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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取来一只粗大的红烛,削去了四分之三,然后在剩下的那一截上,沿着与捻子平行的方向,穿了个细孔,将丝线贯穿其中,再以蜡烛封上了,接着将这丝线带蜡烛完整切下。
“这位小妹妹,能把那九曲玉珠给我了么?”徐宫女朝翠云微微一笑,和蔼说道。
小宫女把玉珠递给了她,徐长今将九曲玉珠的小孔与地面垂直,将丝线正对着九曲玉珠的入口,缓缓穿入。玉珠内部曲折环绕,那丝线前半部分裹着蜡烛,硬梆梆的,难以穿过。徐宫女小心翼翼的将红烛点燃,对着曲孔烤了一下,蜡线受热软化,便沿着曲孔缓缓而入。
这个点子巧就巧在将丝线用蜡烛封了,蜡烛受热软化,烛泪往下流动,带动丝线前行。但需要配合巧妙,若迟上一分,则可能导致蜡烛将曲孔封死的情形。徐长今心灵手巧,她大眼圆睁,小心翼翼的穿那丝线,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晶莹如玉的鼻尖上,沁上一层淡淡的汗珠,望着甚是美丽。
真是一个巧妙的笨办法啊,林晚荣看的偷笑,这法子也就是徐长今这种有耐心和毅力的女子可以完成,换了其他人,铁定是不行的。不过,这徐宫女身上,恰好就体现了高丽人的民族性格。这一点,倒的的确确值得大华学习。
九曲玉珠内崎岖曲折,徐长今费了老半天功夫,来来回回的返回了数次,才将那丝线带着蜡烛穿过了小孔,只是那玉珠内部已经被蜡烛封死,丝线虽已穿过,却无法拉动。饶是如此,这个法子也是无人想出,场上诸人,对徐长今的巧手及毅力无不佩服之极,顿时掌声雷动,庆祝她过关。
徐宫女腼腆一笑,朝小宫女翠云一鞠躬道:“不好意思。虽然穿过了,但是丝线无法拉动,给您添麻烦了。”
翠云急忙道:“这位姐姐。既然丝线已经穿过了,那您自然就算过关了。”
徐宫女微微一笑,对林晚荣道:“大人,该临到您了。”
翠云小宫女早已点燃蜡烛,将曲孔里的堵塞烤化。待玉珠冷却,又用水灌过小孔,水珠滴落。证明内部再无堵塞,才将玉珠递给林晚荣。
林晚荣从怀里抽出个细细的竹筒,笑道:“我用的工具可能有些独特,两位姑娘不要怕哦。”他将竹筒打开,里面爬出一只小小的蚂蚁,翠云吓的啊的一声惊叫,徐长今美目急闪,疑惑的望着他。
林晚荣取过丝线,小心翼翼的将丝线绑在了蚂蚁腿上。又将九孔玉珠固定在桌上,在另一端抹上了些蜂蜜。徐长今哦了一声,脸上顿现恍然之色。
估摸着那蜂蜜的味道散发的差不多了,林晚荣将那小蚂蚁放置于玉孔当中。蚂蚁嗅觉灵敏,闻到蜜糖的味道,便寻味而去,三两下就穿出了玉孔。
众人看的直眨眼,这样也行?如果说徐长今的方法具有偶然性和不可复制性,那林三这个方法,简直就适合三岁小朋友用,太他妈简单了,这小子是怎么想到的?
“哈哈哈哈——”皇帝爽朗笑道:“诚王兄,你可真有慧眼。徐爱卿,这林三,的的确确是个人才啊。”
“皇上,不瞒您说。与林三接触时间长了,微臣总有个感觉,这天底下,似乎就没有能够难倒他的事情。”徐渭笑着道。
“是吗?”皇帝深深一笑。
“大人,您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徐长今看着林晚荣,好奇道。
林大人高深一笑:“若你下次不在皇帝面前告御状,我就告诉你。”徐长今脸上一红,不好意思说话了。
“第一题,便由林公子和高丽王子答上了。”小宫女翠云宣布道。
“禄东赞,你看怎么办?他们已经答上了一题。”阿史勒面带忧色,对身边那智囊焦急道。
“不要着急,阿史勒,机会总会有的,还有三个问题呢。”禄东赞信心满满地答道。
“第二个题目。”翠云又撕开一个火漆信封,只见远处忽然行来数百名兵士,三人一组扛着一根圆木,足有百根之多,皆是一般粗细。
“这一个题目,现场有一百根一般粗细的圆木,请分出每一根圆木的根和梢。”翠云娇声说道。
话音一落,现场便安静了下来,这些圆木都是一样的粗细,怎么才能分出根和梢呢?
