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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后红光沸腾,升起一羽美丽眩目的朱鸾,舒展双翅掠过主人的头顶,通体流动着殷红的光焰,拍卷着汇聚而来的旁薄罡风迎向戾天巫。
“轰!”天地在这一瞬摇晃失色,炸裂开无数血红的光电缝隙,像是将空间撕碎。
戾天巫一声怪叫向后飞弹出十数丈,重重撞在背后的院墙上。墙垣应声倒塌,尘土飞扬中她的身影摇摇欲坠,嘴角的血丝汩汩冒出,整张脸半红半绿异常妖艳。
“九天应元神鸾!”她的嗓音变得嘶哑,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惊骇。
神鸾傲然长鸣,收回主人的娇躯里倏忽没了影踪,只剩下渺渺红光兀自荡漾。
金峨郡主的俏脸更冷:“是你逼我这么做的。记住,不准动霍去病。别把我的话当成虚张声势的恫吓,不然我保证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心念微动,她张开九天应元神鸾本身加持的九对风翼,宛如一羽骄傲的绿孔雀凌风飘起,在戾天巫夹杂着怨毒与惊疑的目光注视下翩然远去。
金峨郡主一路飞回长安城门前,在无人处收了风驭,而后与在那里与等候自己的车驾会合,入城返回家中。
她现在仍与母亲修成君金俗住在一起,加上已经成为寡妇的姐姐,府中的日子过得倒也不算冷清。
金峨郡主的母亲金俗是王太后流落民间时生下的女儿,曾经多年失去了联络。刘彻登基后为宽慰母亲,便多方打探终于找到了金俗。于是派人将她接入宫中,与太后认亲。
晚上,金峨郡主回到自己的屋中,关上门窗又加设了一道禁制,然后在梳妆台旁开启了一扇光门。她移步入内,门后是一间密室。这秘密即使是母亲也不知道。
坐在几案前,金峨郡主纤指一弹,四周的火烛同时亮起。
在她面前的几案上,摆放着一具方形的黑木盘,长三尺高五寸,里面铺满金色的沙粒,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异采。
她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只小瓷瓶,取下瓶塞,向沙盘里小心翼翼地倾倒。
一股金红色如同胭脂颗粒的粉末,缓缓注入沙盘,神奇地似涟漪一般向周围扩散。
“嗡!”金沙微微颤动,冒起鲜红如血的雾气,笼罩着金峨郡主似真似幻的脸。
黑木盘内的金沙徐徐向中心汇聚隆起,渐渐地现出了一张诡异的沙脸。
“我已经警告过戾天巫,但她会不会乖乖听话,我可说不准。”金峨郡主面对沙脸,就像在自言自语:“不过这老怪物看到我施展出圣封诀和九天应元神鸾,当场吓得目瞪口呆,应该不敢轻举妄动吧。”
沙脸张开它的嘴巴回答说:“很好,但你必须继续监视巫域的一举一动,不要让这群自以为是的蠢货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当然,我也不希望他们过早地退出。有时候正是因为配角的存在,主角的光芒才会更加耀眼。”
“你有没有想出能够让我得到李敢的方法?今年秋天,他就要和别人成亲了。”
“得到一个人的身体并不难,难的是彻底将他的心征服。”沙脸道:“你有更加伟大而光荣的使命需要完成,何必在乎一个凡间男子?”
“我不管,我就是要得到他。一想到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和另一个女人拜堂成亲,还要和她洞房花烛,我的心里便如针扎般的疼。”金峨郡主噘着嘴道:“你一定要帮我。”
沙脸的语气里微蕴一丝怒意说道:“得不到他,那你就杀了他,或者杀掉把他夺走的那个女人。这对你来说都不费吹灰之力。”
“我不喜欢杀人。”金峨郡主说道:“其实你也没有办法,对不对?昨晚我又用‘天心巫占’演算了三次,每一回的结果虽然不尽相同,但都显示出李敢和我无缘。
“可是,我还记得你告诉过我:尽管天心巫占能推衍出世间万事,却唯独难以预测自己的将来。所以,我的演算未必准确,对不对?”
沙脸回答说:“巫占会随着施术人的心境和周围环境的变化,而产生不同的推算结果。这是因为世事本就无常,根据不同的发展轨迹便会衍生出千万种截然不同的结局。我们能预测的,仅仅是概率最高的若干种。
“至于占卜自己的未来,由于无法彻底做到心平如镜,发生偏离的可能成倍增长也就不足为奇。”
“这么说,我还是有机会的。”金峨郡主明眸发亮:“我绝不甘心就此放手!”
