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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房间,把我堆起来的脏衣服拿出来洗……
那样一个爱整洁的人,现在却是如此狼狈地站在雨中,看着我。
我在心里排演着千万句嘲弄或者讥讽他的话,却在他走到我面前时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站在我面前,高出我半个头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没等我发出半句疑问,他扬起右手,狠狠地给了我一耳光。
“啪”。
声音很干脆很清亮地回荡在黑夜之中。
开始只是麻木,一会之后,左颊开始火辣辣的疼。
第一次,他打我。
第一次。
“你不应该那样对她,她是个好女孩。”
过了很久我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原来他是为那朵牵牛花讨回公道来了。
报应啊,不是么?她是好女孩,而我,只是个烂人罢了。本来以为自己会有些心痛,却发现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大概很久以前,那里就没有心这种东西了。
我很无赖地笑起来,把右颊凑到他面前去,“来,这边再来一下好了,只打一耳光怎么能够解恨呢?”
唐没有动手,我的脖子几乎伸到要麻木的时候,他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我。
“以安……”
“以安……”
“以安……”
“以安……”
仿佛魔咒一般,他一次又一次地念着我的名字,那些声音温柔得心痛。
他说:“我和夏露分手了。”
他说:“我搬出了学生公寓,在学校外面租了一间房子。”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的手指深深陷到他的衣服里面去。
他说:“以安,和我一起住吧。”
他说:“我养你。”
我在他的怀里簌簌发抖,雨水浸透了外套,毛衣,好冷。
他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8.也不过是个从了良的妓女
以前看过一场电影。
男女主角历经千辛万苦,遭到重重磨难,什么女主角怀孕被男主角父母赶走啊,男主角事业受挫被家族抛弃啊……总之是把八点档肥皂剧的剧情全部用上了。到了最后,夕阳下,大海边,英俊的男主角紧紧抱住美丽的恋人,深情款款地说:“让我们重新开始。”
电影院里面哭声一片,身边的一群女生都不停地擦着眼泪。
——让我们重新开始
一句让人没有抵抗力的话。
我冷笑,没有什么是可以重新开始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是什么就是什么。就好像当过妓女的女人,就算是从良,也不过是个从了良的妓女。
我全身湿透地站在门口,良挑着眉毛靠在门上看着我。
“怎么,又被女人赶出来了?我倒是正想着让你过来呢。先进来吧。”
他把我塞进浴室,丢进几件衣服。
“好好洗洗,别又闹出肺炎,可没有人有空闲去照顾你。”
我茫茫然坐在浴缸的边缘上,热水的蒸气在我身后缓缓上升,浴室的空气很湿热,重重地压在我的身上。衣服黏附着皮肤,我打了个寒噤,牙齿也在不停地打颤。
我的意识像是在大海中翻腾,抓不住可以依靠的东西。我握紧双手,却发现手中有个东西,张开来看,是和上次一样的一张纸条。
——这是我的地址,我等你。
我把纸条揉成一团,狠狠地丢出去,它撞击到瓷砖墙壁上,落下,滚到墙角去。
洗完澡后,它还在那里,我看着它,它看着我。过了一会,我走过去,把它捡起来,摊开那上面的字迹,已经被雨水浸透了,看不太清楚。那些模糊的字迹仿佛嘲笑我一般张牙舞爪着。没有仔细看,良在门外叫我,我把它塞进了口袋。
走进客厅时,看见地板中间摆了一件很意外的东西,一个奶油蛋糕。良不是不喜欢甜食的么?我看看他,他正在开香槟酒。
“干嘛?你要结婚?居然用这种东西来庆祝。”
他很好笑地看着我。
“是你要庆祝。你今天不是二十了么?”
二十?我的生日?