徐长今还在凝神思考,却听到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道:“我能分开。”
一个声音来自远处,华语生硬,是突厥使臣阿史勒身边的智囊禄东赞所发。另一个声音却是发自徐宫女身边,就是那个刚才才玩了蚂蚁的林三林大人。
徐长今不敢相信的道:“大人,您真的会么?”
林晚荣嘿嘿一笑:“可能会吧,要试试才知道。”
禄东赞也上了台来,见着林晚荣一抱拳道:“鄙人禄东赞,乃是突厥毗伽可汗座下,见过林大人。”
林晚荣哈哈笑道:“远来是客,既然禄兄有办法分辨出哪边是根,哪边是梢,那就请你们先来吧。”
禄东赞微笑点头道:“分别树根与树梢,其实并不算难,只是可能要进行一些破坏性活动。人有年纪,树有年轮,越靠近树根部,年轮越深越明显,只需要我突厥勇士,将这一百棵圆木取头与尾处锯开,分辨年轮颜色,便可以辨出头与尾、根和梢了。”
什么年轮树龄,都还是都一次听说,众人听得迷糊。唯有林晚荣轻轻点头,突厥能够屹立多年而不倒,确实有人才啊,不说别的,这禄东赞就算得上一个。大树有年轮,这是后世经常提起的道理,但在这世代从一个突厥人口里说出来,愈发的显得不平凡。
“徐爱卿,这禄东赞说的对么?”皇帝眉头深皱,问道。
徐渭点头道:“皇上,小女芷晴曾经研习过此,树有年轮之事,地确不假,越靠近树根,那年轮便越明显。这禄东赞非是凡人,他乃是突厥毗伽可汗帐中的第一智囊,有国师之称,这一阵,只怕他胜了。”'天堂之吻手 打'
“林三呢,林三有没有可能胜出?”皇帝突然开口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冀之色。
“这个,老臣不敢妄断。要想胜过禄东赞,除非林三想出更妙的办法。”徐渭道。
说话间,禄东赞已命令手下突厥剪士自头和尾两端锯开一颗大树,果然一端露出了深深的年轮。徐长今看的点头,轻声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长今今天又学到了新的知识。”
见禄东赞又要命人再去锯开别的圆木,林晚荣急忙笑着制止了他道:“禄兄,果然如你所言,你这法子具有极大的破坏性啊。这样吧,小弟也有一法验证树梢与树末,待小弟验证完了,再请禄兄任选其中十颗锯开,两相验证,一来可以检验小弟的方法有无谬误,二来也节省了资源。植树造林不容易啊,要爱护树木,爱护森林。”
禄东赞点头道:“此法甚好,大人要如何验证呢?”
林晚荣缓缓行出,对那抗木而来的数百兵士一抱拳道:“请各位兄弟帮帮忙,将这些圆木都推到河中吧。”
徐长今与禄东赞皆好奇的望着林晚荣的一举一动,徐渭一拍手,懊恼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一阵,咱们又赢了。”
那些圆木入水之后,在水里蹦达了几下,便渐渐安静下来,这时候便出现了奇异之处,同样粗细的一根圆木,两端沉浮情形却是完全不同。林晚荣笑着道:“禄兄,依小弟看来,同一根圆木,浮在水面的为树梢,沉下水面的为树根。你认为呢?”
禄东赞竖起大拇指道:“林大人,您果然博学多才,竟能想出个这么简单的法子,禄东赞佩服之至。”
阿史勒急忙走过来道:“禄东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浮在水面的为树梢,沉下水去的为树根呢?”
禄东赞笑着道:“大树向阳,水分皆从根来,故树根粗壮,树梢稍轻,表面望着粗细一样,内里则是有差别。我们任选十棵,一查年轮便知。”
早已有兵士上前挑选了十颗圆木,锯了开来,果然如林晚荣所言,重者为根,轻者为梢。毫无疑问,林晚荣挑选的方法更简洁,更实用,这一阵林三与突厥都可通过,但林三力压突厥,乃是不争的事实,连禄东赞也无法否认。
“大人,您这些知识,都是从哪里来的?我可不可以向您学习呢?”徐长今佩服之余,忍不住开口相询。
“自学,基本都是自学。”林晚荣打了个哈哈:“徐宫女,你要向我拜师?哎呀,这个可不好,我面对着漂亮女子一向都难以自控,要是万一我和你发生点什么,那怎么对得起贵我两国源远流长的友谊呢,还是不要了吧。”
徐宫女晶莹如玉的脸颊飞上两朵美丽的彩霞,低下头去,久久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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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同槽相欺,人不如马!