“不要把你宝贵的巫力和有限的光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沙脸漠然说:“你的确会失去一些喜欢的东西,但我保证,在未来的某一天,你所能够收获的,将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算了!”
金峨郡主赌气说:“我不要听你又唠叨这些空无边际的东西。李敢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还有那个霍去病,你到底对他哪点感兴趣?”
“你会知道的。宿命沉睡了三千年后终将悄然苏醒,而我已选择了你。”沙脸说道:“如今必须再加上一个高凡,这个年轻人原本是在计划之外……”
“啊——欠——”
打着颤音,高凡死死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将喷嚏的音量克制到最小,喃喃地说道:“该死,谁又在说我的坏话?”
他正跟在霍去病的身后,目光游弋在身旁两排长长的高柜上。每扇柜门的一角都有张小标签,注明了收藏在相应柜箱内的物品。
这不是高凡第一次做贼,但到皇宫武库里偷东西却依旧是头一遭。
“这儿可是大内禁地啊,除了我还有哪个贼敢进来这么干?”
高凡每每想到这里,就会把在心中不由自主冒起的恐惧和紧张狠狠按下,憧憬着伟大的成功,盘算着大功告成后,自己该如何向千叶小慈吹嘘今夜的武库之行。
高凡正想着,前方的霍去病忽然停下脚步低声道:“到了,地字六排三十一号。”
“不错,原来你早打听清楚东西的存放地点。”
高凡举起从奇凤雨那里骗来的不夜火,照在那扇标有六排三十一号竹签的柜门上。
“说好了,这回的酬劳是一千两黄金。如果发生类似平阳公主府遭人阻截的事情,还要另加一千两作为我的精神损失费。”
“黑,真够黑。”骷髅头啧啧惊叹道:“原来你这就是这样为兄弟两肋插刀的?”
高凡振振有词道:“亲兄弟,明算帐。这已经是友情折扣价了。”
“干活!”
霍去病夺过高凡手里的不夜火,朝后退开两步让出空间。
高凡取出他那个装满各色宝贝的小皮囊,瞄了眼柜门上挂着的铜锁,驾轻就熟地拿起两根特制铜丝开始干活。
“嗒!”一会儿的工夫锁芯脆响,高凡得意地笑道:“手到擒来,皇宫里的锁也不过如此。”
一伸手扯下铜锁,打开了柜门。
“空的?”骷髅头惊讶地低呼,“头儿,你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柜箱里空空荡荡,明显不可能有此行希望得到的东西。
霍去病的目光拂视过柜板,上面浅浅的一层积灰却勾勒出中央一块长方形的,相对干净的板面。
“有人捷足先登了。”霍去病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遗憾,徐徐道:“想得到这只石盒的显然不止是我。”
“会不会是龙城公主?”
骷髅头转动脑筋道:“我就猜到她不会那么好心,平白无故地告诉你石盒的下落。”
“你当皇宫武库是来去自如的茶馆么?”霍去病冷哼道:“能够取走石盒的人,一定可以自由出入宫禁。这种人不多,可也不少。”
“倒霉,白忙活了。”高凡很快地从最初的惊讶转为意兴阑珊,又急忙补充道:“说好了,东西到不到手跟我无关,我的酬劳一两也不能少。”
霍去病没有回答,不夜火的光照下他的眉毛微微拧起,似乎正在思忖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地先下手为强,盗走了那只石盒。
高凡将柜门关上,重新上锁后朝四周打量道:“咱们也不能白来一趟啊。宫里的宝物放着也是放着,我帮皇帝花销一点也不算浪费。”
说着他飞快地又打开隔壁的一扇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双黑色皮靴在手里掂量着道:“这双战靴不错,能加持两成的身法速度,用来逃跑最妙不过。”
霍去病似笑非笑道:“你是想到长安大牢里观光十年?”
高凡一愣道:“什么意思,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会晓得?”