我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我自己都忘了,难得你还能记住。”
面前的男子并不在意地笑笑,递给我一把水果刀,“喏,切开吧。”
锋利的水果刀躺在手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有一种想用它割开自己动脉的冲动。这种渴望在我心里愈演愈烈,我口干舌燥起来,艰难地咽下口水,我勉强支持自己切开了那个蛋糕。白色的奶油粘在我的手指上,油腻腻的,忍住几乎想要呕吐的冲动,我吃下了一块蛋糕,再也不想碰它。
良突然叫了起来:“糟糕,还没有吹蜡烛。”他匆匆忙忙跑出客厅,不一会儿,拿着一包五颜六色的蜡烛走出来。
“算了啦,蛋糕都已经切了。”
“不要紧,现在吹也没问题。”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在切开的蛋糕上插蜡烛,当二十支蜡烛全部插上去之后,那个蛋糕的形状已经不能看了。良倒是一脸开心的样子,用打火机把蜡烛一根根点燃,再把我拉过去,从后面拥抱住我:“吹吧,一口气全吹熄,许的愿望就可以实现。”
我偏着头看他。
这个看起来温柔和善的人是良么?良不是应该是一个尖酸刻薄,暴力任性,为所欲为,个性极其恶劣的家伙么?
我有些迷惑。是良突然变了,还是……我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那些蜡烛在我面前闪耀着,二十支,每一支都是我不堪回首的过往。
生日,很早以前它就仅仅只是身份证上的一个数字而已。
离开爸爸之前每一年我都会收到很多的生日礼物,有爸爸给的,也有妈妈给的。每一次爸爸都会把礼物放在我的门口,早晨推开门就可以看见。
离开爸爸之后的第一年,生日那天我从睡觉的阁楼爬下来,在楼梯角落找了好久,什么都没有,我又跑到大门口,打开门,仍然一无所获。
于是,我终于知道,爸爸再也不会出现了。
我很沮丧,那一天跟着妈妈一起去市场买菜,看见一个老头在卖气球,红的黄的蓝的白的,漂亮极了。我看着妈妈,想要她给我买一个,就算是当做生日礼物。她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只顾着看那些新鲜不新鲜的白菜。
回去的时候,我依依不舍地看着那些气球,那老头大概发觉了,笑着说要给我一个,我高高兴兴地要了一个白色的气球。我想让妈妈也高兴一下,却发现妈妈已经自顾自地走远了,我抓着气球跑着追她,妈妈,你看你看,是气球啊!跑到她身后时,我脚步不稳地摔倒在地,那个白色的气球脱离了我的控制,悠悠地飞向蓝天。我很委屈地想哭,想要妈妈帮我追回我的气球。
我喊着,妈妈!妈妈!
她没有回头,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那些眼泪也就硬生生地挤在眼眶中没有出来。
我的气球飞向了天空,成为那千万朵白云中的一部分。
“怎么了?LOUIE?快吹啊。”良在我身后催我。我吸了一口气,吹向那些闪亮的火光。只覆灭了几支,更多的烛光仍然顽强地摇曳着。
“你真逊啊。”良笑起来,“我来帮忙好了。”
他的气息掠过我的耳稍,火光摇摆了几下,终于都熄了。
良的指尖在我后颈上爬过,然后是他的嘴唇,痒痒的,我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体,他立刻紧紧抱住我,好像担心我会跑掉一样。
“你许的什么愿?”
“……没有许什么愿。”
他的手指绕到我的胸前,缓缓揭开衬衣的扣子,手指伸进去慢慢抚摸着。
“告诉我,你许的什么愿。”
我有些不耐,这样反复无常,罗里罗嗦的良是我从没见过的,我宁愿和他大吵一架或者打上一架。而他温柔的爱抚也让我感觉很难受,我和他的性爱一向很粗暴,就像两只食肉动物,互相撕咬和吞食。我推开他的手,吼起来。
“你他妈的烦不烦啊!”
良猛地起身,抓住我的双手,把我压倒在地板上。他的嘴咬住我的左耳,再顺着颈项一路向下,吻过锁骨,再回到耳朵上,一遍遍地舔着它。这种温柔的吮吸对我是一种残酷的折磨。我使劲扭动着身体,却挣扎不开,酥麻的感觉从耳朵传到了身体的每个部分。身体,好像要爆炸了。
他在我的耳边低语。
“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
“告诉我,你想的人是谁。”
我停止了挣扎,愣愣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眼中没有一丝笑意。
“哈哈哈。”我笑起来,他可真是没完没了啊,“良,这真不像你说的话。”
他支起身体,靠着沙发,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点燃了。
“哦?我应该说什么话?”
