在这个微妙阵势之内,岂非自讨没趣。
思念中,青荷已带同她来到了大门。
一股猛烈的气势,直朝着二人面前逼压了过来。眼前明明是一条通畅的甬道直通门外,却偏偏给人“行不得也”的感觉。
朱翠心里一惊,已见前面的青荷绕了个弯儿,由两具石狮之间的小道绕出来。朱翠心里一动,学样步出,再踏上直出大门的甬道时,先前那股逼人的气势的压迫感觉便为之消失。
一脚踏出大门,青荷回眸笑道:“公主大概也看出来了吧!这里面步步都布着埋伏!”
朱翠哼了一声:“也只不过拿来唬唬寻常人,真要是有本事的人,只伯也困不住!”
青荷摇摇头道:“也不一定,是三位岛主用尽心血亲自布署的,不怕您见笑,婢子到现在为止,一个弄不好,还要出丑呢!”
朱翠道:“这么说,不乐岛上的埋伏就更厉害了!”
“谁说不是!”青荷一面说情不自禁地吐了一下舌头:“公主去了就知道了!”
朱翠道:“你可不能再这么称呼我的了!”
青荷一笑道:“好,那就叫你小姐好了!”
朱翠道:“最好什么都不要叫。”
说话时二人已步上一条街道,一个豆腐贩子扯着喉咙:“嗨,豆腐,豆花,豆腐脑。”
朱翠由不住站住了脚。
卖豆腐的是个白头老者,赶忙上前笑嘻嘻地道:“二位姑娘来两碗豆花吧,刚刚起锅,可好吃得很呢!”
朱翠看了青荷一眼,点点头道:“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就进去吃一碗吧!”
青荷一笑道:“不是刚吃过吗,您又饿了?”
说笑着已被那个卖豆腐的老人带着落座,只不过是马路旁边临时搭建的一个棚子罢了。
要了两碗豆花儿,朱翠觉得很开心,笑道:“我肚子是松紧袋,可以一天吃好几顿,三天不吃一顿也没关系!”
青荷一缩脖子道:“那我可不行,一顿不吃就饿坏了!”
经过两天的相处,两人的感情无形中像是拉近了许多,虽说如此,到底彼此立场迥异,朱翠在心里不得不留下几分仔细。
青荷看来确是童心未泯,吃了一碗豆花,直嚷着好吃,又叫了一碗,问朱翠还要不要?
朱翠摇摇头说饱了。就在这时,她看见一个身着素衣,头上扎着一方丝巾,看来神态雍容的妇人,双方目光交接之下,那妇人似乎愣了一下,立刻低下了头,随即匆匆离开。
朱翠就在与对方妇人照脸的当儿,心里禁不住动了一下,只觉得对方那张脸十分面熟,只是就不知是在哪里见过白白的脸,细长细长的一双眼睛。
忽然她心里一动,蓦地想起一个人,差一点脱口而出:“李妙真?”
“青霞剑主”李妙真。
一点都没错,就是她。想着立刻离座,跑出街上,四下打量了一眼,哪里还有对方的踪影,
青荷见她忽然离开,想是有什么急事,当下也顾不得吃,丢下几个钱,赶忙跟出道:
“什么事呀?”
朱翠好生失望地摇摇头道:“没有什么,好像看见一个熟人,出来却又不见了。”
青荷一怔道:“怎么会呢,我们找他去!”
朱翠摇摇头说:“算了!”心里却十分纳闷儿,如果刚才所见那个俗装妇人果然是白衣庵的“青霞剑主”李妙真,实在有点令人想不透。鄂粤两省,相隔千里,好生生的怎会来到这里?再者她原是沙门比丘尼,怎地忽又改了俗装?这又是什么原因?
那是因为“青霞剑主”李妙真这个人,前此已使她与潘幼迪二人大启疑窦,更令人深置怀疑了。
朱翠几乎认为是自己看错了,因为她怎么也想不通李妙真来到这里干什么?
心里盘算着这件事,不觉同着青荷步入眼前街道,这时早市已开,来往的客商虽然不多,但已不复先时之清冷,石极铺成之街道两侧,种植着生满须茎的榕树,在上午的阳光里,显得很有生气,就像顶盔戴甲的两列巨人伫立左右。
一群人围看着什么,二女不觉也偎上去,一看之下,见是玩猴儿把戏的。
青荷尤其是稚气未退,心里先自高兴道,“好呀,这是玩猴儿的啊,我们看看吧?”
这种玩猴的把戏,朱翠见过几次,倒也不十分起劲儿,主要她实在听不惯广东话,打算少观即去,但一眨眼工夫青荷已挤到了前面,还回过身来连连向她招呼。
围看的观众忽然发觉到两个漂亮的姑娘,尤其是朱翠那般盖世风华,俱不禁惊为天人,纷纷自动让开,让她们走到前面。
朱翠反倒觉得怪不自然的,想告诉青荷离开,场子里却响起了震耳的锣声。两只猴子各自戴着一个面具,蝴蝶穿花似地在场子里走着,其速极快。再看那玩猴的,一个瘦小的老头,大模大样地坐在一个木箱子上,手上着锣,脚也不闲着,脚趾间夹着一根鼓槌,一声声敲着小鼓,两只猴儿,听见鼓声就来回地翻着斤斗,人猴配合得极其自然。
小老头嘴里叨着根旱烟袋,一口口地喷着烟,两只黄眼珠子骨骨碌碌地转着。他身上穿着极为肥大的一件羊皮袄褂,越加显出他人的瘦小。
一阵子快翻斤斗,带来了满场掌声。小老头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