霍去病道:“好啊,明天你穿上它入宫守值,看看会发生什么。”
高凡总算醒悟过来,恋恋不舍地将战靴放回柜箱道:“我再找找,总有合适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就见他翻江倒海忙得不亦乐乎,一边选取可以随身收藏不至于暴露形迹的武库藏宝,一边念念有词道:“这是送给老鲁的,这是送给小如的,这个给凤姨……这两样嘛我自己留着。”
当他打开第二十一个柜子时,不禁眼睛一亮。柜箱里摆放的是两串海心玛瑙脚炼,拥有抗击水元法术攻击的特殊功能。而真正吸引高凡的,却还是这对脚炼美轮美奂光采夺目的造型。
“我可以把它送给千叶小姐,反正她整天待在府里没有机会抛头露面,戴上这对脚炼也不必担心被人发现。”
有了这样一个充足的理由,浪子高毫不犹豫地把海心玛瑙脚炼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差不多了吧,咱们赶紧离开这儿,夜长梦多呀!”骷髅头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高凡望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袖兜和胸前,迟疑道:“好像是差不多了。要不……再开一个柜子,保证是最后一个!”
“啪!”
铜锁打开,高凡兴冲冲地拉开柜门,望着里面摆放的物品不由一傻。
柜板上搁着的是一块拳头大小,黑不溜秋的石头,好像到处都能捡到的那种。
“这是什么玩意儿?”高凡失望地摇摇头,“算了,不拿白不拿。”
一转念他还是将这块黑石取出,可无奈地察觉自己身上已没有地方能够安置它,当下灵机一动道:“小霍,这石头就送你了。千万别不好意思,礼轻情义重嘛。”
两人离开皇宫回到府中。刚一进门,却看见李敢站在厅口向霍去病抱拳道:“霍兄,小弟等你多时。”
“这家伙干什么来了?”高凡小声嘀咕,“黄鼠狼给鸡拜年。”
霍去病不理他的胡言乱语,步履不疾不徐迎上李敢道:“李兄是找我讨饭的?对不起,我没有把话里的意思说清楚。李兄登门,可是为了向小弟讨要我在寿春欠下的饭局?没有问题,我立刻请李兄到外面用饭便是。”
李敢从容自若地笑道:“霍兄说笑,小弟的确记挂着那顿饭局,但今天拜访府上却是专程为了负荆请罪。”
霍去病惊奇地望着李敢道:“我怎么不记得李兄有得罪小弟的地方?”
李敢笑了笑,面容转冷低喝道:“李响!”
话音落下,李响袒露上身背负荆条,从厅中跪行到门外的台阶上,垂头道:“霍侍中,昨晚李某斗胆,纠集了一帮江湖朋友惊扰贵府,少主获悉后大为震怒,请了老将军的家法对李某痛加责罚,今晚又亲自带领小人前来向诸位谢罪。”
霍去病默视李响须臾,忽然噗哧一笑道:“我不是蔺相如,李兄也不必难为手下装成廉颇。一点小误会,凭着你我兄弟的交情又何必当真?”
李敢摇头道:“越是如此,小弟便越觉得对不住霍兄。这都怪我平日疏于管教,所以小弟也难辞其咎,特来一并领罪。”
霍去病不答,将李响背后的荆条抽出,随手往院里一抛道:“走,我请两位喝酒。”
“不用了,家父还在府中等候回音。”李敢低头向李响喝道:“还不谢过霍侍中?”
“多谢霍侍中宽宏大度,原谅小人。”李响这才将褪到腰上的衣衫穿起,起身拱手。
霍去病将两人送出府门回到厅里,奇凤雨道:“这年轻人是个人物。李响是追随李广多年的亲信,如今居然能对他俯首帖耳,这种驭人手腕非一般人能为。”
“可他为什么要假惺惺带着李响来请罪?”高凡不解地问道。
“他是在做给全长安城的人看,不仅避免被人追究事态扩大,又能沽名钓誉搏得众人的赞叹,可以说一箭双雕。”
奇凤雨回答道:“小霍,今后你对此人更得留神小心才是。”
这时候厉虹如抱着一个衣衫褴褛陷入昏迷的女孩,风驰电掣地冲入厅内叫道:“快,凤姨!这孩子昏倒在路边没人管,您瞧瞧是不是还有救?”
奇凤雨翻开女孩眼皮扫了一眼,镇定道:“没关系,是冻饿所致,先抱她进屋。”
两人抱着女孩离开前厅,高凡左顾右盼道:“老鲁,千叶小姐呢?”
鲁鹏道:“我又不是她的奶妈,怎会晓得这丫头去哪儿了?”
高凡怒道:“千叶小姐可是咱们的一分子,你怎能对她不闻不问?”
“酸枣你个熊!”鲁鹏骂完,像是明白点了什么,哈哈笑道:“小高,你对这小狐狸精着迷了?”
“才没有呢!”高凡道:“关心一位孤苦无依的朋友有错么?”
鲁鹏凑近高凡,笑嘻嘻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