我坐起来,抱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
“你应该说‘别他妈的扭扭捏捏!腿张开,让我上!’”
他一怔,随即讪笑起来。
没有等他说出下一句话,我抢着对他说。
“唐说他要养我。”
他手里的烟掉到了地上。
我把它捡起来,送进自己嘴中。
他问:“然后呢?”
我笑:“什么然后啊?”
他冷冷地看着我,我也冷冷地看回去,谁怕谁啊?
“怎么,被女人养腻了就想去找男人来养啊?”
“呵呵,反正都是被养,男人女人有什么区别?”
“哦?我还以为和女人相比,你比较喜欢被男人玩呢!”
“耶?我还以为是你比较喜欢男人呢!你不是很受那些中年欧吉桑的喜欢么?”
他迤鹈纪罚依湫ΑR瘸臣埽铱刹换崾洹?
他的手伸到我的脖子上,捏住。
“你知道么,你常常让我有种想杀了你的冲动。”
“好啊,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我的眼睛这样告诉他。
“良,是你不好。三年前你就应该杀了我。”
这样,我就不必去面对所有的事情,不必去看见自己越变越丑陋。
他愣在那里。
他突然苦笑起来。
“他有什么好?”
“以安,唐到底有什么好?”
“你以为他能给你什么?他可以抛弃你一次,就还会有第二次!”
我微笑。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良吼了出来,“你以为他还真的能给你一栋白色的宫殿么?”
他站起来,踢倒桌子,那个蛋糕被压成了烂泥,他的眼中冒着火光,我想如果这时候把水果刀递给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死我。
一个信封被狠狠地甩到我的身上。
“给你的生日礼物!要不要随你!”良怒吼着走进洗手间,我听见凉水冲击地面的声音。
“还有……”他走出来,全身都是水,扔给我一把伞,“在我下次出来前,滚出去!”
凌晨三点。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打着伞在雨中漫步并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认为。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纸团。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笑笑,纸团从我的指缝落下去,淹没在雨水之中。我向前走去,没有回头。
良,其实我真的知道,我知道唐是个怎样的人,我也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我不知道的,只有你。
想到他给我的生日礼物,我把它拿了出来。
薄薄的一个信封,掂量一下也很轻,好像放了一张纸什么的。
该不会是支票吧。我笑着打开它。然后背面还写上一句“从今以后,人财两清”之类的话。
花了很长的功夫,我才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晃悠悠的路灯下,它闪闪发亮着。
是一张去法国的机票。
9.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走进房间的时候,女人正在收拾行李。
“你要去旅游么?”
“LOUIE,你回来的正好,收拾一下我们就走。”
“去哪里?”
“日本。你不喜欢么?”她转过头问我,脸上有一丝疲惫。
“嗯,是个好地方。”
“那就好。”她笑起来。
“祝你一路顺风。”我也笑。
她手里的衣服掉到地上。
“LOUIE,你不去?”
“嗯。”我也开始收拾行李,“我要去法国,七点的飞机。嗯……你以后自己多保重。”最后一句话我想了一会才说出口,第一次说这种话,觉得很不习惯。
她冲过来,紧紧抓住我的肩膀。
“你!你是不是有了别人!是那个送你回来的男人?还是?”她的脸色发白,嘴唇发抖,“你找到比我更有钱的人了?”
我苦笑,“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么是什么样!”她咆哮起来,“LOUIE!我在你身上投下了这么多,你不要以为你可以说走就走!”
她的头发很零乱,脸上的妆也没有画好,那么妖艳动人的一个女人啊,“天使”最红的小姐,现在却这样狼狈不已,恶狠狠地看着我。我突然想到了ANN,然后,莫明地,我想起了这个女人的名字,这个和我同居时间超过了半年的女人。我尽可能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膀。
“苏雅,对不起,可是,我要走了。”
“我不允许!”她开始疯