皇帝哈哈大笑道:“好一个林三,力压了高丽奇女,又折服了突厥国师;实在有学问,有见识,徐爱卿,你为我大华举荐了一个大大的人才啊。”
徐渭脸上露出微笑,得皇帝这一番嘉奖,林三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虽然昨天皇上就已经褒扬过他了。苏慕白听得面皮发白,脸色愈发阴沉。诚王看了他一眼,微笑不语。
四题已是过半,高丽答对了第一道,突厥取胜了第二题,林晚荣则是两题都过关,只要他再答对一题,便能稳稳立于不败之地。李承载和阿史勒都有些紧张,没想到双方的一群谋士,都还抵不过这小小的林三一人。
小宫女翠云取过第三道信封拆开,扫了一眼,大声道:“第三题是,请诸位回过头去——”
众人疑惑不解的转过身,忽听远处蹄声阵阵,震得地面微微发抖,数十名骑士,手执马鞭,催动着数百匹骏马奔来。这百匹骏马,皆是白毛白蹄,仿佛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认不出谁是老大谁是老二。
叫人奇怪的还不止于此,在这百匹白马之后,又有数名骑士,赶着一群小马驹而来。这一群小马驹也是一身纯白,如一片飘飞的鹅毛大雪,让人精神一震。两拨白马到了众人面前,骏马嘶鸣,此起彼伏,煞是壮观。
翠云微笑道:“现在,现场有一百匹白色母马和一百匹白色马驹,它们乃是母子关系。霓裳公主出的第三题,请诸位帮助场中一百匹母马找到它们的马驹。”
林晚荣已经连答了两题,对这位霓裳公主的刁钻和古怪已经有了领教。别的小姐招亲不是考文就是考武,唯独她身为皇家公主,喜欢这些非文非武的东西,甚是奇怪。这个帮马驹找妈妈的游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不是故意为难人么?
突厥世代皆是草原上的游牧者,对马匹有着天生的认知感,见霓裳公主出了这一题,皆都面现喜色,论起马性,还有谁能比他们更熟呢?霓裳公主分明是在暗中帮助他们啊。
禄东赞与阿史勒边窃窃私语,边向周围的突厥骑士指指点点,似乎是在分配任务。高丽阵中徐宫女与李承载商量一番,眉头轻皱,好像还没有想出办法。
禄东赞与阿史勒商量妥当之后,喜先站起来,大声道:“这位宫女小姐,我突厥已有区分之法。”
李承载听了一惊,急忙对徐宫女说了几句,徐长今面现难色,微微摇了摇头,李承载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
林晚荣将他们神色看在眼中,忍不住笑了笑,这高丽小王子,除了靠女人出主意,真的再难找到一个长处了。
翠云点头道:“突厥使臣请讲。”
禄东赞傲然道:“我突厥世代生于草原,长于马背,对于认马辨马,自有一套独特之处。这百匹母马,百匹马驹,数量虽多,但我突厥骑士也有数十人,他们都是精通相马之人,一人为十匹马驹找到母马,也非难事。我们便借此法一试。”
林晚荣明白了,原来他们是要通过自己的相马之术,使出蛮力为这些马驹子和母马配对。这倒的确是一个办法,虽然,笨了点。
说话间,数十名突厥骑士已经纵马飞奔而去,到达百匹马驹前,每人选定十匹,也不知使的什么奇招,转眼就将马驹分成了十队,每人恰好掌管着十匹。突厥不愧为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对马的控制和掌握,相马的眼光,非是大华兵士所能比拟。
“驾——”十名突厥骑士,各自驱使着马驹,向母马群中冲去。他们要凭着自己的眼光和经验,辨别毛色、花色、形体,在数百匹母马中,为这些马驹找到配对的母亲,全凭他们多年相马的经验,并无捷径可循。
李泰深有忧色的望着突厥骑士,良久叹了口气道:“这些突厥人,果然禀赋过人,论起马上功夫,无人能与他们敌对。”
他是大华第一名将,这句话分量不轻,皇帝沉声道:“李爱卿,依你看法,我大华此次出兵征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